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好幾日,林鳶都被軟jin在望月宮裡養傷,冰魂和冰魄盯得緊緊的,她身上負著傷,根本逃不過冰魄冰魄,只能天天在宮裡乾著急,穆懿軒天天親自來餵她吃藥,卻不跟她說話,任憑她如何問,只要說到穆子寒三字,他便掉頭就走,而只要她鬧起來,他便會乾脆封了她的穴道,把她bsp;是夜,穆懿軒仍舊是很晚才回過望月宮,林鳶已經乖乖地躺g上了,仍舊是背著他不理睬,不一會兒便感覺到他的氣息靠近。
他從身後緩緩將她攬入懷中,也依舊是不言不語。
只是,林鳶卻轉過身來,看著他,穆懿軒心中一喜卻又不顯於色,這女人這兩日不再問起穆子寒了,也沒鬧得那麼凶了,反倒是不理睬他了,連著兩天都背著他,不讓他靠近。不知怎麼,他們從一開始的憤怒轉入了冷戰,誰都不先說話。
林鳶緩緩伸過手,輕輕地撫了撫穆懿軒那俊朗的眉目,繡眉微微蹙了起來,這幾日,他似乎很忙,每晚都是很晚才回來,俊朗的眉宇間總是透著淡淡的倦色,她雖不理睬他,卻是看得清楚地。他定是為鍾離的戰事而忙吧,順公公來的時候也提起過,鍾離主動投降,而朝中大臣卻意見向左,有主張繼續再戰,亡了鍾離的,也有主張停戰接受鍾離的稱臣的,總之這幾日朝中為招降一事都砸開了鍋。
「累了吧?」林鳶終於還是主動開了口,這一次竟不提穆子寒了。
穆懿軒略略凝視,心中納悶,這女人這算主動示好,算是向他投降了嗎?須臾,他便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不累,心口還會疼嗎?」
「不疼了。」養了好幾日,傷口早已經好了,身子也恢復了,之前鬧著不吃飯威脅他,後來胃口竟真的不太好了,估計天天被他逼著吃飯逼出來的。
「鍾離有說要如何降嗎?」她還蠻關心這件事情的,寒煜究竟是做不了王,如今王位還是還給了二皇子。
「十年稱臣……」穆懿軒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林鳶便急著插了話。
「那很好啊,趕緊停戰免得百姓多受苦!」
「朝中意見不一,多數主張滅了鍾離,這機會難得,我亦……」是啊,這機會難得,他豈能輕易放棄,一統天下對他可是致命的you惑!
林鳶仍舊是打斷了他,微微歎息,只說了四個字,「物極必反。」
穆懿軒凝眉,似有所思。
林鳶卻繼續說到:「這一站,鍾離百姓怨聲載道,怨的是鍾離皇室,如今寒宵登了位,並主動投降停戰,打的旗幟是什麼?」
「體恤百姓,不忍百姓流離失所!」穆懿軒很快便明白了過來,寒宵明明無力再戰卻打出了為鍾離百姓而降的旗幟。月國若是再戰勢必會激起鍾離百姓的憤怒,甚至都不到月國百姓的支持!這便是物極必反的道理。
「你真厲害,十年稱臣耶,哎,不知道我們月國有多少公主會遠嫁過去了。」林鳶似乎是在開玩笑,卻說出了事情的關鍵。
穆懿軒啞然失笑,一掃之前與她冷戰的滿心陰霾,看了看林鳶,繼而肅然道:「皇后,你這算是干政了吧?」
這個女人原來這麼狡猾這麼厲害,她的手腕沒有他來得狠卻比他來得絕來得漂亮,十年的時間,只有能夠壓制住鍾離皇室的勢力,怕是鍾離最後不得不沒有硝煙中的戰爭中慢慢被月國吞了的!而和親是選地條件,亦是最容易侵入鍾離皇室的手段。
「我只是感慨下,我可沒說要和親的哦!」林鳶辯解著,卻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連忙撐起身子,一臉認真地看著穆懿軒,道:「我可先跟你說好了,以後我的孩子絕對不送到別國去和親!」她才不要讓自己的孩子淪為政治的犧牲品!
