九野奇道:「進了皇宮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麼?」
李末道:「這倒不必擔心,密甲士向來隱於深宮,不但文武官員難得一見,即便是深宮內也不隨意走動,他們只受聖皇調配,如今聖意難測,倒也無人去詢問密甲士的去向,因此你雖然在大聖國內弄的滿城風雨,他人倒也不知深淺,只是長此下去難免走漏風聲,教聖皇或者其他密甲士知曉便全盤露餡了,而你一但入了宮內,外事隔絕,你這密甲士是真是偽可就不可考究了,只要不關及到他們各身利益,誰又會無故向聖皇他們提及呢?」
楊示笑道:「正是,我早有過妥善安排,只要你呆在皇子身邊,別四處亂走,至於你的身份他人也不會冒然質疑,等到事情稍有轉機,那麼你的身份究竟如何也就不是太過重要了。」
九野暗吸一口冷氣,看來這一切的安排簡直是為他量身度造的,他倒不是害怕其中究竟有什麼陰謀詭計,只是對李末的心計之深感到駭然,從一開始他要自己學習煉器便已經計劃好了一切,他固然是來之湊巧,正因為這樣,這人深謀遠慮的安排實在叫人歎為觀止。
不過皇宮他是非走不可的,即便裡面是龍潭虎**,對他來說那又怎樣,一旦幫侯慕環找到傳家寶,以後便見機行事,去留再作定奪。一念至此,九野問道:「那麼皇子他又是個怎樣的人呢?」
李末和楊示面面相覷,半天楊示才略顯猶豫地道:「皇子脾氣有些怪,你可千萬忍著些……」
李末大感頭疼,在一邊道:「其實這才是我們最擔心的,不過……不過……我想,少年人的心性應該比較接近,你們應該會接觸融洽的……」
九野突然有些明白了,看起來這楊示雖然身為皇子的授業之師,皇子卻並不太賣他的帳,因此他們才叫自己去接近,博取信任,然後利用這層關係方便行事,如此大費周折卻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此時書方內突然沉默下來,三人各懷心思,暗自盤算。
幾個時辰後,九野隨同楊示在後巷悄悄上了一輛廂車,前座一名漢子驅動步雲獸將車子弛離小巷,沿著較為偏僻的小道,曲曲彎彎,向某個目標而去。
九野在車廂內正想把簾布掀起,坐在身邊的楊示卻道:「此去皇宮規矩甚多,你最好別東瞻西顧,免得讓人看了起疑。」
九野吐了吐舌,乖乖地坐著不動。
過了一陣,車子開始顛簸起來,楊示眉頭一皺,正想說話,卻聽外面那趕車的汗子壓低了聲音道:「主公,有些不妥,適才我感覺到有人在後邊尾隨盯梢,因此故意把車往這條亂石道裡趕,果然不出所料……」
楊示面容毫無變化,淡淡地道:「你停下來罷,來的是修身者……」轉臉向九野道:「你呆著別動,這些人修為不錯,估計有些斤兩。」
他翻開布簾穿身而出,九野透過縫隙瞧去,只見後面這條道路黑泥糊地,其上鋪滿碎石,兩邊房舍均十分破舊,別說店舖攤販,連半個人影也曾路過,估計是一條即將翻修的道路,但見楊示一身白衣矗立街心,衣抉飄飄,說不出的瀟灑俊雅,和週遭環境反差巨大之機,因此顯得異常孤凸。
他掃了一眼周圍,沒見到半點人影,心中正感詫異,卻見楊示笑道:「各位既然這麼有雅興來和楊某結伴暢遊,何不顯身好讓在下一睹風貌呢?」
話音剛落,左邊牆角有人陰惻惻地道:「我們幾個苦哈哈是來見識密甲士的,和旁人倒不相干,不知道裡面這位是否就是遐爾聞名的高人呢?」
在車廂內的九野一呆,只見牆角處冒出四名矮小的漢子,原來他們個個身著草衣,潛伏在一邊和雜草渾然一色,怪不得起先沒能發現,為首的怪臉極醜,腰際懸掛著無數細小的骨頭,說話的正是此人。
楊示微笑道:「原來是血魔殿的稻草人,失敬啊失敬!」
那四人原本對這生的極為好看的男子不甚注意,對方卻一語到破他們的來歷,頓時眼內流露殺意,為首的男子翻著白眼**地怪笑道:「想不到你這娘們還有點眼力,識得我們兄弟,若是平時陪爺們玩玩倒也不錯,可惜可惜……。」
話未說完,車後一條黑影凌空飛至,手中繩索般的物事一抖,呼地一聲,纏向他的雙眼,他吃驚之下,來不及閃避,手中已飛快結了一道防護訣,青光蕩處,陣訣化成一道盾牌,和那繩索一接觸,發出如擊破革之聲,防護訣煙消雲散,而黑影手中的繩索也斷成數截。
黑影站定,竟是那趕車的漢子,手中那繩索卻是趕車的鞭子,他一臉不屑,沉聲喝道:「四個瞎了眼的狗,連麒麟派的楊公子都不認識,還不是一般的蠢。」
四名矮子臉上掠過一陣訝異,不竟面面相覷,麒麟派雖然作風低調,可是畢竟是一方派系,他們素聞派主修為高絕,可楊公子又是什麼來頭?
為首的適才和趕車漢子過了半招,表面上不分仲伯,實則是因為對方偷襲再先,吃了個暗虧,要知道他們稻草人在魔窟中也是頗有聲望的,這次聽聞左魅右魎的威名盡折在一名小魔人手中,他們素來不服這對目空一切的兄妹,知道這次乃是天賜良機,只要能抓住惹事之徒,以後他們在血魔殿便可凌駕他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