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捨不得?」
嬴烈此時不復原先的凶狂,身著一襲白衫,風度翩翩的對妮可說道。
「是啊,我們墮天使一族,自從出現在這世界上後,就在這魔域王都上建成了這座巍峨的城堡,數十萬年的時間啊,這一直是我們墮天使一族棲息的地方,可是……」
身穿玄黑色鎧甲的妮可.路西法神情有些暗淡,留戀的看了懸浮在半空中的墮天使城,想起父親最後的交代,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她啪如果再不轉過身,自己就沒有動力離開這裡了。
「你……就帶這麼一點人去?」
看著人數約莫在四五百人左右的隊伍,嬴烈皺了皺眉頭,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也沒有想到最後時刻居然會變成這樣,墮天使一族的人數雖然不多,但是一萬之數還是有的,而現在,決定跟隨著妮可離開的的人數只不過區區五百,更多的人,還是選擇在這座古老的城池裡享受生活!
魔族上三族之一,號稱令天使都黯然失色的強力種族墮天使族,已經呈現出了日薄西山的態勢。
「這是最後肯跟我走的族人,我管不了這麼多了,也許,一個種族的涅重生是需要血液和生命的教訓的!」
看著身後那恍如慷慨赴死的族人,妮可歎了口氣,心中憂鬱地說道。「我可不能夠保證你這一路上就沒有任何的危險。嗯,換句話說,那位新的墮天使族族長不一定會有你那麼寬廣的氣魄,你想過沒?」
「我知道!但是,只有離開這,尋找一處偏僻的地方作為我族人最後的棲息之地,這場可能導致整個世界滅亡的災難後。我們墮天使一族才有可能得到殘喘地機會!」
妮可神色黯然。試是想到了什麼,接著問道:
「烈,可以告訴我,十年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嗎?為什麼,我父親,還有你都是這樣一個論調。究竟是什麼事情,使得你們這樣地強者都不得不苟且活命?」
「這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戰鬥,是一場為了生存的戰鬥,彼此都是為了生存,而彼此卻又不可能共生!
嗯,你可以這麼理解吧!」
嬴烈身上流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滄桑和苦痛,那抽搐的面部肌肉隱藏著一段莫大而不願意回首的記憶。
「對不起,我不能理解……」
「當然,如果你能夠理解地話。那麼,你也就不是你了,而是和你父親一個級別的存在了!」
嬴烈笑了笑。然後揮了揮手接著道:
「好了,不要想這些不屬於你的問題,每個人的能力決定了他所需要承擔的責任!比如你只能夠背負一千斤,而如果給你一千一百斤,就有可能把你一下子給壓垮。明白了嗎?」
「嗯。無論如何,嬴烈。我謝謝你!」
墮天使少女使勁的點點頭,那一頭紫色的長髮飄逸出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軌跡。
只不過眼中透著一股滄桑感的嬴烈卻如同視而不見,看著遠方那藍藍的天空,眼眸似是洞穿了這一片時空:
「我原來曾經叫做……基努斯……」
「阿拉法德,都準備好了嗎?」
墮天使城堡內,一身尊貴地詛咒神甲的新任墮天使族族長意氣風發的坐在那象徵著墮天使一族中至高無上地位地座位上,興奮的朝著一旁一個靜立的六翼墮落天使淡淡的問道。
「族長大人,一切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只要對方是按照我們所猜測地路線行進地話,那麼,他們覺得沒有生還的可能!」
「非常好!這些叛徒真地是讓我痛心疾首啊,我當選為我族族長,還不是為了我們族人的利益,你看看那些人居然這樣對我,實在是太令人傷心了!」
「大人……」
「所以,對於這些敢於背叛我的人,我都絕對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阿拉法德,一定要和德庫拉家族聯繫好,記住,你一要確保那些人全都被……」
「好的,我的族長大人!」
「好戲開始了!」
愜意的躺在一輛馬車裡的嬴烈輕悠悠的晃了晃腦袋,對著一旁的妮可淡淡的說道。
「不會吧,我的侍衛都沒有發現,他們也不可能就在這裡發動襲擊吧?」
一直沉思的妮可嚇了一跳,狐疑的看著嬴烈,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現在還沒有到草木皆兵的地步,但是,也不遠了,可問題是,妮可對嬴烈已經產生了一種極其堅定的信賴,稍微猶豫了一會,便掀開車廂的簾布,朝著馬車外候命的傳令親衛說了句,於是原本數百人的隊伍一下子便散了開去,流下了中間的那一輛十分平常,但是卻又無形之中蘊含了這麼一絲貴氣的馬車。
還沒等這些人徹底的散開去,便從遠處的樹林中傳來了一陣劇烈的能量波動,緊接著,一隊約莫兩千人身穿鎧甲,手持利器的墮天使便扇動著翅膀飛了過來,遠遠的停在了半空中。
「我真的,好希望你說的話不對,但是……」
妮可掀開車簾走了出來,看了一眼車廂內的嬴烈歎了口氣,神色沉重的看著天空中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族人!
