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天,頭頂是藍天白雲,路的一旁是一片片金燦燦的稻田,微風吹過,稻穗舞動出好看的波浪,路的另一邊是一條小河流,陽光下,靜靜的流淌,反射出粼粼的波光,遠處還有連綿起伏的青山,一切都是那麼的美,美得如同詩畫一般,在藍天綠水間徜徉流連,人的心情不禁也跟著遼闊起來。
孩子們難得能見到這樣景色,振奮的不住揮舞臂膀,又是跑又是跳,又是唱又是笑,彷彿不縱情歡鬧就不足以宣洩內心的興奮,老師們受了孩子的感染,也都露出了笑容,被孩子們拖得在鄉間小路上奔跑歡笑。
易賢注意到,在那些歡笑跳躍的身影裡居然會有莫小多!她今天的心情似乎一掃前些時日的陰霾,難得的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和孩子們一起跑一起跳,孩子們本來就喜歡她,現在更是全部圍在她的身邊,歡笑聲灑滿了一路。
這樣多好,她就應該是和笑容為伴的,那樣憂傷的她讓人心疼呢!易賢的嘴角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同學們,」他拍擊掌心,朗聲道,「同學們,我們各個班以小組為單位來一場釣魚比賽好不好?釣的最多的班級、小組有獎勵哦!」
孩子們的興奮終於被點燃到了極致,在這個陽光明媚的秋天,空氣中流動的是歡笑,是快樂!們一起用午餐?孩子們到處找你,都想把最好吃的東西送給你吃呢!」
易賢找到莫小多時,她躲得離人群遠遠的,將身子隱藏在一棵大槐樹後。背倚著粗壯的樹幹,閉目養神
「累嗎?孩子們折騰了你一個上午。」他將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遞到她面前,他記得她喜歡喝熱地奶茶。特意帶了一隻暖水瓶出來。
「謝謝。」莫小多睜開眼,淺淺一笑。卻遮不住眉宇間的落寞。
她還是在強顏歡笑呀,一開始見她和孩子們打鬧成一團,還覺得她已經走出了憂傷的陰影,可是後來,越看越覺得她地笑容有些勉強。原來她的心結根本沒解開呀!可是,他又能為她做什麼呢?除了一杯奶茶,他還能夠為她做些什麼呢?
「吃點東西吧,被孩子們從早上一直折騰到現在,肚子該餓了。」
他打開背包,拿出飯盒,盒蓋一打開,一股芬芳四溢地香氣就撲鼻而來。
「這是……」莫小多的心一顫。
「桂花糕。」易賢低著頭輕快的說道,「嘗嘗吧。我母親做的桂花糕,我們家的院子裡種了兩棵桂花樹,每年這個時候。屋前屋後滿是桂花香氣,我母親就會收集起桂花花瓣。做好吃地桂花糕給我們吃。你聞聞,這香氣是不是特別芬芳濃郁?因為用的是新鮮的桂花!」
他夾了兩塊桂花糕在塑料餐盤裡。小心的遞到莫小多面前,果然一股新鮮濃郁的桂花香撲鼻而來,與曬乾了的桂花香味又有所區別。
桂花糕!莫小多的鼻子一酸,趕緊扭過頭去裝作喝奶茶,才終於將幾乎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生生的收了回去。
「謝謝,我不喜歡吃桂花糕。」她淡淡地推開了桂花糕。
不會再吃桂花糕了,再也不會吃桂花糕了!那個如桂花一般的男人走後,她再也不會吃桂花糕了,那是她心底永遠的痛!
「不喜歡?」易賢難掩失望,母親地桂花糕是這世上最好吃的東西了,他滿心歡喜地拿來討好心儀地女孩,卻沒想到她不愛吃。
「我以為……,我以為你會喜歡吃甜食。」他喃喃自語道。喜歡喝奶茶的她,應該不會拒絕甜食,他是深思熟慮過地,不是胡亂獻慇勤。
「哦,那是因為……,我,我對花粉有些……過敏。」莫小多希望這個臨時捏造的謊言不會太不*譜。
「謝謝你,易老師,我帶了點心。」
她打開自己的背包,一隻中號的雙層保溫壺突然躍入了她的眼簾。是什麼?她擰開壺蓋,帶著淡淡甜味的燕窩還冒著熱氣。
原來臨走時風靈拍她的背包,是為了把這個塞進去呀,霧氣氤氳了她的視線。
默默無語的背*著大樹,吃完了這一頓很鬱悶的午餐,易賢和莫小多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對易賢而言,他以為已經沒有再說什麼的必要,他以為那熱氣騰騰的燕窩湯已經說明了一切,那個男人能夠給予莫小多的,比他超出百倍千倍。桂花糕和燕窩,相信這個選擇誰都會做!如果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僅剩的一點尊嚴,他恨不能狼狽逃開。
這一回莫小多就是再遲鈍也感覺到了他的誤會和受傷,可是,她不想做任何解釋。如果注定要用這種方式斷了他的念想,那麼就讓她殘忍的使用這種方式吧,她已經沒法再承載這些了!
苦澀的將視線投向遠方,遠處,是一片金燦燦的稻田,已經是收穫的季節,稻穗結滿了飽滿的果實,沉甸甸的彎下了腰,好一派豐收的大好氣象!
稻田的後面,是幾間農舍,裊裊的炊煙正從廚房屋頂的煙囪裡冉冉升起,雖然隔了老遠,但視力超好的莫小多還是能看到農家的院子裡,各式花木錯落有致的點綴在房前屋後,趾高氣昂的大公雞在院子裡悠閒信步,大黃狗趴在棗樹下懶懶不想動彈,路還沒有走穩的孩子拿了根竹竿一個勁兒的想摘樹上的柿子吃,這樣的安寧閒逸能夠滌清所有的雜念,讓人的心事都變得簡單,莫小多覺得這一趟秋遊到底是有所值的。
許是飯菜終於弄好了,一個女人從廚房跑了出來,大聲呼喚孩子和在菜園裡弄菜的婆婆回家吃飯,農村女人特有的洪亮嗓音在身後的群山間久久迴盪不息。莫小多出神的看著那孩子扔下竹竿蹣跚著就往外跑,顛顛兒的去攙扶佝僂腰的奶奶,一老一小搖擺著回家。
那女人看到一老一小都已經往回走,又跑向對面正對著廚房的一間房,似乎在門口低語了些什麼,接著,便有一人從那屋裡走了出來。
看到那走出來的人,莫小多的淚唰的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