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玉聽到裴圓慶提起李圓霸。楞了一下。搖搖頭說道：「那李淵好像沒什麼啊。挺正常的一個人啊。怎麼就能生出這麼一個怪物兒子來？」
裴圓慶一翻白眼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我本來以為我自己的力量已經是最大的了。可是與羅士信羅大哥比試過之後。我才知道。這世上力量大的並不僅僅是我一個人。我的力氣也並不是最大的。
不過羅大哥畢竟有些問題。並不是那麼的完美。我心裡還想。上蒼也是公平的。給了你這一樣就會拿走你另外一樣。
可是見到那李圓霸我才知道。這世上還是有完美的人啊。那李圓霸神志正常、力量和羅大哥差不多。而且按照宇文成都所說的。那李圓霸的武藝也已經達到化境了。根本就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啊。
有時候想起來我真是挺恨師傅他老人家的。為什麼要收那李圓霸為徒。如果沒有師傅教授李圓霸武藝。呀李圓霸雖然力量天下第一。可是不會用也是枉然。絕對不是我的對手。唉！」
秦懷玉看著裴圓慶說道：「呵呵。你說的沒錯啊。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也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你覺得那李圓霸真的是十全十美嗎？
我看不見得！
那李圓霸雖然說膂力舉世無匹。一身的武藝也是超凡脫俗。神智也是很清醒的。但是有一件事。他是絕對無法與你相比的。」
裴圓慶聽到這句話也是精神一振。看著秦懷玉說道：「我有比李圓霸強地地方？我怎麼不知道啊？你快說說。我是哪一點比李圓霸強？」
秦懷玉笑了一下說道：「你又不是沒有見過那李圓霸。你想想看。那李圓霸頭上稀稀拉拉的。只有一撮黃毛。眉毛也是黃的。像掃帚一樣。眼睛小的幾乎都看不見。有句話是怎麼說的。遠看一線天。近看兩個綠豆貼兩邊。這句話就是說他地。」
秦懷玉一邊說。裴圓慶就在一邊笑。
秦懷玉沒有理會裴圓慶。接著說道：「蒜頭鼻子大闊嘴。一張雷公臉。這也就算了。偏偏五官還都擠在一起。胳膊腿又和麻桿一樣。」
裴圓慶在秦懷玉說完的時候。已經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笑的氣都喘不過來了。
看到裴圓慶的樣子。秦懷玉又指著裴圓慶說道：「再看看你。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若懸膽。口似朱丹。儀表堂堂。
走在大街上誰不說我們地八臂勇哪吒是一個頂尖的美男子、俏郎君。想必就算是潘安宋玉在世也不過如此。在西域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未婚女子。將你裴圓慶視為心上人。
而那李圓霸走在大街上。恐怕根本就沒有一個姑娘去注意看他吧。」
在秦懷玉說自己的時候。裴圓慶便站起身來。一臉自豪的站在那裡。等到秦懷玉說完之後。裴圓慶昂著頭說道：「你這話說地倒是不錯。想我裴圓慶在張掖的時候。不管是男女老少還是貧富貴賤。見了我那個不稱讚一聲。」
秦懷玉笑了笑說道：「對啊。你看。你不還是有比那李圓霸強地地方嘛。再說了。父帥一世英豪。威名傳遍大江南北。長城內外胡漢諸族提起父帥。那個不是豎起大拇指稱讚一聲。
可就是父帥這樣的英雄。也不照樣有做不到的事麼？父親也曾經說過。單論武藝。他也不是那李圓霸的對手。你有有什麼好遺憾的？」
裴圓慶想了想說道：「你說的倒也不錯。秦大哥何等的英雄？可以說是自從當年武悼天王冉閔過世之後。這世上最有名地英雄。可是論武藝也不是李圓霸的對手。」
秦懷玉笑著說道：「不錯啊。父帥論武藝並不是那李圓霸的對手。可是這世上的人提起父帥的時候會怎麼說？提起那李圓霸的時候又會怎麼說？就算是那李圓霸的武藝超群又能如何？
