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樹在大坑中痛苦地忍受著這前所未有的痛楚,同時他感覺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斷地消失。
我快死了麼?冷樹在心中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話。
「記著哦,你要等我回來,我回來以後一定要嫁給你。」
「好啦,我一定會等你的。」
「在我之前不許你碰別的女孩子,不然我就不回來了。」
「哦,哦,真是的,現在就開始管我,真是個管家婆。」
「我就是要管你,要管你,管你一輩子……」
冷樹的耳旁只留下一個女孩輕輕的哭泣聲,然後在夕陽的餘輝下,看著她漸漸地遠去。
「不,我不能死。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做,我要等櫻兒回來,還有火舞,我還要娶好多好多嬌艷美麗的女人,然後蓋一座只屬於自己的宮殿,過著連天神都羨慕的生活。吼,我不能死啊!」
「夠了——」大地突然更加劇烈地震動起來,頓時大坑之中閃射出無數道幽藍色的光芒,修達駭然發現這個光芒的中心正是一直在做垂死掙扎的冷樹!
「啊——」冷樹彷彿要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情緒都喊出一般,他嘶心裂肺地喊著,同時大地也和他的呼喊聲產生了共鳴,「誰都能破滅我的夢想,神也一樣!」
修達只見幽藍色的光芒一閃即逝,同時冷樹也不見了蹤影。
「我在這裡!」
修達正四下尋找冷樹的蹤跡,卻聽到自己上空傳來了冷樹陰冷無比的聲音。「碰!」只眨眼的瞬間,修達也似冷樹剛才落地一般狠狠地砸在地上,並陷下一個很大的土坑。
冷樹不像修達那樣可以在空中漂浮,修達墜入土坑後,他也因為重力落到了堅硬的土地上。
「樹!」情況大轉,剛剛反應過來的千代火舞趕忙跑到冷樹的身旁,「樹,你沒事吧?」
「嘿,死不了,只不過我覺得這塊土地太硬了,寶貝,你能不能讓我躺在你懷裡,聽說你們女人那裡是天下間最柔軟的地方。」
千代火舞想不到冷樹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心思開玩笑,不由地瞪了冷樹一眼,嬌嗔道「死像!」
「哼,這裡似乎不是你們談情說愛的地方吧。」修達竟然安然無恙地走出土坑,冷笑地看著冷樹。
「嘖嘖,寶貝你看看他那張臉,還有這一身裝扮,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
「什麼字?」千代火舞被冷樹的情緒感染,當下渾然忘了危險,和冷樹一唱一和起來。
「土。而且不是普通的土,瞧瞧他背上那對翅膀,薄得只剩下一層皮,就跟山洞裡那些會飛的老鼠一樣。」
「惡魔的翅膀本來就是這樣的嘛,而且那不叫會飛的老鼠,那叫蝙蝠。」說完,千代火舞就抿嘴嬌笑起來。呵,看來她已經被冷樹逗樂了。
「都一樣,都一樣,反正他們都是近親。所以呢,這傢伙大概就是老鼠和某某不知名的生物偷生的。」
「為什麼是偷生的?」千代火舞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
「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冷樹指著一直沉默不言的修達道,「看,他從頭到腳都是黑色。老鼠是黑色的吧,他們都躲在陰暗的地方吧,所以呢,總而言之,統而言之,他就是鼠輩了。」
「夠了!」修達一聲怒吼,同時發出一個直徑約有碗口大的暗黑能量球。
「哇,殺人滅口啊。」冷樹霍然站起,抱著千代火舞閃到了一旁,接著冷樹迅速地躲過了修達連續發出的能量球,最後冷樹和千代火舞站在了大火的中央,不遠處就是懸崖了,他們赫然陷入了死地!
