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上出現了五六條縱橫交錯的裂縫,等石門冷卻下來後,大家七手八腳的將鬆動破碎的石塊撬出來,在門上開了一個大約一米多長,半米寬的口子,足可容人進出。
白月光再三檢查,確認門後沒有機關,便側身鑽了過去,其餘眾人也如法炮製。
通過這道石門,接下來,通道之中便全都是機關人這類的怪物,速度、力量、和防禦都比較均衡,沒有什麼花巧,只需要一路硬打過去就能過關。
足足經過兩個小時,一共再通過四道由白月光開啟的機關鐵門,司南等人才終於走到了通道盡頭,接近末端的時候,通道陡然放寬放大,兩扇合起來足有十餘米長寬的巨大鐵門出現在眾人面前。
其實比這更巨大的建築物司南也不是沒見過,但鐵門上和四周簡潔古樸的雕飾卻給他一種莊重而恢宏的感覺。
白月光笑了一下,沒等高蹈交代,越眾走出,仔細檢查門上是否有機關,片刻後,他回答道:「在上方。」這個機關難度倒是不大。
順著白月光向上指的手,司南看見鐵門頂部懸著的一個小小拉環,道:「要怎麼做?」
「拉一下就好。」
「這麼簡單?」司南有些驚訝,這個,作為最後一關,是不是太兒戲了?還是說,這裡根本就不是最後一關呢?
白月光笑道:「你期待是多麼複雜的機關?之前那些還不夠嗎?」雖然他們一路有驚無險地抵達此處,可是若有半點偏差。就是性命之憂。
先是設計得有些變態的雙重機關,再來是將真正的入口放在蛇窟之中,接下來是重達千鈞難以現在玩家的力量抬起的石門,接下來是一路地機關人,假如沒有白月光的機關術。沒有司南的偶然發現,沒有蘇幕遮的奇思妙想,沒有他們這些人的武功,怎麼可能來到這最後一步?
想明白這些,司南豁然一笑,飛身躍起。伸手輕輕拉了一下拉環。
兩扇鐵門吱呀呀的分開。
司南鬆開手,輕飄飄地下落,半空中,他敏銳的聞到鐵門內飄出柔軟又醇厚,好像美酒一樣的香氣,先是一愣,臉色大變的抬袖摀住口鼻,伸腿在鐵門上踢了一下,折轉方向退向後方:「後退!」
自從在蝴蝶藍那裡吃了教訓後,司南就長了個心眼。一遇到味道特別好的東西,就會條件反射的想起那讓曾他蹦來蹦去的含笑半步顛。1-6-K-小-說-網
眾人站的位置稍微*後。雖然沒有聞到空氣中的香氣,卻全都毫不猶豫的聽了司南地話,各施本事,帶著蘇幕遮和白月光,退回狹窄的通道內。
月落慢了一步,看大家退了,她才意識到要抬腳,卻遲了一步,聞到香氣。她不似司南內力深厚又有抗毒屬性,雖然及時閉氣,但只聞了一小口,便足以讓她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
她雖然身為一幫之主,還是一個武功高的玩家,遇險應急的經驗卻不如天然居等人如此豐富,加上剛剛加入這個群體,與大家的默契稍微差些。沒能立即就司南的話作出反應。
這時司南還在半空中,他運氣下沉。又一次在半空改變方向,落在月落身旁,傾身一把攬過她的腰,足尖輕點地面,掠至眾人身旁。
「怎麼回事?」高蹈這才得暇問司南緣由。
司南將月落交給紅泥,看了一眼門口道:「門內的空氣好像有毒……」他這時才得暇細看月落的狀況,只見她雙頰酡紅,好像喝醉了一般。
但是這個遊戲是沒有喝醉這個概念的,唯一地可能就只是中毒。
高蹈有些懊惱:「早知道還有這麼一陣,應該再找個精通毒術的一起帶來的。」
司南仔細回想一下自己聞到的香氣,覺得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於是開始翻查儲物手鐲,先將自己帶著的各種防毒解毒的藥物取出來讓大家服下。
醉人的香氣還在不斷擴散,眾人不得不一直屏息,卻沒有立即後退,因為退路通道上的鐵門在他們打開前方大門時封死了,而前方地鐵門後,是另一扇鐵門,不知是否有機關,需要白月光前去查探。
第二個倒下的是幾乎沒有內力地蘇幕遮,緊接著是白月光,第四個,則是內力較弱的隨意。
空氣中飄蕩的香氣好像除了令人昏睡之外並沒有別的影響,天然居眾人有些哭笑不得:難不成要讓他們睡在這裡不成?這一睡會睡多久?
