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擁金陵勢,城回江水流。
金陵位於長江下游,東有鍾山為屏障,西則長江天險,氣勢磅薄,有龍蟠虎踞之勝,更握水陸交通要樞,乃古今兵家爭戰必取之地。
當年朱元璋一統天下,在定都的問題上,請來群臣商議,眾臣各序己見,最後選出了金陵和北平兩地。
其中虛若無和劉基兩人力主仍以元朝時的首都北平為帝都。因為這裡是天下的中心,水陸交通,皆發源於此。東出則山海關,至錦州速河;南組涿縣、河間、達山東及東南各省;西北出居庸關、通察哈爾、綏遠及外蒙;北出古北口,至熱河。實乃天下軍事交通經濟無與匹敵的要塞。冠蓋往來之盛,強於金陵(建業)。
虛若無更是指出自古以來,每逢分裂之局,均是北必勝南,偏安南方者最後莫不被北方所滅,屢應不爽。
可是老朱久戰求安,終不納兩人之議,洋洋自得道:「金陵,長江天塹,龍蟠虎踞,足以建國。臨濠前江後淮,有險可恃,有水可槽。建都最佳之地也。」
眾臣惟有稱善,就此以金陵為都,易名應天府,以示上應天德,成立大明。
這掌握著大明命脈的古都應天府,城區面積廣闊。長江自酉甫橫穿城北,艷名著天下的秦淮河由城南人,繞城西再北流入江。
秦淮河入江前的河段,兩旁青樓林立,大多是歷史悠久,國勢雖有興衰,但這段河岸總是熱鬧非常,以另一種醉生夢死的方式存在著。
傍晚時分,夕陽殘照。
江淮兩岸,依舊熱鬧非凡。一座座大小畫舫泛舟於河水之上。還有一些別有雅好的文人世子、紅顏佳人,親自泛舟於湖水之上,相互嬉鬧。好不愜意!
遠遠的,一翩輕舟冉冉劃來。舟上除了一個戴著蓑笠船夫,船頭上還站著一個青年人。青年白衫儒巾,面目普通。一雙眼睛卻是清澈如水。靜靜的望著前方。給人一種空靈之感。這人,正是戴了面具的蕭雲。
進得城來,蕭雲倒也不急。聽聞江淮風景秀麗。便顧了一隻小舟泛湖於江淮之上。
「公子,這片水域就是最熱鬧的地段了。這裡不僅風景秀麗。就連這人呵呵,這個您也知道。來這裡玩耍的大家公子、小姐很多。而且那一個個畫舫上,多為江淮兩岸名妓,一個個漂亮的不得了呃,公子,您在聽嗎?」
船夫獻媚的看了蕭雲一眼,卻發現蕭雲不知何時已將目光放在了遠出的河岸上。那一塊,人流已經擠成一團。可還有不少人正原遠遠的趕來擠過去。而且過去的大都是穿了儒服的年輕人。
「船家。那裡圍那麼多人再幹什麼?」
「哎呀。公子,我勸您還是別過去。聽說『鬼王府』大小姐虛夜月在那裡擺了一個文武擂台。誰要是能闖過去,就能得到一次追求她的機會。好多慕名而來的人都被打成重傷了!」
「文武擂台?」蕭雲的臉上微微怪異:「我倒是聽說那虛大小姐武功已經繼承了『鬼王』的傳承,厲害的很。可怎麼聽說過她文藝上有什麼過人之處?」
「呵呵。公子。您不知道,這武不假。要說到文。還得要說到兩天前發生在黃州城的一件事。公子也知道在那憐大家擺出的擂台賽上,突然冒出一個神秘青年。那人不但把十大黑榜高手之一『逍遙門主』莫意閒嚇跑了。還送了憐大家一首詞。憐大家看過後當場表示認輸。這一下,所有的人都震動了。正要詢問那青年的來歷時,那青年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儘管沒有他的消息了。可他做的兩首詞卻被憐大家傳了出來。這詞一出,立刻便被天下文人稱為名作。許多京城名士拜讀後也稱為大作。呵呵,尤其是那些大家小姐,聽了這首詞後是一個黯然傷神吶於是紛紛打聽那個神秘青年的消息。嘿嘿,都有以身相許的意思。
呵呵。這虛大小姐的文比就是讓京城的這些公子哥作詞作曲,只要誰能作出一首與那神秘青年相比肩的詩詞,都可以追求虛小姐嘿嘿,真是羨煞旁人啊。不過,那些公子哥也膿包,絞盡腦汁愣是沒能作出一首像樣的詩詞。」
聽船夫將原因漸漸道來,蕭雲不由一陣無語。只不過是盜了前世兩首詞而已。想不到會弄出那麼大動靜。
「呵呵。看來那裡很熱鬧啊。去看看也無妨。」
「公子先等一等,我這就載您靠岸咦,人呢?」船夫再回過頭時,船頭上已經人影全無。
虛夜月坐在椅子上,四周圍了一大群公子哥,無數道熾熱投射到她的身上。兩年時間,虛夜月已經由一個青澀的丫頭,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傲人的身材,讓人為之夢繞的臉龐一切的一切,無不吸引著眾人的眼球。
