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心情復雜的放眼四處,尋找著老藍所說的那個人。
也在放眼正視的同時,他才有著正式踏入空凡星的感覺。
不過這時他心裡又有了疑問,空凡星真的是地如其名嗎?否則怎麼會道路廣闊、空無一人?就連視線所及的范圍內,都看不到明顯的地標或建築物。
與眾人互看了一眼,也沒人分得清東西南北,反正路是人走出來的,俞飛干脆就往最寬廣的那條道路走去。
一群三千多人,身穿白色長袍浩浩蕩蕩的走著,要是他們手上再拿個布條還是旗幟,場面簡直就像在游行。
由於對這裡的時間沒有概念,而且淡藍色的天空中,一直是一抹白雲似飄非飄、欲散欲聚的模樣,淡淡的亮光穿透雲層遍灑大地,這種分不清早晚的感覺,對習慣有晝夜之分的眾人而言,真的是很難適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才看到大道旁有一些小岔路,而且路的兩旁長滿了植物,這些植物的種類很多,不論花朵或是葉子的色彩都很鮮艷。
尤其是搭配上這種沒有熱感的舒適氣候,真的很賞心悅目,只可惜他們無暇頓下腳步來欣賞。
倏地,原本靜寂平穩的大道上,突然傳來沉重、有規律的聲響,而且整條路面還明顯了有了震動。
剛開始,眾人還不以為意的持續往前走,可是越走震動越大,就連沉重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聲。
“前面是不是在修路啊,團長?”孫昱成問道。
“走過去看看就知道了。”俞飛自己也覺得很好奇。
眾人繼續走了一會兒後,發現不遠處的路面好像有陰影,直接反應就是更前方一定有什麼高大的物體、或是建築物。
這是他們在這不算短的路程中最新鮮的事,所以他們下意識的加快往前走的腳步,想一看究竟。
他們在移動,那道影子也在移動,而且震動的聲音已大到讓他們彼此間的對話都要放大音量、貼近耳朵。
目光全放在前方的眾人,完全沒注意到一旁小徑上,有個瘦小的身影正邊跑邊對他們猛揮手,更別說是聽得到他的阻止之語了。
是戴戈!
他在情急之下,脫下高舉的外衣不停打轉,為的就是要引起俞飛他們的注意,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有幾個人注意到他,並且告知了俞飛。
這時,俞飛朝小徑上看了過去,乍看之下,他還真看不出那個人是不是戴戈,經過團員的確認後,他才帶頭轉往戴戈的方向走去。
“原本老藍說能給我答案的人就是你啊?可是你怎麼不過去找我們,在這裡又招手又吶喊的,不是白費力氣嗎?”
俞飛邊走邊說,也沒考慮到在震耳噪音的干擾下,戴戈怎麼聽得到他在說些什麼。
雙方的距離拉近後,戴戈竟沒有那種他鄉遇故知的寒暄問候,反倒是情緒激動的不停嘶吼招手。
“快一點,後面的快一點過來,快……”
眾人雖然搞不懂他到底在急什麼,不過卻也很快的全員都離開了大道。
沒想到這樣他還不滿意,就像在趕羚羊似的,忽前忽後的吆喝他們快往小徑的另一頭走去。
說是小徑,是與剛剛那條寬闊大道相比,其實一點都不小,寬度至少並排個一百人也不是問題。
在戴戈的催促下,俞飛他們離那條大道有點距離了,噪音也不再那麼響,這時才見戴戈虛弱無力的癱躺在路旁。
眾人見他不再一副著急樣,莫名其妙緊繃的情緒才放松下來。
可能是因為大家所有能力都失去了吧,光是急促的走個路,就讓每個人疲累不已,一個個就地休息了起來,其中最喘的可能就是俞飛,他覺得自己的體力幾乎是回歸到學生時代。
為了不浪費太多時間,俞飛短暫的休息片刻後,連呼吸都還沒恢復平順,就急著問戴戈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戴戈沒有回答,下巴頷向大道上,要他們自己看,結果映入他們眼裡的,是一個會動的龐然大物。
“那是什麼東西?”
