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野瞧了瞧手指,茫然地道:「該怎麼才能使出來?」
李末頓時一個腦袋二個大,他知道對方體內要是已經結成了內丹,指揮靈力便是如使手臂,照之即來,看來一番努力已告流水,這件事他本有十分把握,結果卻出人意料,他想到九野結不成內丹給自己平添了許多麻煩,心頭不竟一陣煩悶,臉色也顯得十分陰沉。
九野失望已經成自然,無可奈何地道:「你別難過啦,我老人家都習慣了,既然是天意要我整天穿著那法器,也是沒法的事情。」
李末心中的失落遠大於九野,對方要是連最基本的靈氣都無法聚集,自己的計劃可就困難重重了,聽到九野居然在一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頓時一臉惱火,喝道:「你這小傢伙知道什麼……結不成內丹我還能指望你幹什麼……你簡直是無可救藥,什麼破體質!」說著話心中突然一動,想到一些極少數的人具有『隱丹』體質,難道這小子就是這種怪體質的人?又想:內丹核心明明被自己推動了呀?辦法不可能結不成內丹,啊哈!絕對是這樣的!他頓時豁然開朗,滿臉喜色,親暱地拉著九野的手說道:「我教你一個心決,你看看……能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九野暗暗納悶,心中閃過一絲警惕,臉上卻露出笑容道:「老爺子教的心決一定是好的!」
李末博覽雜學,對隱丹的靈氣引導法亦是瞭如指掌,『隱丹』顧名思義,乃是不可見的內丹,一些體質虛弱的,或者有特別因為先天的一些原因形成堅韌的丹壁,使得外人甚至本人都無法感知的內丹,這種情況下,尋常的探查是無法感受到內丹的存在,李末有了先前的顧忌又不想輕易察看九野身體,只好教他法決,若是情況的確如此就最好,反之也沒什麼損害。
九野使動剛學會的靈決,胸口竟然一陣波動,他駭地連忙停止下來,隔了半天沒見其他動靜,又把心決使了下來,胸口又一動,這次亦是一道細小如絲的針芒從那處神秘之地突破而出,穿過靈脈直游達指間,九野見到手指亮起光斑,掩飾不住欣喜,連忙又使用了一個百寶囊的解咒決,那絲般的靈氣意隨心動,迅速凝結成狀,半空中又浮現了甲蟲樣金色的立方體。
九野瞪大眼睛瞧了半天,尷尬地摸著頭道:「好像可以……只不過……只不過,好像只能凝成這麼大的個頭!」
李末拍腿笑道:「啊哈!成了,雖然不知道你怎麼能結成這麼小的靈決,不過只要能結出來就不愁了!啊哈!啊哈!」
九野還是不太習慣對方變化過快的性格,心想這靈決如此幼小,拿來打人還不如直接用拳頭,納悶一陣,正想詢問結這般大小的靈決有什麼作用,密廳內突然響起一道脆鈴聲,卻聽李末笑道:「那訪客已經來了,我們上去吧。」
李府的偏廳,雖不算太過寬敞,但堂中四壁懸琴垂畫,倒也雅儒別緻,此刻在東面牆壁下一人雙手負背,翹首而立,正津津有味地欣賞著一幅由遠古物種甲殼製作而成的書畫,他一身雪白的衣杉,只在袖邊擺口處用金絲線繡出精緻的花紋。
薔薇正恭敬地用茶托端著一杯上好的青茶,走了過來,微啟的碗蓋處透出裊裊的熱煙,整個房間好像滲透了一股清幽的香味,她見那白衣男子聚精會神地看著牆上的畫,微笑著說道:「這是我們老爺極其鍾愛的『晚亭歸』說的是一代將軍遠征歸來,踏入家鄉後,在一個亭內歇息的情景。」
那人笑道:「果然有一股濃厚的依戀之意,這用靈力刻畫的人物可是栩栩如生,非比尋常啊。」
薔薇道:「公子休息一下吧,先飲杯聆意茶,我藏放了好久,今日特地拿出來……」臉上無故一熱,想到自己的話好像多了,連忙轉移話頭道:「老爺在後花園內即刻趕來了。」
那白衣公子終於移開眼光,轉過身來,那張臉居然俊逸的猶如女子一般,雙目泛漾和溫和的清輝,薄唇勾起一抹笑意雖然淺淡,卻足以讓人迷醉,他語氣清晰而又輕柔:「何勞薔薇姑娘,切務客氣。」
薔薇被他眼睛一瞧,心中頓時蕩起一陣漣漪,低頭把茶遞去,哪知那白衣公子手指微伸,輕撫過薔薇的柔夷,頓時令她心如鹿撞,不能自已。
那公子眼內卻無半點淫邪,語氣依舊溫和儒雅,輕聲道:「薔薇姑娘手涼的很,是否有些不適?」
薔薇閃電般縮回了手,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只聽外面有人脆聲笑道:「原來是楊公子到了,怪不得我姐姐會把珍藏的『聆意茶』給端出來呢,平時即便是老爺也不輕易得嘗呢?」隨著話聲,一名黃裳少女捧著瓜果疾步走進,卻原來是百合,她雖笑容燦爛,眼內卻有股藏不住的憂鬱,片刻來到二人跟前,伸手拉著薔薇道:「楊公子不但是老爺的貴客,且是姐姐的貴客呢!」
薔薇有些發急,道:「百合妹妹,你胡說些什麼,楊公子是老爺座上貴賓,如何能怠慢了他。」
百合道:「妹妹對公子好是應該的,我也巴不得多獻慇勤呢,就怕揚公子看不起我們這些為奴為裨的。」
白衣公子微笑著望向百合道:「百合姑娘仍然是一副尖牙利嘴,我哪敢得罪你呢?哈哈哈。」
在他的註釋下,百合也感覺有些眩暈,她心中暗歎,隨即又咯咯笑道:「既然公子領情,那麼這杯茶還不稱熱喝了呢?」
白衣公子輕沾杯緣,淺嘗了一口,眉頭微微一皺,擱下杯來,見百合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失笑道:「這聆意茶果然不錯,是我喝過最有回味的茶水了,薔薇姑娘果然砌的一手好茶。」說完伸手輕拍薔薇的肩膀,含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