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急報!」
當近衛兵將騎馬衝進帕克要塞的士兵帶上來時,沒等七夜開口問罪,那個士兵倒搶先開口。
「好好吸幾口氣,慢慢說。」七夜因先前見這士兵快馬衝進帕克要塞而有些怒火,一時沒有仔細看他,此時七夜才看清這名士兵一臉疲色,滿臉通紅如火燒一般——這是普通人在烈日下奔跑二個小時以上才會出現在狀態,這名士兵看來最少騎馬跑了有四小時以上。
近衛兵在七夜的示意下拿來了冰能水晶,放在士兵的周圍幫他降溫,另外慢慢用水潤濕士兵已經干沽的嘴唇。
「敵軍……敵軍來了,有敵軍……向要塞……開來了。」休息一會兒後的士兵,喘過一口氣便急急忙忙的報告七夜。
「確定是要塞方向嗎?有多少?從什麼方向過來的?」七夜聞言身軀一震,立時詢問士兵,不過他知道士兵此時的體力還沒恢復過來,只能一句一句慢慢問。
「大概……二十萬……在西邊……」
「知道是什麼部隊嗎?」
「不……不知道……」
「那他們打著什麼旗幟?」
「是……一隻金黃色的大鳥。」
「你是那個隊伍的?」被派出去偵察守衛的隊伍有好幾隊。
「第三步兵團第四大隊第五小分隊迪加。」說到這時,報信的士兵已經恢復了正常人的呼吸。
「記他功勞一個,扶他下去好好休息,」七夜對近衛兵下令道:「馬上叫烏斯和因格過來。」
七夜著急的在瞭望塔上走來走去——金黃色的大鳥,那種旗幟七夜曾經在聖夜學院裡見到過,妮婭茜哥哥達爾文的披風上便有著那東西,那是屬於天翔帝國皇家直屬軍團才能擁有的標誌。
七夜確信通信士兵所說的敵軍,一定是指天翔帝國軍的西路軍團,是他們向帕克要塞開了過來,整個戰場上,唯一的皇家直屬軍團就只有他們了。
「軍團長大人。」
「軍團長。」
過了一會兒後,烏斯與因格二個同時出現在瞭望塔頂同時開口,只是他們二人對七夜的稱呼卻不同。
因格大老粗一個,而烏斯卻是狂戰帝國內沒落貴族的後裔,所以他在軍團長後面加上了大人的尊稱。
「你們二人過來。」七夜站在攤開在地上的軍事地圖前招呼因格和烏斯。
「你們已經知道情況了吧。」七夜知道因格和烏斯在來的時候一定會從近衛兵口中問問發生了什麼事。
格和烏斯二人一同點頭。
「從現在開始,帕克要塞要進入緊急狀態。」見因格和烏斯點頭,七夜便開門見山的下命令:「所有士兵除了修築要塞外,其餘時間全部按從前的訓練計劃繼續實行,所有的偵察小隊偵察目標是西方。」
「軍團長大人,他們還有多久才到?」烏斯做為軍法官,一向比較冷靜,所以他並沒有馬上去執行七夜的命令,而是詢問敵軍來到的時間。
「大概二天,距離我們這裡只有一百里了。」這是士兵下去後又告訴近衛兵,再由近衛兵轉告七夜的。
聽到只有二天,烏斯與因格二人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帕克要塞此時這樣子,根本沒有辦法在二天內修築好,而以沒有修築好的帕克要塞抵擋二十萬天翔帝國軍,任誰都知道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這次來犯的敵軍是天翔帝國西路軍,金黃色旗幟。」七夜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訴烏斯和因格。
因格聽到七夜的話,並不在意,因為他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而烏斯卻出乎意料的震憾,不由自主的嚇退了一小步。
在『邊防戰爭』開始二個月後,狂戰帝國的高級軍官都知道了天翔帝國西路軍的利害。
一個月攻破六座城池,打敗帝國邊防軍團二十餘個,衝入帝國境內數百里,沒有任何軍團敢上前應戰。
這樣『傲人』的戰績,身為帝國高級軍官想不知道都不行。當然,處於低下階級的士兵是不會知道的,這種事對於士兵們來說,不知道比知道了好。
