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有此感。」白月光身後亦傳來聲音,眾人扭頭看去,看見一個神色疲憊落拓的男子,穿著一身陳舊的灰衣,抱膝蹲在茶樓二樓臨街的扶欄上。
「流浪!」司南很開心的叫出來人的名字,「好久不見。」
流浪鬆開雙手,跳下欄杆,動作輕靈利落。
高蹈很無恥的聳聳肩,道:「切,我這是合理想像。」他大方的揮揮手,道:「今天的茶錢我請了!」說著從剛才收到的銀票中抽了一張面額最小的遞給店小二。
他一點也不擔心說這話會得罪兩個當事人,蘇幕遮基本上沒有戰鬥能力,就算生氣也拿他無可奈何,而紅泥雖然武功不弱,但是偶爾還是會要保持一下形象,不會像碧落那樣不管不顧的上手就拿武器招呼人。
小菜往茶樓外張望一下,道:「紅泥他們呢?沒和你一起回來?」
流浪淡淡道:「走出迷陣後我就和他們分手了,我騎馬先趕回來的。」他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我看紅泥一臉很想把蘇幕遮拖到小樹林裡面的樣子,沒好意思做電燈泡……」
眾:……
「報名報名!」冷場過後,高蹈一拍桌子站起來,順便抹一下額角的冷汗。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演武堂外,七個參加團體戰的傢伙同時抽出名帖遞給報名負責人,高蹈還一併送上報名費用五百兩銀子,負責人接下名帖後,機械化的例行公事:「請決定隊伍名稱。」
小菜正待說話,忽然目光一閃,拍拍司南道:「這裡交給你們了!」接著施展輕功跑開。
高蹈大咧咧道:「隊伍名稱叫『無限華麗的高蹈戰隊』。」
「是否確定?」NPC那裡又傳來問話。
高蹈迭聲催促:「確定確定!」上次沒有把幫派名稱命名為高蹈之家,已經讓他失落了好一陣子,這一回他一定要堅持到底!
其餘眾人見他如此迫切,也就沒有反對,畢竟只是一個隊名而已,沒什麼好爭的。
「確定隊伍名稱無限華麗的高蹈戰隊。」NPC重複了一遍,將七張卡片分發到眾人——包括剛剛趕回來的小菜手中。
小菜一瞄卡片上的名稱,立即跳起來:「我不確定!跳舞你這老流氓,你這是強姦民意!」這麼丟臉的隊名,他才不幹!
不管小菜有多麼的不情願,還是無法改變現狀。玩家已經加入一個固定參賽隊伍後,假如要退出重新組隊,需要相隔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但是今天是報名的最後一天,他們已經沒有了反悔的機會。
司南好笑的拍拍哭喪著臉的小菜:「你剛才看見什麼了,那麼著急跑開?」他要是不離開那時多秒,現在就不至於這樣了。
小菜愣了愣,接著出了一會神,才回答道:「蘇幕遮……可能是我看錯了。」
隊長毫無疑問由「無限華麗的高蹈」擔當,幾人正待就此作別,忽然看見蘇幕遮急匆匆跑來,看見幾人後露出驚喜的神色:「你們都在就好!紅泥被人給堵上了!」
高蹈臉色大變,獰笑道:「兄弟們,可以開葷了。」
隨意帶著蘇幕遮,幾個武功較高的保持相對一致的速度施展輕功,路上,蘇幕遮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他和紅泥在杭州城外被幾個陌生人圍上,看情形似乎是紅泥從前結下的仇家,紅泥雖盡量護著蘇幕遮,還是沒辦法照應周全,紅泥受傷之後,蘇幕遮被掛了回來。
蘇幕遮平時基本上不怎麼帶銀子,身上僅餘的一張信紙在飛鴿給碧落之後也用掉了,於是只能動腳跑來找高蹈等人。
幾人才走出杭州城門,司南忽然停下腳步,返身拔劍出招,雲千重恰好與另一把劍交錯而過,同樣的招式,司南後發而先至,刺中偷襲者的肩膀,手腕一抖差點將那人手臂整個砍斷。
聽見異響,高蹈等人也回過身來,道:「怎麼回事?」
司南目視著面前的偷襲者,淡淡道:「一點小麻煩而已,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面前這人用的也是七殺劍法,但是比前幾天遇到的那個似乎弱一些,沒有蒙面,眼神亦略有不同。
這人又是怎麼學來這套劍法的?靠!有人在批發七殺劍法劍譜麼?
偷襲者見偷襲不成自己反受傷,轉身就要逃跑,不等司南動作,他面前已經攔上一人。
小菜笑嘻嘻的拔出長劍,道:「那麼急著跑做什麼?咱們多交流交流吧。」說著破雪劍法已然出手。
那人著急的想要脫身,不顧一切的出手,卻不料小菜的劍術比司南更高明,宛如飄雪一般絢爛優美的劍光,卻是那麼的凌厲和無孔不入。
交換了兩招,小菜毫髮無傷,而那人卻吃痛的後退三步,還沒等他站穩,司南便悄無聲息的掠過去,直接點了他的穴道。
小菜原想補上兩下點穴,但想起現在司南的內力已經比他強,便放棄了做無用功,道:「怎麼處理這傢伙?」
司南想了想,給那人身上的傷口拍上金創藥,道:「先去看看紅泥那邊的情況吧,待會我還有些事想問這傢伙。」
兩人架著俘虜趕到打鬥現場時,戰鬥已經結束了,對手一共有四個人,兩個練的是華山反兩儀刀法,兩個練的是崑崙派正兩儀劍法,刀劍合璧,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陰陽相輔,配合嚴密無比,也莫怪紅泥會輸,只是這正反兩儀刀劍合璧就算再強,也架不住天然居差不多高手盡出的攻擊。
司南到來時,那四人已經被掛掉了兩個,另外兩個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小菜四周看看,隨口問道:「紅泥呢?怎麼不見她人?」被掛回去了?
