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凌塵數日內恢復被吸乾的內力,還更進一層,應該不會是無名之輩,可為什麼我想遍了所有的正道高人,怎麼就沒有一個是紅髮的呢?」素宣最先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柳寒楓不僅化名,還易容;二,他不是我正道人士!」素暉給出了他的推斷。
「即使如此,魔道中人有此功力的也無一人紅髮,除了……」素青頓了頓,「不過這怎麼可能?」
凌雲急道:「掌門師伯,除了誰?」他是二十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也是掌門候選,三清殿中就他一個小輩,可此時他急了,因為凌塵的修為超過了他,雖然只是聽說而已。他迫切地想要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他的語氣完全沒了平時對長輩的彬彬有禮。
素青深知凌雲的個性,也未見怪:「除了……傳聞中的魔尊!」
「怎麼可能???」所有人都驚呼道。
素青苦笑道:「我也明白,這種可能性很小,可這並不表示沒有這種可能。沒人見過魔尊,也沒人知道魔尊的名字,說不定,紅髮柳寒楓就是魔尊!」
眾人沉默了。他們都在想同一件事情:如果紅髮柳寒楓真是魔尊,他為什麼要救凌塵?蜀山派和魔界可是世敵!難道他有什麼陰謀?最後,還是素青打破了沉默:「凌雲,你找個借口和你師妹切磋一下,試試她的修為有多大進展。」
「是,掌門師伯!」就算素青沒讓他去,他肯定也會親自去驗證一下,凌塵是不是真的超過他!
凌雲走後,素青把目光轉向素暉:「師弟,你覺得那個黑衣人會不會就是那個柳寒楓?」
一提起黑衣人,素暉打了個冷戰:「應該不是。當時黑衣人旁邊並沒有發現凌塵。」
「唉那搶走藍魔劍的人會是誰呢?」素青面露不安。
「師兄,你怎麼如此關注藍魔劍?」素雲道。
「師父仙遊之前,囑咐我一定要齊集五魔劍。不然,讓心術不正的人齊集五劍,天下就會大亂!」素青嘴上說得很輕鬆,可眾人心下又是一驚。想不到,五魔劍竟然還有這個秘密!「如今藍魔劍不見了,綠魔劍又不知在誰手上,赤魔劍和青魔劍也沒什麼消息,我想如果黑衣人的目標是齊集五劍的話,他下一個目標便會是——紫龍門!」
趙旭在紫龍門呆了數十天,完全融入了紫龍門的生活。師父田嚴授藝時十分嚴格,但是平日對他和其他弟子卻是照顧有加。太師父李真也對他關懷備至,有如親生孫兒般。閒暇之時,紫龍門的弟子和趙旭打打鬧鬧,混成一片。趙旭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溫暖。只是,每天深夜,他都會從被趙榮追殺的噩夢中醒來。於是,他就偷偷地拿出七星拳譜,按著拳譜上的招式圖樣去練習。拳譜裡的內功心法他一時半刻看不懂,他便不去理會。白日練劍,晚上練拳,就這麼一年時間過去了,八歲的趙旭竟然把拳的招式運用於劍,把練劍的內功運用於拳,他的武功已經遠遠超過了其他弟子!田嚴並未看出什麼不妥,可這一切沒能逃過李真老人的雙眼。
「趙九,說實話,你身上那股霸道的拳氣如何而來?」李真老人此時滿臉的嚴肅。
趙旭知道無法再隱瞞,便和盤托出:「對不起,太師父。我欺騙了你和師父。我不叫趙九,我叫趙旭。」
「啊!你是七星拳門趙榮的兒子!」李真一驚。
「太師父,連你也知道我是那禽獸的兒子啊!」趙旭心裡一陣悲涼。
「閉嘴!哪有兒子辱罵父親的道理!」李真十分氣憤,「我也聽說了你和你父親之間的過節,就算父親有百般不是,你這做兒子的也不能對自己的父親無禮!」
「太師父,他一定四處追殺我,說我弒殺後母,對嗎?可是你知道嗎,那天我親眼看見那個惡毒的女人往我的食物裡下毒!」趙旭滿臉是淚,越說越激動,「我不殺她,她便要殺我!」
李真老人閉上雙眼:「孩子,你受苦了……」以他的人生閱歷,怎麼會不懂,和狠毒的後娘生活在一起,會是什麼樣的一副慘狀。「孩子,別哭了,太師父不怪你,也不會把你交給你父親。只是,你要答應你太師父,第一,不要把你的拳法暴露;第二,不要再妄動殺念!」
