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從一開始的淘汰賽直到現在都是一路用掌法殺上來的,為了這個他還特地找出從前戴過的拳套,可是到了現在,他終於不得不把自己的劍亮出來了。
經過了七場比賽,終於輪到十五號參賽者和十六號小菜進行比賽,這時司南居然看見身旁有些人下線了,這讓他想起了以前看足球比賽時大家趁著廣告時間去檢閱洗手間的情形。
司南有些哭笑不得。
至於剩下的那些,司南想他們大概都是為了看15號選手留下來的。
15號參賽者其實沒什麼特別,只是有一點不一樣:她是16名參賽者中唯一的女性玩家。
網絡遊戲裡的女孩子,一般來說,只要長得不恐龍,性子不壞,就能得到很多人喜歡。假如這個女孩還很有實力,那麼簡直就是萬眾矚目。
看著附近男性玩家整一溜的眼睛發直,司南心裡面浮現四個字:餓狼傳說。
除開他們幾個認識的朋友,小菜的率可以說是零。
司南抬頭看了一下顯示屏,這時上面正好列出雙方的資料。
15號名叫月落烏啼,恰巧和小菜一樣是50級,更巧的是,和小菜一樣加的是半隱藏門派,官方網站除了提一下門派名之外啥都沒說,月落的門派名稱為定影閣,而她手上的武器,是一條黑色的長鞭,鞭子的黑色有一種沉寂凝重的意蘊。
通常說來,使鞭的女生總會給人一種潑辣刁蠻的感覺,可是月落烏啼卻打破了這種慣性的認知,白裙黑髮眉目清秀的她看起來恬靜而文雅,週身流淌著知性的美麗,她看上去只有二十歲左右,可是她眉宇間的沉靜卻遠遠超出她的外表。
司南一下子就這個女生很有好感,倒不是一見鍾情什麼的,只是看這個女生非常非常順眼。大學四年,他從來沒看哪個女生這麼順眼過。
面對這麼一個安靜的女孩子,小菜卻很鄭重的抽出了劍。
他記得很清楚,那個以四十三級之身殺進三十二強的黑馬就是敗在這條長鞭之下。
能夠站在這個擂台上的,都不是庸手,練級是一種十分枯燥乏味的工作,一個女孩子能達到這樣高的級別,本身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何況,她的門派是很少人瞭解的半隱藏門派。
對於這麼一個對手,小菜給予了和開心同等程度的重視。
他是一個驕傲的人,卻不是一個盲目的玩家。
兩個人沒有像前七組那樣一上來就開打,而是說起了話,觀眾坐在看台上能夠很清楚的聽見他們的聲音。
「你原來是用劍的?」月落烏啼的語氣有些驚訝。
小菜懶洋洋的笑了一下,那神氣看上去很是可惡:「誰告訴你我不用劍的?」昨天千江落敗後就自動幫他觀察起可能要碰上的對手的武功,他相信月落烏啼乃至其他的參賽者也有這樣的朋友,只是他刻意的隱藏讓所有人的觀察都白費了。
司南不由想起昨天看見論壇上一張名為《半隱藏門派流雲門武功猜測》的帖子,帖子作者根據自己觀察的小菜的幾場比賽認定流雲門的主要武功是掌法,遣詞造句斬釘截鐵,讓小菜一邊看帖子一邊得意地狂笑。
他對於自己擺了所有人一道的行為甚是得意。
月落烏啼想明白小菜的行為後忍不住更加驚訝:「你一直隱藏實力打進決賽的?」如果是這樣,這人的實力該多麼可怕?
