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也同時凌空躍起,三條人影在空中交錯而過……
一劍翻落回了原處,那兩名伺衛卻一人從中間腰斬,另一人身首分離!
這兩人本是大內最好的高手,其身手不在一般門派掌門之下,沒想到在一劍手裡竟過不了一招!
「殺!」中原三雄又分成三個方位欺身而至!
天雄任傑持一對摩天輪,輪上閃著碧幽幽的光,顯然是煨有劇毒。
死在這一對摩天輪下的高手少說也有二三十個!
人雄畢升拿著的卻是一塊銅活字印刷板,那密佈在板上的銅活字可全是一粒粒致人死命的利器!死在銅活字下的高手自然也不少!
鬼雄項雲卻是披髮跌足,拿著一雙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船形兵器——江湖人還是把它叫做刀——霸王刀!
死在這霸王刀下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一劍冷哼一聲,整個身子突然急速地旋轉起來……
明月山莊後洞。
小珍、冬香等五人皆被點了穴動彈不得,但卻還能張嘴說話。
小珍心急如焚道:「你們快想想辦法呀!」
冬香淚流滿面道:「我們有什麼辦法可想……」
瑩瑩道:「楊大哥為什麼不讓我們去幫他?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啊!」
鄭美珠道:「只恨我等學藝不精,不能衝開穴道……」
虹虹道:「夫君右臂已折,左手如何能拿劍?咳,真是急死人!」
「那位高姑娘呢?」小珍問道。
「我們怕她亂說亂動,把她關在石室裡。」瑩瑩道。
小珍搖頭道:「算了,她不會武功,也不會幫我們解穴,唉……」
一劍的身影越轉越快,只見一團旋風,已看不清人影……
中原三雄在外圍也不停地轉……
任傑瞅準時機,摩天輪終於出手——所謂摩天輪其實也就是跟迴旋鏢或飛去來器差不多,也是凌空擊殺敵人再回到自己手中。
任傑的摩天輪並不輕易出手,一出手必取敵首級!他到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和他一生行事謹慎是有很大關係的,不是有必勝的把握,他是絕對不會出手!
但是這一回他卻失算了,他自認為很有把握的事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他的摩天輪迴回取別人的腦袋,這回取的卻是他自己的腦袋!
只見他的兩隻摩天輪碰上那團旋風,又閃電般地旋了回來,任傑的手竟然接不住,只能用脖子去「接」了……
畢升怒喝一聲,活字板一排,上百顆銅活字立刻齊刷刷地飛了出去,用的正是「滿天星雨」的手法!
這「滿天星雨」一出,往往可令對方幾十人在瞬間全軍覆沒!
實是一種非常霸道的暗器手法,江湖人都聞之色變!
然而今天,這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滿天星雨」卻不再具有震人心魂的威力了……
只見這些銅活字撞上那團「旋風」照樣又飛射了回來,而且勁道更足!
只聽「蓬」地一聲,畢升的整個身軀被活字打成了碎片,血肉滿天飛灑……
項雲眼中冒火,狂喝一聲:「霸王刀!」縱刀狂撲而至……
一劍的身軀這時卻忽然慢了下來,不再旋轉了。
項雲的霸王刀卻有如千萬把刀,上下左右前後繞著一劍打轉——果然是霸道!
因為這根本就是一個風雨不透、水潑不進的刀陣!被這樣的刀陣裹住,誰還會有生機?
不必說裹在刀陣中的人,就連站在戰圈外的人都感到身上一陣陣灼痛,功力稍淺者身上早已被刀氣割出不少的血痕!
人們不得不一退再退……
但一劍根本就沒有動。
他似乎已經力竭。
站在遠處的人甚至都能聽到他的咳嗽聲……
他還能再刺出他那驚世駭俗的一劍麼?
他還能支撐到幾時?
答案很快就有了……
因為他的劍已經剌出!
沒有人能躲過這一劍!
這幾乎已成了一個宿命!一個根本無須論證的命題!
刀陣已經消失了。
項雲的人也倒在了地上,喉間有血流出。
血流得並不多,但知情的人都知道,他的整個喉嚨都已經被割斷……
一劍此時反倒像一個血人,全身上下都是刀傷。
每一處傷口都在流血。
但一劍臉上並無痛楚。
他一邊咳嗽一邊等待著下一波次的攻擊……
王萬有心中的震撼自是非同小可,他的眼裡忽然露出一種莫名的懼色:眼前的這個對手簡直不是人,是神!是戰神!
