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激動道:「她在哪裡?為什麼她不回來?」
凌雲搖頭道:「她現在暫時回不來,可是,她說,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回來的。您是……」
老者潸然淚下:「我是她兒子……」
凌雲像是被雷劈中似的,整個人蒙了!雖然他知道那狐妖珍瓏看起來年輕,實際上也有將近五六百年的道行,可沒想到的是,她讓自己找的人沒找著,找到的竟然是她兒子!天啊!這女妖到底被關了多少年?
「當年我五歲的時候,奶奶總是嫌棄我娘來歷不明,模樣太過招人,不知道從何處找來了個道士,硬說我娘是狐狸精,活生生地拆散了我爹娘。我娘走後,奶奶想要給父親再找一房室,被我父親拒絕,他總是把那句話掛在嘴邊:除非珍瓏回來,其他人我不會再要!沒過多久,我父親便積鬱成疾,含恨而終。死前還一直迷迷糊糊地呼喊著我娘的名字。奶奶這才後悔莫及,想要把我娘找回來,可人海茫茫,去哪兒找那道士和我娘?最後,我奶奶只好自己把我拉扯長大,臨終前對自己所做的事情懺悔不已,希望我爹娘能夠原諒她。我從小就失去了娘親,沒想到……她還活著……」老者邊說邊掉眼淚。
鄭先月也聽得眼淚嘩啦啦直流,邊抹眼淚邊罵道:「這是哪裡來的臭道士,怎麼做這種拆散人家姻緣之事?」凌雲尷尬不已,這事兒,和蜀山派脫不了關係。
老者雙手緊緊地捏著凌雲的手臂:「我娘在哪兒?讓我見她一面!」
凌雲道:「你娘說,現在不大方便,她不久便會親自前來見你,你們一定會有母子相聚的那天!」說這話,凌雲自己心裡也七上八下的,可是,他怎麼忍心讓這麼一個老人失望?他暗下決心:有機會,一定要把珍瓏從鎖妖塔中帶出!
離開孟家,鄭先月還在抹著眼淚:「凌雲,怎麼回事?那名叫做珍瓏的女子在哪?你為什麼只幫人家捎口信?」
凌雲歎氣道:「見她癡心一片,我便想到了你,所以就答應幫她帶個口信。」鄭先月破涕為笑:「真的?那她到底在哪裡?」
凌雲幽幽道:「在鎖妖塔裡。」
鎖妖塔中,珍瓏的心一緊。她喃喃道:「是誰?是誰在呼喚我?是你嗎?孟郎?」
陰界,王保炎垂頭喪氣地跟在水瑤後面。本來是跟著凌塵歡喜而來,沒想到現在竟然變成另外一個女人,他的心馬上從極樂世界跌到了地獄,再也提不起精神來。本來,這地方和地獄沒什麼兩樣。
「王小子,你瞭解這地方嗎?」水瑤不冷不熱地問道。
「這種鬼地方,誰知道呢。」王保炎沒好氣地答道。
「如果現在是凌塵,你一定什麼都知道。」
「那又怎麼樣?我心情不好,什麼東西都忘光了。」王保炎開始賭氣。
水瑤歎了一口氣:「如果哪一天我和她能夠各有一具肉身那就好了。」
王保炎也是一聲歎息:「就算你是你,她是她,可能最後她也會和你一樣,跟著柳寒楓而去……也許她受你影響太深,也許,她本來喜歡的就是柳寒楓……」
水瑤幽幽道:「也許吧。不過,現在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怎樣幫凌塵那丫頭完成任務,然後盡快離開這兒,說實話,雖然在這兒我能現身,可我實在不喜歡這種鬼地方!」她想起了恐怖的冥界。
「好吧。那塊石碑上還寫著這兒的盡頭,有一件神的遺物,只是,要拿到它,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
「可是,我們走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到盡頭?這兒似乎無窮無盡,沒有盡頭!」水瑤隨口說到。王保炎像是想到了什麼:「是呀,無窮無盡,沒有盡頭,陰界,這兒的一切都是和外面相反的,除了影子,什麼東西都沒有。相反的,沒有盡頭?難不成……」王保炎腦袋瓜子像是在極速轉動,思考著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王小子,你是不是想到什麼重要的東西了?難不成什麼?」水瑤急切地問道。
「難不成,就連盡頭也在相反的地方?」王保炎大喜!
「什麼意思?盡頭在相反的地方?什麼相反的地方?」水瑤還是沒聽懂王保炎話中的含義。
「我們一直往前走,卻忘了這裡的一切都是相反的。平常我們總是認為盡頭一定在前方,可是這裡是相反的世界,所以,他的盡頭,一定是在後方,也就是我們走來的那個方向!」王保炎把他的解釋一氣呵成,聽得水瑤暈頭轉向的。
水瑤伸手用手背探了一下王保炎的額頭:「沒發高燒呀?」
王保炎一下子洩氣了:「講了半天,你還是沒聽懂,難道,凌塵也像你這麼傻嗎?一定不會,她一定聽得懂。」
水瑤冷笑道:「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呀,我和她用的是同一個肉身,她有多聰明我會不知道?我們所不同的就是經歷和性格而已,頭腦對於我和她來說,沒什麼兩樣!」
「算了算了,不和你爭辯了。我要往回走,你是跟著來,還是繼續往前走?」王保炎懶得和水瑤理論,他還是認為,凌塵一定比水瑤聰明。對一個傻女人講一大通的「理論」,自己也聰明不到那兒去。
「你想逃跑就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找那麼多借口!」水瑤鄙夷道,「如果讓凌塵知道你竟然臨陣脫逃,棄她而去,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被水瑤這麼一激,王保炎的那股憨勁兒又上來了,他伸出中間三個手指:「我王保炎對天發誓:絕無拋下凌塵水瑤之意,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水瑤露出不忍的神情:「好了好了,相信你就是。我跟你一起往回走。」
兩人沒走多久,赫然發現此時四周的陰影和來時的大不相同,這更加堅定了王保炎的想法。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兩人幾乎同時看見前方有一個金光閃閃的盒子,路,已經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