烏斯會知道天翔帝國西路軍的金黃色旗幟部隊,是從先前的帕克要塞駐軍的高級軍官口中打聽到的,所以此時他才會震驚的退後。
「怎麼了?沒事吧。」因格見烏斯被七夜說的話嚇退,不由有些看不起他。
烏斯沒顧得上回答因格就急忙向七夜勸阻:「軍團長大人,我們決對沒有辦法在他們手底下守住帕克要塞,我看我們還是……」
烏斯下面沒說出口的話已經很明瞭了,以他的性格會這麼說,除非是逼不得已。
「如果可以,我也想走,但是,我們又能走到那去?」七夜很巧妙的用走字代替了逃,因為瞭望塔上不只有他們三人,還有一些高級軍官和士兵也在上面,他可不想在這裡讓他們的軍心動搖。
烏斯一時無語。一個月前的全軍召集令不僅將帕克要塞其餘的部隊全部調走,而且所有馬匹和可以運送貨物的工具也全被帶走了,而沒有這些東西,第三步兵團離開帕克要塞又能走多遠呢?再說,沒有軍部命令再一次擅自離開帕克要塞,烏斯知道七夜將面臨的會是什麼——沒有將軍會原諒再犯同樣罪的人。
因格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七夜和烏斯二人,他雖然粗人一個,又不知道七夜和烏斯二人到底在說什麼,不過他還是知道他們說的事一定很重要,所以他在一旁默默的等結果,他的頭腦很簡單,只要七夜和烏斯二人商量出一個結果,他去做就是了。
「你們先去執行我剛下的命令,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七夜站到了瞭望塔邊緣,抬頭望著天空變化無常的雲朵。
「是,軍團長。」
「是,軍團長大人。」
烏斯回答的有些疑遲,他知道此時做這此事並沒有什麼用,不過他還是接令下去了,因為如果不做這些事又能怎樣?總不能呆呆的在這裡等著敵軍殺上門來吧。
七夜撫摸著瞭望塔上的塔石,靜靜的看著要塞中的一切。帕克要塞正在戰火中重生,但是這種重生卻很快就要被迫停止,這讓近期一心撲在重建帕克要塞的七夜心裡非常難受。
難道才建起來的帕克要塞又要毀於戰火中了嗎?七夜心情格外的沉重,因為他又挑起了第三步兵團數萬士兵生命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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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戰帝國西部的羅林行省是一個小型行省,整個行省不到鄰近烏達克行省的四分之一,人口也稀少,用帝國國土部部長的話來說,羅林行省的每個人都是地主。
造成羅林行省人少的原因不多,就是因為羅林行省的土地太過於荒無,一年的收成比帝國國內其餘行省中最差的行省還要差上一半,收成差了,自然能養活的人口也就少了,所以羅林行省所有人口合起來也不過二百萬人左右,和其餘行省最少五百萬以上的人口相比,真的是少的可憐。
此時在羅林行省通往烏達克行省的大道上,一條望不到尾的隊伍正在快速前進。
「殿下,此次冒然行事會不會……」一個看起來很清秀的青年軍官從隊伍中飛到前軍的一個騎馬穿著將領服飾的青年面前。
「米凱爾,你認為敵人還有實力設下圈套等著我們進去送死嗎?」騎著馬的將領正是天翔帝國翼人王的兒子——達爾文王子。而問他話的青年軍官則是皇族中親王的兒子米凱爾,他與達爾文從小一起長大,從前達爾文在皇宮裡做什麼壞事都會有他的參與,此次達爾文的第一戰他當然也跟著一起出來了。
「以那些獸人的實力來說,的確沒有那個能力,不過他們卻把帕克要塞駐軍人數和各種防禦沒有完成的消息透露給我們,殿下,他們到底有何目的呢?」米凱爾不解的看著達爾文手中前幾天收到的箭書。
達爾文手中的那份箭書是他駐紮在羅林行省中心——羅林伯特城時,深夜一個陌生的獸人『造訪』之時留下來的,當時達爾文還只是半信半疑,但是當他派人打探到帕克要塞的消息時,發現竟然大致上與箭書上的消息差不多。
