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上湖水清瀛,鳥禽成群,氣象萬千。玉虛峰、玉珠峰經年銀裝素裹,山間雲霧繚繞,仿似人間仙境。崑崙河北有一不凍泉,人稱崑崙泉,傳說中人們喝了這兒的水便可成神。這座山充滿著仙草、神獸和靈氣,自然在這兒修煉之人數不勝數,崑崙山玉樓派便是這兒最大的修煉門派。這門派與世無爭,素來以修仙長生不死為修煉目標,不入塵世。而蜀山派雖也以修仙為修煉目標,可門派中人卻經常出入塵世,四方斬妖除魔,以人間衛道為另一目標。這便是蜀山和崑崙玉樓派之間的分歧所在。兩派修煉之法相近,而有可能互補,可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如果在自己的區域中發現了對方的弟子,後果非常嚴重。這些弟子雖不致死,但是很有可能被當作偷學別派功法的探子,被廢去一身修行。
凌塵自然知道這些,她御劍而行,小心翼翼地搜尋著她素雲師叔告訴她雪靈芝可能所在的地方。崑崙山氣候奇特,六月飛雪,雖是修煉之人,凌塵還是被凍得發抖。「這是什麼鬼地方呀,六月都能下起雪來,比起我們蜀山可差多了!」凌塵上下排牙齒「輕微地」接觸了幾下。她不能再飛行了,越往山頂,風雪就越狂暴,她只好徒步往山上走。
「唉呀——」凌塵在雪地上摔了一個跟頭,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什麼東西?這麼硬!」她爬到那東西旁邊:「聽說這地方寶貝不少,用劍挖可能會破壞掉寶物,雖然我來找雪靈芝,如果能順手帶些寶物回去也不錯。」凌塵就這麼打著如意算盤拚命地用雙手扒雪。
「天啊——」凌塵一驚,那東西不是什麼寶貝,是個凍僵的年輕人!她探了探那年輕人的氣息,還活著,體內有一股內力正在不停地流動,抵禦著寒氣。「算了,幫幫他吧。總不能讓他死在這地方,看他的樣子,不像壞人。」凌塵向那人體內輸入了一股真氣,加快了他內力的流動。
過了會兒,那人睜開了眼睛:「是姑娘你……救了我?」
凌塵笑道:「不是我還有誰?看你也是個修煉之人,你自己好好調息,我有事,要先走了。」
「哎——等等!還未請教姑娘芳名,救命之恩,來日定當圖報!」
凌塵心想,自己可是偷偷來到這兒,不能讓別人知道。誰知道這人是不是崑崙玉樓派弟子。想到這,凌塵又是微微一笑:「哎呀,舉手之勞而已,何足掛齒?如果你非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你留下你的門派和名字,我要你幫忙的時候,自然會去找你。」
那年輕人想了想:「那倒也對。我叫王保炎,是中原秋劍門主的兒子,我父親讓我來崑崙玉樓派做個普通的弟子修行。聽說這兒的山頂寒氣最強,但是靈氣也最足。今日本想上山修煉,可沒想到,才走到這裡……」王保炎面對著一個比自己強的女孩子,不禁覺得不好意思。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也要上山頂,要不要一起去?」
王保炎高興道:「真的可以和女俠一起上山?」
「走就走了,別那麼多廢話。」聽說王保炎是崑崙玉樓派弟子,凌塵一邊慶幸自己沒暴露身份,又見此人修為還行,為人還算老實,便想讓他帶路,萬一有什麼麻煩,也有個幫手。王保炎哪裡知道凌塵心裡的小九九,一聽說可以和眼前這位超凡脫俗的女孩子一同上山,心裡高興都來不及。
兩人一同到了山頂,寒氣果然強悍,凌塵還行,王保炎又快撐不住了。凌塵看著嘴唇發白的王保炎,歎道:「你這人,還枉稱玉樓派弟子,怎麼如此不濟?」
王保炎顫抖著身子:「不好意思……讓姑娘見笑了……」
凌塵的得意之色不禁寫在了臉上:「玉樓弟子,不過如此。」
王保炎自己也覺得很丟人:「姑娘,我入門不久,修為自然不如姑娘。但是,我們玉樓派高手如雲,這是不容否認的。」
「口說無憑呀。算了,我也不要見識你們玉樓高手,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一定要告訴我。」
「好的。姑娘救了我,就算要我命都行,更何況只是一個問題而已。」
「那行。告訴我雪靈芝在哪兒?」
王保炎一驚:「我看了我們派中的藏書,雪靈芝並非凡物,想要拿到它很危險呀。」
「這你不用多管,你只要告訴我在哪裡就行。」
「據說就在這山頂懸崖下的一個雪洞中,不過,書中記載,雪靈芝有雪蟒守護,我們玉樓派的前輩們都不敢去那兒采雪靈芝,我看姑娘還是別去為妙……」王保炎不禁擔心道。
「看不起我是不是?」凌塵有點兒生氣。
「不不不……」王保炎慌忙擺手,「我絕無此意。我只是怕姑娘有危險。」
「我又不要你跟著去,我有沒有危險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你就不必擔心了。」凌塵祭起塵水劍,準備御劍下山崖。王保炎急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會自己跟來嗎?」凌塵回頭,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
王保炎的臉色終於憋出了一絲血色:「我……我……入門不久,還不會……御劍……」凌塵忍不住大笑:「哈哈……笑死我了。崑崙玉樓派弟子都像你這般不中用啊,比我們蜀山……」凌塵不經意間說漏了嘴,趕緊把嘴捂上。
王保炎不好意思地摸著頭,憨笑道:「我早知道了,姑娘你不是我們崑崙弟子,又會御劍而行,十有八九是蜀山弟子。」凌塵換了另一種目光看著王保炎,沒想到這小子貌似老實,卻精明得很啊。凌塵冷冷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是不是要回玉樓派通風報信?」
「姑娘誤會了。我王保炎豈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而且,我自己也不是正宗的玉樓派弟子,我並沒有那種門戶之見。我只是擔心姑娘以身犯險……」
「算啦算啦,你跟著來吧。不過,到時候別讓我分心保護你就行。」在凌塵心裡,一個連御劍飛行都不會的年輕小子,幫不了他什麼忙。只是,他似乎真的關心她,所以就讓他和自己一同前行。「塵水劍,起!」凌塵單手一揮,塵水劍一下子變大數倍,凌塵刷一下就站了上去:「你怎麼還傻乎乎地站著?快過來!」
「哦,好!」王保炎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戰戰兢兢地站在塵水劍上:「我這樣會不會……掉下去?」
「當然會!抓緊我就行!」凌塵對這傢伙還真是沒辦法。
「抓緊……你?抓……哪裡?」王保炎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凌塵氣得不打一處來:「抓著我的肩膀!」
「會不會……冒犯姑娘!?」
「你這傢伙,江湖兒女,哪來的那麼多顧忌!你到底去不去?」凌塵此時一點兒都不覺得冷了,她真不知道,王保炎的父母親是怎麼教出來這兒一個兒子。「站好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