眾人表情可是一個比一個還驚愕。
經由戴戈的說明,他們才知道,這高如巨山、腳盤粗大如運動場的物體,竟然是個人!
俞飛本來還心存懷疑,可是仔細遙望之後,他才確定那真的是個人,是個巍然如山的人。
他張著驚愣到差點脫臼的下巴。
如果之前在管制科看到的狂暴戰士是巨人,那道上站的那個,該怎麼稱呼?
狂暴戰士根本連這巨大怪人腳上的尾指都還不如!
眼巴巴的看著他提腳又落地,腳底揚起的灰塵,簡直濃到連他們距離這麼遠都還伸手不見五指。
“這、這、這是什麼……人啊?”俞飛被塵霧給嗆得連連干咳不止。
戴戈將原本包裹在臉上擋灰塵的衣服拿開後,才道:“他們是空凡星唯一的交通工具,稱之為‘暴走族’。”
“等等,你說他們?那意思是說這裡這種……暴走族很多囉?可是他們人模人樣的,怎麼會稱之為交通工具?難道是故意把交通工具做**形?”俞飛邊看著暴走族移動著大如運動場的腳掌邊問道。
“多不多我是不知道,可是據我所知,像我們現在所處的一區就有好幾個,運載的方式就是將客人放在他們身上各處所綁的竹籃裡。這裡沒有金錢交易,如果需要他們將你送往什麼區,只要給他們食物就行了,不過他們吃得越滿意,給食物的人就會被放到越舒適的位置。
“其中頭頂、後背及腰間最舒服,至於小腿和手臂這種行走時會強烈晃動的位置,專門給那種讓他們吃不飽的人坐,而腳盤上坐的,通常都是沒給食物的人。”
俞飛一臉難以理解的問道:“交易不用錢我是可以理解,可是他們的食物是什麼?多少才會讓他們滿意?”
“這我就不清楚了,因為我來這裡後就一直待在一區,所以我沒與他們接觸過,不過我聽說他們什麼食物都吃。”
聞言,俞飛眼睛眨了五下,詫然發現戴戈的生命力指數竟然只有,又眨了五下恢復視界後,他才仔細打量起戴戈。
他現在的模樣是俞飛初遇他時的瘦弱樣,粗重鏡框裡的鏡片還有碎裂的痕跡,身上衣物還多處殘破,臉色也不是很好。
如果不是看過他的生命力指數,俞飛恐怕會問他,為什麼來這裡還要裝出這副懦弱樣,可是一想到來這裡後就會一切歸於平凡,所以他也不可能用高大帥氣的模樣在這裡生存。
歎了一口氣後,俞飛關懷問道:“你來這裡過得不好嗎,有沒有受到什麼委屈?”
