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加納河兩岸峰巒起伏,途徑一座座陡峭的山峰和懸崖——乘風破浪,順流快速航行一天後,黑色戰船已經遠遠地離開了加魯克城轄境,深入加納河流域。
呼……
凌晨時分,河面的寒風更加冰冷。除了少數幾個值守的武士外,黑甲武士都已經進入船艙休息,在河浪聲中進入了夢鄉。靜坐半天後,雲重悄悄地離開有些渾濁的船艙,本想一個人在船頭的甲板吹吹風;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朦朧的月色下,一個長少女彎腰靠在護欄,潔白的白色長袍和烏黑油亮的黑色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寬闊的長袍下,玲瓏的身材隱約可見,影影綽綽。也許是剛剛沐浴,梢淌下一滴滴晶瑩的水珠。
換了一身衣服薩爾丹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甲板。
「咦,雲重,怎麼這麼晚還沒息?」意外過後,雲重看看少女薩爾丹娜動人的背影,準備轉身離去。沒想到,對方感覺敏銳,迅速回頭現了他的存在,甜甜地笑笑。笑容猶如溫暖的春風,隨風滲入心扉。
「裡面的空氣點悶,睡不著!」雲重坦誠地笑笑,略微遲片刻,隨即大步走到薩爾丹娜身邊,一起靠在護欄看著滾滾而去的河水和兩岸的景色。
「是啊,外面的空氣這麼好,船艙裡卻悶死了。翻來翻去也睡不著,只好出來吹吹冷風!」薩爾丹娜輕輕地拂一拂被冷風吹散的長了頓後接著說道:「現在,身邊是一些古板的笨蛋,去到哪裡都沒什麼意思。明天中午該就能遇到死胖子等人了,到時,我們再一起下船走走!」
想起偷偷溜走故意自己留在大船的死胖子,薩爾丹娜咬著貝齒,用力跺跺腳;準備明天趕胖子一行後慢慢地跟他算賬。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說好了一起坐小船到前面探路,沒想到,卻在關鍵時刻被死胖子放了鴿子。
「哦們是……」見薩爾丹娜咬牙齒。雲重不由得暗暗猜測所謂死胖子地身份。
「哼。好不容易在酒館內招到了幾個合地冒險;沒想到。卻全都被死胖子拉去探路了。跑得比兔子還快!」薩爾丹娜一聲冷哼。接著說道:「傳說龍江深處有一座古聚星塔。不少寶貝流落到怒龍江兩岸至順著河流衝到了加納河流域。等逮住死胖子後。我們再一起下船走走!」
古聚星塔流落地寶貝?
雲重搖頭笑笑從來就對這些虛無飄渺地傳說沒什麼興趣。烏蒙山深處也有一座所謂地古聚星塔。每年都吸引了大量傭兵和冒險這麼多年以來。還從沒聽說有誰在裡面找到什麼寶貝。
「從小到大。悶在……。悶在家裡地時候。我就對眾多大陸流傳地傳說很感興趣。幾個月前。無意中得到這件護臂後。我就更加相信有些事情並非傳說那麼簡單!」見雲重對古聚星塔地傳說不置可否。薩爾丹娜邊說邊從星辰戒內取出一件暗紅色地護臂。簡單地解說幾句。護臂表面刻滿了繁複地魔紋。卻詭異地沒有一絲星力波動。
這件無名護臂由幾個獵人無意中在怒龍江流域挖出來。幾個月前曾在帝都地拍賣場拍出了一個天價。瞭解護臂地來歷後。薩爾丹娜不僅化重金拍下來。還找個機會和從小一起長大地胖子一起溜了出來。到冒險公會註冊了傳奇冒險隊。一路直奔北疆地怒龍江。雖然被經驗豐富地阿爾弗雷德率大群護衛追。但死活也不願就這樣回去。
她可不想像家族的其他姐妹一樣,在長輩的安排下嫁給一個陌生人,然後整天出入所謂的名流,和一群庸俗的歐巴桑在相互攀比或勾心鬥角中渡過餘生。
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她就不信自己比不笨頭笨腦的哥哥和弟弟。
「這麼說,這件護臂是還是一件古星甲?」瞭解護臂的來歷,近距離看看面繁複的魔紋,雲重眼前一亮。
當天在加魯克城內的酒館,薩爾丹娜取出這件護臂考驗眾多應募的星甲師和星甲學徒時,他就敏銳地感覺到這件護臂不簡單。但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一件出土不久的古星甲,怪不得這麼古怪!
