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接到小菜的信,展開一看,歎了口氣。
終於要出手了。
事實上,不出手也不行了,現在已經是一月約定的倒數第二天,假如他再不出手,這個活就要交給別人了。
山谷口傳來腳步聲,司南將信紙捏碎,迎上去,笑道:「青色你來了。」
對於青色憤怒,一開始司南並不是十分喜歡,但這近二十天下來,他居然有些感激,進而生出少許好感。
雖然青色憤怒和他打架的初衷並不是為了幫助他提高實戰能力,但是他在與青色憤怒交手的過程中獲得了很大進步,這是不爭的事實。
今天的刺殺不論是成功還是失敗,司南都將不會再回到這裡練功,想到這一點,司南便一改往日二人一見面二話不說開打的習慣,主動上前打招呼。
青色沉默。
司南笑道:「我今天就要離開這裡了,這些天很感謝你陪我過招……」
青色猛然抽出刀,閃電般的朝司南當頭一刀劈下,他這一刀完全沒留手,力量速度皆達到巔峰,假如是武功稍微差些的,就算不被劈成兩個半人,也應該基本是重傷的狀態了,但司南只微微一笑,於間不容髮之際側身錯步避開,刀光擦著他肩側的衣服劃下。
青色憤怒冷笑,額頭上還隱隱約約有青筋在跳動,冷聲道:「搞清楚。我可不是陪你過招。」
相處這些天,司南已經知道這人是屬炮仗的,一點就炸,偏偏又喜歡沒事裝酷,天然居夜神和和前陣子分手地荊棘都是這個風格的。酷起來比青色憤怒有過之而無不及,要說裝酷這個行當,帥哥裝起來總比猛男更像樣,所以見他這副模樣,司南只忍不住笑:「嗯,是我口誤。不好意思,總之明天之後我就沒辦法和你繼續決鬥了,今天算是最後一次吧。」
青色憤怒不耐煩的抬起刀:「廢話那麼多幹什麼?快打,打完就滾!」
司南拔出雲千重,劍尖輕飄飄的向青色憤怒點去:「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四十分鐘後。
四週一片凌亂,司南和青色憤怒相對而立,青色憤怒微微氣喘,額頭見汗,司南則氣定神閒,雲千重平穩的橫在青色地頸上。兩人身上都有些不致命的小傷口,之所以忽然停下來是因為青色憤怒內力不夠了。而司南覺察到這一點,一劍連一劍的逼得青色連吃藥的空暇都沒有,最後青色憤怒耗盡內力停手,而司南則趁機將劍架在他的頸上,用這種有點無賴的方式取得了近二十天來地第一次勝利。一路看首發
雖說司南進步神速,可青色憤怒也不是吃素的,司南在飛快進步著,可青色憤怒的底子擺在那裡,這些天來窮盡本領。也不過和青色打一個平手,依*著深厚的內力硬是將青色憤怒的內力耗光了。
司南忍不住想起了昔日他和青色憤怒第一次見面時的那場交手,那時他雖然稍稍佔了上風,卻因為內力不足,沒辦法對青色憤怒實行進一步的打擊,現在內力不夠的卻換成了對方。
青色憤怒先是生氣的瞪著司南,最後眼一閉:「我輸了。」雖說司南*耗光他的內力取得勝利地方法有點不光彩,但他內力不如人卻是事實。內力深淺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他輸在內力上。也算是實力不如人。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雖然脾氣暴躁喜歡殺人這些方面值得詬病,但是在勝敗之上,青色憤怒向來坦蕩直率。
司南收劍,很欣喜地道:「總算贏你一次了。」能和青色憤怒打到這個程度,說明他和開心的差距縮小了。
他看著司南,眼神有些奇怪,他前幾次和司南交手,確實是想出口氣,不過隨著司南的飛快進步,他的好奇和好勝心壓過了殺意,想看看這個人究竟能變強到一個什麼程度,而司南的表現讓他越來越驚訝,等他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時,已經不能輕易殺掉司南了。
司南練功的同時,他也在練,練的時間不比司南短,他也在慢慢變強,但即便這樣,依然能凸顯出司南地進步,這就十分駭人了。
司南的招式的速度力量雖然也有所提高,但這提高並不足以讓他從一開始只能接他百招,到後來酣戰上千招不敗,可是為什麼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強了這麼多?
青色憤怒仔細思索著,覺得司南的招式之間,有著某種奇妙的訣竅,那是從前被他忽略的東西。
究竟是什麼?