俞飛不問還好,稍微這麼一問,戴戈眼淚竟然唰唰的落了下來。
“這裡……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在沒有晝夜之分的環境下,俞飛他們靠著唯一能計算天數的“光陰花”,看著花開花謝一天一天的記錄,至今已過了三百多天。
戴戈說得一點都沒錯,這裡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任何事都要靠自己,舉凡尋找食物、升火煮食、武器制造等等。
想在空凡星生存下來,真的很難;尋找食物時,如果分辨不了哪種東西有毒,那誤食的結果就是生命力指數大減,就連不小心被蟲咬到、制造東西時受了傷,也是同等下場。
而在處處危機的環境裡,增加生命力指數的唯一方式,就是獵取不時會出現來考驗他們的“假生命”。
之所以稱為假生命,是因為殘殺這些生命並不會見血,所以也不足以造成被考驗的人有噬殺或暴戾之氣,就連每區七天一次定時出現的磨練、試驗,也都是為了增加他們的體能,而且每次出現的狀況都不一樣。
有時是風暴、有時是焚風,還有水災、怪蟲危機……等等。
當然在接受試煉的同時,身體機能要是不堪負荷,生命力指數就會持續下降,像是挨餓、受凍、生病,這都不是忍忍就沒事。
非常詭譎的,這空凡星好像連空間都有智慧一般,隨著該區人數的多寡,考驗的程度就會適度的增減,任何人都休想僥幸的逃過一劫。
雖然試煉後,在試煉中失去的點數會在試煉結束後恢復,並獎勵性的增多,但隨著生命力指數的增加,往後試煉時的程度會愈高。
俞飛曾自作聰明的以為,只要掌握每一區試煉期的不同,就可以降低生命力指數的風險,可惜他的聰明在空凡星根本不適用;七天一次,不管你在何區,該接受試煉就躲不了。
也因為生活環境這麼苛刻,所以圓夢商會後續來此報到的成員,在幾次的試煉過後,就體悟到人越多、試煉越艱困的事實,完全不用俞飛開口宣布解散,早就作鳥獸散了。
這樣的情形,得回溯到俞飛他們來這裡的第四天。
那天正好是戴戈的試煉期,俞飛不忍看他一人受難而闖入了他的紅色光罩,結果整個神將團連同圓夢商會因為隸屬同一個團體,所以全員都被波及了,而且試煉一旦開始,他們就離不開該區域,非得留在原地接受試煉至結束為止。
試煉的范圍非常廣泛,舉凡“戰”、“風”、“炎”、“霜”、“震”……不管哪一個主題,都跟玩命沒兩樣。
當時,戴戈眼球上出現的是紅色“風”字,所以他們所受的是凜冽刺骨、如刀刃般銳利的狂風。
俞飛與神將團團員們應對方式是緊緊相扣,圍成一個個由小而大的圓圈,將戴戈和女性團員保護在小圈之中,其他一些連眨眼是干嘛都不懂的圓夢商會會員,則傻呼呼的站在外圍。
結果有的人被強風吹得四處亂撞、滿身是傷,這樣慘烈的下場,對當時生命力指數只有00的菜鳥來講,根本是不夠扣的。
所以風暴過後,神將團團員沒有任何損失,但圓夢商會的會員卻有幾千個被強制遣返,下場除了清除記憶和能力外,也永遠無法再踏進銀河系一步。
那次試煉的隔天,戴戈除了對眾人表達感謝之意外,也以老鳥的身分為眾人解釋試煉的情況,一些余悸猶存的圓夢商會會員,在聽到人越多試煉越強大的說法後,次日就三、五成群的溜到別區去了。
往後又經過幾次的試煉後,圓夢商會的會員已全數溜得精光。
說起俞飛他們第一次參與試煉,可是搞得空凡星第一區人盡皆知,只因在接受試煉時,身軀會被一股紅色光罩給包裹著。
在這裡的人都知道,一旦有人被紅色光罩包裹,就表示有人正在接受試煉,人數越多,光罩范圍就越大,盡管看不到裡面的人正受著哪種試煉,但不相關的人都會主動閃得遠遠的。
試煉是不會波及他人的,但若是你自己白目要闖進去,那就是你自找麻煩。
這就跟路上有一坨大便一樣,你繞過它就沒事,但要是你不繞路直接踩過去,那倒霉要換雙鞋的是自己。
受過試煉的人都知道,外人看見的紅色光罩雖然就只是個光罩,但其實裡面卻是別有洞天,一切的艱熬、考驗真的是冷暖自知。
說真的,俞飛並不怪那些與圓夢商會切斷關系的人現實,甚至還由衷的給予他們滿滿的祝福。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來到這裡還堅持搞團體行動的人,不但會被笑笨蛋,而且還會成為他人避而遠之的對象。
同樣是接受試煉,誰願意在大團體裡接受大試煉?
若不是神將團和他精血相通,他這個團長必須有著良好示范以便帶人,他也是認為單飛比較沒壓力。
團結力量大?
根本是團結試煉大!
