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正是龐辛帝國第四集團軍軍長希金斯。此刻他的身上,同樣散發著青色的鬥氣。那個敵軍頭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有料到,在龐辛帝國軍中,還有一名高階的劍士。而且這個人,看上去是那麼的年輕。
沒有多說話,戰鬥立刻開始了。希金斯的劍術,是巴克將軍一手教的。他沒有經過魔武學院系統的訓練,但他是在戰爭中成長起來的。
他的劍法,快速簡練,乾脆利落,實用性極高。兩個人在屋頂以快對快,瞬間,便已鬥了十幾劍。
鎮外此刻箭如雨下,雙方都在用弓箭對射。十七大隊一邊用護盾保護自己,一邊慢慢退回了鎮內。而莊汗王國的追兵,也在龐辛帝國軍箭陣的阻截下,前進不得半步。
饒是如此,十七大隊此次出擊,也損失了數百名戰鬥人員。但敵軍想填平壕溝的作戰目的,卻也沒有達成。
鎮內捕殺莊汗王國襲兵的行動,不多久已接近尾聲。雖然這些人都是些劍術好手,但終究敵不過人多。在十八大隊魔法破氣箭的攻擊下,死傷已經過半。剩下的不是四處逃逸,便還在負隅頑抗。
希金斯與那名敵軍首領的戰鬥,也已經分出了勝負。兩人雖是同級別的劍士,但希金斯更接近一名戰士,一名從無數次肉搏中,鍛煉出來的殺人機器。鬥不到三十劍時,他拼著左臂挨了敵軍首領的一劍。右手長劍一揮,頓時將他攔腰斬成了兩截!
日頭,偏西了。莊汗王國絕大部分主力部隊都是連夜趕到這裡,此刻早已經是疲憊不堪。既然初戰沒有效果,王國軍首腦便下令紮營休息。以期明日再戰。
這一天的戰鬥。似乎告一了段落。傍晚時分,在溫汗公爵的統帥大帳裡,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檢討今天的作戰成敗,商議明日的作戰計劃。
「諸位。從今天的戰鬥中看來,我軍想要填平前方的壕溝,用騎兵進開衝擊的計劃。似乎不付出巨大的代價,很難實現。既然這樣,那麼我們就要改變作戰方針了。我的意見是,穩紮穩打,以弓箭兵配合步兵進行攻擊。只要過了那條壕溝。就可以對鎮內守軍發起衝擊。不求迅速擊潰敵人,只求趁亂讓工兵填平戰壕。只要排除了此一障得,那麼我二十萬大軍就可以全線進攻,一天之內。必可全殲敵人。大家看,這個計劃是否可行?」
「大人,您是全軍總指揮,這也是眼下唯一可行的計劃了。那麼具體如何執行,您就下命令罷!」
「那好,明天開始攻擊後,以莫汗集團軍的三個步兵大隊和應汗集團軍的三個步兵大隊組成先發攻擊部隊。全軍所有的弓箭兵,要給予敵守軍覆蓋式的不間斷攻擊,保證步兵順利過溝。一旦成功過溝後。步兵立即對索拉德鎮發起強攻。工兵則在步兵的掩護下,全力填平此溝。
障礙排除後,餘下的兩個集團軍迅速對前線攻擊部隊予以支援,投入作戰。此戰,務必要在明日天黑之前結束。如敵守軍逃逸,則不必追擊!「
「是!大人!」
天黑了,經過了一天的試探性戰鬥後,兩軍將士們都進入了休整狀態。索拉德鎮內,希金斯軍長經過簡單的包紮後,便指揮部下收集全鎮敵軍射來的羽箭,分發給士兵們用做明日還擊的武器。同時又去陣地巡視,探望傷員,忙得連飯也顧不上吃。他知道,今日的戰鬥只是敵軍試探性的攻擊。明日一戰,必定更加慘烈和艱難。他得做許多工作,好讓戰士們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那些白天經流金河過來偷襲的敵兵,已經肅清的差不多了。就算有幾個漏網之魚,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他現在擔心的是,明日,莊汗王國的軍隊,會以怎樣的方式,對索拉德鎮展開攻擊呢?
此刻,帝都派出的支援部隊也在距索拉鎮五十里處停止前進,休息吃飯。按照援軍指揮官普斯哥將軍的想法,他準備讓部隊休息到半夜,便立刻重新行軍。力求在天亮時分趕到目的地,投入作戰。
柯亞在這支部隊中,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小兵。此刻,他正在離部隊駐紮地五十步遠的一個小土坡上站崗放哨。雖然這裡遠離戰場,但是作為一支軍隊,這是必要的措施。
布蘭妮端了一碗熱乎乎的菜湯,拿了兩塊麵包,走到了主人的身邊,道:「柯亞主人,來,吃點東西罷。吃完了,您回去休息,我來替您放哨好了!」
柯亞笑著接過了麵包,道:「不行啊!現在我是一名士兵了,在軍隊裡,不能搞特權。這是隊長的命令,我可不敢違抗!」
布蘭妮撇了撇嘴,不滿地道:「一個小隊長而已,有什麼了不起?
