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兩個「楊一劍」已經攪殺在一起。
只聽一個對另一個喝道:「想不到你的劍也這麼好!」
「我的邪術只是一種掩飾,其實我一直都是用劍!」另一個道。
「其實你不該練劍!」
「哦?為什麼?」
「心術不正之人不配練劍!」
「哈哈,那我倒要瞧瞧閣下的劍究竟有多高明?只可惜就算我想瞧,你也未必能發揮你惜日的威力,右手用慣了劍,現在改用左手,總有些彆扭的感覺吧?」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洗耳恭聽!」
「我本來就是一個左撇子!我還要告訴你的是,我的左手比右手更快!」
「哦?是嗎?倒要好好領教領教!」
這兩個「楊一劍」一邊拆招,一邊口戰,電光火石間已然拆了四五十招。但見劍光如游龍舞鳳般騰挪扭轉,劍氣迸濺之處,石壁應聲碎裂,整個石廊轟響不絕,有如天異地變……這才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好一場驚世駭俗之戰!
「你還不現原形?」不知哪一個楊一劍突然喝道。
另一個楊一劍果然現了原形,一會兒是個男子形象,一會兒又是個老頭形象,一會兒是個女子形象,一會兒又是個宮監形象……各種形象交替閃現,最終成了一個黑緞面綴梨花的少女形象——這仍不是她的本來面目,但卻可能是她最得意的一個形象了……
「嗆」地一聲鏗響後,劍光嘎然而止,戰況已經結束。
那名黑緞面綴梨花少女倒在了地上,除了原先胸口上的那一道劍創外,脖子上又多了一道創口,血流滿了她的衣裳……她想看別人流血,卻沒想到最終流的是她自己的血!
一劍彎著腰仍在喘息,他的臉白得也快像個死人……
明月仙子等人心疼地上去扶住了他。
一劍突然推開她們,大叫一聲:「小心!」
只見那瀕死的少女突然一揚手撒出了一大把血竹花,血竹花瓣四散飛揚,花中升起一股不祥的煙霧——血煙!
天下最毒的血煙!人只要聞上一口就會七竅流血、全身潰爛而死的血煙!
小蓮等人全都大驚失色……
這石洞裡地方本就不寬,那毒煙很快就會瀰漫至全洞!
明月仙子忽然伸掌在洞壁上一拍,一道石匣落了下來,將那道毒煙阻隔在了石匣那邊——所幸大家都因為關心一劍的傷勢而呆在了石匣這邊,因此並無人受害,不過剛才一幕也足以稱得上是驚心動魄……
仙子先把楊一劍轉移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給每人發了一個避毒罩(有點類似於現代女性美容用的面膜之類的東西,很薄,可以緊粘在口鼻上,毒氣不能通過,但於呼吸卻是無礙,這也是明月仙子用一種極為珍貴、特殊的藥物所制),率領眾人來到剛才一劍與那妖少女交戰之處。仙子重新開啟石匣,眾人都作好格鬥之勢……
然而令她們目瞪口呆的是,那妖少女竟然不見了!地上只留下一灘血跡……
每個人都感到不寒而慄!
小蓮道:「想不到這妖女生命力如此之頑強,受夫君重創之下竟然還能逃脫……」
仙子悚容道:「你們切不可看輕了此人,此人很可能已練成『自我復合術』,能使肌體重生、骨骼重長、血液再生、瀕死之人復活,且能遁地潛行、穿越障礙如無物——這已經不屬於武功的範疇,實是一種罕見的玄術!不過她每重生一次,功力必然大減,至少三個月才能完全復原。」
小蓮道:「也就是說,至少三個月內她不敢再現身了。」
仙子點了點頭。
小珍道:「大姐,那人既已遁去,當不足慮,但錦衣衛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還在上面轉悠,咱們去把他們都了結了吧?」
仙子點點頭道:「只誅首惡,勿多殺人!」
小珍道:「是。」
小蓮道:「大姐你就留下照顧夫君,其餘的姐妹跟我來!」
仙子沒有阻攔。她知道她們八個已足以對付上面那些人了。
一盞茶的功夫後,眾姐妹又都轉了回來,還提了一串首級,自然是馬洪、王萬有、左紅袖、十來個錦衣衛統領,其中有一顆居然是羅剎鬼婆婆!
仙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你們可曾多傷及無辜?」
阿菊道:「我們只殺了首惡,至於錦衣衛那些蝦兵蟹將,全都跑得屁滾尿流沒影了。」
冬香道:「首惡伏誅,總算為夫君出了一口惡氣,也為小蘭她們報仇雪恨!」
小紅道:「讓他們知道我們明月山莊絕不是徒有虛名!」
這一戰想必殺得十分痛快,連羅剎鬼婆婆這樣的角色都已伏誅,可見明月山莊這一乾姐妹的實力確實非同凡響!
