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很專心的看這場熱鬧,他與小菜流浪是圍著一個四方桌子三面而坐,他坐在最靠近熱鬧的方位,流浪坐在他對桌,而小菜則在二人之間。
為了看熱鬧,司南幾乎整個身子都轉了過去,看不見小菜和流浪的舉動,在似是故人來放下狠話後,流浪伸手指了指被圍住的兩個女子。
小菜挑了挑眉毛。
流浪勾一下嘴角。
小菜聳了聳肩,一臉無趣地搖搖頭。
流浪微微皺眉。
小菜偷偷指一下司南。
流浪毫不遲疑的點頭。
一個決議就在兩人啞語般的神色動作交流間定下了,
就在似是故人來抬起手,要下令圍攻時,小菜突然伸出手在司南背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後微微上托,一股柔和的力道帶著司南飛進快刀會的包圍圈中。
「好手法。」流浪低聲讚美。要把人推出去很容易,可是要像小菜這樣運用柔勁無聲無息將人拋起,還不對當事人造成半點傷害,這就很難得了。
小菜毫不客氣的收下:「好說好說。」他這一手是疊雲掌的基本功夫之一,想不到今天還有用武之地。
司南在身子凌空時就已經感覺不對勁,回頭一看,小菜正衝他壞笑。司南在空中及時用輕功調整了姿勢,落地時姿態翩然,優美從容,就好像專程跳進來找碴生事一般,除了小菜流浪和他本人,沒人知道他是被人陷害丟進來的。
堪堪落地,耳旁便傳來入密傳音的話語:「看,我這個室友多麼有兄弟愛,把這麼好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讓給你了。」
哪裡有這樣趕鴨子上架的?他雖然喜歡看熱鬧,可並不代表他喜歡參與其中啊。
司南瞪一眼幸災樂禍的小菜,心說回頭再找你算賬,面上卻一本正經的看著似是故人來:「這位兄台,得饒人處且饒人。」呃……好醜。
似是故人來臉上的橫肉因為怒氣而抖得更厲害:「小子,你哪來的?我們快刀會的事你也敢插手?不想和那個被絕刀輪白的蠢貨一樣下場就乖乖閃開。」
這,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生可忍熟不可忍啊!
不管司南多麼好修養好風度,聽了這句話也忍不住生氣了:太過分了,哪有這麼揭人傷疤的?雖說那件事沒對他造成什麼心理傷害,但是給人這麼蠢貨蠢貨的亂叫,司南還是忍不住怒氣上湧,連同對絕刀的怨念都一併集中到了似是故人來身上。
他昨天殺海龜太過疲累,原本還不怎麼想動手,可似是故人來卻成功地讓他忘記了精神上的勞累。
「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可是出來亂跑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今天要代表地球生態,消滅你!」司南飛快取出長劍,狠戾的劍光毫不留情的朝似是故人來的頸項劈了過去!
似是故人來反應也不慢,微胖的身子一側,就地一滾,狼狽無比的躲開了追索而來的劍光,保住了一條性命,可是他左手手肘以下的部分卻消失了。
地上一大灘鮮血中,躺著一截斷手。
司南冷笑,因敗給小菜而略為受挫的信心頓時暴增,奪魂索魄的劍光只略一停頓便直追著似是故人來而去,似是故人來狼狽的拿出武器:一把烏黑的鐵扇。
對方的兵器是奇門兵器,司南手上的動作雖沒有減慢,心中卻抱了十二分的小心,見似是故人來將鐵扇朝自己的方向一揚,早有準備的他閃身避至一旁。
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司南分神一瞧,一個原本站在他身後幾米處的快刀會成員臉上有幾個紅點,正手忙腳亂的往嘴裡塞藥。
剛才發出的……大概是暗器吧,還是那種很細很細的細到幾乎看不清楚的暗器。
司南暗自慶幸,幸好他及時閃開了,要不然可能也會受傷。
那個被打中的快刀會成員才往嘴裡塞了一顆藥,便忽然化作了白光。
他掛了。
司南耳中傳來小菜的密語:「阿南小心點,對方扇骨裡藏有牛毛針,很可能淬了毒。」他偏頭看了眼還坐在原來位子的小菜,點了點頭。
這時候,似是故人來已經站了起來,在斷臂處拍了帖金瘡藥後惡狠狠的瞪著司南:「小子,你有種!」他吃了顆藥,鐵扇突然展開,反手向司南扇過來。
既然是扇子裡藏暗器,那就總有用完的時候,但現在的問題在於,司南並不清楚這鐵扇一共能發幾次針,有了這層顧忌,他出手時還必須分神注意是否有細針射出,劍法難以全力施展。
