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後,鍾雲直接回家了。[]
走進前院,鍾雲便發現家裡的燈是亮的,不由心裡一喜,父母最近很忙,已經連續一個多星期沒回家了。
打開門,果然,父母兩人都從在沙發上。正想上前去打招呼,他忽然發覺兩人的表情有點不大對勁。
「爸,媽,你們回來啦。」鍾雲心裡有點忐忑,第一個反應是堆在客房的那些儀器被他們發現了。
鍾平江端坐椅中,臉色非常嚴肅。雲蓉面帶憂色,看看丈夫,又轉頭看看兒子,欲言又止。
「怎麼了?」這時候鍾雲只能裝傻。
鍾平江輕輕歎了一口氣,語氣平靜地道,「過來坐吧。」
鍾雲有點意外,記憶中,這位父親是位名符其實的嚴父,小時候他做錯了事,都會受到嚴厲的教訓。
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小鍾雲和父母到朋友家做客,因為頑皮,把朋友家的精美的迦藍雕刻摔碎了。回家後,給鍾平江狠狠揍了一頓,那次的痛楚,至今記憶猶新。
什麼時候他變這麼慈祥了?鍾雲表情古怪地坐到一邊,將詢問的眼神投向母親。母親這次沒有幫他,只是搖了搖頭。
屏著呼吸,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
「小雲,你今年十七了吧。」
鍾平江開口了,出乎鍾雲意料的平靜,他的聲音裡有種歲月不饒人的感慨。
鍾雲傻傻地點點頭,一瞬間,鍾雲彷彿回到了地球。在他出事的前一晚,同樣在一間房子,同樣的是他的父親,同樣是這樣的開場……
父親洪亮的聲音再在耳邊響起,那嚴厲的措詞裡,飽含的是濃濃的關切與期望。
恍惚間,記憶中的男人和眼前的男人重合了起來。
「時間過得真快,再過三年,你就成年了。】」
鍾雲忽然注意到,父親的臉角處多了幾條皺紋。
「你已經長大,能夠獨自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他眼袋好腫,肯定是熬了幾個通宵。
「男人必須有擔當,自己做的事情,要勇於承擔責任。」
他看起來好疲憊,是家庭的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嗎?
「你……」
「爸,別說了。」鍾雲揉了揉發紅的眼睛,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不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擔心。」
「小雲……」雲蓉看著自己的兒子,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掉。
「讓他說。」鍾平江打斷了妻子。
鍾雲平靜地面對自己的父母,「那些儀器,都是我自己花錢買的,而且,錢都是我自己賺來的。」
鍾平江很沉得住氣,他沒有插話,等著自己兒子說下去。
「我知道這難以置信,不過,這確實是真的,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你們等我一下。」鍾雲說完,往後院跑去。
「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雲蓉擔憂地問,她非常擔心自己的兒子被人帶入了歧途,她工作的公司就是和儀器有關,她非常清楚那些儀器的價格。一位普通十七歲的少年,是無法支付數百萬巨款的。
「我相信我的兒子。」鍾平江的話裡充滿了堅定。
後院,鍾雲的腳下一頓,再走時,腳步變得輕盈了起來。
看著兒子端著一盆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夫婦兩人俱感驚奇。
待看清楚那盆花的樣子,兩人的眼睛都被吸住了,雲蓉歎道,「好美。」
花一共開了十朵,九朵稍小的金黃色,眾星拱月般一朵較大的淡紅色的花圍在中間。淡紅色花瓣薄如蟬翼,幾近透明,嬌艷得迷離。
但是它每一個褶皺卻都顯示出一種飽滿的生命張力,又讓人感到其旺盛的生命力。生命的脆弱與不屈,構成了一種奇特的矛盾感,讓人深陷其中。
一股恬淡的香味在房間裡瀰漫開來,淡淡的,讓人心曠神怡。
「這是你買的嗎?」雲蓉喜道,女人對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無法抵擋。
「不。」鍾雲糾正道,「我種的。」
雲蓉雖然好奇兒子居然有這樣的本事,不過她也沒想太多,她對飼弄花草沒有多大的興趣,並不知道桌上這盆花具有多大的價值。
鍾平江瞭解得多一些,知道這東西價值不菲。那要歸功於他有一個喜歡種花的上司,他平時搜一些這樣的信息,投上司所好,積累了一些花卉的知識。
不過他也並不瞭解這盆花的真正價值,心想,能賣個十幾萬就頂天了。
想到這裡,他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你的錢都是種花賺來的?」
「沒錯。」鍾雲點點頭。
雲蓉忍不住置疑道,「這盆花能值多少錢?」
鍾雲狂暈,這是普通的花嗎,這盆花要是拿到花市去,能讓整個明州乃至整個達沃陷入瘋狂。
「能值多少錢?」鍾雲抬高了語氣,覺得和他們兩個行外人說這個簡直就是對牛彈琴,只是他似乎忘了,一個月前,他也只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外行。
「我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你們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我這盆花叫做『九星伴月』,獨一無二的『九星伴月』。」鍾雲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豪。
說完端著花回房了,留下夫婦兩人在客廳裡面面相覷,雲蓉小聲地道,「聽小雲的語氣,那盆花似乎真的很值錢。」
鍾平江回憶了一下,「我聽經理說過,前幾年有一盆花曾拍出八千萬的天價。」
雲蓉嚇了一跳,「這一盆小小的植物竟然這麼值錢?」她覺得無法想像。
鍾平江笑道,「梵阿的複製品你不也捨得花二十萬買下來?」
「那怎麼一樣。」雲蓉嗔道。
他們想像力再豐富也不會想到,這盆花到底能值多少錢。
雲蓉忽然說,「小雲買那麼多儀器幹什麼?他還只是個中學生,那些儀器給大學生用也夠了。」
鍾平江搖搖頭,他也想不通。
「不過那些儀器很安全,隨他怎麼折騰吧。只要他沒有走了邪路。」最後,雲蓉說道。
「這事還要找別人確認一下,你表弟不是喜歡收藏花嗎?你去問問他,我就去問我上司。」
「嗯。」
回到房間,鍾雲開始工作,房間的地上擺滿了從那些化學儀器上拆下來的零件。有專業的工具,將這些零件拆下來並不費什麼工夫。
真正困難的是將這些零件組裝起來,幸好ZERO交給他的不是圖紙,而是演示的視頻,就這樣,還花了他一整個通宵。
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鍾雲打量著地上這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因為是東拼東湊出來的,外型顯得很抽像,最醒目的,要屬頂上兩個金屬碗狀物。
鍾雲很好奇,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麼作用,這破玩意可是花了他幾百萬啊,想想他的心仍能感到一絲絲的肉痛。
不過想來ZERO不會讓他做無意義的事情,而且,ZERO出品,都是劃時代的好東東啊,想到這裡,他不由有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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