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機又再度傳來擴音聲響。
「派一個人出來回話─」
俞飛聞言看了看五賢上人,他們卻沒有反應的閉目盤坐;童凌子是孩童身,站起來說話也沒什麼份量;至於平時與他鬥起嘴來伶牙俐嘴的億空,早就嚇得臉色發白,更甭說要她與軍方對話了。
衡量過後,為了怕高自達起來回話會情緒失控,進而引發不必要的衝突,俞飛決定自己出面。
他一站起身來,半空中的巡邏機就傳聲道:「報上名來─」
「俞飛。」
簡單利落的回答後,原本在半空呈滯留狀態的傳媒採訪機,竟像是早就說好一般,同時移動了起來,為的就是找一個好角度來拍攝俞飛這個話題人物。
這時,發聲那架巡邏機內部,已完全亂了套。
尤其是那個指揮官,一聽到俞飛兩個字,連忙對著一旁的手下命令道:「特寫、特寫!把距離拉近!還有,把捐善款那個俞飛的模樣調出來,比照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
很快的,比對報告已經出來了。
除了髮型和鬍鬚外,五官輪廓的相似度是百分之百。
得知此結果,巡邏機內的指揮官可是笑得合不攏嘴。
他壓根兒沒想到,上頭一直想調查俞飛的來歷,可是礙於自在宗的五賢上人一直隨身保護著俞飛,所以各方遲遲沒有什麼明顯的動作,這次他竟能在這次的任務中賺到這個好機會。
「嘿嘿……」指揮官暗爽的在心裡笑了幾聲後,決定好好把握這個機會,然後等著陞官加薪。
就算查不出俞飛的來歷,他的上級中也有不少自在宗的門弟,賣個面子給五賢上人和俞飛,絕對是最正確的抉擇。
心裡盤算過後,指揮官隨即下令道:「所有巡邏機撤退,一切恢復正常;一隊、二隊隨我下機,二隊下機後,立即將無故一級警報的巡兵撤除軍籍,送進管制科,一隊聽我命令行事。」
隨著指揮官命令的,巡邏機上屬於東昇星系系政府的武衛已動作迅速、利落的降落地面,兩隊共六十名;而其它巡邏機已離開現場,至於傳媒採訪機上,也都有記者跟著下來。
指揮官雙腳一踏上地面,眼角餘光瞄到記者,先整了整裝,才往俞飛他們走去。
穿過矮族人後,他來到了俞飛的面前,揚起略顯虛偽的笑容。
「你們好,我是少北星直屬系政府的最高軍事指揮官」季保羅「,那些巡兵不知大體冒犯了各位,請見諒。」
說完,一向自視甚高的季保羅還對俞飛他們微微鞠躬,想當然,傳媒捕捉畫面的動作是不曾間斷。
從一大群巡邏機蜂擁而至到撤離,再看看下來的這些武衛及指揮官,俞飛當然看得出眼前這個虛偽的傢伙做戲的成分居多。
這種背地裡惡行惡狀,表面仁義道德的傢伙,最讓人討厭……不過俞飛沒打算拆穿他,畢竟他與自己又沒什麼厲害關係。
在季保羅自我介紹過後,那些耀武揚威的巡兵已被二隊的武衛給帶走了。
略顯驕傲的抬了抬下巴,季保羅客氣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俞先生是否可以大概的描述一下?」
「指揮官認識我?」俞飛有些驚訝。
「那當然,俞先生的善心可是遍佈東昇星系,我敢保證,連三歲小孩看到你的照片都喊得出你的名字。」
聞言,俞飛可是一點高興之意都沒有,甚至他還在心裡責怪秦加章不懂「為善不欲人知」的道理。
稍早之前聽高自達說善款對他們的幫助很大,俞飛還以為認識他的只限於弱勢族群,現在聽季保羅這麼說,俞飛才知道自己的名號已經搞得人盡皆知了。
此時,他心裡也不禁燃起一股危機意識。
連軍方都注意到我了,不妙……現在,他可真恨透了秦加章那個胖子,甚至還在心裡問候了他的祖宗八代。
心想歸心想,口頭上,俞飛可是將他購買最新尋寶信息,以及巡兵過來傷害矮族人等事實簡略描述一遍。
季保羅聽過之後,保持微笑道:「我的判斷果然沒錯,完全是一場誤會,那些巡兵真是缺乏訓練,看來讓他們進管制科是對的。」
話畢,他態度恭敬的對俞飛及五賢上人行禮致歉,見五賢上人完全沒有理睬,季保羅不禁尷尬的轉移話題。
「既然矮族們想聽俞先生講幾句話,那就請吧!」
俞飛原本是想拒絕的,可是看著矮族人個個眼神透露著渴求的目光,而且季保羅也讓開了身子,他怎好意思推辭?