父帥不但武藝超群。更重要的是父帥精通兵法。在與塞外諸族交手的時候從來沒有過失敗。更為我大隋開疆擴土。保護邊疆萬民的身家性命。這才使得父帥擁有了這麼大地名聲。被稱為我大隋地保護神。」
裴圓慶點頭說道：「說的也是啊。看來我以後也要好好學習兵法。這樣才能成為像秦二哥那樣地英雄。武藝出眾的人這世上有很多。從古到今不知道有多少武藝出眾的人。可是能夠留名到現在的人又有幾個？
可是孫臏、吳起、韓信、衛青這樣的帥才的事跡卻是一直在世間流傳。想必秦二哥日後也能這樣名傳千古吧。
我就算是不能做到秦二哥那樣成為名傳千古的人物。也一定要讓世間眾人記住我裴圓慶數百年。」
秦懷玉笑了笑說道：「希望你好好學習。」說完便拉著裴圓慶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秦瓊讓程咬金三人離開之後。看著秦懷玉的背影輕歎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秦懷玉是準備幹什麼。他怎麼能不知道呢。
值此亂世。所有有能力的人都想分一杯羹。李圓這樣自詡為大隋忠臣的人現在不也是起兵造反了麼。
自己手上握著大隋最精銳的士卒。西域與其說是大隋的疆土。還不如說是他秦家的地盤。整個西域從上到下都是自己的人。秦懷玉動了這個心思也是難免的。
可是想到當年隋文帝楊堅對自己的寵信。靠山王楊林對自己的感情。以及當今陛下楊廣對自己的信任。秦瓊實在是提不起造反的念頭。
不管楊廣對別人怎麼樣。但是對他秦瓊可以說是仁至義盡。沒有一點虧欠地地方。他要是起兵造反。良心上實在是說不過去。
可是秦懷玉已經起了這樣的心思。難道要讓自己將兒子殺死？這樣的事。或許古代那些真正的忠臣會去做的。但是秦瓊這個從後世穿越而來地人是無論如何做不出來的。別人對自己再好。總是趕不上自己的親人。
而且洛陽在李淵起兵造反的時候。竟然沒有做出一絲地反應。說明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王、高士廉他們的心思也已經變了。
甚至很可能已經聚集在秦懷玉的周圍。等著成為一國的開國之臣吧。
想到這裡。秦瓊是相當的難受。許久方才低聲說道：「楊廣啊楊廣。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啊。在你和我兒子之間。我只能選擇我地兒子。唉！不過我會保你子孫一生平安富貴的。或許做一個富家翁。比成為帝王會更加地幸福吧。」
說完又搖了搖頭。將門外的親兵叫進來。說道：「你去將大公子叫來。我有話要對她說秦懷玉剛回到自己的營帳。就聽到自己的父親又讓自己前去帥帳。心裡也是擔心了一會。擔心父親在程咬金不在的時候和自己算賬。
忐忑不安的隨在秦瓊親兵的身後向著秦瓊地帥帳走去。
走到秦瓊帥帳門口的時候。秦懷玉定了一下心神。方才走進帥帳之中。「怕什麼。總歸是我的父親。俗話說虎毒不食子。父親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頂多是不讓我掌權而已。那也沒什麼。我不掌權。可是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王、高士廉他們總不能都被父親免職吧。」
走進帥帳之後卻發現秦瓊並沒有露出剛才那樣讓他感覺到難受的氣勢。而是很平靜的閉目坐在椅子上。
「父親。孩兒來了。不知父親將孩兒召來有何事吩咐？」
秦瓊睜開對帶著秦懷玉進來的親兵說道：「張毅。你帶人在我帥帳周圍五丈之內守衛。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張毅應聲而出。秦懷玉所做的事。可以說在整個安西大都護府中。除了秦瓊等少數幾人之外。其他人都是知道的。
不過張毅這些秦瓊的親兵。乃是秦瓊親信之中地親信。在他們地眼中只有秦家而沒有所謂的大隋皇室……對秦懷玉地動作根本都不理會。甚至一定程度上。他們恐怕還在等著秦懷玉成功吧。