穆懿軒一聽「孩子」二字,心又是冷不防地揪住,隨之而來的便是疼痛,他們若是能有孩子,他疼著愛著還來不及呢,怎麼捨得送去和親呢?
心中五味雜陳,卻又不得不笑著對她,「傻瓜,我怎麼會捨得呢?」
一說起孩子,林鳶便又糾結起來了,小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清秀的眉頭便蹙了起來,嘟著嘴似乎是在質問他,「穆懿軒,我什麼時候才能懷上啊?!」
他該如何說呢?
「不急不急,會有的,先把身子養好了哦,我讓李德順送來的人參都沒見你動過!」他一臉寵溺的責備,只是,他心中明白再好的千年人參亦是養不好她的身子的,上一回懷胎六月就那麼殘忍地沒了,至今他都在替她痛著,沈太醫說了要再懷上只能看他倆的造化了。
「很急!現在就要!」林鳶說著猛地向穆懿軒撲了過去,竟壓在了他身上。
穆懿軒盯了她好久,無奈地笑了笑,硬是將心中的疼痛壓了下去,換上了那一臉玩味地神情,戲謔地問到:「女人,你是要孩子,還是要我啊?」
被穆懿軒曖昧地這麼一問,林鳶原本那淡定的小臉刷得一小子紅透,馬上埋入他懷中,不看他也不說話,真真的要羞死她了。
穆懿軒大笑起來,翻轉過身將她壓在身下,眼神溫軟地看著她,她卻還是不敢看他,扭頭看向別處一臉不自然。
「怎麼,害羞了啊?」他輕聲問到,眸子裡儘是寵溺。
「沒有。」她這才轉過頭看,看著他,嬌聲說到。
他亦看著她,沒有再說話了,伸手緩緩剝去了她那絲白睡袍,眸子深處的yu望她最熟悉不過了。
羅帳下掩,一室曖昧……
事後,她總喜歡趴著他那溫熱的xiong膛上聽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他卻喜歡撫著她那光滑的背脊偶爾冷不防地癢地她咯咯直笑。
只是,這一次,她仍舊趴著他那緊致寬敞的xiong膛上,他卻是雙目緊閉,俊朗的容顏上透著微微的倦色,嘴角似乎還噙著笑。
她,對他下了藥!
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這般輕易地對他下藥吧。也只有這個時候,冰魂冰魂才不會影一般跟著她吧。
她,要孩子,也要他,只是,這一次,只想要他睡一晚,一晚就夠了。
她怎麼可能這般輕易地拋開穆子寒,忘記穆子寒呢?
林鳶看著穆懿軒那一臉安靜的睡顏,不由得淡淡地笑了起來,覆上他那微微抿著的shuang唇,良久才起身來,穿戴好衣物,又看了他一眼才離去。
地宮鐵牢。
穆子寒仍舊是被吊著,身上傷口上的血跡都已經干了,那日後穆懿軒便沒有再對他用刑,只是關著他,亦沒有再來過,而沈冰和黑影亦是沒有再問過他什麼,穆懿軒似乎打算這麼關他一輩子。
林鳶仍舊是那一身白色宮服,光明正大地走了進來,在一旁專注於棋盤上的黑影和沈冰一見是皇后進來,忙都站了起來,低頭道:「娘娘。」
兩人心中都是納悶了起來,主子不是軟jin了她嗎?這皇后怎麼來了?這麼晚了,主子又哪去了?
林鳶應了一聲,便想穆子寒走了過去,而穆子寒亦是一臉驚訝地看著林鳶。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個特別的女子了。
林鳶細細打量了穆子寒身上的傷,心中大為安慰,這傢伙終究是沒有再傷他。
「沈冰!開鎖!」林鳶轉過身來看著沈冰厲聲說到。
「娘娘……這……皇上……屬下……」沈冰完全不知所措,皇后要他放人嗎?