「太師父,我會的。只是,我按照拳譜練,裡面的內功心法沒人教我,我沒辦法收發自如,有時會不自覺地……」照這意思,趙旭想讓李真教他拳法的內功。
李真老人歎道:「以後你自己慢慢理解吧,不是太師父不教你,而是偷看別派的內功心法,是江湖大忌,為江湖中人所不齒!」
「嗯,太師父。我明白了,我自己慢慢練習就是。」
「你回去吧。今日之事,我想你應該不會對別人說起,為了你自己的安全和我們紫龍門的聲譽,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我會的。太師父。我回去了。」望著趙旭離開的背影,李真在心裡歎道:「這孩子這麼小就動了殺戒,且心機深沉。真不知道把他帶回紫龍門,福兮?禍兮?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化解他心中的戾氣了……」
蜀山派,劍塚。一身白衣的凌雲冷冷地持劍對著凌塵:「師妹,怎麼還不動手?」
凌塵搖搖頭:「師兄,我並不想和你動手,你為何要苦苦相逼?」
「沒什麼,我只是找你切磋一下而已。同門之間互相切磋,這是很正常的事。」
「可我怎麼感覺到……」凌塵面露痛苦色。
「你感覺到了什麼?」
「你心裡的不平靜,甚至還有一絲的……殺意!」
凌雲面無表情:「師妹,你過慮了。如果你不出手,我可要出手了!」凌雲向前飛去,用力一揮劍,一股強烈的劍氣朝凌塵襲來!凌塵不敢怠慢,往後輕輕一躍,避開這道劍氣。她深知她師兄的修為,平常門派的掌門已經不是凌雲的對手,這一劍,她不敢硬扛。
「轟」一聲,一塊大石在劍氣閃過之際碎裂,足見這一從劍的威力!一劍未中,凌雲又是向前一劍!這次他用劍招,而未動劍氣。凌塵也使出平生所學招架凌雲的攻擊。兩人師出同門,對彼此的劍招都十分瞭解,勝負只看誰更運用自如,誰的內功更好。凌雲烈焰劍在手,招式更比凌塵純熟,四五十招下來,凌塵漸漸招架不住。凌雲卻未有要停手的意思,出招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凌塵這時才急了,可比招式,她絲毫沒有勝算,比內功,雖然掌門說她的修為已經超過凌雲,可她並不這麼覺得。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凌雲一失手,自己就一命嗚呼了。
「真正的修煉之道,是順心順天而行……」不知為何,在這緊要關頭,凌塵驀然想起紅髮柳寒楓的話。「順心順天而行……順心順天而行……」凌塵一邊不自覺地念叨著這句話,一邊本能地抵抗凌雲的招式。凌塵的劍招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雖然也是平日的招式,可每一招就像是專門克制凌雲的招式一般,頓時另凌雲手腳慌亂。「怎麼會這樣?她出的招式怎麼和平常師父教我們的有點不一樣?」凌雲心裡暗自著急,「不行,這麼和她打非輸不可!招式不行,我就用內力!」在接到凌塵劍招的同時,凌雲心一橫,在烈焰劍上使足了內力,他也不管是不是會傷到凌塵,猛得一劍劈向凌塵!凌塵此時還處於迷糊狀態,根本沒意識到凌雲已經下了狠手,她還是憑直覺接了這一招。
「噹!」兩劍觸碰在一起,凌雲臉色一變,自己使足了內力,被凌塵一接,竟然如泥沉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再看看凌塵,根本就不像是出全力的樣子。他心中一急,臉色漲紅,「哇」得一聲,吐出一口血!
凌塵這才如夢方醒,急忙收劍:「師兄,你怎麼了?」
凌雲甩開凌塵扶住他的手:「沒事,是我自己差點兒走火入魔了。我現在回去調息,師妹,我們改日再切磋!」望著凌雲,凌塵一頭霧水:「怎麼?剛才怎麼回事?我竟然迷迷糊糊的。我打敗師兄了嗎?真正的修煉之道,是順心順天而行……」
遠處,素青幾人把這一切盡收眼底,沒一人的臉色是好看的。「幾日的指導,勝過我們蜀山近十年的修行,柳寒楓啊柳寒楓,你到底是何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