眾人事先準備的解毒藥物防毒沒有發揮任何作用。
長歌取出琴,彈奏起來,他的幾支曲子中,「舞仙音」可以部分解除異常狀態,「靜月歌」可以凝神定心,可是他彈奏兩遍後,該昏倒的人還是昏倒了,也沒有人醒來。
紅泥甜甜的睡在蘇幕遮身旁。
閉氣時間是有限的,就算是內力最深厚的司南,也不過是能堅持得久一些罷了,照這個狀態發展下去,他們遲早要全昏睡於此。
「除非有公主來拯救我,否則我可不想變成睡美男。」高蹈雖然焦急,卻依然沒忘了開玩笑。
小菜也苦中作樂的跟他鬥嘴:「就你這樣,絕對不可能變成睡美男的,公主也不可能看上你,不過女王陛下倒是有可能。」幾人俱是一笑,想起至今未上線的碧落。
過了一會,夜神合上眼睛,身體*在通道的壁上,看起來好像閉目養神一般,但大家都知道他也昏了過去。只是一直維持著站立的姿態罷了。
高蹈地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我下線去找一下解決辦法。」
由於司南和下一站的關係,天然居眾人這些天跟蝴蝶藍也算混得比較熟了,還交換了遊戲外的聯繫方式,他們現在正在特殊場景中,無法與外界聯繫。想要求助,只能下線去找人。
看著高蹈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流浪也終於到了極限,他看了司南一眼:「交給你了。」他輕輕的呼吸,接著*著石壁緩緩坐下。
時間慢慢地流失,在之後。先後睡過去的是小菜和阿遠,長歌倒是堅持了下來,讓司南很是驚訝。
看出司南的疑問,長歌微微一笑道:「我是練音功的,魔音的傷害跟內力多少關聯比較重,我平時就比較看重。」只是他的攻擊是通過琴聲體現出來地,平時也沒什麼機會展現出內力的深厚程度,故而少有人知曉,他的內力在天然居中幾乎僅次於高蹈,排第三位。
過了近二十分鐘。高蹈還沒有回來,長歌將放在腿上的古琴收起來。對司南笑了笑:「不能陪你打發時間啦。」
就著安然盤坐的姿態,他閉上眼睛。再過了幾分鐘,高蹈上線了,他剛上線時來不及閉氣,吸入了一小口如酒芬芳的香氣,緊接著腦子一陣暈眩,還沒開口就要睡下。
高蹈咬牙給了自己一拳,嘴角沁出一絲血絲,稍微清醒一些後對司南道:「那些解藥沒用。是,是……」他只覺自己上下眼皮不住的粘黏,連話都漸漸說不清楚了,「是,最……」
「彭」的一聲,高蹈的身軀倒下。
於是只剩下司南一個人。
「最,最什麼?」司南大急,想要下線問個清楚。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沒辦法以閉氣狀態上線。上線後肯定也要這麼吸一小口有毒的香氣,變得與高蹈一樣。
司南翻遍手鐲,也沒有找到與「zu」這個發音有關地東西,就在他自己也快要堅持不住,忍不住想要呼吸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最初聞到地,帶著幾分醇厚酒意的香氣。
酒……酒……最……醉……醉!
千日醉蘭!
司南終於想起了自己在哪裡聞過這個味道,昔日他為阿離尋找藥材,小楚交給他最後兩味藥,其中一味包裹在一團籐蔓之中,看不清模樣,只依稀能聞到一股醉人異香,正是千日醉蘭。
千日醉蘭帶有異香,聞者必醉,一醉三年。但這並不是酒,而是一種毒,一種特殊的毒。
他也還記得,藥材交給阿離後,阿離第二日便將籐蔓丟還給他,說這是能克制醉蘭香氣的藥材,送給他玩兒,他那時並沒在意,隨手收了起來,幸好至今也沒丟掉或者存在倉庫,一直讓它在手鐲中佔一個位置。
真是萬幸!
司南一邊在心中感慨,一邊急忙取出當日得到的籐蔓,這籐蔓莖上生有白色的環帶,好像竹節一般,共有十節,司南取出籐蔓時,閉氣時間也在同時到了極限,冷不防吸入一口千日醉蘭的香氣,眼看就要倒下,連忙將籐蔓送至鼻端,卻沒什麼效果,只覺得越來越暈眩。
這個具體應該怎麼用啊?
司南心中叫苦不已,他實在支撐不住,索性照自己的理解亂來,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口服。他扯下一節籐蔓送入口中,很快地,一股清涼之氣在他口中瀰散開來,沖淡昏昏欲睡的醉意。
司南嚼了兩下,隨便將籐蔓吞入腹中,運起內力將藥力化開,這方完全清醒過來,儘管此時空氣中的香味依然甜蜜醉人,卻再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司南大喜,從籐蔓上摘下兩片葉子,塞進離他最近的小菜嘴裡,但是過了一會兒,小菜沒有任何動靜,還是一動不動的沉沉睡著,娃娃臉上帶著醉酒的紅霞。
怎麼會這樣?司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