「那當然,毫無問,絕對是怒龍江古聚星塔流落的寶貝;否則,也會在帝都引起一場轟動!可惜,找了那麼多星甲師,沒有一個人能夠修復!」薩爾丹娜遺憾地歎口氣,花多少紫晶幣她倒是不在乎,只是遺憾沒辦法真正找到這件護臂的秘密。在帝都的時候,本來還準備到星甲師公會找幾個星甲大師幫忙;
為了迅速溜出帝都,來不及到星甲師公會走一趟。
「也許,我可以試試,看看這件護臂到底是怎麼回事!」沉吟片刻,雲重毛遂自薦,準備仔細琢磨琢磨這件古怪的護臂。如果順利修復,不僅能掌握更多的星甲法陣,還可以還薩爾丹娜一個人情,一箭雙鵰。
「你是一個星甲師?」薩爾丹娜眼前一亮,大方地把護臂遞給雲重。雲重在關鍵時刻爆出來的剽悍、英勇和果斷在她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沒想到,他竟然還是一個星甲師。
「算是,小時候曾學過一點。」雲重低調地笑笑,接過暗紅色的護臂。
護臂觸手冰涼,魔紋錯中複雜,看起來似乎雜亂無章;閉雙眼,用指尖輕輕地撫摸幾遍,卻慢慢地有了不同的感覺。一道道長長短短的魔紋,猶如古樹的年輪,帶著一股滄桑的氣息,冥冥中似乎暗含一個隱晦的規律。幾座高階聚星陣和攻擊法陣,用一種隱晦高明的手法疊加起來!
古星甲,果然是不簡單!
撫摸幾遍後,雲重不由得為觀止。雖然還不明白這件護臂的玄奧,但毫無問,這絕對是一件一流的星甲。也許威力不是很強,也許材質不是很好,但所採用的雕刻手法絕對一流。
透過指尖感魔紋的走向和高低起伏,雲重一陣激動,明白無意中觸摸到了一片新的領域!
這才是真正的星甲師!
雲重閉雙眼,沉浸於古老的魔帶來的震撼。與此同時,身旁的薩爾丹娜也震撼不已,雙眼顧盼生輝,似乎比雲重本人還要激動。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看看雲重修長靈動的手指和沉浸的神態,就明白了他在星甲的造詣遠超一般的星甲師。
「不錯,薩爾丹娜,你終找到了一個真正的星甲師!」薩爾丹娜震撼不已,無聲無息地飄過來的老人阿爾弗雷德也沒有例外。扛著細長的釣魚竿,仔細打量雲重靈動的手指,緩緩地點點頭。
……
雲重凝神感應魔紋的走向起伏,與此同時,遙遠的一座高山,一座雄偉的大殿內卻聚集了幾個剽悍的黑衣人,謀劃一場針對他的行動。虎皮大衣坐著一個面無表情,身穿黑色長袍的老人,下方站著幾個黑衣大漢。
「大哥,吉諾家主送來了二十萬紫晶幣大批物資,催我們馬動手截殺坐在黑色戰船的兇手,你看……」對看一眼後,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大漢前幾步,向面無表情的老人請示。
「布魯斯,你跟在大哥身邊幾年了?」黑袍老人不動聲色,邊說邊看著不遠處的黑衣大漢。
「二十年了,大哥,這……」抬頭看看面無表情的黑袍老人,名叫布魯斯的黑衣大漢不由得揣揣不安,心中不由自主的一陣緊張。黑袍老人越是不動聲色,他就越緊張。
「二十年了,布魯斯,你還是這麼魯莽!」黑袍老人搖搖頭,冷冷地掃幾個黑衣人一眼,緩緩地接著說道:「吉諾家主報仇心切,但我們卻不能魯莽行動。吉諾家主要殺那個年輕人,帝都的胡氏家族也要殺他,目標的身份顯然不簡單;黑色戰船的來歷也不簡單,一不小心,也許我們整座陰風山都要賠進去!」
「大哥,根據我們的調查,目標似乎是烏蒙雲家的後裔,已經派人到烏蒙城確認他的身份。黑色戰船卻非常古怪,似乎是突然在加納河冒出來的,誰也查不到這艘船的來歷,更查不到戰船主人的身份!」另一個黑衣人前匯報,呈一份密探回的密報。
「哼,烏蒙雲家早就沒落了,怕什麼。派精銳把目標連同戰船所有人一起殺掉,把船沉到河底,事後誰也查不出來!大哥,我只要三百陰風衛就能迅速完成任務;再不行動,要是被他們順著加納河進入怒龍江,那就追不了!」布魯斯雙目圓瞪,大聲請戰。
「愚蠢,千百年來,雲家雖然越來越沒落,但仍然是北疆乃至大陸的大家族;相反,觸怒他們的家族絕大部分都已經消失了。」看看魯莽的布魯斯,黑袍老人一聲冷哼,沉吟一會,緩緩地接著說道:「繼續探查,調八百陰風衛踏著飛板追黑色戰船,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動手!」
雲家勢力龐大,黑袍老人實在不願招惹這個北疆最大的家族,何況,還有一艘來歷不明的戰船和大隊神秘的重甲武士。如果可以,他絕對不願接下這個棘手的任務;但是,他可以不理睬吉諾家主的請求,卻無法忽視來自帝都的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