想到帕克要塞的重要地理位置,達爾文知道就算那是一個陷阱自己也會跳進去的,因為帕克要塞值得自己那樣做。
「不用想那麼多,一切在後天就會有結果了。」達爾文自信的笑道,以他此時的戰績和戰無不勝的部隊,他不相信狂戰帝國中還有那個軍團會是自己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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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跟上小姐!」一個精靈待衛在大街上狼狽的對其餘的待衛下命令,他是法諾爾公爵派來保護紫雪兒小姐的,但是此時他們幾乎快要把小姐跟丟了。
看著人潮擁擠的大街,所有待衛都不由暗地裡咒罵起來——什麼時候趕集不好,為什麼要在今天趕集,搞的街上人來人往,走幾步路都要被撞來撞去。
紫雪兒在街上蹦蹦跳跳的穿梭於各個小商店之間,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就拿起來看一看,如果感覺有趣,便讓後面跟到氣喘喘的待衛們付款。她跟那些待衛們不一樣,雖然蔚然城內人潮湧動,但是以她的身手,在人隙中穿梭實在是綽綽有餘。
「葛格怎麼沒有來?」當待衛們好不容易在紫雪兒進餐的時候休息一下,卻又被紫雪兒追問他們待衛長的去處。
「待衛長在你出門前被大人派出去辦事去了。」一個待衛向紫雪兒解釋道。
父親派他出去了?紫雪兒眼中出現一絲迷惑,她知道父親法諾爾伯爵一定不放心自己孤身前往蔚然城,一定會派葛格來監視自己,好讓自己無法與劍聖達翰爾見面,因為只有他才有實力能壓制住自己,但是在這種時候葛格卻被派出去辦事,難道父親出了什麼大事?
想到這裡,紫雪兒有些擔心,但是旋而又想開了,因為爺爺現時還是月夜國神官,誰敢此時惹索拉姆家族?就算是精靈王對爺爺也是禮讓三分。
「請問,你知道劍聖達翰爾大師的住所在那裡嗎?」當餐館的待從送上餐後甜點時,紫雪兒叫住了他。
待從見到這麼漂亮的小姐問自己問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告訴紫雪兒:「達翰爾大師的住所?他的住所在蔚然城的東則,你外地來的,是準備去看種族聯盟來的天騎士諾卡挑戰達翰爾大師的吧。」
「謝謝!來人,打賞。」紫雪兒原本只是打聽一下達翰爾大師的住所,準備趁待衛們不注意時跑過去,但是聽到餐的待從說什麼天騎士諾卡要與劍聖達翰爾比試,那還顧得上吃什麼甜品,她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即去達翰爾大師那裡觀看這難得一見的武鬥。
收到賞錢的待從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因為紫雪兒這打賞的錢比他一個月的工資還多,不過他見到紫雪兒馬上站起來準備走人,立時勸阻道:「客人,請留步。」
「還有什麼事?」紫雪兒本想立即趕去蔚然城東則的,卻不知道這待從叫住自己做什麼。
「客人,你是想去看天騎士諾卡和達翰爾大師的比試吧。」
雪兒點頭應道。她心想自己的目的這此待衛一定知道,反正他們也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倒不如直接承認。
「那客人你現去的話,就太早了。」
「為什麼?」
「因為天騎士諾卡要三天後才會到蔚然城,而他與達翰爾大師的比試也是在五天後才進行。」待從告訴紫雪兒道。
「還有那麼久啊!」紫雪兒低頭想了一會,眼睛又亮了起來:「那我先去見見達翰爾大師。」
「客人,你去了也沒用,達翰爾大師正在閉關中,他要一心應戰天騎士諾卡,五天後才會出關。」
「那不是沒事做了。」紫雪兒有些無奈的自言自語。
