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僧人圍著王珉盤坐於地,念誦經文。王珉雖然聽不懂他們在念些什麼,可他覺得,這種聽不懂的「歌謠」聽起來很舒服,讓他燥熱的心趨於平靜,腦海中閃現過的殺戮景象消失不見了。不知不覺間,王珉進入了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像是躺在一個溫柔的懷抱中,使他的全身心放鬆了下來。令他軀體膨脹的那些力量又漸漸地回歸於虛無。
「舒服!真舒服呀!無空大師,謝謝你啦!」王珉清醒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感謝無空。
無空面無表情:「怎麼?你倒謝起我這流氓和尚來了?」
王珉吐了吐舌頭:「以後再也不敢在大師背後說大師的壞話啦,大師明什麼什麼毫之類的,說大師壞話會被大師聽見。」無空終於露出點笑容,可沒一會兒他的笑容便僵硬住了,因為王珉又加上了一句:「要說就要當面說。」
無空在王珉的腦袋瓜子上拍了一巴掌:「你這沒家教的小子,你爹王保炎那小子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大師別介意,你不是說了嘛,我先前處於走火入魔的狀態,對你不尊敬,不是我的本意。」王珉的眼珠子盯著無空,密切地注視著無空的反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小滑頭在想些什麼。算啦,我都一把年紀了,再說,我是得道高僧,不能因為你小子動了嗔念,毀了我的修行。」無空擺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樣子。
「這就對了嘛。」王珉嬉皮笑臉道。突然,他想起了那十來個黑衣殺手:「大師,被我打倒的那幾個人你怎麼處置他們?」
「還能怎麼處置?他們殺的是你,關我們少林寺什麼事?他們能怎麼樣就怎麼樣啦。現在,估計一瘸一拐地回去向他們的主子報告去了。」無空的佛學理念: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王珉摸了摸小腦袋:「好像也是,除了放了他們,還能怎麼辦?抓起來,打他們一頓,讓他們說出是誰派來的嗎?這種事情,和尚做不出來,我王少爺自然也不會這麼做。可是,我真的沒得罪什麼人呀,怎麼會有人要殺我呢?」
「你沒有,不能保證你爹沒有啊!」
「爹爹?好像就打傷了三個南派拳聯盟的人,還有一個特別慘,好像是什麼七星拳門的趙晨,不過那小子自己太壞了,招招都想要我爹爹的命,爹爹只是給他個教訓罷了。」王珉邊回憶邊考慮到底是哪個仇家:「只有趙晨的可能性最大,那個嚴胖子當然也有可能,馬瘦子一般不會……」
「別瞎猜了,肯定不是南派拳盟的人。唔,這本拳法集送給你,你現在就和兩個師弟一起回秋劍門,告訴你爹爹,就說有魔人前來尋仇,讓他小心,保護好你。」無空從懷裡揣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還挺厚的。
王珉接過書,隨手翻了幾頁:「怎麼都是招式,沒有內功?這本書當作是你送我走的禮物嗎?」
「那是。少林寺你不能再呆啦,因為保護你不是無空大師我的職責,而是你爹爹的責任。我讓你懷古師父送你們仨回去,算是完璧歸趙啦。至於這本拳法沒有內功法門,是因為我暫時還沒想出來。」
王珉一愣:「難不成這本破書是你寫的?」
無空瞪了王珉一眼:「不行嗎?一般人我還不送,他可是花了我半輩子五十多年的心血,耗費了我無數個日日夜夜熬出來的智慧結晶……」
王珉賊笑道:「無空大師,你盡瞎說,看你這樣子最多不過五十歲,你在娘肚子裡就開始寫這本拳譜了嗎?」
無空想了想:「好像也是,應該沒那麼久,沒有五十年,那四十年也有……」
王珉嚷嚷道:「算啦算啦,我也不想知道你寫了多久,我現在還巴不得早點回家呢,少林寺悶死了,好無聊。十年後我找你學天眼通,到時別賴賬啊,這本破書,我就留著當枕頭吧,哈哈!」
無空鬱悶地教訓了王珉一句:「有眼無珠的無知小兒!」
一處黑暗的洞穴之中,十幾個黑衣人呻吟著跪在地上。還有一人傷得最重,由其他人抬著回來,放到地上。一女子大聲喝道:「你們這群廢物!連個小孩子都殺不了!」
「主人恕罪!王珉這小雜種太厲害了,連老大都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更不用說我們……」一黑衣人辯解道。
「少給我找那麼多借口!」女子單手一揮,一道刀形之氣劃出!
「啊——」黑衣人慘叫一聲,身體被劈成了兩半!餘下黑衣人渾身發抖,拚命地磕頭:「主人饒命,主人饒命啊!」
女子慢慢走向這群黑衣人,她的腳每落地一次,那些黑衣人的心臟就猛地跳動一下。她走到躺在地上的那黑衣人跟前,恨恨道:「虧我還教了你一招誅神魔劍,還被人打成這樣,留你何用!?」蒙面女子一掌打出,轟!黑衣人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粉身碎骨了!「你們這些不成器的東西,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派其他人去會暴露我的身份,看來,我只得去找殺手組織了!」
懷古一路送著王珉師兄弟仨人到了秋城外數十里之處的荒郊野外,一蒙面女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你們幾人當中,誰是王珉?」
王珉打量了那女子一眼,約莫十六七歲年紀,和逍遙風差不多大。身材中等,看不清容貌,不過,王珉覺得她的雙眼特別有神,很冷,不過,也很迷人的那種,連他這個小孩子見了也不禁心神恍惚。
懷古一下子警覺起來,提棍擋在仨人面前:「這位姑娘找王珉有何事?」
那女子輕巧地說了一句:「沒什麼,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有人花一萬兩黃金指名道姓要王珉的命,還要我親自出馬,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