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大廈是金光機械集團的總部。這座二十層的大樓剛剛建成兩年,在H市裡不算是最高的建築,卻是很有名的建築。因為它是金光集團短短幾年如同神話般崛起的活見證。人們都知道金光機械這幾年由一個毫不知名的小公司變成了一個資產十幾億的大公司,是靠作進出口機械設備生意完成的資本積累和行業壟斷。這個公司幾乎已經是H省和E國機械設備貿易的全權代理,幾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生意都是由金光機械來完成或者是在金光機械參與下完成的。
可是又有誰知道,金光機械靠進出口機械設備根本沒有這麼高的利潤,他們背後走私的汽車和槍支以及其他的物品才是他們財富的來源。金光機械的老總金石開,原來也是在道上混的,因為心狠手辣,且有一手飛刀絕技,被一夥年輕人奉為老大。不過金石開沒有像其他混社會的老大那樣整天吃喝玩樂,他的頭腦好使,看上了C國和E國之間的邊境貿易。
雖然H市不是與E國接壤的城市,但它是H省的首府,而H省很多地方與E國有邊境貿易,所以他就和手下的弟兄們吃過界,搞起了走私。開始他們搞的是小物品的走私,像電子錶、皮大衣之類的,後來就開始走私汽車、電器等大件,最後竟然和E國那邊的黑幫聯繫上,從那裡走私槍支來賣給國內的暴發戶和黑幫。從此他在H市註冊了金光機械公司,表面是從事進出口機械設備生意,其實是給他們走私汽車、槍支等做掩護,也藉機洗黑錢。因與邊境從事走私貿易的其他團伙有過十幾次大的衝突和火拚,與他們搶生意的人都被打了黑槍,有的在火拚時被金光機械的槍死,金石開心狠手辣的名聲在邊境上很響亮。
但是,金石開在H市卻很低調,他手下的弟兄並不靠搶H市的地盤來維持生計,所以他與銀鉤坊、萬劫不復門、樑上君子族等幫派衝突很少。圍繞他的外圍小幫會主要以他所在的鳳凰區的小幫會為主,與地處其他區的另三大幫派也很少有瓜葛和糾紛,所以他的金戈鐵馬堂是這幾個幫派中勢力最隱藏,表面犯罪證據沒有多少,而犯罪卻最嚴重、最多的幫派。也是除了靠走政界路線掙了十幾個億的銀鉤坊之外最有錢財的幫派。
此時,金石開正坐在十二樓的總裁辦公室裡。他手下的兩名得力戰將穿賽車服以手套做武器的車神和車神的搭檔裁縫站在他的面前。車神的真實姓名叫車紳,因為他不但武功高強,而且車技也玩得出神入化而得了車神的外號。金光機械公司走私汽車時,都是車神押隊,他往往開著最貴的那輛車。因為他開車的技術好,沒有人能攔住他或者追上他。而裁縫的真名叫柴風,他是修車工出身,卻練了一身穿針引線的好武功。據說這是一個老尼傳給他的,以針線作武器,卻能殺人奪命。兩個人非常凶悍,不止一次在與金石開的共同戰鬥中殺得敵對方丟盔棄甲,死傷無數。
車神說:「老大,那夥人這麼厲害,你怎麼不派我們哥倆個去收拾他們呢?」
金石開微微一笑,說:「老車,你怎麼總是學不會動腦子呢。怪不得你做不了老大。你想想,那夥人那麼強悍,連銀鉤坊的金手銀鉤黃金、飛禽走獸組合和五條比猛虎還要厲害的惡狗都折在他們的手裡,可見近戰你們估計也討不了便宜,那次在賭場你們不是領教了那個叫商周的人的厲害了嗎?難道這次你們武功已經大進了,實力已經超過銀鉤坊的那兩個老頭子飛禽走獸了。我看未必吧。而用槍解決他是最好、最直接的辦法。既然要用槍,誰去還不一樣。而且是用亂槍,你們去了也就是多射幾顆子彈而已,跟別人去沒有多大的區別。趙陽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出去辦這種扣扣扳機、沒多少技術含量的活了,還能出什麼差錯?你們願意去幹這種沒有多少難度、沒有挑戰性和沒有技術含量的活兒,我還捨不得殺雞用牛刀呢。」
車神急忙點頭,恭敬地說:「老大教訓的是,我也知道這趟活兒沒什麼意思,就像是在死豬身上打馬蜂窩一樣沒勁,不過我倆在賭場時不知怎麼就中了這個商周的暗算,竟然被他用不知什麼辦法差點兒把我們倆和車鬼、眼鏡活埋了,所以就想親手殺了他。」他對那次失敗仍然耿耿於懷。幸虧商周臨走前恢復了地道的原狀,不然他和車鬼、裁縫、眼鏡就有可能被悶死在裡面了。
金石開又笑了,對車神說:「老車,你以後要學著點兒,辦什麼事都要用最直接有效的手段,只要達到讓敵人死的目的,你花錢買殺手殺他和自己動手殺他是一樣的。但最好的方法卻是最沒有風險和損失的方法。你明白了嗎?」