「客人,如果你真的要觀看達翰爾大師與天騎士諾卡的比試,你現在要先去城裡買張票才行。」
「為什麼要買票?」紫雪兒不解的問待從。
待從見紫雪兒一臉莫明奇妙的樣子,就知道她是一個很少出門的貴族小姐,便解釋道:「達翰爾大師的比試那是我們一般人能看的,只有城中的貴族老爺和城主才有資格去看,如果客人你要去看,只有弄張那天的招待票才能進去。」
「喔,謝謝了。」紫雪兒聽到這裡站了起來,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弄一張票來是沒機會去看這場比試,於是她打定主意,就算是搶也要從蔚然城的那些貴族手中搞張票來。
「客人,請慢走。」待從一臉恭敬的彎腰,能夠有這麼一大群待衛跟著的貴族小姐,一定是什麼大人物的女兒,他剛才服待時一直提心吊膽,生怕有什麼地方沒做好,現在這貴族小姐走了,自己又得到不少賞錢,不由鬆了一口氣。
「你們去幫我打聽打聽,看這裡誰有招待票。」出了餐館大門後,紫雪兒便給跟在身後的待衛們下命令。
待衛們面有難色的相互對望,他們在來前便被法諾爾伯爵要求過,要阻繞小姐去見劍聖達翰爾,但是現在小姐卻要他們去打聽誰有招待票,這叫他們怎麼做才好呀。
「快去呀,還愣著做什麼?」紫雪兒見待衛們半天沒動靜,開始發火了。
「快去,我跟著小姐,打探到消息後到客棧等我。」副待衛長知道此時如果不按小姐的話去做,晚點一定會被小姐甩開的,倒不如去打探消息,這樣小姐就只能等著自己一行人回來。
見副待衛長發話了,所有待衛便立即向四周分散,他們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不僅身手好,而且做事機警,打聽一下誰持有招待票的事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小事而已。
「小姐,你現在要去那?」副待衛長暗地裡給一個待衛使了個眼色,然後詢問紫雪兒。
「我再去街上轉轉,反正一時半刻不會打聽到的。」紫雪兒見待衛們都分開去幫她去打聽了,便高興的踏上街道。
「是,小姐。」副待衛長一臉苦色,他早上被那些趕集的人潮擠的渾身大汗,現在小姐又要去那裡,他不禁想晚點自己會不會還有力氣走回客棧。
紫雪兒沒有理會副待衛長,她的目光已經被街道上一家專賣小玩藝兒的商舖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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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帕克要塞,訓練場。
剛吃過晚餐的士兵們都跑到了訓練場上,一群一群的圍在一起聊天,從某個長官的鬧出的笑話一直到自己做的什麼『英雄』事跡,從只見過一次面的美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老家女友,只要能算得上是個話題的,都被士兵們扯出來聊,在部隊裡,不聊一下,解解悶,士兵總感覺很壓抑的,聊了後,心裡那股子悶氣就消散了。
正在士兵們聊的起勁時,集合的軍號聲響了起來。
士兵們反射性的迅速站起來,然後在訓練場上按平時的位置站好,不一會一個整齊的方陣便出現在訓練場上。
士兵們剛集合完畢,他們便見到一群軍官走到了訓練場入口處。
走在最前面的是士兵們最敬仰的軍團長七夜,雖然前不久當時還是團長的他被關了起來,但是他們對他的忠心一直沒有變過,不少士兵因為別的軍團的士兵侮辱團長而不顧軍法跟對方打上一架,因為他們見過團長為了他們而拚死戰鬥的情景,也見過團長為守住帕克要塞,當時獨擋一面力挑數千敵軍。
這幾天士兵雖然天天都能見到軍團長,但是此時見到軍團長帶著副軍團長等人邁著穩健的軍步走過來,不由自主的舉起右手敬禮。
