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月朗星稀,天空掛著一年中最大最圓的月,因為這一天是農曆八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八月十六的月亮更是一年之中最圓滿的月
這樣一個圓滿的夜,莫小多的心也覺得萬分圓滿。
「花形,你知道嗎,昨天夜裡,我對著月亮祈願,請求她一定要把你還給我,只要你能回來,我願意付出一切,我真沒有想到我的願望居然能夠成真!」莫小多說著,眼淚差點又掉下來,但這一次她終於忍住了,既然花形已經回來,她對自己說不會再哭!
「傻瓜!」花形輕輕的把她攬入懷中,兩片柔軟的唇輕輕在她額際摩挲,「就算要付出一切,也是我為你付出一切,男人為了女人付出一切才是天經地義的,懂嗎?」
夜涼如水,月色灑滿大地,莫小多蜷縮在花形的胸前,卻覺得身體的每一寸都是暖洋洋的。
就這樣在院子裡不知坐了多久,露水完全打濕了兩人的肩,桂花花瓣落了兩人一身,他們也是毫無知覺……
第二天,是個更加明媚爽朗的天,鄉間的空氣清新得幾乎能滌清一切污垢。花形習慣早起,躡手躡腳的爬下床時,莫小多還蜷著身子睡得正香。她的皮膚光滑得如新生兒,腮邊還有一層細密的短小絨毛,更顯可愛,花形忍不住低下頭在她的臉頰輕輕印下一個吻。
莫小多被他的吻弄得有些癢,迷迷糊糊的嘟起嘴巴,翻了個身,一雙手胡亂在床上摸找,她是想找花形。那被他環抱的熟悉感覺實在是太好了,這一夜,被他攬在懷裡。是她這些日子來睡得最香的一夜。
花形抿嘴一笑,趕緊塞個枕頭到她懷裡。她嘟噥了兩聲,緊緊摟住枕頭終於又睡實了。16K…
花形這才躡手躡腳地退出了屋子。
「你還真是君子!」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屋子後面傳來。
花形停下腳步,就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形從屋後走了出來,黑亮柔軟地中長碎發貼在腦門上,肩頭一片濕漉漉。都是被露水打濕的。
「你不會是在外面站了一夜吧,風老大?」花形含笑伸出手,幫他將垂落在額前地一縷頭髮輕柔的撥到耳後。
風靈鐵青著臉不答話。他就是在外面站了一夜!
出來秋遊的學生都回去了,莫小多卻不見蹤影,他的心裡就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個經常會和莫小多說話地男老師走出校門時,看他的神色很複雜,似乎欲言又止,他更是擔心不已。後來一直跟在莫小多身後保護她的人回來報告說。莫小多留在了鄉下農舍,農舍裡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留著一頭及腰長髮的男人。那個男人頭髮的顏色非常非常特別,居然是銀色的!
花形?!風靈當時就呆了!
風靈也不知道自己當時腦子裡想了些什麼。他只知道他的下意識反應就是衝出風語閣。開上車就直奔這裡而來。等他渾渾噩噩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又一路憑著感覺終於摸到這裡時。看到地是莫小多和花形相依偎著在桂花樹下欣賞月色。他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昨天夜裡,我對著月亮祈願,請求她一定要把你還給我」原來昨晚,在他向月亮女神祈願要讓莫小多平安幸福的時候,她地心裡只有花形!
但是,月神也很仁慈的滿足了他地願望不是麼?有了花形,莫小多就會幸福,現在花形回來了,小多也幸福了,他地願望是達成了的,不是麼?可是,為什麼心會那麼痛?
他就這樣呆呆地守了一夜,他們坐在屋外賞月,他就遠遠的看著他們賞月;他們被那個農村女人壞笑著推進屋,他就傻傻的在屋簷下站了一夜。
他知道花形是君子,這一夜,花形什麼也沒對莫小多做,可是從虛掩的窗子看去,莫小多是那樣幸福自然的將後背貼在花形的胸前沉沉睡去,睡著時還緊緊抓住花形的手不放,他的心就不可遏止的抽痛。這樣的安寧和滿足,是他不能給她的!「你打算怎麼辦?那個異能老者又是為什麼要帶走你呢?還有你的傷,我猜你的靈力已經完全喪失了吧,以後你要怎麼辦?」
清晨安寧的林子邊,啾啾的鳥叫在林間迴盪,幽然靜謐。花形和風靈特意選了這個地方說話是為了避開早起的農民,一個花形就已經夠顯眼的了,再加一個風靈,只怕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誰也說不准那個微塵會不會出現。
「是的,我的靈力全沒了,從今往後,我連一個普通人都可能無力對付。」花形撿了一顆掉落在地上的松果,用力擲向遠處的小河,但是,他是真的喪失了所有的力氣,松果飛到一半就無力的掉落在了地上,滾了兩步孤零零的滾進了草叢。
但是花形的神情卻沒有想像中的沉重,反而還有些輕鬆的感覺。
風靈不解,「花形,難道你一點兒不擔心?失去了靈力,你以後要怎麼辦?你再不能給小多任何保護了!」
沒有靈力的花形,對手是擁有強大力量的異能者微塵;莫小多的對手更可怕,是強大的盜賊行會,他們兩個將要面對的是如何可怕的將來,難道花形一點兒都不擔心?他不能明白為什麼花形還能如此輕鬆!
「風,」花形難得的正色道,「你還是不能夠懂,愛不是把她護在你的羽翼之下,如果注定這一切是她要承受的,你,我,我們都沒有辦法替她承受。我們能做的,只是在她需要我們的時候,和她在一起。就像現在,她需要沒有靈力的我,於是我就會陪在她身邊。有時候強大的力量不是一切。」
和過去曾經有過的一次談話一樣,風靈沒有能說服花形,花形也同樣沒有能夠說服風靈,他們都有一顆堅強的心,不會輕易為別人所動搖,他們注定是要以不同的方式去詮釋愛的含義。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我只是想知道,小多為什麼會在危急的關頭身上顯出一層藍色的光暈,好像,好像……」風靈想找個比較合適的詞來形容這層藍色的光圈。華哥對他說過這神奇的一幕後,他曾問過莫小多,但是當事人自己完全不瞭解這個情況。
「結界!」花形替他找到了一個詞。
「對!就是結界!難道她……」
「我想是這樣的。機緣巧合,她得到了我的靈力,微塵的攻擊也曾被這個靈力結界阻擋過。本來,靈力是不可能傳遞的,但是,她真是上天眷顧的寵兒,連這樣不可能發生的事都在她身上發生了!」
「靈力傳遞?」風靈喃喃重複了一遍,也覺得匪夷所思,「那麼微塵是被她的結界所傷?」
花形皺起了眉,「關於這點,我也一直在思索,但是我總覺得微塵的傷不止是被小多的靈力結界所傷,靈力結界不足以將他傷成那樣!」
「那麼,會是誰呢?會是誰重傷了微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