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辛庸冷笑:「你這小賊最是可惡,你以為本人會著你的道麼?我是故意把你們引到這裡,好一網打盡。」原來他被九野拍了一掌,起先還疑神疑鬼,後來發覺全身上下無半點異狀,他也不是全無見識之輩,哪肯因此就範,他先前在這裡隱藏好物品後,放心不下,又調了一隊人暗中把守,卻因此派上用場,進去後立刻召喚人員,悄悄把外面圍困起來。
黃歸人見對方人多,心中想到對方已經被自己識破身份,那自然是要拚個魚死網破了,雖然有密甲士在自己這邊,還是有些心慌,低聲道:「大人……現在……該怎麼辦?」
九野道:「打唄,不過既然要開打就要打的熱鬧,索性把事情給鬧大了,你們不是對這傢伙十分不滿嗎?今天我就先讓他倒足霉頭。」
黃歸人點點頭,道:「現在只有這樣了!」他知道現在也唯有驚動所有人,這姓葉的不過是個小小的旗主,在大聖國他不可能一手遮天,只要有人過來控制局面,無論是誰,那麼事情就有了轉機。
葉辛庸貪功心切,一心要擒住對方,同時對九野也是懷恨在心,早不奈煩地騰身過來,他的特製武器破蚩手在被擒的時候落入醒獅部的諸人手裡,此刻拿著一柄長劍直削而來,俗世界自身靈力的限制,特殊武器因此孕育而生,不過像這樣的武器因為價高昂,通常只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即便尋常的士兵也不可能獲得,向葉辛庸這樣級別的禁衛才能配備破蚩手這種高級修器,話說回來,平常人物也無法使用破蚩手,而此刻他手中這把劍是鍛甲士配備的武器,雖然威力不是很大,各種功能也不算齊全,但在他手中竟發揮了威力的極限,一道白色的炎芒冒出劍鋒三尺多長,高出其它鍛甲士甚多。
黃歸人和他的部屬臉色變的難看之極,他們試問自己斷不能有這樣的能力,可事到如今也惟有一拼,黃歸人腳尖一點,人從步雲獸上飛起,手中長劍陣訣發動,在劍身形成一道微黃色的碎光,半空和葉辛庸的劍一交,發出怪異刺耳的嘶裂聲,黃歸人頓時被對方強大的陣決給震的當空飛回,葉辛庸待要趁勝追擊,邊上劉斌那柄羅星劍已經刺到,及時接下了對方凌厲攻擊。
邊上醒獅部眾人但見上方四下百來人蜂擁而來,把自己等人水洩不通地圍困在這個只容五匹步雲獸通行的巷內,知道這一戰生死攸關,咬咬牙,把修劍運轉到極至,一聲發喝,迎了上來。
九野身無護甲,雖然身強體壯,但要讓他空手對付鍛甲士卻顯得有些困難,不過九野生性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再說他心中另有打算,這一戰不過是活動筋骨的開胃菜,如此熱鬧豈能不湊上一下,暗想:我老人家就不信你們比牛怪還強,沒有那破衣甲照打不誤!
他正磨刀擦掌要加入戰團,邊上潘永等人卻圍了上來,把他護在當中,只聽潘永高聲叫道:「大家保護大人,薛天去左邊,白華去右側。」原來潘永看到大人沒穿護甲,立刻挺身保護,要知道俗世界的人不穿修甲和全副武裝的進行戰鬥那簡直是以卵擊石,即便級別再高,沒有相應的修甲發揮他的力量和普通百姓也差不了多少。
九野被夾在這一干人當中,進退不得,忍不住只想破口大罵,但他看到周圍的這些漢子滿臉肅穆,眼神中雖然有著說不出的恐懼,卻依然用身體保護著自己,這股氣只好硬生生吞到肚子內,一時只得唉聲歎氣,有氣無力的吩咐:「你們和他們相差太多,別太拚命了,盡量製作出大聲響,我要讓這裡的鄉里街坊,相隔再遠也知道這裡出現大狀況,明白了麼……你奶奶的掃興……」他最後一句只在嘴裡咕噥了一下,邊上的人只聽到他前面的話,連忙依言而行。
此時葉辛庸部屬圍住九野這幫人猛攻,劍光霍霍,那鑲嵌在劍身的陣決被各自的殺氣帶動,發出凌厲的光芒,黃歸人這邊長期遭受壓迫,忍氣吞生已久,這刻爆發出來也是銳不可擋,除了黃歸人、劉斌、衛夫子三人對抗葉辛庸,其餘的人竟可以寡敵眾,雖然負傷纍纍,卻個個負隅頑抗,驍勇之極。
睡虎部葉旗主手下見這些平時縮手縮腳的傢伙這一刻也不知吃了什麼藥,變的如此勇猛,也暗暗吃驚,最古怪的是這些人一邊打一邊喊聲震耳欲聾,而且當中那些傢伙還不斷投出靈符,這些靈符威力弱小,自然不在他們眼裡,可那些爆開的聲音如龍吟虎嘯,卻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弄出這般動靜來。
葉辛庸手中兵器不稱手,因此雖然段位比他們高上一級,一時半會竟無法收拾下三名和自己纏鬥的鍛甲士,心頭也是鬱悶,耳聽各種噪聲此起彼伏,也不知對方弄什麼玄虛,要知道這裡是大聖國界,即便他們有什麼援兵,難道敢明目張膽過來援手?再說即便真有膽量過來,到時候各路禁兵趕到,還不照樣插翅難逃?
