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啃兩個黑面包後,雲重回到自己的小房間,用打濕的抹布一點一點地清洗沉重的寒冰甲。也許是歲月悠久,也許是冒險者黑羽無心保養,寒冰甲上沾滿了污垢和灰塵。有些地方,甚至髒得擦都擦不干淨,要用腐蝕性極強的魔鬼籐液慢慢清洗。
魔鬼籐,是星辰大陸上令眾多獵人聞名色變的一種大型籐蔓,長滿鋒利的倒刺。無論人類還是魔獸,只要一靠近就被死死纏住,鋒利的倒刺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刺刀一樣刺入體內,吸食獵物的精血。基本上,每一株魔鬼籐下面,幾乎都堆滿了各種屍骸。
魔鬼籐很恐怖,汁液極具腐蝕性,能瞬間融穿幾寸厚的鐵板;但反過來,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稀釋後是上好的清洗劑,還可以用來煉制浸泡星甲,使其迅速變軟以便雕刻魔紋的酸液,是一名星甲師的必備之物,價格不菲,小小一瓶就要幾十枚晶幣。這些年來,雲重好不容易才存錢買了一小瓶,平時清洗普通星甲的時候根本就捨不得使用。
小半個時辰後,通體冰冷的寒冰甲就煥然一新,繁復的魔紋清晰多了!
“這麼繁復的紋路,絕對不僅僅是一件普通的二品星甲!”
摸摸繁復的紋路,雲重疑惑地皺皺眉頭。表面上看起來,寒冰甲似乎只疊加了兩三座最簡單的法陣,只是一件普通的二品星甲。但仔細感覺,會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法陣之間環環相扣,一條條細密的紋路,組合在一起後似乎又組成了一座新的從沒見過的法陣!
變異法陣?
雲重仔細琢磨寒冰甲上的紋路,握著聚星刀一點一點慢慢地描刻,可惜,忙了一個多時辰後還是一頭霧水。除了一座最簡單的聚靈陣外,別的一時之間就看不出來了。
看看牆上古老的擺鍾,再看看窗外濃濃的夜色,雲重迅速把寒冰甲收起來,抓緊時間描刻神秘黑玉上的人形圖案。自從明白黑玉上雕刻的動作的神秘和可貴後,他就養成了一早一晚都要練習幾遍的習慣,期待能獲得更大的突破!
鋒利的聚星刀,在冰涼的黑玉上劃過,除了淡淡的星光外,沒留下絲毫痕跡。無處不在的星力,透體而入,在體內凝聚成一股微弱的暖流。一邊順著神秘玄奧的軌跡在雲重體內運轉,一邊無聲無息地滲透到他的筋脈,慢慢地強化他的體質。
不停地吸收,又不停地消耗的星力,在雲重體內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但是,如果雲重仔細感覺,會發現體內流水般運轉的星力比前幾天強了一點,甚至每天都有所不同。變化不是很明顯,但不知不覺中,確實在一點一點地增強。
呼……
描刻半個多時辰後,雲重在小房間內模仿第一幅動作。踮起腳尖,微微弓著身體,時而高速沖刺,時而突然停下來……。僅僅模仿半個時辰就累得滿頭大汗,盡管經過大量的練習後,閉著雙眼也雕刻得一模一樣,但真正做起來卻沒那麼容易,總感覺似乎哪裡沒做到位。不過,比起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好多了。
“練習第一個動作就有這麼大的變化,要是前兩個動作一起練,那又會如何?”揉揉酸軟的脖子,看看黑玉上栩栩如生的九幅圖案,雲重心中一動,默記幾遍第二個人偶的動作,迅速練起來。
高速前撲中,突然橫向側移,跟著一個凌空後翻……
雲重竭力把兩個動作連貫起來,第一個動作還好說,第二個動作卻半天都找不到感覺。無論怎麼做都有點別扭,總是感覺不到人偶動作的神韻,練習一會就累得氣喘如牛。但是,也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不時感覺體內陡然出現一股澎湃的暖流。似乎無意中做對一次,吸收的星力就突然大幅度增加!
一次,兩次……
反復感覺到幾次澎湃的暖流後,雲重喜出望外,隱隱約約中,感覺找到了修煉神秘功法的關鍵。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把嘗試把前兩個動作連貫起來,快慢結合,不久,就渾身濕透,汗如雨下!最後,累得實在無法走動,倒在小床上呼呼大睡。
朦朦朧朧中,雲重感覺來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在空中一次又一次地練習兩個古怪的動作。慢慢地,最初的生澀消失不見,動作隨之自然流暢起來。這時,如果呼呼大睡的雲重醒過來,會發現吸收星力的速度比平時快了幾倍。
體內凝聚的星力變化不大,但是,滲透到筋脈、肌肉和骨頭的星力卻遠超往日。淡淡的星力,如雨後甘露般滲透到身體的每一寸骨頭,滲透到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
……
在寒風的肆虐下,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露絲姐姐,慢點,等等我,這裡的空氣好多了!”
“是啊,整片貧民區,就這附近空氣好一點;聽說,雲家大小姐每天都會把房子周圍的垃圾清掃干淨。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落魄到現在這個地步也還那麼愛干淨!”
“雲家當年的大小姐啊,當然和我們窮人不同!聽說,雲家那個大廢物居然還是一個天才星甲學徒,體內沒有任何星力也能修好星甲,也不知是真是假?”
“誰知道,要不,你趕緊趁早嫁給他算了,將來什麼也不愁!”
“露絲姐姐,你壞死了,嫁誰也不能嫁一個住在垃圾堆的大廢物啊!”
……
第二天一大早,雲重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了一陣隱隱約約的聲音,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看樣子,似乎一夜之間,聽力又有了不小的進步。
廢物?
隔著衣服摸摸懷裡冰冷的黑玉,雲重淡淡地笑笑。以前,面對別人有意無意的辱罵,他不以為意,鄙視加無視,懶得跟那些市儈和勢利的人計較;現在,無意中得到神秘的吸星**後,他對未來充滿了希望,更加懶得和一般人計較。
因為,他們不值,沒必要在一頭蠢豬上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
和平時一樣,把院子打掃干淨,把水缸加滿水後,雲重呼吸著清晨清新的空氣,聚精會神地描刻神秘的圖案。只不過,以前主要雕刻第一幅圖案,現在則把主要的精力放到了第二幅圖案上。一口氣練習幾個時辰後,眼看已經到了響午時分,揉揉酸軟的手腕,背著小包裹迅速離去,直奔烏蒙城中心的阿拉貢商會。
阿拉貢商會財力雄厚,在整個星辰大陸上林立的商會中都屈指可數,分部遍布整個星辰大陸。據說,和各國皇室的關系都非常好,手段通天,壟斷了許多地方丹藥的買賣,烏蒙城也沒有例外。
雲重此行,就是准備到阿拉貢商會看看有沒有碧血草出售。就算買不起,看看樣板也好,為進入烏蒙山采集碧血草做准備。再過一兩個月,烏蒙山就大雪封山了,為了幫母親治病,必須趁早出發,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