不過接受是接受了,就在俞飛開口想說話時,卻腦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俞飛腦海中突然清晰的感覺到一些東西,但想去捕捉時,卻什麼也捉不著,甚至嘴裡還說出一番連他自己都覺得震驚的話來。
「生氣,是拿別人犯的錯來懲罰自己,何須執著呢?」頓了頓,俞飛搖頭:「大道至理,無所不在,世人一生庸碌,卻始終無法悟道。」
說到這裡,他突然轉身過去,對著五賢上人說道:「真正的修道人,並不是躲藏在深山老林中就能修煉成神;大道無形,深山林中可以悟道,市井紅塵中難道就無法悟道?
「到現在你們還不瞭解嗎?所謂悟道,並不在於道,而是在於那個悟字,然而既然只是個悟字,又何須執著於周圍的環境呢?何處不能悟、何處又無道呢?」
五賢上人聽及此,身軀一顫,眼露神光的朝俞飛跪了下來。
而俞飛說這些話的同時,他額頭上那個被規則擊中,肉眼看不見的太陽形符號,散發著淡淡的金黃色光芒。
更誇張的是,光芒一起,俞飛的鬍子全然脫落,而頭髮則像充滿生命力般的,迅速生長至他的腳踝間。
光芒就像是流質似的,無邊無際的隨著微風翻騰,原本微暗的天色,在光芒的照耀下,明亮猶如日正當中。
瞬間,大地就像被一片祥光霧靄籠罩般,莊嚴又靜穆。
浸沐在瑞光中,所有人的心寧靜祥和,不管是平日凶悍的武衛,還是愛挖人隱私、揭人瘡疤的媒體人,無不帶著虔誠之心跪了下來,就連看著媒體轉播畫面的觀眾,也同樣感受到這股祥和之氣,有些心存善念的人,也隨著畫面跪了下來。
對五賢上人說完後,俞飛將說話對像轉移至其它人,道:「罷了,今日降臨於此,就為你們撒下心的種子。」
話畢,俞飛雙手張開,他散發出來的那道金黃色光芒也隨之增加了亮度,眾人原本就寧靜的心中,又憑添幾分不可言喻的感覺。
「人,都是從原諒自己的那一刻開始鬆懈;要得到別人的尊重,必先懂得自我尊重,雖然職業容易讓你們產生比較心、功利心,但最終可千萬別泯滅了自己的良心。
「科技發展的同時,別忘了發展自己內心純善的本源,這兩者就像一條繩子的兩端,哪一方力量大,就能把另一方拉著走。
「你們一昧的發展科技,忽略了至善本源,最終的結果將造**性的泯滅,用科技毀了自己。心之種子已然種下,如何發展,就看你們自己本身了,言盡於止。」
話語結束後,俞飛閉上雙眼,緩緩的就地盤坐,原本散發出來的金黃色光芒也漸漸消散,最後,連他額頭上那道太陽型的符號也隱於無形。
宛若靈魂歸體般,身體恢復了主控權後,俞飛動也不動,緊閉的眼角,緩緩流下了淚水。
踏上這尋寶之路,離鄉背景、捨親棄友不說,還無故成了什麼鳥聖人,現在又莫名奇妙把場面搞成這樣,怎麼收拾啊?