冷樹看了千代火舞一眼,笑道「小舞小時候有看過那些閒人寫的小說傳奇嗎?」
代火舞點點頭。
「嘿,小說裡那些主角似乎都跳過懸崖,你說咱們要不要也來試一試?」千代火舞再一次點頭,不過卻沒再說話,她把頭埋在了冷樹的心口,傾聽著冷樹的心跳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哼,如果你們想死的話就跳吧,懸崖深不見底,而且下面就是火山口,別說是人,就是神下去恐怕也沒命上來。」修達一步步逼近,臉上再一次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
「說你土你不信,不說你土你又會說我不講義氣。看看你臉上的表情,拜託,俺們十四五歲的時候就用它做『招牌』在街頭和黑幫老大談判了。」
「你說什麼!?」
「對,就是這種表情,和他們幹架的時候就需要這種表情。」
「混蛋,你竟敢污辱我!」修達顯然對冷樹剛才那股強大的力量很是忌諱,他不再向剛才那般衝動,他知道冷樹是在逼自己先出手,這樣一來冷樹就擁有絕對的制動權了。
「你看你又土了不是?說來說去總是這幾句,也不換換新的,難怪我家小舞對你不感一絲興趣。」冷樹在千代火舞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笑道,「看,這就是實力。」
忍,修達只能忍,拼了命地忍!
冷樹發覺大地都因修達在顫抖著,故作驚訝道「你……你尿急啊?」
「噗嗤。」千代火舞再也憋不住,摟著冷樹的虎腰輕聲嬌笑,笑如鶯語婉轉,悅耳動聽。
「啊——」修達的氣勁沸騰翻滾,洶湧澎湃,他再也承受不住了,他快要發瘋了!
「要的就是這種反應!」冷樹抱著千代火舞長躍而起,接著閃到石牆的角落裡大聲喊道,「暴!」
盛怒中的修達頓時閃爍出無數道白色的光芒,接著一聲巨大的響聲瞬間響徹天際,修達的身體居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頓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冷樹把千代火舞壓在牆角里,自己則用身軀做她的肉盾,為她擋住所有衝擊而來的物體。
此時冷樹的身體再沒閃過剛才那道奇異的幽藍色的光芒,他完全是用自己的意志在支撐著,他知道自己和千代火舞都已經耗盡了所有的氣力,現在如果他倒下了,那麼他們兩個人都完了。
這股能量衝擊波強大無比,遠遠超出了冷樹的想像。這時冷樹不禁在心裡罵開了該死,早知道就早點引暴。雖然為了小舞這樣做是應該的,但是代價是不是太高了一點。青龍說的沒錯,幽冥劫必須在我最危險的關頭才能引發,可是就只有一瞬間的感覺,現在啥都沒剩下。唉,歹勢啊,這下本可就虧大了。嘿,幸虧修達這傢伙比我還慘,一顆烈火彈就足以毀滅一隻龍,更何況為了保險我後來又多加了一點「調味劑」,哼,看你這次還死不死!
千代火舞眼淚晶瑩抱著冷樹,這一刻她已經把自己的心完完全全地依托在冷樹的身上。「這就是我的男人,永遠的。」這是千代火舞昏迷前最後一句話,可惜冷樹沒有聽到,也許是千代火舞的聲音太小了,也許是豐盛太大了。如果冷樹聽到這句話,也許在以後的某段時間內他就不會嘗到肝腸寸斷的滋味了,當然,那樣他也會錯過很多人,很多美妙的事物,比如……
嘿,後話暫且不提。
想著想著,冷樹漸漸地閉上了眼睛,在他意識消失的那一刻他還不忘把千代火舞的纖纖玉手握在手中。
大爆炸持續了幾十秒,然後一切都歸於平靜,修達的身體已經消失了,也許在這場大爆炸中他被解體了,也許他被風吹走了,也許他只是躲藏在暗中養傷。反正冷樹和千代火舞安全了——噓,樹上的鳥兒別叫,就讓這一對患難夫妻好好地睡上一覺,明天將會是全新的一天。
又做夢了,還是那個夢。冷樹在夢裡逍遙快活,左摟右抱,樂不思蜀。在和眾美女調笑時冷樹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子很癢,於是冷不禁打了一個噴嚏。「啊嘁!」
「嘻嘻。你終於醒啦。」千代火舞這時候以一種極為不雅的姿勢坐在冷樹的小腹處,手裡拿著一顆綠草腳笑道,「想不到你這麼色,連睡覺的時候都要佔盡人家的便宜。咱們還沒成親呢,娘說過,只有成親了我才能讓你,讓你……哎呀,不說了,反正你知道的啦。」