等到張毅出去之後。秦瓊看著秦懷玉說道：「懷玉。你心裡在想什麼。為父我知道。不過我恐怕是整個安西大都護府中最後一個知道的吧。」說完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見秦瓊沒有什麼氣惱的表情。秦懷玉便說道：「是。父帥您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其他人。包括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王、高士廉、裴圓慶、以及程咬金叔叔、裴仁基叔叔都是知道的。甚至就是金城太守薛舉也是知道的。
唔。李達叔叔可能也不知道。」
秦瓊搖了搖頭說道：「你說服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王、高士廉他們的時候。想必廢了不少的勁吧。他們可都不是能夠輕易說服的人。」
秦懷玉頓了一下方才說道：「其實說服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王、高士廉他們的時候。孩兒我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是很輕鬆的。」
秦瓊楞了一下。搖頭笑道：「也是。長孫無忌是你的大舅哥。聽到你的想法。而且我秦家也有可能做到這一點。自然是樂於襄助你的。高士廉是長孫無忌的舅舅。而且有是被陛下免職之人。也會幫助你的。
房玄齡、杜如晦他們兩人早就看出大隋長久不了。對於他們來說。只是等著看這大好江山最後會落在誰的手裡。大隋什麼時候完蛋而已。而且我秦家若是能夠勝利的話。他們也會獲得不少的好處。
至於王那就更不用說了。他父親可是王僧辯。對我大隋更加的沒有歸屬感。誰成為天下共主。他恐怕絲毫不會在意吧。」
秦懷玉低著頭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秦瓊盯著秦懷玉看了一會。方才說道：「你是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想法地？」
看了秦瓊一眼。秦懷玉輕聲說道：「年前。父親從塞外大勝而回。張掖大街上的百姓都對著父親的大軍歡呼雀躍。
而且在西域。不少人家都給父親供奉了長生牌位。保佑父親長命百歲。
可是在中原。陛下橫徵暴斂。三證高麗大敗而回。不知將我大隋的國力損耗了多少。那祖君彥的《檄洛州文》上面列舉了當今陛下地十大罪狀。雖然說說的有些過分了。也將當今陛下的功績完全抹掉不說。但是這也能從一定程度上說明當今陛下已經失盡人心。
當年張角曾經說過一句話。這世上最難得的就是人心。
當今陛下地所作所為。讓天下百姓交響抱怨。民心已失。可是父親數十年來為我大隋東征西剿。立下了不知多少功勞。在西域自然是所有人都向著父親。就算是在中原、江南。父親的聲望也是相當高的。真正可以說是民心所向。
既然我們已經得到了最難得到的民心。我們為什麼不爭取一下。或許我們秦家真的會成為中原新主！
況且就算是失敗了也沒有什麼大事。只要我們退往西域。甚至是更往西邊地地方。新的王朝又能將我們怎麼樣呢？
西域並不是人人都能征服地。從古到今也就只有班定遠等少數幾人。新的王朝有沒有能力征服西域還在兩說之間。
就算是新的王朝真的強悍之極。打到了西域。可是突厥會看著新建立的王朝成為一個比大隋更加強大的國家嗎？
大隋已經讓他們吃盡了苦頭。若是再出現一個比大隋更加強大的國家。突厥人是絕對不允許地。所以突厥人是絕對不會看著我們被消滅的。一定會出兵攻擊中原。
到時候那新建立的王朝可就沒有心思來消滅我們了。只要我們打在大軍前往更西邊。西突厥的領地。距離這麼遠的話。新的王朝統治者是絕對不會跑這麼遠來攻擊我們的。說不定我們還能在更西方建立一個更大的國家。
不過父親經略西域十餘年。又豈是輕易便能被別人拿下的。」
秦瓊盯著秦懷玉看了半天方才說道：「你連退路都想好了。西突厥的西方、南方確實是有很大地土地。不比中原九州小地土地。」
秦懷玉聞言一愣說道：「父親您是怎麼知道的？」
「咳咳。這個是西突厥地人告訴為父的。不過他們西突厥人口有限。所以並沒有前去征服罷了。這個暫且不說。還是先說說你的問題吧。你是真的決定逐鹿中原了？」秦瓊看著秦懷玉說道。