還有,被套上聖人這個光環,以後在這空間怎麼待的下去啊?
「聖人流下慈悲之淚了!」現場有人高喊。
讚頌聲此起彼落,聽在耳裡,卻叫俞飛哭笑不得。
這誤會可大了……就在俞飛對未來處境感到憂心,甚至連眼前的場面也不知如何收拾的同時,一個不知名的空間中,金黃色、白色、紅色三團能量正熱烈的討論著。
這三團能量感覺起來是那麼虛不可實,卻隱隱散透著令人恐懼的氣息。
白色能量對著金黃色能量道:「剛才那招可真狠,把人家搞得淚都流下來了!還有,他好不容易才重新修煉起來的那一丁點兒精神力,你竟毫不留情的全把他吸走,狠吶!」
「狠?哪有你狠!這一切不是都照著你的安排走嗎?」金黃色能量。
「你們在這裡說風涼話,也不知道那小子會不會不堪壓力跑去自殺?我還期待著他去挖我的墓穴呢!」紅色能量道。
「哈,這你倒不必擔心,我在他腦海內住那麼久了,他的性子我最清楚。」白色能量道。
紅色與金黃色能量跟著發出了笑聲,隨後,金黃色能量對著紅色能量道:「你製造分身征服了數十個星系,都沒找到這個」完全融合體「,現在這個傢伙終於讓我們找上了;當初老白跟我說時,我還半信半疑咧,結果試過之後,果然啊!」
白色能量對著紅色能量道:「我原本是不想讓他這麼早與你們接觸的,可是這小子竟然會拿到老紅分身留下的訊息,連拐帶騙下,這小子還不是乖乖照我的安排走!對了,老紅,我們能力都給他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給呢?」
「等他挖到我的墓穴再給吧,不然你要我怎麼給?太突然可是會把他給嚇著了,否則依他這麼聰明的腦袋瓜,難保他不會有所聯想。」紅色能量回答。
「你呢?你打算在他腦海內再睡多久?」金黃色能量問。
「再觀察一陣子看看吧!」白色能量:「要是讓他知道我們背地裡這麼搞他,往後……」
「那就多拖幾個來攪和、攪和,到時候要是他知道了,被算起帳來,我們至少也多了幾個伴,嘿嘿……」金黃色能量不懷好意笑道。
「那找誰好呢?」白色與紅色能量同時問道。
「嗯……就老黑、老藍……」
這三股能量就像是人間街頭巷尾的無賴一般,開始算計、討論起來。
這幾天,俞飛的日子可是過得異常的悶,從小到大,他從沒這麼悶過。
那天,他雖然是很尷尬的站起身來,以沉默離開化解他的不知所措,但是接下來所遇到的種種問題,可不是他保持沉默就能解決的。
俞飛無法拒絕的住進季保羅替他安排的旅宿別館,雖然這家別館號稱少北星最頂極,休閒設施應有盡有、美食餐點全天候供應,但是對俞飛而言,卻形同虛設。
他只覺得自己就像住在一家裝潢豪華的監獄一般,行動毫無自由可言。
現在的他,連房門都不敢開,每次只要服務人員送餐給他,就會看見門外一大堆假住宿、真求見的民眾跪在走廊上。
據服務他的人轉述,也有不少各星球的高層官員想請季保羅安排見俞飛一面,只是季保羅一直沒有得到俞飛的首肯,所以也不敢自作主張。
今天中午,俞飛用完午餐後,按鈴請人進來替他清洗那長及腳踝的頭髮。
說起這頭在剎那間迅速增長的頭髮,俞飛可是倍感困擾,不但洗起來麻煩,就連平常走路都會被頭髮絆倒,所以他決定把它們剪掉,這樣一來什麼麻煩都沒了。
幸運被請來的美發師,一聽到俞飛要剪頭髮,可是又驚喜又榮幸。
聽說聖人的頭髮可護身、治百病,配戴在身,還能得到神的祝福,所以美發師心想,要是剪下來的頭髮可以帶一小撮出去變賣,就發大財了。
小心翼翼的替俞飛洗完頭髮,護理過頭皮後,美發師拿起剪刀準備替他剪髮。
「喀嚓」一聲,原本秉持著無比恭敬的心態替俞飛剪髮的美發師,表情僵了,心情更是緊張。
剪刀竟在剪下第一刀時,斷了!