七夜見到士兵們紛紛向自己敬禮,知道士兵們對自己的尊敬,於是一邊邊走向訓練場也一邊向士兵們回禮,同時對自己先前在牢裡發過的牢騷而後悔,因為這樣的士兵是決對值得自己拚命救出來的。
「全體立正,敬——禮!」站在隊伍著的軍官按著原本的口號叫士兵們敬禮,但是看見士兵們都已經在敬禮了,於是急中生智,放下後再一次敬禮,所有士兵也跟著再一次敬禮。
七夜穿著軍團長的禮服,感覺有些不舒適,不過還是微笑的向訓練場上的士兵們揮手。然後七夜向發號施令的軍官微微點頭。
「全體坐下!軍團長訓話!」站在隊伍前的軍官用他那粗獷的嗓門讓所有士兵在一瞬間坐在了地上,整齊劃一的動作,表現出他們這些日子沒有忘記過訓練。
七夜先是慢慢掃視了一圈後,然後臉上略帶悲色的開口:「士兵們,看著你們能坐在這裡,我內心感到無比的快樂,但是我卻又是無比的傷痛,因為我看到這裡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而他們的離去,我有著不可推卻的責任,在這裡,我要向那些慘死在天翔帝國軍刀下的士兵們道謝,是他們用生命換來了我們此刻的生存!」
說罷,七夜單腿跪在了士兵面前,烏斯將早已準備好的酒杯與酒拿了上來。
七夜緩緩接過來,將酒注滿後,灑向半空。
所有士兵靜靜的看著軍團長敬酒給死去的兄弟,他們的心此時也是痛的,因為軍團長的話讓他們想起了那些熟悉的面孔,想起了他們曾經共有過的時光,在鐵與血的洗禮中綻放出來的友誼,是一輩子也難以磨滅的。
過了半晌後,七夜才站起來:「今天我召集大家,是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佈。」
坐在訓練場上的上萬名士兵靜靜的望著七夜,他們在等待著軍團長要宣佈有什麼事,但是七夜望著士兵們那充滿生氣的目光後,發覺自己無法開口。
「你說吧。」七夜退了下來,讓烏斯去宣佈。
「現在有二十萬的天翔帝國軍來到了烏達克行省,經過偵察分析,可以肯定他們是朝帕克要塞過來的。按照他們的前進速度,二天後的清晨就會到達這裡,也就是帕克要塞。」
當烏斯說完後,所有士兵仍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過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了恐怖的神情。
帕克要塞現時只有第三步兵團一個軍團,人數也只有一萬餘人,敵軍卻有二十萬,而且帕克要塞還沒有修築好,二天後怎麼抵擋住敵軍?所有士兵都陷入了恐懼之中。
正在士兵們慌亂到不知所措之時,七夜走上前大聲的叫道:「戰士們,你們害怕了嗎?」
被七夜這一叫,所有士兵都愣住了——害怕?做為一個常常在生與死的邊緣打滾的士兵,他們對死早就不再像從前一樣恐怕,不少士兵都是往死裡走上一回活過來,剛才他們的恐慌很大一部分都是聽到敵人的數量比自己多而莫名的產生了消極的情緒。
「告訴我,你們害怕了嗎?」七夜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
「沒有!」
一些早就把生死看談了的老兵大聲的回答。
「沒有!」
想到死去的同伴,想到從前面對百萬雄師也不曾退卻過的日子,士兵們發出響亮的回音。
「好樣的,這才是我的士兵,這才是第三步兵團的兵!」七夜面露喜色的看著一排排士兵大叫道:「你們都是好樣的!」
戰爭之前,最怕的就是膽小怕死的衰兵。七夜先前見到士兵們一個個慌張的樣子,差點準備要自暴自棄,讓部隊解散逃命,但是在見到士兵們後來一個個露出堅定目光的樣子,知道第三步兵團決對有勇氣與來犯的敵軍打上一場惡戰。
「我有很多話想對大家說,但是,我知道時間緊迫,所以別的話就留在勝利後再說,現在,此時此刻,我只求大家在二天後的戰鬥中活下來,你們要活下來,這是我,你們的軍團長唯一的一個請求,你們一定要做到!」七夜說完後便轉身離去,他知道他的這個請求幾乎是天方夜譚,他不想看到士兵們違心的回答。