小菜不語,只含笑點頭。
司南在台下狂翻白眼,這小子只是喜歡耍帥罷了。
月落沉默一會,歎了口氣:「我以為自己在遇見開心之前不會有對手,看來是我太自大了。」
小菜偏頭想了想,道:「那我們還打不打?」沒等月落回話,他補上一句,「反正我是不會認輸的。」潛台詞是最好你能認輸大家快快結束比賽算啦。
月落忍不住笑起來:「難道我就會認輸嗎?」
小菜回報以微笑:「自然不會,既然沒有人會認輸,那麼只能打了。」他神色很灰心的歎了口氣,「系統真是壞心眼,居然安排我和這麼厲害又這麼好看的女孩子打,我想比賽後我會被很多人討厭了。」他做出一個很可憐的表情。
小菜生了一張娃娃臉,有點孩子氣,所以這個表情看上去不但不做作反而很有趣可愛。
只要是女性,都很喜歡他人稱讚自己的外貌,就連月落這樣沉靜的女孩子都不例外,更何況小菜讚美她的方式巧妙而真誠,讓人很難生出反感。
月落輕笑出聲:「你真的很有趣啊,比賽結束後我打算成立幫派,名字想好了,叫做明月幾時,你要不要參加?」
小菜狡猾的微笑:「這名字很好聽啊,和你的名字一樣好聽,可惜我這個人不喜歡受約束,可是又不好意思拒絕好看女孩子的邀請,這樣吧,如果我在這場比賽裡輸給你了,我就加入你的幫派,如果我贏了……嗯……」他很認真地想了一下,道:「如果我贏了,你能不能弄一把好劍給我?不用很著急,只要你今後遇上了,並且不是太花代價,就給我,行嗎?」這倒不是為了他自己,主要是君不見現在等級很高了,卻一直沒有一把趁手的劍。
月落看了一眼小菜手中的劍,笑道:「可以啊,說實話,你手上的劍確實有點不襯你的等級呢。」小菜手上的劍看上去平淡無奇,月落因此判定這件武器質量並不出眾。雖然有的東西好在內裡,但這個遊戲裡卻有一個潛規律是越優質的兵器的外觀就越華麗特別,不好看的武器,多半也沒什麼好屬性。
司南這才注意到小菜手上拿的劍不是他見過的華麗精緻的那把,事實上,小菜手上的劍是臨時從君不見那兒借來的,劍名疾電,屬性為鋒銳92,質地140,加速2%,他想把自己的寶貝輕雪劍留在對付開心時作為最後一件秘密武器拿出來。
小菜知道月落烏啼誤解了自己的意圖,也不好解釋,只能一直麻木的微笑。
月落輕拂一下長鞭,很爽快地同意了這個賭約。
二十分鐘的比賽時間,他們足足花了五分鐘來說話,等到終於開始動手的時候,司南身邊幾個疑似是去檢閱洗手間的觀眾已經上線回來了。
月落烏啼展開鞭法,司南看見她手中的長鞭化作一道半徑三米的扇形黑色光幕,將小菜整個人籠罩其中,而小菜的身體卻是幾乎看不見了,只偶爾瞧見幾個殘缺的影子。
三十多秒後,光幕一收,重新出現在司南視線中的小菜臉上多了一條血痕。
司南心裡猛地一跳,倒不是為了小菜的受傷,只是擔心起某賭徒投到賭賽裡的那些錢。
小菜抹了一把臉,笑道:「你的攻擊力我大概瞭解了,現在要看我的了。」話音未落,他的人連同劍便化作一道流動的淡青色影子,撲向月落烏啼。
他第一下攻擊就用了絕招,倒不是心狠手辣什麼的緣故,只是剛才因為太好奇想看月落的武功,故意只躲閃招架而不攻擊,不慎挨了月落那一下子,掉了三分之一的血,讓他不敢繼續大意下去。
觀眾席內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看清了小菜的動作,很多人都只是看見青光微微閃動幾下,然後小菜便在月落身後一米處站定。下一秒,他後仰倒地,而月落的身體被一圈白光包圍,從擂台上消失。
系統判定小菜獲勝後,這個獲勝者狼狽的躺在擂台上被傳送出去,往嘴裡塞了一顆藥後才有氣力爬起來。
小菜還躺著的時候,月落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微笑:「你看起來很狼狽啊。」
小菜好像沒骨頭一樣慢吞吞的爬起來:「那是因為你太厲害了,逼得我用上了很耗費內力的絕招。」
月落伸手將坐在地上的小菜拉起來,兩人同時拿出自己的名帖遞給對方,月落微微一笑道:「雖然說這麼說有點無聊俗氣,但是我還是想說。不要太早輸掉,否則輸給你的我豈不是看起來很沒用?」說罷,她被作為失敗者傳送離開。
小菜對著空氣笑了笑,拉開好友欄,看見上面多了一個名字。
離冠軍又近了一步。
趁著別的玩家比賽,司南下線去補充了一些能量釋放了一下內存,並且和同去釋放內存的君不見討論了一會:
「那個叫月落烏啼的女孩子好漂亮啊。」司南如是感慨。
「發春了?改明兒讓小菜給你拉把皮條……」
「去你的,你當我是你啊?我這純粹是藝術的欣賞!」司南很道貌岸然的朝一旁的君不見比了個十分正人君子中指。
君不見笑道:「實話說吧,你就是不藝術的欣賞也不能拿人家怎麼樣,那mm挺了得的,練到這麼高級不容易,就是運氣不好遇見了小菜那變態,我聽說有的鞭子有附帶纏繞技能,要是剛才小菜給纏上了,嘿,現在輸的指不定是誰了。不過估計我要是上去打,輸得一定是我。」別人不知道,但是專程到演武堂和小菜全力較量過的君不見很清楚小菜的武功練得有多可怕。
司南這下子才對小菜的實力有了大致模糊的認識:小菜gt;月落烏啼,月落烏啼gt;君不見,這樣一比較,小菜至少比君不見高出兩個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