青色憤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甚至忽視了司南地離去。
長安。
傳送至長安,司南心頭浮現一絲感慨。
自從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長安,雖然他去一次就沒再去的城市多了去了,但長安,這兩個字,在他心裡,總有些異樣地情緒伴隨。
因為長安有一個天涯海角,天涯海角有一個開心。
司南深吸一口氣,向城外走去。
天涯海角已經順利在城內站穩腳跟,他現在不是要去天涯海角幫派駐地,而是去郊外找一個人。
路上看見他的一些玩家眼神略帶驚訝,接著有鴿子振翅飛起,司南知道那是天涯海角的成員在向人報訊。
司南想了想,覺得不該在路上耽擱太多時間,施展輕功將所有人甩掉。他越過廣闊的平原,來到一處山峰腳下。確認了一下方向,毫不猶豫的闖入連綿地群山之中,風在他耳邊呼嘯,吹起他的衣衫,司南意外的感覺心情愉快。
大約過了十分鐘。司南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一抹突兀出現地青色影子闖入幾個身影之中。
停步,抬目,微笑。
吳鉤,簡單,楚狂人,孤煙。十步殺一人,心有靈犀,身無綵鳳。
還有開心。
司南站在這八人之間,對著開心微笑:「好久不見!」對於這個成員組合,他還是有些驚訝的,只不過沒有表露出來罷了:一般同一個層次的人才會在一起練級,其他人暫且不說,吳鉤和簡單什麼時候到達這個層次了?
還有,身無綵鳳和心有靈犀什麼時候加入了天涯海角?
開心微微色變。
十步殺一人搶上前一步,攔在開心面前。冷冷道:「你來幹什麼?」
司南揚揚眉毛,雲千重閃電般的出鞘。帶著半明半昧的光彩,指向開心,淺笑:「我來殺人。」
他來殺人。
殺開心。
他這話一出,八個人隨即有了不同的反應。
簡單拔刀,楚狂人拔劍,十步殺一人冷笑,孤煙皺眉,身無綵鳳驚呼,心有靈犀握緊她地手。
吳鉤神色複雜交錯。看不出是什麼態度。
開心則完全沒有表情。
眼看十步殺一人和楚狂人幾乎要撲上來了,司南依舊站在原地不動,神態悠閒,語氣更是自在:「這一個月死了六個幫主,開心你也應該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挑明了說吧,我今天來,第一是為了海上那件事。第二是為了南方。」
上一次,他執劍指著開心。是為了自己,這一次,則有一半是為了別人。
他來討債。
在躲起來練功之前,他去了一次七殺谷,阿離不在,他在山谷中翻找出一份名單,名單上記錄了學習七殺劍法殘篇的七個人,其中赫然便有十步殺一人的名字。
在那一刻,司南先是驚訝,接著冷笑出聲,再之後司南很自然的想到,當初對南方下手的,還有可能是天涯海角。
因為最瞭解兩種劍法相互克制關係的,除了天劍,也就只有天涯海角的幾個人了。
當然這只是猜測,但司南話說出口之後,見開心神色一變,便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其實南方之事是憂傷之子所為,開心最初並不知情,但他沒有解釋,於是司南便將這筆帳一起算在了開心頭上。
「果然是你。」司南歎了口氣,看著開心的眼神有些失望。他來之前,還希望自己猜地是錯的,但似乎是他對開心期望過高。
開心終於開了口,聲音有點兒沉:「你要怎麼殺我?」
司南也懶得笑懶得擺造型了,他收劍回鞘,拍拍手淡淡道:「我當然不會蠢到跟這麼多一流高手同時為敵,來這裡也只是先告訴你一聲,來殺你地人是我,你要是願意呢,我們找個地方一對一,要是不願意,我再另想辦法,反正我失敗了之後,還會有別人來的。」他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的闖入這麼多高手之中,就是依仗著[流光]的神速,自信隨時能脫身。
十步殺一人攔在開心面前,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冷笑道:「你當我們都是擺設麼?」言下之意,不會讓開心和他去一對一,甚至想在這裡向司南出手。
開心想了想,道:「我們去哪裡一對一?」
「幫主!」楚狂人不滿的叫出聲,開心抬手示意他不必焦急:「你認為,他一個人能掛掉我?」他說話的時候,眉宇中閃過一絲傲色。
司南聳聳肩:「那就看看開心幫主有什麼樣的絕招吧。」他向四周看看,隨手指了一處,「就那裡吧。」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不過是盡人事而已,以他的實力,正面對決地話,根本沒有希望打贏開心。
但是他一定要自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