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入夜了,飛機還在天上,孤獨的飛行著。
為了方便休息,大燈全部滅掉,只有個別乘客,還開著閱讀燈在燈下看書。
煙飛躺在放平了的座椅上。闔上眼眸,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身上一暖,一條厚厚的毯子,輕輕蓋在身上。
她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深黑的眼眸。
那裡面,充滿了愛憐,深情,正癡癡的看著她。
煙飛頓時感覺自己似乎被電流擊中,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兩人靜靜的彼此注視。
飛機的轟鳴聲消失了,乘客的打鼾聲消失了,她只感覺熟悉的溫暖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臉,那樣輕,那樣柔,就好像此刻輕撫著的,是這世上最寶貴,最值得珍惜的東西。
一陣溫柔的感動,漫過了她荒蕪的心間。她像小動物般,轉動臉頰,以尋求更多的愛撫。
他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咕噥聲,快點睡吧。然而,他的手並沒有移開。
他手指輕撫,移動到了她柔嫩的,櫻花色的唇瓣上。
寂寞的夜晚,漂泊的感覺。
根本不算什麼了。
只要能呆在楚影身邊,只要彼此陪伴,他們可以走遍天涯海角。
煙飛心裡,被一種暖暖的感覺所充溢,她微張開嘴,咬住了移動的手指。
他的眼底似乎在燃燒。
然後,兩片柔軟溫暖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當又滑又軟的舌頭,靈活的探進她嘴裡的瞬間,兩人不由都一陣顫抖。
煙飛低低呻吟了一聲。引來更加瘋狂,更加霸道的攻取掠奪,在他這樣強勢奪取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無條件的接受,和下意識的回應。
他身體一僵,微俯下身,手臂穿過她身下,隔著兩條厚厚的毯子,把她緊緊摟在了懷裡。他的手,即使隔著這麼厚的布料,依舊灼熱得嚇人。他的懷抱,也幾乎燙傷了她。
然後,當吻越來越激烈,變得不可控制的時候,他倏地離開她,並迅速的盡量讓身體遠離。
他的手緊握得幾乎泛白,臉上,充斥著一種狂暴的熱情,他的雙眸裡,閃著兩團灼燒的火焰。
「最不適合做愛的地方,就是在飛機上了。」他用一種低不可聞的沙啞的聲音道。
煙飛把自己深深的埋在毯子裡。,企圖用那相對他的懷抱來說,冰冷如石塊的枕頭,降低臉上的灼燒。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消除那股陌生的,要把她燃燒殆盡的激情。
在她的渴望中,楚影再次抱住了她,只是這一次,沒有任何的愛撫。
煙飛靠在那溫暖的懷抱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到達倫敦時,是凌晨6點過。
倫敦的清晨,晨霧瀰漫。已經入冬,濕冷濕冷的。
當出租車停下來時,楚影把還沉睡在他懷裡的煙飛叫醒,為她披上一件厚厚的羊絨披風。
「趕快跑進屋裡吧。」他取下後備箱的行李時,衝她喊道。
這是個臨街的房子。
外表看起來青苔斑斑,頗有些年代。裡面寬敞舒適,大大的客廳盡頭,是一個嵌在牆壁裡的大大的壁爐,還有吊頂的水晶燈。
由於長期無人居住,整個房間顯得極清冷,帶著股說不出的久鎖的屋子才會有的氣息。
她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拉上了樓……」你先去洗個熱水澡,我要把窗戶打開,空調打開,電熱毯打開。這裡真的太冷了。你還好吧?」他放下行李,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嗯。除了有點冷。「
「那就拿上睡衣,進去洗澡吧。我已經在放水了,很快就好。」
煙飛一邊從行李袋箱裡拿出換洗衣物,一邊沒放過任何吸引她目光的地方。
這是個寬敞的臥室。當她不自覺的把目光落在那張大大的雕花床上時,有那麼瞬間,湧起一種狂躁的情緒。
幸好她及時收回了胡思亂想,目光從這張顯眼的大床上移開,落在乳白色的木頭梳妝台上,圓圓的鏡子周圍,雕刻著長著翅膀的可愛的小天使浮雕。
再過去,就是一個更衣室的入口。
「水好了,趕快進去。」楚影不由分說的把她推進了洗澡間。「你的手已經冰涼了,泡久一點吧。」
門在背後被關上,煙飛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熟悉衛生間的環境。
這是個裝飾得很有英倫氣息的衛生間,圓形的鏡子,周圍鑲著雕滿了牽牛花的銅框。
洗浴用品整齊的放在了浴缸旁邊凸出的地方。
她側耳聽了聽,沒有聲音。不知道楚影是不是下樓了。
她的心,被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而緊張的情緒包圍著,
最終,抵抗不住暖融融的浴缸的誘惑,她脫光衣服,把身體泡了進去。
再也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了,她本應泡個舒服而愜意的熱水浴,然而,她的耳朵卻不受控制的注意著門外。
如果中途楚影敲門,她要不要開門呢?
整個洗澡的過程中,這個問題一直盤在她腦海裡,讓她沒辦法專心的泡澡。
但是,那扇鑲著漂亮的磨砂玻璃的門,卻一直緊緊的關閉著,直到浴缸裡的水慢慢變冷。
煙飛擦乾已泡得暖暖和和的身體,穿上睡衣,
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淡淡的失落。
她鄙視自己。
頭髮,打開門。
楚影正靠在門邊的牆壁上,手插進褲兜裡,薄唇緊緊閉著,成了一條嚴肅的直線,臉上呈現出一種壓抑的克制。
他站在這裡多久了?一直站在這裡嗎?那麼,他聽到她洗澡時候發出的水聲了?
煙飛臉一紅。看見她的瞬間,他放鬆緊繃的神色,儘管目中仍舊流露著渴望。「上床吧,電熱毯應該起作用了。」
他的聲音相比平時,略有些沙啞,他的黑色眼眸,此刻似乎越發深黑了。
在煙飛跳上溫暖的床,蓋上柔軟而輕便的鵝絨被時,他進了衛生間。
剛開始,煙飛還因為興奮和不明的期待,翻來覆去。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溫暖的鋪蓋起了催眠的作用。她不知不覺就沉睡過去。
來到他的家,睡在他的床上,這種想法,讓她如此安心,她從沒這樣放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