盡管俞飛他們靠著光陰花計算著這裡的時日,可是他也沒忘記當初在行政塔接待他們的向導員說過,與其他星系比起來,空凡星的時間是靜止的,所以他們來到這裡三百多天,或許對外界而言是零點零一秒都不到。
而他也體悟到為什麼未踏入空凡星之前,它是那麼的神秘、無人知曉,如果是他,他離開這裡後應該也不會提起這個人間煉獄。
看著神將團團員個個眼球都顯現著紅色“戰”字,俞飛心裡苦悶歎息道:“唉,這麼快又到了七天一次的試煉了,這次又是團戰……”
他無奈,其他人比他更無奈。
每個來到這裡的人都變得像流浪漢一樣,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一頭亂發、滿臉胡渣、衣衫不整,就連應該要注重外表的女性,也是個個蓬頭垢面。
要是要俞飛說說來這裡的好處,除了他那堅硬的翹翹恢復正常外,恐怕再也無例可舉,更別說是當初還想來這裡植牙了,他們連洗個澡、換件新衣服都未曾做過,植牙?那根本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盡管生活艱困無比,俞飛他們還是想盡辦法求生存。
大概在接受第三次的試煉後,他們就在官方的許可下,得到了一棵巨大堅樹的砍伐許可,開始進行防御武器的制造。
他們獲得的這棵堅樹雖然已是枯木,可是卻堅硬無比,他們為了怕生命力指數因疲累而減少,所以將神將團團員分批輪流砍伐,總共花了七十多天才把堅樹砍了下來。
之後,又利用一百多天物盡其用的做了一些木刀、木棍、木盾和弓箭,而弓箭上的弦則是拔俞飛的頭發來充當,因為他們找不到任何比他頭發還堅韌的東西。
他們把不會耗損生命力指數的工作,都交由女性來做,並致力於保護女性,為的就是希望女性的生命力指數能充當緊急救助,在有必要時轉嫁給指數低落的男性,讓男性能保持一定的最低安全指數,以防發生遺憾之事。
空凡星雖然沒有住家,但每個區卻都有固定三座寬敞的竹屋,在這裡稱之為“交易屋”。
除了藥物和女性生理衛生用品外,完全沒有固定販售的商品,全都是以物易物的手工制造品。
俞飛每次要是拿他們制造的東西去交易屋交易,換取女性用品,他就會在心裡大罵這個空間變態。沒有時間的流轉,胡子和頭發竟然會變長、女性也有固定的生理期,真是怪!
還好之前在尋寶過後,他的身體就因神息的融合而改造,不會長胡子,否則要是滿嘴七彩胡須,那能看嗎?他長及腳踝的頭發要是繼續長下去,長時間無法梳洗也是一大困擾。
眾人眼球上的紅色戰字消失後,俞飛馬上吩咐眾人原地駐扎,養精蓄銳,以迎接明天的團戰。
看著為數只剩幾百人的神將團,俞飛一想到這次的試煉不知道又會失去多少團員,內心忍不住一陣噓唏。
什麼是壓抑?
俞飛他們此時的心情就是壓抑!
已經連續受過好幾次團戰試煉的他們,應戰的陣仗也不馬虎。
有別於之前團戰教訓,俞飛一再的更改應戰隊形,這一次,他安排弓箭手列在最前線,盾牌手在第二列,標槍手在第三列,負責沖殺的步兵則在第四列。
俞飛把自己安排在步兵列,又將步兵排在這麼後面,並不是他怕死,而是為了讓陣形更加靈活。
雖然俞飛他們後方還有第五列,但是後方那些沒有武器、戰力的女性補給列,就只能等著任人宰割。
無預警的,空間裡傳來一陣模糊的波動,緊接著不停的憑空跳下一個個的壯漢。
這些壯漢身高大概兩百公分左右,肌肉糾結堅硬,每個都長得一樣,殺氣騰騰、額頭上還有個紅色戰字,上半身赤裸、下半身只圍一塊獸皮,手上沒任何武器的與俞飛他們進行對戰。
俞飛將這些假生命稱之為偽戰士,雖然他們是赤手空拳而來,可是幾次的接觸下來,俞飛他們都知道,這些偽戰士隨便揮一拳,都能將他們的生命力指數打退百點以上。
這時,俞飛一旁緊跟著背著自制戰鼓的干部“玄宥同”,俞飛之所以挑選他來背戰鼓,是看重了他超級宏亮的大嗓門。
隨著不斷跳下的偽戰士越來越逼近弓箭手,玄宥同也主動的站到了俞飛前方,只見俞飛右手反握著堅樹雕磨的尖刀,左手拿著木槌,視線緊盯著前方偽戰士的動作。
突然,他木槌朝戰鼓一敲,玄宥同馬上揚聲大喝。
“弓箭手,穩住!”