可是沒人敢靠近,因為朱高熾就坐在她身邊。身為燕王世子,沒有人敢冒著被殺頭的危險打擾他護花。
「『出水如芙蓉,碧血洗銀槍!』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好詩?一群大白癡!還有沒有?真是笨蛋!你們一個個自稱是才子,最後連一個儒生都比不過。真是白讀書了!」虛夜月指指點點,凡是被他指到的公子哥都不禁低下了頭顱。
「是啊,是啊。你們就是一群白癡。害得月妹等了那麼久。太陽都落山了。一群笨蛋!」朱高熾也跟著罵道。
「你也是!半天都整不出一個字來。真是比豬還奔!」虛夜月柳眉一豎瞪了朱高熾一眼。朱高熾一縮頭,訕訕的笑了笑。
瞥了一眼天色,美目一轉。道:「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今天到此為止,收攤一群沒用的廢物。本小姐先回去了!」說罷,一個閃身就往外掠去。
「月妹,等等我呃,怎麼又沒影了!」朱高熾愕然的望著擁擠的人群,不知道虛夜月從哪個方向跑了出去。
太陽的最後一絲光線終於消失不見。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
繁華的金陵城,已經撐上了各色綵燈。大街小巷,一片通明。各種小吃攤,紛紛開張。
虛夜月喘了一口氣,停下身行。身後的那些公子哥早已被甩得沒影了。
「哼。想跟本女俠,你們還嫩了點!」虛夜月嘻嘻一笑,就準備開始光顧各種小吃攤。可是突然皺了皺眉頭。瞥了一眼人流中的一個青年的身影。「這個傢伙好像一直跟著我走,剛才怎麼沒甩掉?算了,只要不上來搭訕本女俠就行了。要不然,就賞他一拳!」
虛夜月微微握了握精巧的拳頭。隨即開始「掃蕩」各種小吃攤。小嘴笑呵呵的沒停過,一直從街頭吃到街尾。
等滿足了,便開始向鬼王府行去。可是走了沒多久,身後又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那聲音穩重而又平緩。
嬌哼一聲,回過頭去。就發現一個面目普通的青年。青年穿著一套白色儒衫,渾身上下沒有什麼出眾之處。見虛夜月回過頭來,對她咧嘴笑了笑。
「笑什麼笑!別跟著本女俠!小心本女俠把你打得爹媽都認不得!」虛夜月捏著小拳頭狠狠道。
青年笑了笑:「小丫頭。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各不相干,我怎麼會跟著你走呢?」這青年,正是尾隨而來的蕭雲。因為戴著面具,並沒有讓虛夜月認出來。剛才看虛夜月戲弄一群公子哥的情景,就忍不住捉弄她一下。
虛夜月警惕的眨了眨眼睛,撇了撇紅潤小嘴:「誰知道你有沒有按好心。爹說,男人都是一副貨色。你也不例外!」
「咳,這個,你爹是不是男人?」蕭雲不禁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道:這虛若無還真捨得下本錢,為了教女兒,連自己也罵了進去。
「你!」虛夜月美目一瞪,小臉憋了一團紅暈,強詞奪理道:「你就是一個色狼。別跟著我。要不然,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將你打得連媽都不認得!」
虛夜月用小手比劃了一下那恐怖的後果。而後掉頭就跑。蕭雲微微一笑,慢悠悠跟上。
虛夜月邊走邊瞥著身後的人影。奔行了幾條街道,鬼王府終於出現在視線中。虛夜月臉上一喜。看著仍在後面跟著的蕭雲。突然尖叫一聲,快速的向鬼王府裡奔去。
「呀!色狼來了。你們快點出來抓色狼啦!」虛夜月大叫著跑入府中。
只是幾息功夫,幾條人影從鬼王府閃電般掠了出來。
「什麼人?竟然敢來鬼王府撒野!」幾條人影躥出的剎那,鬼王府裡傳來一道怒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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