碧落收起掌心的鐵蒺藜,道:「她沒事,就是受了一點傷,剛才哭著下線了。」
司南有些奇怪,照理說紅泥好歹也是一路打過來的高手,不可能一點傷沒受過,至於如此嗎?不經意間看見蘇幕遮沉鬱晦暗的神色,他心下陡然明瞭:紅泥自然不是因為自己受傷而哭,而是因為愧疚害蘇幕遮掛掉。
雖說等級對蘇幕遮沒有意義,可是等級下降的同時,蘇幕遮的各項技能也跟著掉落了,這也是一大損失,更何況,這兩個人之間,還有那麼一些說不清楚的關係。
「我先下線了。」蘇幕遮低聲說了這麼一句,接著退出了遊戲。
「這兩個人怎麼處理?」高蹈踢一下爛泥一樣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當事人已經都跑了,他只能將犯人的交給與當事人關係最密切的碧落來發落。
這件事還是不久前曝光的,碧落是蘇幕遮的堂姐,當初之所以會半途打劫高蹈並加入天然居,有一半原因是聽蘇幕遮說了他的這些朋友。
蘇幕遮和碧落的關係曝光之後,原本一直敵視碧落的紅泥態度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兩個姑娘好得簡直蜜裡調油。
碧落微微一笑,道:「交給我吧。」她轉頭環顧四周,眉目風情宛然,「誰有狼牙棒?」
眾皆搖頭。
「那就換成廢棄的武器好了,我用完就不還了的。」
司南翻了一下儲物手鐲,發現自己以前買來換著用的普通鐵劍還有一柄,便取出來給碧落,接著便見她拖著那兩人的衣領進了不遠處的樹林,片刻後,林子裡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又過半分鐘,碧落很不滿意的走出來,甩甩手抱怨道:「這麼不經玩,我還沒怎麼動手就強行斷線了。人生真是***寂寞如雪特啊。」
司南小心翼翼的問:「你剛才做了些什麼?」
碧落聳聳肩,道:「主要是因為胡蘿蔔太脆弱,怕破不了衣服的防禦,就用上了劍,沒想到他們被嚇壞了。」
她說得含糊不清,司南雖仍存有疑惑,卻直覺不該繼續問下去,倒是高蹈猛然後退三步,面帶懼色,顯然已經悟了。
小菜將他和司南抓來的俘虜扔在地上,道:「好了,不管那麼多,先處理這個人吧。」
司南彎腰補點了幾下穴道,接著很和氣的沖那人笑道:「現在,是要我來逼供,還是咱們配合一點問答?」
碧落好奇的湊過來,巧笑嫣然道:「是要玩刑求麼?我剛才還沒玩夠,不如這個也交給我吧。」
她這話一出,偷襲者嚇得臉色發白,趕緊對司南道:「你要知道什麼,我說就是了,別動粗啊!」
司南好笑的問了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風舞狂沙。」
司南又問道:「你這套劍法的名字?」
風舞狂沙鬱悶道:「七殺劍法殘篇。」
「殘篇?」
風舞狂沙歎了口氣,道:「確實是殘,我師父說只有第一個學的人能學到完整版,其餘的都是殘篇。」
教他劍法的師父是誰,此時已經不用多問了,九成九就是阿離。
司南想了想,又問道:「你為什麼要來殺我?」照理說他們好歹藝出同門,沒必要自相殘殺吧?
風舞狂沙老老實實道:「師父跟我說過,他會把劍法殘篇分別交給七個人,劍法殘篇的實際威力只有全篇的七成,誰最先單獨純以武功殺掉你,誰就能獲得全篇的傳授。」偷襲也可以。
這下子,鬱悶的人換成了司南:你阿離喜歡收徒弟批發武功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一定要你徒弟來殺我?
一旁聽著的小菜忍不住插嘴問道:「你既然知道武功威力不如,練的時間也比司南短,為什麼還要來偷襲他?」偷襲也就罷了,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司南那麼多同伴身邊偷襲,這不是明擺著找死麼?
這人玩殺手真是玩得太不專業了。
風舞狂沙面露豫色,還沒開口,碧落便微笑著貼近他:「要說實話哦。否則我就拿你的JJ切片油炸餵狗。」
風舞狂沙抖了一下,哭喪著臉道:「大姐,你饒了我吧,我說就是了……我著急啊,競爭者一共有七個人,如果我下手晚了,說不定就給別人搶去這個名額了。而且這個規則是有時間限制的,比武大會結束之後,我們的殘篇就永遠是殘篇,沒有補完機會了。」所以他雖然明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司南的對手,卻依然忍不住要搏上一搏,本來以為打不贏至少跑得掉,可惜還是落入司南魔掌。
風舞狂沙繼續道:「幾天前,我聽說你被人刺殺未遂,就開始著急的找你,找了幾天都沒找到,好不容易今天看到你了,我哪管得了那麼多?」
司南想了想,道:「你今天是偶然碰上我麼?」真有這麼巧?
風舞狂沙看了一眼在一旁的碧落,歎了口氣道:「不是,我從鴿子樓買了一條消息,鴿子樓說你今天可能會在杭州城內出現,這條消息只花了十兩銀子……媽的,早該知道便宜沒好貨!」
又是鴿子樓。
司南暗暗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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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汗,很不CJ,誰要是全看懂了,那麼你也就和我一樣,昔日的CJ就宛如那展翅的小鳥,一去不復返鳥~~~
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