車神想了想,說:「我有點兒懂了,老大就是比我們這些豬腦子的人先知先覺,聰明不知多少倍。每次跟你辦事都能長學問。說實際的,我真搞不清那個商周到底有什麼魅力,那麼多女孩子圍在他的周圍,而且他還有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功。他的師父是誰呢?不應該是那個什麼韓鐵手吧?」這兩天車神一直暗中跟蹤監視著商周等人的行蹤,因為他嫻熟的車技,竟然沒被商周他們發現,所以他已經熟悉了商週身邊的這些人。
金石開笑笑說:「管他師父是誰哪,他的底細我們也沒摸很清楚,不過他有背景能把我們怎麼樣?就算他師父是天下第一高手怎麼樣?幹掉他之後有誰知道是我們幹的?我把這些人都派到E國那邊去,把在那邊的弟兄們換一些人回來,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讓那些笨警察們去調查吧,查不到兇手也就不了了之了。」
車神連連挑起大拇指,說:「老闆真是高見。高見!」
站在車神身邊的裁縫一直沒有說話,他冷漠地聽著車神和金石開的談話,不發表任何的看法,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麼喜怒哀樂的表現。
車神和金石開對裁縫的性格已經十分瞭解,早已見怪不怪了。裁縫從來都是一個木訥到冷漠的人。但他的戰力卻是強悍到嚇人的程度。至少車神就不敢和他對戰。他那手奪命追魂針和索魄線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時候夜已經深了,金光大廈大院的電動門前突然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六輛麵包車依次從路的那頭駛過來。
車神回頭盯著落地玻璃窗外,興奮地說:「老大。他們回來了。看來那個叫商周的小子已經被打成馬蜂窩了。明天的新聞就會出現H市發生特大殺人案的報道了。可惜的是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竟然陪著那個小子一起香消玉殞了,真是可惜。如果不是怕她們都有那麼厲害的身手,早就留下活口讓兄弟們樂樂了。」
裁縫這時卻說話了:「我去看看。」說完轉身他就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走向了電梯。
金光大廈看門的兩個警衛見是自己公司天黑前出門辦事的六輛麵包車回來了,也沒仔細看車裡的人,就打開電子門把六輛車放了進來。一個警衛見車裡的人都戴著帽子,低著頭,就喃喃了一句:「真那麼冷嗎?在車裡坐著還這樣。我們在外面站了半天還沒這麼怕冷呢。」
六輛麵包車直接開到了大廈的地下停車庫。幾十個人從車裡面下來。領頭的一個人正是商周。原來商周和六朵金花、五「蛇女」開著這六輛「繳獲」的麵包車到了御膳房大酒店,接上了韓鐵手、蘇格蘭、白城、孟春、陳皮、楊石、金布煥以及韓鐵手等人的四十名得意弟子直接就驅車趕到了金光大廈。
眾人下車後,就直奔停車場的警衛值班室,把守在那裡打撲克的六個金戈鐵馬的警衛悄悄地收拾掉了。商周等人這次下手絕不留情,都是用的一擊必殺的致命招數。然後眾人馬上向第一層衝了過去。這六十來個人浩浩蕩蕩地殺了上去,氣勢也很是驚人。而衝在最前面的,當然是對金戈鐵馬堂恨之入骨的商周。
金戈鐵馬的主力都是打手或槍手,槍手的精銳就是在別墅前偷襲商周等人反而送命的那四十多個槍手,他們大多是亡命之徒。而更多的人則是打手,他們不但是打手,還是金戈鐵馬堂走私時搬運走私物品的苦力。
第一層的大廳裡有上百人正圍坐在那裡,今天他們有裝車任務,等著從倉庫裡搬運什麼要出口的輕工業品裝車,運往火車站的貨場。此時見六十來個人手持各式的武器向他們衝過來,反應快的馬上拿出隨身攜帶的武器準備迎戰,反應慢的就愣在了當地。
從來只有金戈鐵馬堂的人因別人搶他們的進出口生意,而一窩蜂似地衝進人家的公司大打出手,卻沒有哪些團伙敢成群結隊地來找金戈鐵馬堂的麻煩。
就在有人大喊:「你們是幹什麼的?」「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是什麼人?」「站住,誰敢上這來找死」的時候,商周等人就如一排出膛的子彈,已經射進人群之中。商周的重劍從敵人的咽喉間輕輕地劃過,這個人的生命就如輕風般消失了。韓鐵手和他的弟子們用的都是小巧的武器,但同樣致命。他們如狂風一樣掃過金戈鐵馬堂的幫眾,身後留下了一聲聲的慘叫和一大片倒在地下的瀕死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