王萬有知道,憑自己這邊的這夥人是根本無法戰勝他的。再戰下去,自己這方很可能會被他全部殲滅!他看了看馬洪,馬洪也正看著他,眼中流露出的神色比他還要駭異、恐慌!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怕比他還想要先逃呢……
「好啊,很好!」忽然有人鼓起掌來。地上也不知何時湧起了一股瀰漫的黑霧。霧氣翻騰,慢慢湧向場中,帶著一股極濃的詭秘陰森之氣,彷彿陰間的閻羅王即將駕臨人世……
每個人都感到心頭發冷,一陣陣毛骨悚然。連那些錦衣衛的臉上都露出了懼意……一股鬼異的氛圍籠罩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不知這即將降臨人世的魔王又是何等猙獰的模樣?
隨著黑霧的湧動,一朵朵妖艷無比的血色花瓣從天而降,漫天飛舞……
血色花海中一個裊娜的身影在旋舞、飄轉……
那一襲黑緞面綴梨花的裙衫分外耀眼!
血色的花瓣、黑緞面綴梨花的裙這兩種色彩反差極大,本就不配。但此刻這兩種色彩交織在一起卻給人一種震攝心魂的撼動!
這應該就是魔王的本色!
但是出乎所有的人意料!
降臨人世的不是魔王,竟是仙子!
艷絕塵寰,舉世無二!
一劍的眼皮也微微一動,似乎也被這女子驚世駭俗的美麗給震撼住了!他想不到這世上除了明月仙子,竟然還會有另一個與明月仙子比齊的絕世佳姝!
只不過明月仙子是清純典雅之美;這位女子卻是妖冶媚俗之美!
一個正極,一個邪極!
那女子踏著一地的落花,邁著輕盈的步子,款款走至一劍面前停住,笑靨如花,眼中波光流動,似有萬種風情……
一劍卻只盯著她腳下的一片破碎的血色花瓣,沉聲道:「血竹花?」
「識得此花,那也一定識得奴家了?」那女子玉唇輕啟,聲音竟有如百靈般動聽,眼波也更加柔和,彷彿在和自己的情人對話。
「閣下縱有萬種風情,在下還是識得的。」一劍的聲音平靜如湖水。
「上次一別,至今已有七日了吧?想不到君竟安康如此,奴家不勝榮幸……奴家日日掛懷,還以為與君再無會面之緣,今日既有幸再晤,奴家自當再送君一程……」
「好說!」一劍輕哼一聲,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
那女子低歎一聲:「血煙極其難制,前日僅得數滴,已盡用在君身上,想不到竟對君無多大效用……君想必是及時廢去右臂之功吧?只可惜天下聞名的奪命劍客如今只能左手用劍……也罷,奴家今日不用血煙,就用劍與君助興吧!」她一招手,手中不知何時竟已有了一枝劍。
劍鑄造得很精巧,光華奪目,想是一件神兵利器。
相形之下,一劍手中的劍只能算是一塊凡鐵……
凡鐵對神兵,氣勢上就已經遜了一籌。何況凡鐵的主人今日以羸弱之軀連戰強敵,早已呈頹衰之相?這一戰他還有勝算嗎?
一劍自己其實也很懷疑,自己是否還有能力繼續應戰?
陰陽人從來只是易容、製毒的高手,莫非還是一名用劍的好手?她的身手究竟好到什麼程度?莫非她已看出一劍已不能支撐,以劍戰他只是想戲弄、羞辱他而已?
不管她是出於何種目的,正如她所言,她是來「再送」一劍一程的。此番她必定已有十足的把握!
而一劍此時卻實難有勝算……
但今日之勢已容不得他退卻,而且他也從來就沒有退卻過!從來他只有勝,而沒有敗!敗,即意味著「死」!所以他是那種死了才會退卻的人!
那女子似乎也已瞧出一劍成了強弩之末,並不急於進攻,她在等待時機,等待一劍自己崩潰……
一劍的表情越來越剛毅……他的劍終於要出手了!
「且慢!」一聲吆喝忽然打破了戰陣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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