在不停致歉聲中,美發師拿出另一把剪刀來使用,沒想到結果還是一樣,繼續試過幾把,俞飛依然是毫髮未損。
最後,俞飛耐不住性子的拿起剪刀,想自己試上一試,才覺得事有蹊蹺,明明是柔滑的髮絲,竟像鋼鐵般讓剪刀剪不下去。
美發師失望的離開後,俞飛突發奇想的用火去燒,頭髮同樣是沒什麼損傷,呆坐了許久,他才想到請五賢上人與童凌子前來協助,希望藉由他們的特殊能力,看能不能幫忙解決他的頂上煩惱。
五賢上人試過之後,還是沒什麼用,最後,俞飛不顧一切的要服務生拿利刃、磨具進來來切割,最終還是徒勞無功、白忙一場,多的只是門外那些信徒的揣測。
心緒一陣煩悶的俞飛,無奈的抬起雙手狠抓頭皮,在雙手放開時,他發現手上有根落髮,而且明明是他的頭髮,落下來卻是呈現金黃色。
難道這與自己頭髮瞬間變長的神跡有關?
想到這裡,俞飛急忙走到鏡子前仔細照著,想看看他額頭上那道太陽形符號是否又出現了。
俞飛一直不知道自己額頭上那個太陽形的符號是什麼時候有的,他也是在別館內看過畫面回放,才知道自己全身冒金黃色光芒,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些話會出自他口中。
看著畫面中那個陌生的自己,他的心情簡直降到了谷底。
當自己不再是自己時,我還是我嗎?如果我不是我,那我又是誰?
思緒複雜的握著這根金黃色的髮絲,俞飛竟感覺到一股安祥、平靜。
他想起美發師剪髮時那喜形於色的表情,以及頭髮剪不成,離去時的失望與落寞……不敢妄下定論,經過服務生的印證後才知道,不知是誰傳開的消息,說他的頭髮有靈性、有神的祝福,又有護身、治病之功效。
仔細想了想,俞飛認為這空穴來風的話,一定是民眾看見他傳送神訊、髮絲迅速增長那個畫面後,以訛傳訛。
管他的,隨便那些人要怎麼想吧!自己的問題已經多到解決不了了,沒必要再去為這些小事情煩惱啦!
