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煙滅知道煙飛此刻的打算,恐怕會極度憤怒。
自從來到這裡參加婚禮後,煙飛確實一直想方設法逃跑。
她先是在人群中看見了小泉。
小泉遠遠看見她,便慢慢靠了過來。
然而,離她不到5米的地方,就被人攔住,來人在他耳邊低語後,他便消失了。
一直以來,小泉都是她的保鏢。
所以很瞭解,滿腦子鬼點子的煙飛,經常做出些與小姐身份不符的事情,以至於經常得到掌門的懲罰。例如被罰一天不說話,或是軟禁,諸如此類。
這次,他恐怕也認為是懲罰吧。
煙飛暗暗失望。眼光不經意掠過前方,卻發現了一張清秀而熟悉的臉。
她眼睛一亮,又多瞥了一眼,便轉開目光,不敢多看,怕眼神洩露出此刻的想法。
然而,這一瞥之間,她已然認出了惠子。
惠子怎會在這裡?
身著服務員的套裝,手托銀盤,正回收客人們手中的酒杯。
煙飛留意了一下其他服務員,似乎都有些面熟。
是了,來參加婚禮的,都是極重要的人物,服務員肯定用內部的人,既提供服務,又提供保護,一舉兩得。
轉念之間,一個逃跑的辦法,已在她腦海中成形。
所以,當她無意識的目光和煙滅的相碰時,她沒像平常那樣轉開,而是大大方方的衝他甜甜一笑。倒是煙滅為了避嫌,移開了目光。
惠子來到煙飛面前。
當看見煙飛時,她也似乎愣了一下。
集訓時,她們在同一個組,彼此早就認識。
只是,惠子直到現在,看見煙飛身著華麗的和服,及手臂上別著接待標誌,才隱隱猜到煙飛的身份。
這裡當然不是敘舊的場所,而且,她們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敘舊。
惠子畢竟是受過訓練的。
她神態自若的接過煙飛的杯子,卻在一瞬間,臉上掠過一絲詫異的神色。
杯子底下,居然藏著一張面巾紙。
不動聲色的把那張面巾紙藏到了袖口,她恢復了平靜的神態,走向下一個人。
她們合作得滴水不漏,無人察覺。
煙飛目中掠過一絲欣喜。
面巾紙上,是剛才偷偷在包裡,用口紅寫下的兩個字母。
「WC」。
惠子肯定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為,過了不久,她看見惠子走進了廁所。
她進去後不久,煙飛也向廁所走去。
那些人負責監視她,但也不會限制她的自由。
只是,仍然有個身著正式套裙的女人,在她之前,走進了廁所。
廁所很大,也很乾淨。
惠子沒有看煙飛,只是對著鏡子,假裝在補妝。
套裙女人走上去,低聲對惠子道:「執行任務,請出去。」
唔,他們也知道提前預防,害怕煙飛趁機逃走。
但即使防守得這麼嚴密,煙飛也並不怕。
「讓她留在這裡。」煙飛低聲道。
女人略顯詫異的剛回頭看向她,眼前一花,幾根柔弱無骨的手指,在她鼻尖前一晃。接著,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心知不妙,她想大喊出聲,然而,迷糊的感覺來的那樣快,她只來得及發出了呢喃般的低語:「你……」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惠子愣在那裡。
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迷藥。
以前集訓的時候,只是聽教練說過,好的迷藥,能令人在3秒內暈倒。
她不得不重新懷疑煙飛的身份。
為了保證安全,煙飛一家人的身份,一向被隱藏起來。
所以,像她那樣穿著和服,佩著接待標誌的人,是她們家族實際人數的3倍。
惠子以為,煙飛只是無關重要的一員。
但是,看見煙飛的出手,她改變了看法。
只有掌門家族的人,得到額外的培訓,才能達到如此的境界。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惠子後退了一步,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女人。「她又是誰?」
任何人都不想背叛家族,因為,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你知道的,我是楚影的朋友。」煙飛微微一笑,她並不著急,因為,守在外面的人,這個時候一定不會放人進來。
當然,從這裡走出去的人除外。
因為,煙飛直接走進廁所,他們還來不及「清場」。
楚影。
自從跟他執行過一次任務之後,這個男子一直深深鐫刻在她的心裡。惠子知道,那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可以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要,去救佐籐。
而煙飛救他們那一次,她也知道。
「你需要我幫什麼忙?」一想到這裡,惠子不再懷疑。
倒是煙飛對進展得這麼順利頗有些意外。
是因為楚影吧。
她嘴角的弧度,不由加大。「我需要你的衣服。」
其實,即使惠子不合作,她也會想法把她迷暈,然後達到目的。
不過沒想到,楚影的影響力居然這麼大。
因為這個認知,她心裡忽然無比的自豪。
換上服務員的衣服,煙飛深深的看了眼只著單衣的惠子,忽然把手伸到了她鼻前。「對不起,真的很感謝你。」
惠子隨即明白,微微點了點頭。
煙飛把和服蓋在暈倒在地的惠子身上。
「對不起。」
只有這樣,煙滅才不會懷疑惠子。
取下她頭上的蝴蝶結和頸上的絲巾,還有腳上的鞋。她希望惠子的鞋碼跟她的差不多大,否則,接下來的逃亡,將會變得很不舒服。
把長髮挽了個髮髻,繫好絲巾,換上黑色高跟鞋,她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還好,鞋子剛剛合腳。
她有一套化妝用具,藏在小手提包的夾層裡。
體積非常的小,薄,軟,沒人會找得到。
茶色的隱形眼鏡,一張暗黃的薄如蟬翼的面具。
煙飛把它們戴上,她的眼睛和膚色在一瞬間,完全改變。
在淡粉色的嘴唇上,刷上艷紅色的閃亮唇彩。她加快速度,時間越久,越會引起懷疑。
剛才穿著寬大的和服,現在換上了合身的套裝,身形有了變化,高跟鞋也讓她走路的姿勢,跟剛才完全不同。
她確信別人第一眼絕對認不出她。
然而保險起見,她還是取出發粉,噴灑在頭上。
這是種可快速改變髮色的化學劑。
開門前,她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挺胸抬頭,讓臀部扭動得略微厲害一點,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