整條小巷裡人頭湧鏃,殺聲震喝,京城只中向來是太平安寧,尋常百姓哪裡見過這等規模的角鬥,早就遠遠避開,但聽各處號聲響起,報戰靈符發出尖銳的鳴警。遠遠的一隊隊禁兵紛紛趕將過來。
戰況此刻已經呈現一面倒的形式,睡虎部畢竟勝在人多,而九野這一邊還有二十來人是低等級的修甲士,終於被堵在一起,戰圈越縮越小。
九野站在步雲獸上大喝:「援兵就到了,大家殺啊!嘿嘿嘿……」
黃歸人也跟著大叫:「葉辛庸你這小人,看你還能威風的幾時!兄弟們,把這幾年的鳥氣全撒出來吧,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醒獅部究竟是孬種還是好漢」
頓時士氣大震,終於堪堪抵住了巨大的壓力。然而每個人早已經是超負荷戰鬥了,全身掛綵,血跡斑斑,地上亦躺倒了好幾名。
這時候外面出現了一隊人,團團圍住了整個戰區,各種顏色的盔甲鮮明招搖,他們是聞訊領先趕至的醒獅部各路旗主及部旗長王克凡,他身穿代表身份的湛藍色的衣甲,在月色下發出神秘的氣息,這是聖甲士的標記。
睡獅部王克凡只一眼便看清楚整個戰區情況,心頭劃過一絲不安,他當然認識下屬左旗黃歸人,更認識那討厭地自以為是的葉辛庸,他不明白自己的人為何會和睡虎部進行械鬥,這些年來內部糾葛紛爭,他為了避開睡虎部的鋒芒,一直十分低調處事,為此他特意交代部下千萬不可在這非常時期和睡虎部發生什麼糾紛,然而他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王克凡身邊部屬看到此處的形式,那睡虎部一百多名鍛甲士正圍攻他們醒獅部的兄弟,而自己人中有一部分只不過是尋常的修甲士,這簡直是以眾凌寡,而且自己人早就負傷許多,只挨打,沒了還手的力氣,無不義憤填膺,紛紛拔出兵器,看著部旗長,就等他一聲令下一擁而上了。
黃歸人精神大振,劍劍狠刺,逼開邊上幾人,喝道:「誰敢再上!」
葉辛庸見到睡虎部的禁衛率先趕到,也不驚慌,他發覺手下的部屬出手略有顧忌,怒罵道:「給我格殺勿論,除了當中那綠臉的小子,我要生擒他!」
黃歸人冷笑:「大言不慚,我們再來拼過」長劍疾挑,旁邊那逼近的鍛甲士稍一分神,竟被他刺中左脅,順勢一挑,那護身甲立刻出現了一個大裂縫,由於裡面的陣決正好運轉到此處,一股光芒頓時綻開,那鍛甲士頓時被暴發力給推的凌空打了一個跟頭,壓在另一人身上,摔了個七暈八素。
九野見到來了一群人,隨即隊友臉露歡笑,知道抵達的是同一部屬的人,他其實不在乎來的是誰,只要來的人有足夠實力就夠了,立刻裝模作樣地叫了起來:「大家死命抵住!別讓賊子尋機逃走!」
王克凡眉頭大皺,手一揮,邊上那右旗主元則立刻上前,仗劍猛喝:「聖國之中豈能隨意私下械鬥,全部給我住手!不然的話休怪刀劍無眼!」
醒獅部人數眾多,而且有聖甲士壓鎮,所有人聞言不敢再鬥,二邊退開,黃歸人等人早就力脫精竭,個個神態疲憊地持劍仗地緩和休息,睡虎部劍拔弩張,把這些人圍困在一個極小的圈內嚴陣以待。
葉辛庸胸有成竹,厲聲道:「王旗長,這些人全乃叛賊,罪該萬死,我奉我們旗長之命,執法依辦,閒雜人等不得輕舉妄動,否則論為同夥。王旗長倘若依仗官大一級,橫加干涉,便恕下官多有冒犯!」
醒獅部右旗主元則聞言一呆,隨即冷笑:「姓葉的,你不過是區區旗主,膽敢和我們大人說話如此放肆?再說無憑無據,隨意污蔑我們醒獅部,王法何在?」