「阿拉法德叔叔,你是來給我送行的嗎?」心裡依舊抱著一絲奢望,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心裡依舊存在著那麼一絲幻想,妮可朝著那兩千人次的墮天使隊伍中領頭的那個魁梧中年人問道。
「妮可……」
這名叫做阿拉法德的中年人張開嘴,吐出兩個艱澀的字眼,卻發現自己下面的話不知該如何開口。
妮可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她就是族人的公主,可是現在……
「阿拉法德叔叔,你說啊,你快說你是送我們離開的啊,你說啊……說啊……嗚嗚……」
妮可神情激動的看著天空中那肅穆臉色羞愧的族人,迫切的希望著一個哪怕明知是謊言的謊言來麻痺自己。
一個人要清醒難,但若是要糊塗就更難,古來聖賢皆寂寞啊。明知道是謊言,卻偏偏要這謊言來欺騙自己,事實往往比謊言更傷人。
嚶嚶的哭聲怪異的飄蕩著,一代雄主斯巴達.路西法的女兒妮可此時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小姑娘,摟著膝蓋放聲的痛哭,這種疼痛是被族人背叛的疼痛,一個一心為了種族的延續而殫精竭慮的女孩子,一個肩負著父親用生命許下的重托的女兒,一個成年不久卻不得不面對親情背叛的女孩,這一切殘忍的喧囂著。
「妮可……對不起……我……」
阿拉法德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是錯誤。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道蕭索的聲音自馬車中響起,白影閃過,嬴烈便出現在了妮可的身旁,一方白絹遞到了哭泣的女孩面前。
「你是誰?」
莫名的壓力從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身上散發出來,阿拉法德神情凝重的看著嬴烈,問道。
「我,叫做嬴烈!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基努斯!」
輕輕的笑了笑,露出了一張令全世界女性都昏厥的唯美笑容,嬴烈微微的抬起頭,一股霸絕天下的氣息如同海浪一般的將半空中那兩千多已經完成變身的墮天使給硬生生的壓迫得退後十丈!
「嬴烈?基努斯,什麼?你說……你叫……基努斯……你是十多萬年前的那個……」
阿拉法德臉色大變,滿臉恐懼的看著嬴烈,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腦海中又回放了那恍如末日般的畫面!
「真誠的奉勸一句,跟著妮可,是你們唯一的出路,如果你真的是一心一意的為你們墮天使一族著想的話!」
臉上蕩漾著和煦的笑容,嬴烈緩緩的說道。
「您是說……我們……」
「妮可是我的朋友!」
嬴烈輕輕的扶起這個已經止住哭泣的可憐女孩,笑了笑,輕聲說道:「千萬別失望哦,好好的努力!我得走了。」
「你不是說,你會送我到……」
「已經不需要了,因為他會送你去的,並且跟隨在你身後的族人不再是你所想像的五百,而是兩千五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