把事情看開的俞飛,完全不知道他認為不必煩惱的小事情,以及不知從哪裡流傳出來的消息,其始作俑者就是神。
不再自尋煩惱的俞飛,在得知他的服務生也想要他的頭髮替老母親治病後,阿沙力的想拔一撮送他。
反正頭髮又不用什麼本錢,沒想到不管他怎麼試、不管每次抓多大把,拔下來的都只是一根。
最後,俞飛乾脆集中在同一個地方,連幾次動作的拔了十來根送服務生,還要他好好孝順父母。
看著服務生捧著髮絲的雙手竟然顫抖抖的,就像是呵護著至愛珍寶般的捲了起來,放入一隻精緻的袋中,俞飛不禁笑問:「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
服務生聞言,滿臉歉容:「乞求聖人原諒!」
俞飛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開個小玩笑,祝你母親早日康復。」
被俞飛這麼一拍,也不知道是真有其事還是心理作用,服務生竟對外宣稱他多年的宿疾被聖人一拍則愈,搞得聚集在別館外的群眾越來越多,就連外星球想搭星航機前來少北星的航班,預約都得排到一個月後。
然而,俞飛在次日醒來,訝然發現,自己拔掉頭髮的頭皮,竟然禿得連毛囊都不見了,他才驚覺給人祝福的代價實在太高了,還好他只少少的拔了十幾根。
以後這祝福說什麼也不能給,雖然他喜歡光頭,但那並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頂上無毛。
意識到這點的俞飛,也讓另一個不知名空間的三色能量有了反應。
他們掃興的直喊不好玩,這小子竟然才拔了十幾根就意識到這個問題,這下看不到他成癩痢頭的模樣了……當然,他們的討論俞飛是聽不見的。
不過,透過服務生向俞飛要頭髮的人還是很多,俞飛卻一根也沒再給過,服務生送進來的求見名冊一次比一次厚,俞飛還是誰都不見,只是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不停的呼喚著腦海中的紫天辰。
「規則辰啊規則辰,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啊,我想回家,我真的想回家,我不要尋寶了……」
俞飛自閉了幾天,這些天裡,不管他怎麼呼喚、怎麼咒罵,紫天辰依然沒任何反應,這也讓他有所醒悟。
再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找來五賢上人與童凌子,共商對策。
五賢上人依然是不言不語的模樣,倒是童凌子關上房門後,一開口就忍不住把滿腔的抱怨傾瀉而出。
「唬,終於想到我們啦,大聖人。聽有幸得到你頭髮的那個服務生說,你的頭髮具有意想不到的神奇功效,來個幾根吧,讓我和五個小木頭試試看,能不能助長我們的功力。」童凌子攤出手掌道。
聞言,俞飛沒什麼反應。
「唷─當了聖人就變小氣啦,不理人咧!」
「我才不稀罕當什麼聖人,何況,我什麼時候大方過?再說,你們是何等人物,怎麼會跟著盲信這種不實傳言。」俞路苦笑道。
「沒想到你對我們竟然這麼小氣,瞧你那服務生把你說得多好,他還說你一口氣給了他十幾根,該不會是你要放的假消息吧!」童凌子問。
「是真的,不過拔過之後,那個脫髮的地方好像就再也長不出頭發來了。」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正為這頭長髮煩惱著,既然剪不掉,求發的民眾又那麼多,你乾脆把頭髮全拔光,不就兩個問題同時得到解決?
「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我和五個小木頭都感覺得到你頭髮所蘊藏的神息,我知道他們不好意思開口,不過心裡可是很渴望,我老人家臉皮比較厚,所以就直接跟你要,你應該不會阻撓我們的修行之路吧!」
「如果我的頭髮真的能增進你們的修為,那我當然是義不容辭。」
童凌子輕輕佻起俞飛的長髮,邊撫邊道:「所謂神息就是神的氣息,我不曉得為什麼神息會附著在你的頭髮上,不過我卻知道,這對我們修煉者有很大的幫助。」
俞飛移動腳步,避開了童凌子將他髮絲貼在臉頰上的磨蹭動作:「別做這種噁心的動作,我可不想讓你的口水留在我的頭髮上。」
話畢,他轉身拔起頭發來。
「不過就拔個頭髮嘛,何必這麼神秘兮兮的,你別想拔其它的毛髮來唬卡我們,長短可是差很多的咧!」童凌子說完,故意搶步過去看了看俞飛腰部以下的位置。