換作是經驗豐富的小菜,十個似是故人來也解決了,可是這偏偏是司南最大的弱項,他以前很少玩遊戲,更少與人PK,這次得到好武功後也僅僅是和怪物戰鬥,和玩家交手只有小菜和君不見,在面對不熟悉的進攻方式時,他會不由自主地退縮,雖然這退縮僅僅是在心理上,甚至他自己也沒有感覺到,但原本毫無顧忌的進攻變得遲緩猶疑起來。
暗器不外乎有兩種發射方式,一是純粹手動,二則是利用機關的力量,從似是故人來發針前必揮扇的動作來看,那些細針應該是藏在扇子中,通過揮這個動作甩出去。
如果出手的是小菜,他會用最快的速度在對手發出暗器前將其解決掉,如果出手的是流浪,他會用掌擋住暗器,同時進攻。他們都很清楚,像牛毛針這種極輕的暗器射程和力度都相當有限,也許甚至沒辦法破他們的防,即使針上淬了毒,毒性也不會太烈,因為遊戲中目前還沒有哪個玩家做出毒藥,用的都是來自系統商店或門派發放的毒,這類毒藥毒性都不猛烈,而毒藥對於不同玩家的作用是不同的,內功越是深厚,毒藥的效用就被壓制得越厲害,就算內功弱些,只要隨身帶著從系統藥店購買的解藥,就能夠解除目前幾乎所有的毒。
但是司南對此並不甚瞭解,不僅不瞭解,他還比小菜流浪多一層顧慮,那就是——他使用劍法時全身的防禦是清零的,他一直不清楚自己目前的生命能承受多少攻擊不死,在沒有不受傷的把握前,他會直覺的選擇退守,而不是進攻。
「靠!阿南在搞什麼鬼啊?」見司南竟然和一個自己用一隻手就能解決的傢伙打這麼久不分勝負,小菜不滿的抱怨起來。
流浪這時也看出了司南嚴重缺乏實戰經驗,嘴唇無聲無息的開合幾下。
與此同時,司南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音。並且是兩個不同的聲音,其中一個說的是:「對方強弩之末,攻其右腕。」
第二個聲音簡潔乾脆:「右手腕。」
才給司南指點完,流浪肩上便給人拍了一下,回過頭,正對上小菜似笑非笑的面孔:「支招吶?都說了些什麼?」他眼珠子轉了轉,抬起右手,扭動一下手腕。
流浪莞爾:「所見略同。」
他們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似是故人來扇子的攻守招式大半是由手腕帶出的,其防守最弱的地方也是手腕,加上司南曾一劍削斷他的手,其心理上必然也有所畏懼,即使司南一劍未中,也能教對方膽怯些。
司南又一次閃避開似是故人來揮扇的方向,拋下一切猶疑,劍尖微斜,險狹的向似是故人來的手腕削去。
劍光閃過處,一隻手掌應聲落在地上。
「靠,一砍一個准啊。」小菜睜大眼睛低聲感慨,司南的劍法最大特點就是快准狠,這他是知道的,不過很少PK的司南真下得了狠手斷人手臂,卻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放眼玩家之中,包括他自己,似乎也少有打法像他這麼剽悍的。
殊不知司南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不過他這人最大的好處之一就是即使心裡面吃驚,也不會在臉上表露出來,更不會讓其影響自己的行動。
一招得手,長劍好像有自主意識一般上挑,凶狠的自似是故人來頸間一橫而過。
那一瞬間,似是故人來只覺得身體週遭有些讓人不寒而慄的陰冷。
似是故人來張大眼睛,好像很不敢置信,但是此時他的腦袋確實離開了身子,飛到半空中的腦袋很清楚地看見自己失去雙手和頭顱的身軀逐漸化入柔和的白光中,接著整個視野也被白光所包圍。
看著似是故人來掉落在地上的雙手跟隨身體腦袋一同化光而去,小菜吐了吐舌頭,伸手摸一下自己的頸子,正要說些什麼,眼角瞥見又有人從樓梯上來,連忙背轉身子,端端正正的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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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沒弄明白那段手勢神色交流的,偶來翻譯一下^_^,括號裡面的是二人的潛台詞:
流浪伸手指了指被圍住的兩個女子。(幫個忙,救人。)
小菜挑了挑眉毛。(你幹嘛不去?)
流浪勾一下嘴角。(……)
小菜聳了聳肩,一臉無趣地搖搖頭。(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流浪微微皺眉。(那怎麼辦?難道真要我上?)
小菜偷偷指著司南。(讓他去如何?)
流浪毫不遲疑的點頭。(OK!)
嘿嘿,就是這樣。
鱷魚的故事是我記錯了,也懶得去查原版或者再找一個故事,就乾脆改掉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