這一戰之後也確實震動了朝野,明月山莊的名頭在江湖上也傳得更加響亮。從此黑白兩道都不敢輕易招惹明月山莊。
雖然擊退了強敵,但明月仙子的的憂心卻更重。
經過這一戰,一劍的傷勢又增添了許多。
她們必須再去闖北極和慾望谷找到「北極寒天之冰」和「鬼花」。
這日仙子正在靜室裡凝神冥思,冬香進來道:「大姐,那幫人又不安分了,他們吵嚷著一定要見夫君!」
阿菊「嗆」地拉出劍道:「我去把那幫人都宰了!」
小紅道:「最可恨的是那個姓劉的,我怎麼瞧他都不順眼!」
仙子心裡正煩,也沒說怎麼處理,只是下意識地揮了一下手。小紅等人錯會了仙子的意思,便拿了劍,怒氣沖沖而去……
蝦皮等人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想著要見楊浩。
正亂哄哄的,忽然阿菊、小紅、冬香等人闖了進來,像提小雞一樣將農民給提了出去,踢倒在石廊裡,按住頸皮便要開刀——
「使不得呀!」蝦皮等人駭得毛髮都豎了起來。
農民也嚇得冷汗如雨,還連放了好幾個臭屁……這一嚇,又把他的「智慧眼」給嚇恢復了。千鈞一髮的關頭,他急掉轉頭看著高舉著長劍向他當頭砍下的小紅……
小紅的劍砍不下來了——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她被激醒了!她彷彿做了一場大夢剛剛醒來,又恍若覺得自己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眼前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和川流不息的車潮人流……
終於她記起了自己的真名叫李小紅,也記起了她其實是來自二十一世紀……
阿菊、冬香等忽見小紅神色大變,還以為她中邪了,忙道:「小紅,你怎麼了?」
小紅還沒來得及作出解釋——她還沉浸在虛幻和現實的交替之中,尚未理清自己的思緒,平抑自己的心情,接受這翻天覆地的變化……
阿菊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拿過小紅的劍,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刷」地斬下了農民的腦袋……
「撲!」躺在床上的一劍忽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明月仙子彷彿覺察到了什麼,忙對小蓮道:「快,去阻止她們,別殺……」
農民的腔子裡汩汩往外噴湧著鮮血,就如殺了的一頭豬。他的頭滾在一邊,臉上的表情不知是驚訝還是難過……
蝦皮等人則全像傻了一樣,只覺得手腳冰涼。高媚真嚇得忘記了歇斯底里,衡其更是兩眼一黑,軟成了一灘爛泥:「完了完了,這回是徹底完了!」
小紅忽然瞪著阿菊道:「你為什麼殺他?你為什麼殺他?」
這時明月仙子、小蓮、小珍、虹虹等人都趕來了。
眾姝都像傻了一樣,只覺得大腦裡一片空白。大家似乎都隱隱感到人不該殺,但卻又說不出原因,只在那裡發怔……大家恍若明白,阿菊的這一刀下去可能壞了大事!但究竟壞了什麼事她們卻又說不清。時間彷彿都已凝滯……
阿菊自己也覺得這一刀下去可能是壞了大事,但究竟壞了什麼大事她自己也說不清。一種極度的恐慌和不安籠罩在了她的心頭……她看看眾人,只見不但蝦皮那些人火灼灼地盯著自己,自己這邊的姐妹包括明月仙子在內都是一種責怪的神色,不由心虛加氣惱,恨恨道:「我殺錯了嗎?好,我給他嘗命……」說著反手一劍便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就在劍刃即將接觸到粉嫩的頸膚的時候,「噹!」一支劍飛來,擊掉了阿菊的劍。一劍也隨即出現在石廊的盡頭。
一劍一面喘氣,一面沙啞著聲音道:「你們都不必死……不要再作無謂的犧牲了……」
然後他轉身看著明月仙子等人道:「你們且去歇息,不要再責怪阿菊了,大錯既已鑄成,我等唯有盡綿薄之力盡量去補救……」
仙子點點頭,往農民的屍身上灑了一些白色粉末,不一會兒,農民的屍身便化成了一灘清水,然後對一劍道:「夫君,我們走吧。」
眾姝擁著仙子和一劍離去了,石室裡又只剩下了蝦皮等一干目瞪口呆的人。
衡其道:「罷了,我們這輩子是別指望回二十一世紀了,我還是去黃柳莊做我的『管家』,你們各位也各自請便吧!」
錢老二道:「我大不了繼續跑江湖賣藝,我的『鐵頭破磚功』還能騙得了一些外行的『菜鳥』!」
謝可道:「我大不了依舊去做『賊』,只可惜了農民,費了那麼大的勁,好容易接近了楊浩,他又如此『枉死』,這莫非是天意?」
蝦皮道:「這次『穿越實驗』實在是一個敗筆——為什麼這次實驗這麼磕磕碰碰不順當?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衡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蝦皮,你上次不是說,這次實驗可能有人搞了鬼,那這個搞鬼的人是誰?」
李詩茵道:「肯定是我們系裡的同學!」她忽然看著錢老二道,「錢老二,你老實說,是不是你搗了鬼?」
錢老二一臉無辜道:「冤枉!我再缺德也不會幹那事啊,何況我自己也是實驗者,我怎麼會拿我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他忽然一拍腦袋道,「我想起來了,一定是陳獻忠!實驗的那天早上,他一個人呆在電腦房裡,也不知鬼鬼祟祟在那幹什麼,他一定是修改了程序,造成了我們這次實驗的不順!」
衡其大怒道:「這個反人類分子,下次我撞見了他一定要餵他吃砣屎!」
華軍道:「我們現在還是先不要急著說洩氣話,一定要想想還有什麼補救措施!」
大頭兩手一攤道:「農民都死了,還有什麼補救的?」
謝可也搔著頭皮道:「這確實『背』得很——我們這裡只有農民一個人有『智慧眼』,只有農民才能激醒楊浩,現在農民一死,什麼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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