「還囉嗦什麼,本宮讓你放人你聾了是嗎?」林鳶很少在他們面前端架子的,但是這一次她不僅端出了皇后的樣子,而且是很不好惹的樣子。
「娘娘,這……沒有皇上的命令,屬下不敢……」若是放了穆子寒,主子還不扒了他的皮。
沈冰支支吾吾地,一旁的黑影卻一直低著頭,沒說話,上一回他可就被這皇后嚇到了,這一回還是別出聲為好,早知道就不找沈冰下棋了,今晚穆子寒要是被放了,連他也tuo不了干係了。
「要本宮在說一次嗎?」林鳶一步一步向林鳶逼近,沈冰亦是一步一步後退,不知如何是好,而黑影正想轉身離開,林鳶卻驟然將一旁那把銀白長劍拔起,擋住了黑影的去路。
「黑影,你去開鎖!皇上怪罪下來,本宮統統擔著!」
黑影一聽,心中暗叫不好,「娘娘,這穆子寒是朝廷欽犯,這樣放了,怕是……」
「你在廢話試試!」林鳶將手上的劍一橫,不是逼在黑影身前,而是橫在自己的頸脖上。
「娘娘!刀劍無眼啊,您趕緊放下了,有話好好說……娘娘,這劍十分鋒利,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沈冰被唬地慌了手腳,而黑衣亦是一臉慌張。
這皇后要是傷了一絲一毫,主子可就不單單是扒了他們的皮那麼簡單了,怕是抽了他們的筋都有可能。
原本以為她是手上的劍是對他們的,沒想她竟指向自己,這皇后太絕了!比主子還難伺候!
「本宮最後再說一次,放了他!」林鳶冷冷地說著,手中的劍直直抵在頸脖上,bai皙的肌fu上立馬顯現出一條鮮紅的血痕來。
「娘娘!」
「皇后!」
沈冰和黑影同時喊出,身後一直不出聲的穆子寒亦jin不住喊了出來。
「娘娘,您趕緊把劍放下,屬下這就放了他,這就放了他。」沈冰說著便拿起鑰匙向穆子寒走了過去,黑影亦跟著過去幫忙開鎖。
林鳶一把將穆子寒拉了過來,手中的劍卻依舊沒有放開。
「娘娘,你就把劍放下吧,娘娘,要是皇上知道了屬下就算是十個腦袋也擔當不起啊,娘娘,你趕緊把劍放下吧,我這有金瘡藥……」林鳶卻理都不理沈冰,而是一臉戒備地護著穆子寒退出了鐵牢。
「站住!不許再過來了!」沈冰和黑影跟到門前便被呵住了,穆子寒驟然上前來,迅將鐵門鎖了起來,林鳶這才放開手中的劍,將門上的鑰匙拔了下來。
「娘娘,您回來啊,娘娘,您的傷……」
「娘娘,您的傷不趕緊用藥會留疤的,娘娘……」
「娘娘,您讓屬下怎麼向主子交代啊,娘娘……」
黑影已經很認命地坐了下來,沈冰已經朝中那陰暗的通道大喊著,這回他倆可都完了。
宮門外。
林奇和笑笑牽著林鳶那匹赤兔,已經候了大半個晚上,終於把他們的主子給盼來了。
穆子寒見前方那馬上,便拉著林鳶停下了腳步,這一路他都沒說話,她亦沒有說話。現在他總該問個明白了吧。
「皇后娘娘,救命之恩在下定銘記於心,只是,在下實在不明白……」
「沒什麼明白不明白的,本宮就是想救你!怎麼,難不成你還想回去?!」這一路上她都怕他問起,只是這終究是躲不過的。
「娘娘,您入宮前,是否曾在離城見與在下見過?」他只能這樣推測了,他自小在離城長大的,印象中似乎知道離城有個林大小姐的。難道是她認得他,所以救他?若不是這個原因他真的是想不出其他緣由來了,這皇后這般捨命救他,他有十足的把握,她只是為了救他,這麼單純而已。
見過嗎?她不知道林大小姐是否見過他,但是,她見過他的,怎麼會沒見過呢?