葉辛庸哈哈大笑:「此事非同小可,我怕王旗長自身也難辭其咎,你可知道你們的黃旗主已經背叛了大聖國,此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呀?」
黃歸人怒道:「死不要臉的傢伙,也不知道誰背叛大聖國,我等今日就揭露你的真面目,讓大伙看看你這賊子如何不得好死!」
這時候大街上無數蹄聲響起,各路禁兵齊齊匯聚,一人高聲叫道:「睡虎部大旗長、碧城禁衛聖甲統領西大人偕同**部曾大人駕到。」
九野在步雲獸上咕噥:「好長的頭銜,好大的架子,記不住,不過聽起來倒不錯,我老人家以後也得學學才是。潘永,他們來頭很大嗎?這個……叫什麼來著……」他起先聽大家說起密甲士無不十分景仰,有心要弄個明白,因此一路旁推側敲,早弄明白自己為何被誤會了,知道密甲士通常深居宮廷之內,輕易不會露面,這形式對自己正是大為有利,樂得繼續冒充下去,他知道密甲士雖然威信極高,但除了偶爾充當密使外,卻甚少參與世事,因此也肆無忌憚地發問,他必須對這裡的人有個具體的瞭解,摸清他們的底細,才能攪和局勢,然後渾水摸魚。
他身邊潘永雖然不是京城人氏,可對裡面的人事來歷全部瞭如指掌,低聲道:「紫臉的應該是睡虎部的旗長西來風大人!他現在的聲勢可說是如日方中,曾大人可是碧海聖地過來的修身者……」
九野聽到碧海聖地四個字,道:「原來是碧海聖地的,我老人家倒會過其中二人,沒什麼了不起的嘛。」
潘永訝異地望著他,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只見巷邊禁兵分處,走出二人,一個面色紅得發紫,身穿湛藍色的衣甲,外披錦袍,另一人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年紀看起來四十左右,一副文弱身軀,嘴角含笑。
葉辛庸見到自家人馬趕到,臉色得意,朝紫臉漢子舉手施禮道:「大人,醒獅部非但看守犯人不力,反而勾結奸賊,企圖叛逃,屬下終於不負所托,施計把他們困在此地,等候大人發落。」
紫臉漢子西來風面無表情,一雙電目直射那些圍困在當中的醒獅部禁衛,立刻見到高高站立的九野,眼光閃過一絲疑惑。
九野大笑道:「究竟那一個是賊,那一個是兵還沒個定論呢,我老人家最喜歡湊熱鬧了,現在有各位做個證明,看看誰究竟勾結叛賊,誰究竟要等候發落!」
那臉色蒼白的曾大人頗有興趣地打量著九野,回頭問西來風道:「老西,這綠臉的少年究竟是誰,怎麼醒獅部的人對他好像很擁護的樣子……」
西來風搖搖頭,道:「我也不太瞭解……」他向身邊親隨微微視意,他邊上那旗主上前道:「是非只有公論,現有**部的曾大人在此,西大人有令,所有人立即放下武器,接受審問,違令者斬無赦!」
九野俯身向黃歸人交代了幾句,黃歸人吃驚地望著他,半晌,才點點頭。這時候外面湧入無數禁衛,奪下雙方的武器,把所有人全部嚴密看守住,葉辛庸冷笑著望向九野,全部反抗,他早把事情通過下屬匯報給西旗長,勝券在握,也不怕對方耍什麼花樣,要知道現在無論在實力和聲勢上,他們都是佔據上風的,即便那醒獅部護短也要看看目前的形勢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