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牽著煙飛的手，跟隨母親，走進屋子裡。
「我母親和她的現任丈夫一直住在這裡。離我們的房子很近。」
「要來見你母親，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她悄聲責備，秋水明眸橫了他一眼。
看見她的眼神，他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綻開一個孩子般無辜的笑容。
一個驚喜。他低低用英文道。
煙飛此刻的眼神，如此熟悉，然而，他已記不起，是怎樣的臉上，有過這樣明媚而讓他動心的眼神。
他的腦海裡，只有眼前的明麗容顏。
他牽起她的手，在手背溫柔的吻了一下。引來她羞紅了臉頰的掙扎，和柳湘調侃的眼神。
他牽唇一笑。
從柳湘家裡出來，已是晚上7點過。
倫敦的天，下起了濛濛細雨。
兩家隔得並不遠，他們走回去。
街上很冷清，只有偶爾經過的行人和車輛，大都行色匆匆。
已經是初冬季節，天色越晚，天氣越冷。
「我母親剛才在廚房裡跟你說了什麼？」楚影半擁著煙飛，盡可能的給予她溫暖。
「嗯，說你以前的事。「
「具體？」他注視著她，眼神略緊張。
她把頭也埋進他的風衣裡，那裡好暖和。她說你以前很愛玩。
他停下腳步。
「怎麼，你害怕了嗎？」她透過他的風衣領子，看了他一眼。
「是。」
「害怕什麼？」
她感覺到他溫暖的唇，在她頭頂上摩挲著。
他低低歎了口氣，道：「怕你難過，怕你又胡思亂想。」
她怔了一下，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眸，露出了她那珍珠般的牙齒。「傻瓜，不管你以前有過多少女人，現在，你只屬於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難過？」
「煙飛……」眼中似乎有什麼閃過，他極力忍耐住自己。
「嗯？」
「我愛你。還有，我想現在，就吻你。」
話音未落，他的唇，已落在了她的唇上。
煙飛踮起腳，手指糾纏著他的發，把他拉向自己。
冬日的街頭，細雨還在飄落，然而，他們已不再覺得寒冷。
火一樣的熱情，足以驅散世間任何寒意。
他們一路小跑，跑進花園，跑進屋子。
在清潔工一個下午的打掃下，整棟房子，包括牆上的掛鐘，真皮沙發，酒櫃，壁爐，都閃閃發亮。
更認煙飛驚喜的是，壁爐裡的火，燃燒得正好，從寒冷潮濕的戶外回來，見到這麼個熱乎乎的火苗，不得不讓人感動。
楚影幫她脫下外套，指尖劃過她已經淋濕的頭髮。你需要泡個熱水澡，最起碼要把頭髮弄乾。
他低頭，輕吻了一下她額頭。
還有一個箱子沒打開。煙飛打算在裡面找出自己的睡袍。
當箱子裡的東西展現在眼前時，她不由臉紅耳赤。
無疑的，這是媽咪後來塞進車裡的。裡面的衣物，不是蕾絲就是黑色絲緞。沒有任何一件可以遮體。
一想到她要穿著這些，出現在楚影面前。
不，想都不敢想。
合上箱蓋，她放棄努力。
隨手把今早穿的那套拿上，進了浴室。
當一切弄好，下樓時，楚影已經在客廳裡了。
他換了一套帶絨的休閒家居服，頭髮略有些濕，身上帶著沖完澡後的清香。
客廳裡很安靜，細雨的絲絲聲和風吹動窗戶的細微響聲，偶爾夾雜在壁爐辟啪的燃燒聲裡。
屋子裡那樣的溫暖，寒冷和風雨，根本無法進入這裡。這裡就像天堂。
楚影靜靜站在酒櫃前，正在看著放在那裡的幾張照片。煙飛猶豫著要不要過去。
那挺拔優雅的身影，像帶著強力的磁場，她無法挪開視線，然而，不可名狀的害羞——今晚如此明顯無時不刻都在主宰著她——令她無法向前跨出一步。
煙飛，不打算過來看看嗎？楚影沒有回頭，不過，他似乎早就知道她在偷偷的打量他。
那是幾個精美的相框，那裡面有幾張頗有些年代的照片。
你讀中學時候的照片嗎？
球服，懷裡抱著一個足球，臉上帶著活力四射的笑容。
少年時候的楚影，雖然帶著股稚氣，不過，輪廓已然像現在這般英挺突出。
煙飛不由看得入神。
楚影歎了口氣。我很嫉妒這張照片。
煙飛身體一僵。
你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看我。他埋怨。
煙飛不知所所以的應了聲，臉上閃過一抹潮紅。
我有這麼可怕嗎，煙飛？溫暖的手指，抬起她下巴。
她終於和他面對面，她的眸子，撞進他深黑的眸子裡，那裡，有什麼東西在燃燒。
他的拇指摩挲上她的唇瓣。
柔軟濕潤，帶給他的手指無比美妙的感覺。
他身體一僵，眼中的渴望，如此明顯。
呵，真不敢相信。你已經屬於我了。把她緊緊摟進懷裡，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其實，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你就讓我迷亂。所以，在唐人街和電影院，我才會情不自禁的想幫助你。後來，我又想逃避你。因為，我給不起。
他輕笑了下。
你是這麼勇敢，卻又無助啊。勇敢的找我，卻又無助的把我推給依雪。
我什麼時候愛上你的呢？是那次讓我生氣的闖到槍林彈雨中救我，還是坐在櫻花樹下嫣然淡笑的時候？
請告訴我，你對我施了什麼法術，讓我愛上了你。即使那時，我還迷戀著依雪？
回中國後，當我發現，我已經深深愛上了你時，你卻要放棄我。他的手縮緊，力道大得似乎要把她揉進骨肉裡去。「怎麼可能讓你走掉？我們都屬於為愛不顧一切的人。」
你雖然生我的氣，但每當我有危險時，你總會不顧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
沒有女人能做到那樣。我不知不覺，就讓你走進了我這裡。他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口。
那裡的節奏，有力的迅速。火光映襯在他的眼底，那裡溢出來的深情，一下子就把她捲進了沉淪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