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最終還是答應了。
沒有母親能夠真正拒絕兒子苦苦哀求的……
在何睿的苦苦哀求下,何母還是頂不住了,萬分心痛的同意了何睿的請求。
取得了母親的統一,何睿便直往皇宮而去,欲面聖,求取兵權,帶領兵將加入戰爭,幫助他的父親戰鬥。
大秦皇宮這時依然是一片井然有序,莊嚴肅穆,歌舞昇平,透著一股無以倫比的威嚴,彷彿七州落入敵手的不是大秦,而是其他國家一般。
這讓何睿不由得想到那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的詩句。
心智已經完全成熟的何睿不由得歎了口氣,微微搖頭,向小黃門遞上了名刺,等待皇帝的召見。
那接見的小黃門一看是當朝護國大元帥的公子,不敢怠慢,連忙給通傳上去。
大秦國的皇宮比起人間界的皇宮廣大、華麗了數倍之多。那森嚴的建築,散發一股股肅然蕭殺氣息的宮殿,那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的佈局,密密麻麻的巡邏隊伍,隔幾步便存在的站哨侍衛和太監,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顯現這裡的至高無上。
可惜,在何睿的眼中,這裡卻沒有一處不在顯現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壓抑,一股難以形容的古板與死寂。
等了沒多久,那小黃門便氣喘吁吁的跑著,神色恭謹並帶著恐懼的帶何睿進入御書房。讓何睿面見引發地界大亂的這一代大秦皇帝。
何睿對這大秦皇帝沒有絲毫地好感。
但是因為父親何永的關係,還是準備勉強行個大禮。
大秦國的皇帝模樣大約是五旬上下,瘦削高挑。眼睛狹長,炯炯有神,不時射出道道陰鬱的精光,坐在書桌後面,靜靜望著何睿。
何睿這時修煉腦海之中的功法已經有了小成,對於元子單傳下的那一篇加深自己與天地自然聯繫的功法修煉也以到了極高深的境界。
他一踏入這御書房之中,便感到整個身體被一股強悍至極的氣息鎖定,無窮無盡地威嚴氣息充斥了整個書房。
用靈眼望去,滿目俱是紫色的霧氣。從那書桌後面的皇帝身體之中散發出來。陣陣肉耳無法聽見的龍吟充斥他的心神之中。
一切結合起來,就彷彿那在書桌後面的皇帝就是那高高在上地天,只要他願意,自己在瞬間就會被毀滅!一股難以形容的壓力充斥在他的心頭。
「草民,當朝護國大元帥何永之子何睿,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何睿三拜九叩行大禮道。
那皇帝名叫嬴德。在位已經六十七年,如今一百零七歲。嬴德仔細打量著下方行大禮的何睿,良久才開口道:「賢侄請起。」聲音渾厚威嚴,帶著強烈的自信,讓人一聽便知這人長期處於上位。
何睿道一聲謝陛下,站起身來。
到了這裡。何睿才明白什麼是天子,才明白什麼叫生殺予奪。
「沒想到才這麼幾年,賢侄就已經長到這麼大了,朕還記得當初見到賢侄的時候,賢侄才多大地一點啊。」嬴德感歎道。
「陛下。草民這次來。乃是為了向陛下討要兵權,以保衛我大秦。」何睿恭敬的說道,並不去接皇帝的話茬。
嬴德微微一笑,讓人如沐春風,也不管何睿的失禮,道:「這個不急。朕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賢侄了。現在正好和賢侄好好聊聊。來人,賜座。」
兩名太監很快便搬著一張凳子到一邊。並領著何睿入座。
憑何睿本來的性格,這時哪裡會有心思和皇帝在這裡「聊聊」?只是來到這裡之後,在見到了充斥這御書房之中地無窮地紫氣,他才知道這皇帝天子並不簡單,輪不到自己妄為,只能謝了一聲,坐在凳子上。
「朕和護國大元帥認識已經有五十多年了。這五十多年來護國大元帥兢兢業業,為我大秦打下了無數城郭,絕對是本朝的第一功臣。朕與他情同手足,他的兒子,也就是朕的兒子。」嬴德感歎著。