俞飛再敲了一下,玄宥同這聲“穩住”又比剛剛那一喝更加淒厲。
接著,俞飛連續敲了兩下,玄宥同喊的“弓箭手,直射”,馬上貫穿整個空間。
在堅木磨制的箭四處散射下,有不少被射中要害的偽戰士直接帶著箭消失不見,至於那些被射中卻未中要害的偽戰士,則戰力毫不受影響的頂著被箭插著的身軀,繼續勇猛向前沖。
射了一回後,俞飛鼓聲馬上再變,在玄宥同傳達的“弓箭手退,盾牌手掩護!”聲響後,團員陣形立即做出變化,步兵列也跟著往前進,就連玄宥同與俞飛也跟著移動。
持著木盾的盾牌手一上陣,偽戰士粗獷而有力的拳頭就像在打鼓一樣,“碰碰、叩叩”的不停落在木盾上。
要不是這堅木異常堅硬,這個畫面恐怕會成為劈柴大賽現場。
偽戰士的爆沖,讓俞飛安排的盾牌手因招架不住而連連後退,甚至連隊形都差點散亂。
俞飛見情況不妙,不禁加重敲鼓的力量,還首次沒透過玄宥同的傳聲,自己揚聲嘶孔。
“穩住!各列穩住!”
俞飛的第一次出聲,讓玄宥同的喊聲突破了極限,連續高聲吶喊著:“穩住、穩住……”
玄宥同竭盡心力的呼喊,就像是心靈補帖一樣,砥礪了盾牌手的士氣,個個舉著木盾堅守崗位。
盾牌手士氣的激昂,讓俞飛信心大增,頓時鼓聲再起,玄宥同又喊道:“弓箭手,仰射!”
“咻、咻、咻咻……”弓箭手利用俞飛頭發的強韌度,拿出第二回較長的箭,個個拉滿弓的將箭射出。
一道道破空聲劃過盾牌手的頭頂,這些箭頭綁著石頭的木箭,一枝枝的落在偽戰士的頭頂、肩膀。
頭頂中箭的偽戰士立即消失,肩膀中箭的也被盾牌手趁機擊撞,被擊斃的同樣也是當場消失。
弓箭手第二回射擊之後,不像第一次射擊那般,為了准備再次出手而躲在盾牌手後方,而是毫無猶豫的退到補給列的後方。
與弓箭手的後退相反的,標槍手卻是快跑前進。
驀然,俞飛鼓聲節奏一變,不用玄宥同喊話,盾牌手馬上以木盾擋頭的就地蹲了下來。
非常有默契的,在盾牌手蹲下之後,標槍手手上的長標槍也猛烈的標射而出。
如果說,弓箭手兩回合的射擊讓偽戰士損失不少的話,標槍手像串丸子般的標射,更是成功的讓偽戰士之人數大量銳減。
標槍手標射過後,也如同弓箭手般迅速往補給列的方向退,這時,俞飛他們步兵列開始舉刀往前沖殺,而盾牌手則在原地進行休整動作。
戴戈是補給列唯一一名男性,也是干部,他把握時間的統計著武器的損失數據,以及人員的傷亡程度,並做剩余武器的分配。
其實,不用戴戈公布統計數據,這些團員都心裡有數,他們目前的情況並不理想,頂多只能保護補給列的女性們,根本無法再做第二輪的應戰。
但是所謂的保護,最多也只能承受百來位偽戰士的攻擊,不過放眼望去,偽戰士的數量至少還有四、五百人,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當下,他們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放在步兵列的身上,期望步兵列的戰績輝煌一點,最好是把偽戰士殺個精光。
身為副團長也是列為標槍手的孫昱成,雖然明知情況不樂觀,但基於職守,還是開口向戴戈問了武器儲備和團員損傷情況。
戴戈一臉苦悶的搖頭。
“武器剩余量比原本預估的還少,人員消失了近百個,其余的也都帶了傷,生命力指數嚴重遞減,這一戰,恐怕很難繼續撐下去。”
“再給我一批標槍,我帶我的手下上場!”孫昱成道。
“團長不在,你這個副團長雖然有權命令我遞補武器給你,可是現在場面敵我交雜,你拿標槍有什麼用?萬一射到自己人怎麼辦?”戴戈皺眉拒絕道。
“我用戳的總可以吧!”