俞飛閃身避了開來,邊將拔下來的頭髮遞給童凌子邊道:「為老不尊的傢伙,拿去吧!」
接著,他學聰明的不再拔同一個部位,而在不同部位拔下了五根頭髮給五賢上人。
童凌子拿到之後,擅用他在山上的玩籐技巧,以著輕巧的手技將髮絲編成一隻戒子套在自己的手指頭上。
然後,他以同樣的方式替五賢上人們把俞飛的超長髮絲編成了戒子,讓他們戴上。
俞飛歎為觀止的讚譽道:「沒想到你老人家手還真巧啊!」
童凌子瞟了他一眼,不予理會的問道:「什麼事讓你這個大聖人想到要找我們啊?」
經他這麼一提醒,俞飛馬上苦著一張臉,道:「你們也知道我目前的處境,不曉得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脫身,我不想尋寶了,我想回家,我想當我自己。」
半晌後,法賢上人才打破靜寂:「我們長期隱居山裡,不知道目前的科技發展到何等地步,這方面,恐怕必須找億空商討。」
「你這小小木頭現在這麼聲名大噪,就算安然走出這裡了,你到哪兒去還不是一樣有人認得你、纏著你?」童凌子道。
「我怎麼這麼倒霉……」俞飛表情苦上加苦。
「倒霉?這話聽起來好刺耳啊!」
童凌子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你俞聖人現在可是呼風得風、呼雨得雨,只要你願意,什麼事都有人替你服務,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撇嘴一笑,俞飛反譏道:「你以為這是一種享受嗎?那好啊,我馬上對外宣佈你童凌子是聖童,也就是我的接班人,讓你體驗一下這種受人愛戴的享受,如何?」
「臭小子,你敢!」童凌子抬起手來,目光凶狠的指著俞飛。
深怕這樣的面容對俞飛起不了作用,童凌子補充威脅道:「最好你是不敢,否則別想我會替你激活那沉睡的精神力。」
「激什麼活,現在我連那麼一丁點的精神力都消失了,還激個屁啊!」
童凌子聞言,氣得雙拳緊握又跳腳,「你這沒志氣的小子,要不是我們三眼族古有祖訓,我真想狠揍你一頓……」喘了幾口氣後,他又道:「沒了難道就不能再修嗎?」
「不是我沒志氣,你們不明白我的處境,在其它星系還有人等著我,我怕在這裡滯留的時間太長,他們會擔心,甚至還會衝動的用那不成熟的科技前來找我。」
俞飛愁眉不展。
聞言,童凌子安慰道:「那你就要加倍用心去修煉你的精神力。」
「哼,用心!難道我還不夠用心嗎?我俞飛從沒心甘情願這麼吃苦耐勞過,結果咧?我得到的是現在這種有家歸不得的情況。」
頓了頓,俞飛又道:「還有那該死的紫天辰,沒事慫恿我踏上這尋寶的不歸路就算了,竟然還對我不理不睬,同樣是被規則打到,卻比我這肉體還不堪。說真的,我有點懷疑他是裝昏,故意等著看我笑話。」
說到這裡,俞飛滿腹委曲不吐不快的接著道:「呵,說什麼他的存在是神秘、不可告人的,聽他在放屁!為什麼他有時間與你們溝通,偏偏連一點溝通的時間都不留給我,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頓了頓,他喃喃自語道:「也罷,既然紫天辰都不管我了,就隨我怎麼搞,反正搞得再大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看了看天花板,他又道:「喂,規則大神啊,我相信你一定有聽到我的話,我不知道你為何會把我搞成現在這副模樣,不過我卻想恭喜你,你這招玩得好!
「你既然已經介入了我的身體,那表示我就是規則的一部分,現在我的一切行事都代表我在替你執行神旨,所以咧,改天要是我做錯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那請你先懲罰你自己吧,哈哈哈……」
俞飛這番話說得義憤填膺,卻聽得一旁的童凌子與五賢上人心驚膽顫。
因為俞飛的話要是當真,再加上他聖人的身份,那後果真的令人無法想像。
至於罵得理直氣壯的俞飛,完全不知道他所指責的規則根本只是個笑話。
所有的天罰制裁是神界的配合演出,這一切全是紫天辰他們這些神故意編出來限制俞飛行為的虛詞。
而俞飛還傻呼呼的以為自己已拿話套住了他所謂的規則,所以規則這次才沒有對他做出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