冷樹什麼都沒說,只是瞪大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千代火舞胸前那片露出來的雪玉肌膚。
「討厭,別看!」千代火舞驚慌失措中把冷樹的頭狠狠地壓在了地上,嬌嗔道,「沒有我的同意,以後不准看我那裡。」
「我的大小姐啊,這明擺著是你送上門來的啊。」冷樹指著千代火舞坐的地方,「只要再往後移一點點,就夠到我的寶貝話兒了,你說,這不是挑逗誘惑是什麼?」
「哎,羞死人了。」千代火舞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之處,於是趕忙站起身來。她這一站,下面的春光就讓冷樹一覽無遺了。
「哇噢。」冷樹張大了嘴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哎呀!」千代火舞不知哪來的勇氣,一腳就把冷樹踩成了龜兒子,頭偏在地上,神色淒苦無比,「人家是家有賢妻,可是我卻娶了一個河東獅,苦命啊。」
「哎,你沒事吧?」千代火舞蹲下身來,言語中滿是歉意,「對不起嘛,剛才人家是無心的,下次不會啦。」
「無心就這麼厲害,什麼時候你要是紅杏出牆那我的小命豈不吊在草繩上?」冷樹誇張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千代火舞被冷樹誇張有趣的動作逗笑了,在冷樹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以後我一定聽你的。」
冷樹這才坐起身子,然後用手指了指左邊的臉頰。
「什麼?」
「親了左臉,當然要親右臉啦。」
「不親。」千代火舞把頭扭到一旁。
「親不親?」冷樹把頭湊了過去。
「不親。」
「真的?」
「啊!」冷樹突然發起攻勢,一個虎撲就把千代火舞那具動人的嬌軀壓在了身下。「嘿嘿,這下我可要親個夠。」
「壞蛋,放開我。」
「我不放。」
「放開我啦。」
「就不放。」
「好嘛,我親了你,你就放開我。」
「不行,我要多收一點利息,這次要吻你的嘴。」
「親了就放開我?」
「成交。」說著,冷樹俯下頭吻住了千代火舞的兩瓣香丁。
唇分。
冷樹依言放開了千代火舞,千代火舞整理好衣服,嬌聲罵了一句「色鬼」。
「霍霍,說書的先生不是常說嘛,『食色,性也』。」
「得了便宜還賣乖。」千代火舞轉身看著已經變成廢墟的黑風寨,頓時一股悲意湧上心頭,不禁悵然淚下,「嗚,爹爹和二哥都死了,大哥生死不知,我以後要怎麼辦啊?」
冷樹從背後攬腰抱住玉人,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用我們那兒的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隻猴子滿山走。』。」
千代火舞想笑卻笑不出來,任清淚如雨直下。
「其實我一直有種感覺,你大哥應該還在人間,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
「不,這不是安慰。也不需安慰,你大哥的生死我根本就不需要隱瞞,這是我的一種感覺,我的感覺向來都是很準的,我這些年就是憑著感覺過活的。而且你是我的妻子,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欺騙任何人,就是不能欺騙我的女人。」
沉默。一切的一切彷彿都定格在這一瞬間,兩人久久凝視,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真摯的感情和永恆的愛戀。
「樹,我好高興。」許久,千代火舞才幽然道。
「什麼?」
「我有一個好丈夫。」
「那是。」冷樹覺得有點飄飄然起來。
「樹。」
「嗯?」
「我……你……」
「說吧,愛就說出來。」冷樹這時候彷彿長了翅膀,飛上了蔚藍的天空。
「你,你的褲子破了。」
「碰!」因為周圍實在很靜,所以某男倒地的聲音一時迴盪在廢墟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