主人您是聖教的聖劍士,地位多崇高呀?幹嘛還要聽一個小隊長的指揮?「
柯亞咬了一口麵包,邊吃邊道:「我雖是個劍士,但不懂打仗。既然來到了軍隊裡,那就得服從軍隊指揮員的指揮。大聖女也說過了,我到了部隊,就是一名普通的士兵。要忘記自己聖劍守護者的身份,一切行動,都要聽從軍隊的號令。」
「是嗎?」布蘭妮歎了一口氣,只得不再多言了。她拿起碗中的勺子,舀了一下菜湯,又道:「您光吃麵包不喝湯怎去行?來,坐下,我喂您!」
柯亞對布蘭妮的服侍,已經很習慣了。雖是在軍營之中,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下便坐在了土坡之上,張開口讓布蘭妮餵他。
布蘭妮也蹲了下來,先是用嘴輕輕吹涼了勺中的菜湯。然後溫柔地將勺子遞在了柯亞的嘴邊,道:「來,慢慢喝,別嗆著了!」
夜深了,漆黑的原野上。時不時傳來了不知名蟲類的鳴叫之聲。
軍營中。到處是一堆堆的篝火。許多士兵填飽了肚子後,抓緊時間倒頭睡覺了。
但是朱迪卻睡不著,她坐在篝火邊,正在默默地想著心事。說實話,她此次參軍出征。家裡人是不知道的。父親一天到晚地忙於戰爭的準備,根本沒空來管她這個女兒。那天她在家裡按奈不住,偷偷跑到了聖教想去見見柯亞。卻無意間看到了柯亞把聖劍鄭重交還了給自己的大伯,並出聖教而去。她向大伯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柯亞受大聖女之命,參軍打仗去了。
不知為什麼,朱迪心中總是對他牽掛不下。鬼使神差的。她毫不猶豫地也去報了名。雖然她是個女子,但她是個劍士。國難當頭,招兵處只要有人肯為國出力就行了,並不在乎要求參軍的是男是女。於是她和柯亞就被分在了同一個新兵營裡。又因為同是劍士,馬上被挑選出來參加此次支援行動。
由於不是正規軍,朱迪和柯亞的那支小隊,全部由劍士組成。當然,小隊長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劍士們雖然劍術精絕,但行軍打仗卻是一竅不通。所以對於小隊長的管理,也沒什麼意見。
就在白天行軍時,布蘭妮的一番話,卻讓朱迪心中有了一點點希望了。她明白柯亞只是把她當成了一個朋友。他心裡喜歡的女人,只有安妮一個。可是布蘭妮的話點醒了她,帝國制度是允許男人一夫多妻的。柯亞選擇了安妮,並不代表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她還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設法讓柯亞愛上她。
只是唯一讓她不爽地是,安妮不但是她的死對頭,而且安妮的家族,也是她家族的死敵。這兩個家族自從皮埃爾一世皇帝在世起,就爭權奪利,明爭暗鬥。將近兩百年鬥爭了下來,矛盾已經很深很深了。
讓她和安妮和平相處,共事一夫,這怎麼可以?就算自己願意,家裡人也絕不會同意地!
這個問題,讓朱迪傷透了腦筋。
篝火在燃燒著,朱迪在這裡愁眉苦臉,安妮同樣在帝都城內牽腸掛肚,思念著愛人。此刻她躺在床上,抱著枕頭,癡癡地盼望著與柯亞重逢的那一天,快點來到。
只是,她心裡又想起了一個令她不爽的事情。那個臭娘娘腔,那天晚上自己都那樣了,他居然還忍得住不來碰自己,哼!
沒有成為柯亞真正意義上的女人,這令安妮心裡又失落,又不安。
為什麼?難道柯亞並不愛我嗎?還是他料定自己必然會死,想給我留下一個清白的身子,以後好嫁給別人?
這個傻瓜呀!你以為你死了後,我還會嫁給別人嗎?難道你不知道,在我心裡,除了你已經容不下任何男人了嗎?你為了女神能夠去死,難道我為了你就不會去死嗎?
安妮心中悲苦,這個娘娘腔,為什麼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呢?
一陣夜風吹來,雖然已是春天,但在夜晚的平原上,吹在人身體上還是很冷的。布蘭妮禁不住縮了下身子,將腦袋*在了柯亞的身邊。
柯亞感覺到了,便輕聲道:「冷嗎?那你不用陪我了,快回去休息罷。到了後半夜,我們還要趕路呢!」
對於主人的命今,布蘭妮幾乎是下意識地先說了好的二字。可是剛一抬頭,她就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可以違擾您的命令嗎?您是我的主人。主人不睡,我做奴僕的又怎麼敢睡呢?」
柯亞只好歎了口氣,輕輕伸出手來將她摟在懷裡。並側過了身體,為她檔風。布蘭妮偷偷地笑了,雖然她年紀大柯亞幾歲,此刻卻像個小鳥似的依偎在主人的懷裡。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地道:「主人的懷裡,好舒服,好暖和!我知道我不應該,但……能讓我多待一會兒嗎?」
柯亞笑了笑,道:「沒關係,只要你願意!」
「謝謝主人!主人……我……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