本來,若是其他人,這時即使不順桿子往上爬也會說一些吹捧的話的。可是何睿卻不同。何睿今日來到這裡只是為了求取兵權幫助父親。而且他地未來志願也是在修行界,對於這人間地權勢更是沒有多少追求。
因此,他只是不鹹不淡的說道:「那些是草民父親地本分。」
嬴德不管何睿,繼續說道:「當年,大約是三十年前吧,朕曾經遇到一名刺客的刺殺。當時若不是大元帥,朕早已化為一具枯骨了,大元帥對朕可謂是恩重如山啊。」
何睿也明白了嬴德的心態,無非是壓力過大想要找一個人來述說而已,也不回答,雙目低垂,彷彿老僧入定。
「一晃眼,就是三十年了,唉……」嬴德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當年的舊事,一直說了一個多時辰還沒有停止。
從他的絮叨之中,何睿卻是已經大概明白了這些年父親在朝廷上的那些作為。
果然無愧忠義。
這讓何睿不耐煩之餘,也開始感到對父親的瞭解增加了一層。
「哦,不知不覺說了這麼久了啊。」嬴德看看窗外已經垂西的太陽,說道。「對了,賢侄,你這次來見朕,到底所為何事?」
發洩了一通,嬴德似乎才反應過來,問道。
何睿神色不動,心中卻有些不滿,勉強壓下心中的不滿,說道:「草民已經學會父親留下的兵法,自認已經能夠幫助陛下,因此懇請陛下給臣一隻軍隊,讓臣踏上戰場,保家衛國!」在保家衛國這四個字上,何睿故意加重了語氣,表達了自己對這麼緊急階段嬴德依然在這裡浪費時間表示一下不滿。
「保家衛國,保家衛國……」嬴德雙目有些茫然,喃喃道。
「沒想到我大秦國居然已經到了需要八歲小兒來保家衛國的地步了啊。」
何睿話說出口之後就有些後悔,看這皇帝如此神經質的模樣,萬一這句話惹他不滿,把自己拉下去卡嚓了,那可就麻煩了。
這時,聽到嬴德的喃喃聲,不由鬆了口氣。
看來這皇帝的脾氣簡直好到極限了,連這個諷刺他都能夠不生氣。
不過,既然已經說出口,而他又不生氣,那麼也就沒有什麼顧忌了。何睿離開凳子,跪倒在地,道:「陛下,如今大秦已經危在旦夕,亡國之勢已成,再不思對策,屹立數千年的大秦國便將毀於當代啊!草民自認兵法嫻熟,武藝高超,足以勝任帶領任何軍隊衝殺疆場,還請陛下開恩,讓草民帶領一隻軍隊踏上前線!」
「你是不是恨朕,你們是不是都在恨朕,整個大秦是不是都在恨朕!?」嬴德不回答何睿的話語,忽然間整個面色全變了,有些癲狂的大喝道。
何睿低頭不語。
「朕知道,所有人都在恨朕挑起戰爭,所有大秦子民都在背後罵朕是大秦的罪人,所有人都恨不得朕死無葬身之地!」嬴德歇斯底里的大吼從御書房之中遠遠傳出。
「你們以為朕願意看著朕的子民一個個慘死,你們以為朕願意看著大秦數千年的國運在朕這一代消失,你們以為朕願意挑起這場該死的戰爭,你們以為朕願意看著朕的江山在被一點一點的蠶食!狗屁!」嬴德大吼著。
聲音甚至傳出了皇宮。
顯然,這嬴德的煉氣修為並不差……
「現在居然連一個八歲小兒都在這裡諷刺朕,管朕要兵權去戰鬥!連一個八歲小兒都在朕面前指桑罵槐!可是你們又有誰知道朕的苦!你們又有誰能夠明白朕所受到的委屈!你們又有誰能夠明白朕下了出征的決定心中是多麼痛苦!你們統統都不知道!你們統統都不明白!你們只會將所有罪孽都推在朕的頭上!你們只會在背後咒罵!」嬴德瘋狂大吼著,聲音漸漸嘶啞,雙目之中的精光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紅光。
這御書房之中的紫氣瘋狂震盪著,御書房的窗戶在這紫氣震盪之中裂碎為無數碎片,四散飛揚。
在御書房周圍伺候的太監宮女在這紫氣震盪之中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在何睿的靈眼之中,那書桌後面的皇帝彷彿化身為恐怖的巨獸,欲擇人而噬,被他盯住,就彷彿被一頭瘋狂的野獸盯住一般。
周圍原本無形的壓力早已化為有形,將他已經經過八年鍛煉的軀體緊緊壓迫在地,無法絲毫動彈。
「這就是所謂的天子之怒吧。」
這時候,何睿並不害怕,反而在腦海之中閃過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