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來了。
夭夭也來了。
沈太醫一把年紀了,實在無法趕那麼長的路,穆懿軒無奈只能中途讓沈冰替沈太醫來了,沈冰的醫術他自是也信得過的,比起紫衣來,的確是更讓他信得過,紫衣自小就不喜歡醫書,沈冰這呆子倒是天天埋頭醫書,尤其熱衷於蛇毒。
「你倆怎麼撞一起了啊?」林鳶懶懶地倚在軟塌上,瞥了妖妖一眼,又看了看沈冰。一個大呆子,一個卻是小機靈,這兩人若是撞在一起天知道會生什麼是事情。
「皇后娘娘,我倆是剛剛在大街上碰巧遇到的。」沈冰笑著上前回答,這皇后要是不鬧起來的話,還是蠻平易近人的,不似他主子那邊冰冷。
「主子,這大祭司讓我給你送藥來。」妖妖說罷又低下了頭,一臉謹慎,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很忌憚這主子,在她面前比在師傅面前還不自在。
祭酒過後,林鳶就把她推給了昊天,昊天性情清冷,即使在教裡也是神龍見不見尾的,她可沒敢多招惹,安安分分地處理了好些教務,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出來溜溜,只希望藥送到了,主子就讓她走。
「大祭司送什麼藥來了?」穆懿軒從裡屋走了出來,紫衣跟在他身後,手中端著一小碗藥。
妖妖和沈冰立馬跪了下來,道:「參加皇上!」
「都起來吧。」穆懿軒傍著林鳶坐了下來,淡淡地開了口。
「謝皇上。」兩人皆站了起來,妖妖上前,小心翼翼地道:「回皇上,這是大祭司讓妖妖送來這安胎藥,大祭司還讓妖妖帶了話,說是娘娘盡早回宮為好。」那日大祭司只是交待了她一句話,她也沒敢多問,而這也是她快馬加鞭十幾日時間就趕到九真的真正原因。
「大祭司可有再交待什麼?」穆懿軒心中一驚,接過妖妖遞過來的藥,那俊朗的眉頭便緊緊蹙了起來。
林鳶心中亦驚,卻拉過穆懿軒的手,緊緊地握著,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
穆懿軒這次舒展開緊皺的眉,輕輕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歎了口氣,對沈冰道:「過來把把脈吧,紫衣說脈象已經穩下來了。」
沈冰連忙上前來,林鳶看了穆懿軒一眼,這才輕輕挽起袖口,伸出手來。
良久,沈冰才退了下來,一臉嚴肅地說到:「娘娘的脈象雖亦穩定,但是氣血卻仍不足,尚需多加調養,方能保母子平安!」
見主子一臉憂慮,沈冰忙又開了口,道:「屬下方才細細看過大祭司送來的藥,得確是尚好的滋補安胎之藥,娘娘若是按時服用,定能保母子平安的。」
穆懿軒依舊沒有開口,蹙著眉,黑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鳶卻是笑了笑,道:「你們都先下去吧,一路奔波也累了吧,下去好好歇著吧。」
想了想,轉頭看向紫衣,又道:「你去準備準備吧,明日啟程回宮。」
紫衣見主子似乎仍舊不語,便點了點頭,和沈冰、妖妖一齊退了下去。
人都退下去了,林鳶才無奈地笑了笑,伸手輕輕撫開穆懿軒那緊皺的眉,道:「大冰塊,怎麼了?」
這一路上,每每紫衣把脈時是要皺眉,他便會急,只要她稍稍不舒服,他亦會急,好幾次夜裡醒來都見他皺著眉,一臉擔憂。
這般小心翼翼,這般提心吊膽,她怎麼會覺察不出來呢?
只是,是他過於擔憂了。
還是,他有事瞞她?
「鳶兒……」穆懿軒似乎這才回過神來。
「鳶兒聽著呢。」林鳶說著,又倚進他懷裡,小手輕輕地撫著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穆懿軒卻yu言又止,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依舊沒有語言。
他不說,她亦不為難他,笑了笑,道:「大冰塊,放心哦,這一次鳶兒一定給你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冰塊!咱明日就回宮去。」
對於孩子。
他的傷、他的痛、他的悔,她懂的。
既然他不提,她也不再為難他的。
她亦是傷,亦是痛,卻不悔。
又是良久,穆懿軒才開了口,不再沉重,卻是戲虐的語氣,笑著道:「不是要生兩個的嗎?怎麼有成了一個呢?」
他還是決定瞞著她了,相信老天憐憫,定會再給他們一個孩子的!
見他笑了,她這才放鬆下來,笑著嬌聲道:「還是要一個啦,要一個都好幸苦呢!」
「你可不許後悔哦,說要兩個就兩個的。」他睨了她一眼,滿眼寵溺。
「不要啦,要不你讓別人生去。」她卻起身來,一臉嬉笑起來。
「再說一遍!」他亦是笑,卻是邪魅而危險。
「喝藥,我得喝藥了!」她難得自覺。
「別動,乖乖坐著,我來。」
「哈哈,笑笑忙著照顧林奇了,你倒是代替了她。」
「呵呵,朕很樂意,娘娘滿意否?」
「滿意滿意……哈哈……」
……
本是沉重,此時卻是一室溫馨,不管是他,還是她,總是能三言兩語觸動對方、安撫對方,傷也容易,愛也容易。
給讀者的話:
祝高考的親們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