「可能是有吧,我就覺得你很面熟,像個大哥哥。」林鳶看著穆子寒,一臉笑顏,她亦不自稱本宮了。
穆子寒卻笑了起來,道,「我也覺得你很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既然她不說,那他也就不再追問了,不過他會記住她的,月國的皇后,奇怪的女人。
「穆子寒!你答應過我的,回百納,永遠不在涉身月國的皇權之爭,你說到可要做到。」林鳶收起了一臉笑容來,認真地說到,畢竟他的身份太容易讓有心人打起主意來了,自古以來皇位的爭奪哪一次不是打著輔佐遺孤的借口呢?又有多少帝王之後jin不住皇位的you惑而甘心論文棋子的呢?
「我本無意朝堂無意這皇權之爭,不過是父命難為,尋那聖旨亦不過為完成父親心願罷了。」穆子寒搖了搖頭,清俊的面容上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無奈。
林鳶聽了這話,才放心了下來,她就知道,穆子寒不屬於這皇城,他屬於離城,屬於百納,那無所jin忌的邊城,那自由自在的山野。
「呵呵,我不會食言的,這長劍也給你了。」穆子寒說著便將手中那銀白長劍遞給了林鳶
還想開口,卻見林奇和笑笑遠遠地牽著赤兔走了過來。
「娘娘,時辰不早了。」林奇老早就想提醒了,這主子在宮門口和男子這樣相視而站,遠遠地看著顯然就是qing人夜會嘛,他雖然完全歸順了林鳶,心中卻是對主子還是忌憚無比的,他現在只希望主子查不到他身上來,只收拾沈冰和黑影就好了。
林鳶這才記起時辰來,連忙說到:「我幫你備了馬和足夠的乾糧銀兩,你趕緊走吧,這是出城的令牌。」說罷便將腰上的令牌解下交給了穆子寒,這令牌本是她為客來居的分店而向穆懿軒要的,有了這令牌在月國個州府便都暢通無阻的。
穆子寒接過那令牌還想說些什麼,林奇卻又催促了,「穆公子,您就趕緊走吧,主子要是醒了,我們可也得跟著遭殃了。」
穆子寒一聽這話,便不動了,皺起了眉頭看著林鳶。
林鳶自是明白他的擔憂的,笑著說到,「快走吧,那傢伙不會對我怎麼樣的,頂多就是不理我幾天。」
聽林鳶這麼說,穆子寒才放心下來,mo了mo赤兔,赤兔竟乖乖地一絲排斥也沒有,一躍上馬,看了林鳶良久,才道出了「後會無期」四字,林鳶微微一怔,隨即又笑了笑,道:「一路小心,後會無期!」
兩人相視而笑,穆子寒終於揚起了馬鞭頭也不回地飛奔而去了。
看著那越來越遠的身影,林鳶淡淡地笑了,他終於可以回家鄉去了,她還是不能跟他去。
後會無期,穆子寒……
「娘娘,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宮了。」林奇不得不提醒,他可是不想再待下去了,趁早走趁早好,皇后對皇上用的那迷藥可是他給的,藥效多大他可是最清楚的!
林鳶仍舊是看著穆子寒遠去的方向,心中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主子,咱也回宮吧。」笑笑忍不住拉了拉主子。
「是啊是啊,娘娘,該回宮去了。」林奇向笑笑投去感激的眼神。
林鳶這才回過神了,歎了一口氣,將手中那把銀白長劍扔給了林奇,道:「給我好好保管著,要是敢再拿給……」話說到一半,隨即打住,這一次怕是林奇膽子再大,也不敢將這劍送到穆懿軒面前去了吧。
林鳶又看了那長劍一眼,便帶著笑笑進宮了,就快是上朝的時辰了,那大冰塊怕是就要醒了吧,他一定是第一次被下藥吧,還不知道他會怎麼收拾她呢,應該不會就單單不理她那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