戴戈把視線轉向混亂的前線,勉為其難的點了頭,並要身後的女性團員把放置標槍的擔架抬過來。
在孫昱成的分配下,他們把僅存的二十二把標槍全數領光,並無聲無息的往前線挺進。
原本休整中的盾牌手看標槍手主動沖刺,也不禁全員皆動的沖過去支援,保護標槍手。
有了團友的,步兵的殺勁和氣勢都提升了不少。
隨著俞飛的殺聲一落,玄宥同也不斷大喝。
“殺、殺、殺!”
偽戰士畢竟只是假生命,他們除了攻擊外,完全沒有任何思想,所以俞飛利用自身矮小靈活之利,在偽戰士之間亂竄,模糊偽戰士的焦點,制造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誤導。
要是偽戰士被偽戰士打到,只要是在俞飛可及之范圍內,他一定會趁機出手,這樣的戰略雖然有點卑鄙,可是戰場無情嘛!
也被偽戰士揍上好幾拳的俞飛,每次都被揍得飛了出去,還被抓緊頭發當人球甩過;白熱化的戰局演變至此,已成了硬碰硬的場面。
時間拖得越久,俞飛他們的體力已漸漸不堪負荷,尤其是身上帶傷的人,根本已使不出勁來,只能憑意志力硬撐,靠著步兵、標槍手、盾牌手三方互相,以顧全大局。
好不容易,他們發現團友的眼球出現了紅色的“終”字,彼此才松了一口氣,隨著終字一起,偽戰士也全員消失。
這時,俞飛喘吁吁的歎息道:“又是撐到時間終了,還是無法在時間內將偽戰士全員消滅!”
戴戈拍了拍俞飛的肩膀以示安慰後,才聽他撐起聲音喊令道:“各列整隊,清點人數!”
在各列依令行事之時,補給列也進行著武器的清點動作。
俞飛見所有人員都整隊完畢,立刻喝令。
“報!”
“弓箭列,戰前編制一百零二人,戰後剩余一百零二人,無損!”
“盾牌列,戰前編制一百二十六人,戰後剩余七十一人,損失五十五人!”
“標槍列,戰前編制八十四人,戰後剩余四十五人,損失三十九人!”
“步兵列,戰前編制兩百九十三人,戰後剩余八十九人,損失兩百零四人!”
“補給列,戰前人員二十五人,人員無損。”
聽到這裡,俞飛苦笑搖頭道:“原本六百三十人,一戰過後失去了二百九十八人,就只剩余三百三十二人了。”又是一歎一搖頭,俞飛道:“回報兵器可用數。”
“弓完整可用剩余九十九把、箭剩十支;盾牌完整可用剩余二十三面,標槍剩八支,木刀剩九十一把。”
在戴戈報完補給列的統計數字後,空間內又是一陣模糊的波動;接著,眾人眼前出現了一間翠綠色的小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