「敬禮!」
在七夜離去的那一刻,所有士兵都站了起來,以軍人的標準姿勢對著他敬禮。
同時,所有士兵齊聲開口:「遵命,軍團長!」
七夜身軀一震,緩緩回過頭,看著士兵們那站的筆直的軍姿,他靈魂彷彿也受到了感染。
慢慢的舉起右手,對著數萬士兵,七夜堅強有力的行了一個軍禮,然後頭也不回的返回要塞指揮部。
沒有人知道,七夜此時下了一個決定。
七夜的決定就是,不管用什麼方法也要讓這群士兵生存下去,因為他不願這一群誓死追隨他的士兵在敵人的刀下慘死,那怕用亡靈魔法,也要讓他們活下去。
因格和烏斯沒有跟著七夜一同離去,因為他們還要將先前七夜決定各大隊的任務一一下達下去。
當因格返回要塞指揮部時,發現七夜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窗口。
「軍團長……」
「叫我老大。」七夜打斷了因格的話。
「是,軍團……老大!」因格及時改正過來了。
「你認為我拿這麼多將生命交付給我的士兵,去打一場沒有把握的戰,值嗎?」七夜神情有些暗淡,從訓練場上回來後,他便站在這裡想對策,但是直到此時,他都沒有一個好對策。
「老大,沒有值不值的事,我們相信你,所以我們願意。」
「相信,相信,相信有什麼用,你們相信我就能打勝仗嗎?」七夜一時心煩的沒有控制住脾氣,對著因格大聲喝罵起來。
「老大,我不要求你打勝仗,只要你也和我們一樣活下來就行,那怕是做戰俘也行。」因格並沒有在意七夜對他發火,他知道七夜此時心裡那沉重的負擔,自從他一步步走上高位,看著那些信任自己交付生命給自己的士兵,他也有著和七夜一樣的害怕的感覺,害怕自己害死那些士兵。
七夜聞言一震,心中那股子莫名的火氣一下子消失掉了,露出愧疚的眼神:「對不起。」
「老大,是我們對不起你才是,如果沒有我們拖累你,你根本不用面對敵軍。」
「去你的,你幾時學會說這個話了,快說,誰告訴你的。」七夜聽到因格的話,不由打了他一拳。
「果然瞞不過老大。」因格露出佩服的眼神。
「廢話。」七夜輕輕笑了起來,因格是個粗獷的人,剛才那些話他決對是想的到說不出。
「是烏斯和其他軍官要我來跟老大你說的,他們說你的負擔太重了,說他們會幫你分擔一些。」因格搔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趕工,你可要早點起來。」七夜看著天空繁星,發覺因格偷偷的打了個哈欠。
「老大,那你呢?」因格愣愣的看著七夜,心道老大不會是超人吧。
「我過一會就休息。」七夜撒了個小謊,他自從得到琴音的亡靈之力後,已經有很久沒有睡著過了。
「是,老大,我下去了。」因格退出了指揮部。
夜裡的帕克要塞靜的嚇人,特別是在此時,只有第三步兵團駐紮的時候。
七夜撫摸著指揮部裡桌子上的裂縫,感受那種細細的疙瘩不平的奇妙感覺,心裡慢慢的考慮著二天後就將來到帕克要塞的天翔帝國西路軍。
請求增援?前方中央軍和邊防軍剛吃了敗仗,從天翔帝國退縮回國內,那有兵力分出來增援帕克要塞,沒有讓第三步兵團馬上增援他們就算是不錯的了。
設下陷阱引誘天翔帝國西路軍到別處去?行不通,烏達克行省只有帕克要塞的價值最大,他們是不會放棄的。
那在外面埋伏天翔帝國西路軍?先不說他們將近二十萬人,光是在哪裡埋伏,就是一個問題,烏達克行省內最有天險的地方就是帕克要塞,去外面埋伏還不如呆在這裡。
偷偷派出敢死隊混入天翔帝國西路軍,趁他們不注意殺了他們的指揮官?獸人和翼人的模樣根本就是二個不同的造型,更不要說翼人還有一雙獸人根本無法長出的翅膀,去那裡冒充翼人士兵倒還不如裝成野獸還好的多。
…………
七夜將一個個想法擊斃,又再想出新的方法,但是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一條行得通的計謀。
難道真的要動用琴音留下來的亡靈之力?
七夜甩頭揮去這個誘人的想法。雖然戰場上,特別是曾經死傷無數的帕克要塞旁埋著幾十萬的死屍,但是七夜沒有勇氣將那些戰死在這裡的士兵再從地上召喚出來。
七夜不敢打擾那些為了同伴而喪命的戰士的睡眠,因為他們生前是為保衛帕克要塞而死,難道死後還要讓他們再一次出來保護帕克要塞?如果真的這麼做,第一個不會原諒的便是七夜自己。
七夜看著牆邊掛著的淡藍色鎧甲,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一個令他為之膽顫的念頭——殺掉天翔帝國西路軍統領。
七夜可以肯定,率領天翔帝國西路軍的統領一定是皇族,金黃色旗幟的皇家直屬軍團是皇族以外的人決對不能指揮的。
如果殺掉率領皇家直屬軍團的皇族,對於天翔帝國決對是個打擊,而皇家直屬軍團也會不戰而敗——沒有保護好皇族,不論在那個國家都是死罪,為了推脫責任,那些部隊的軍官都會第一時間趕回國內向他們的帝王解釋的。
雖然這是一個好辦法,但是七夜還是猶豫不決。
二十萬軍隊當中要找到那個皇族並不是難事,難的是怎麼殺死他,然後再逃出來。
七夜自信可以用地循術進入二十萬軍隊中慢慢查找那個皇族,但是他沒有辦法從土中一躍殺死對方,特別是那皇族一定會飛。
皇家直屬軍團裡,一定會有魔法師軍團,而且數量和等級也比先前帕克要塞前的那些魔法軍團強上數倍,七夜不敢保證自己能從魔法師軍團手中逃走,一個火球並不可怕,而數十數百甚至上千個火球撲面而來,那種層層疊加的效果決對不是七夜能擋住的。
如果亡靈龍還在就好了。七夜愁悵的想到了地下城裡的亡靈龍。以亡靈龍那樣強大的力量,加上不懼畏魔法的能力,相信消滅一個魔法師軍團決對沒有任何問題,可能還能加上二十萬軍隊。只是亡靈龍已經在自己的魔法中變成了一堆骨灰。
「軍團長,該吃早餐了。」七夜想的正入神時,一個近衛兵揣了一盤子食物進來。
「吃早餐了?」七夜這裡才發現,天色已經亮了,他已經想了一夜。
「軍團長,請用餐。」近衛兵將食物放到桌子上退了出去。
七夜看了一眼食物,走到窗口前,看著士兵紛紛從營房裡出來參加早訓。
一個個士兵跟著各自的長官,在訓練場上死命的練習著各種格鬥技(格鬥技是軍隊裡專門簡化的一種武技,專門用來在戰場上殺人,動作一向以心狠手辣為主。),令七夜想起當年自己才加入軍隊時跟自己的小隊長學習這套格鬥技時的情景。
「左手用力要小一點,這樣敵人吃不準力的方向就會站不穩了……」
「右手不要用劍,劍只是用來刺的,對付單個敵人時可以這樣,但是在衝鋒的時候一定要用長槍或大刀,不然你還沒有衝到敵人面前就被敵人殺倒在地了。」
「對,就是這樣,一刀下去,決對不要停,如果殺到一半停住了,你一時拔不出來,死的就是你。」
「唉,老了,竟然連你這毛頭小子都打不過了。」
「記住,如果此次我沒有回來,你一定要活下去……為什麼你要活下去?……我死了,如果你不活著,那我死的有什麼意義……」
當年的小隊長最後一戰前的魁偉的身影出現在七夜的眼前。
「來人。」七夜一瞬間做出了決定。
衛兵聽到七夜的叫喚立即衝了進來。
「通知副軍團長,要他在明天早上前一定要修好要最外層城牆。通知烏斯軍法官,讓他將所有防禦機械準備好,一定要仔細檢查,如果那台機械在戰爭時不靈就拿他是問。」七夜風馳電掣般的下達命令。
「是,軍團長。」近衛兵立即退下去傳達命令。
「等等,」七夜叫住近衛兵:「沒有我的命令,明天早上之前任何人都不准到這裡來,吃的也不用送來了,我暫時沒有胃口。」
「是。」
在近衛兵退出指揮部後,七夜便開始行動了。
花俏的軍團長制服被七夜扔在了地上,只穿著一身便衣的他走到『夜鎧』面前輕輕的撫摸起來,然後下定決心般的快速穿上鎧甲。
七夜沒有拿隨身攜帶著的長劍,而是拿起牆上掛著的二把短劍。刺殺不同於打仗,長劍太長了反而不利於行動。
最後,望了一眼要塞內的士兵,七夜沒入了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