秦懷玉知道現在就是自己一生最重要的時刻。挺直胸膛說道：「是！父親。孩兒已經決定了。絕對不會再改了。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人活在這世上就要留下點什麼。父親您曾經也不是說過。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名垂千古。也當遺臭萬年麼？
就算是我最後失敗了。成為了那烏江自刎的西楚霸王。我也是絕對不會後悔的。」
聽到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名垂千古。也當遺臭萬年這句話的時候。秦瓊的臉上變得相當的好玩。問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名垂千古。也當遺臭萬年？這樣的話為父什麼時候說過？為父又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秦懷玉說道：「這句話是父親在一次與程咬金叔叔、李達叔叔喝醉酒之後。無意間說出來的。當時程咬金叔叔還說您已經名垂千古了。」
秦瓊輕聲咳嗽了一下。覺得有些尷尬。對秦懷玉說道：「知道了。這句話不要往外傳。咳咳。你剛才說你既然已經決定了要逐鹿中原。你畢竟是我的兒子。唔不會將你怎麼樣。為父也不會阻止你。去也不會去刻意的幫助你。
但是為父受先皇與當今陛下。以及靠山王的大恩卻是無以為報。只要當今陛下與靠山王還活著。我就不會讓你造反的。
恩。今天來降地瓦崗寨眾人之中。其他人倒也罷了。但是那徐茂公與魏征兩人是絕對是這世上最頂尖的人才。你若是想奪取天下。這樣的人物就絕對不能放過。」
秦懷玉聽到秦瓊的話之後。卻是沒有失望。反而是極為的高興。父親雖然沒有明著說。但是字裡話間地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並不會阻止自己逐鹿中原。只要楊廣和楊林活著就不行。可是這兩位又能活多少時間呢？
再說了這兩位活著的時候。自己雖然不能豎起自己的旗幟。但是擴張地盤還是可以的嘛。等到這兩位過世之後。自己就可以直接建國了。
而且父親在最後提醒自己。進來來投地這些人之中。有兩位乃是大才。讓自己前去找他們兩位。
不過這兩人秦懷玉都是沒有聽說過的。對於他們的能力到底有多強。自己也是不清楚。該用怎麼樣的禮節來對待這兩位也就不好說了。忙問道：「父親。不知這兩位先生的能力如何啊？與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王、高士廉他們相比如何？」
秦瓊笑了笑說道：「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在處理政事上都是相當厲害地。可以為一國之相。王可以成為一名很好的軍師。高士廉可以為一部之長。
可是徐茂公與魏征這兩人是與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王、高士廉他們完全不一樣地人才。唔……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可以相比較的人物的話。徐茂公就像戰國之時的兵法大家吳起。上馬可為將。橫掃四方。下馬可為相。治國安邦。」
吳起那是何等的人物？乃是中國歷史上最為出名的兵法大家之一。而且對於治國也是相當有見地的。可以說是從古到今少有地全才。
秦瓊竟然將這位徐茂公和吳起相比。讓秦懷玉有些不敢相信。
期期艾艾的問道：「父親。您不是在開玩笑吧？吳起那是何等的人物。隨隨便便出來一個人。怎麼就能夠和吳起相比呢？」
秦瓊哈哈一笑說道：「為父又怎麼會騙你呢？那徐茂公絕對是能夠和吳起相比的人物。而且當今世上能夠和吳起相比的人物還不止徐茂公一個啊！」
如果說剛才秦懷玉是狂喜。那麼現在完全就是不知所措。看著秦瓊說道：「父親。吳起這樣的人物可以說是天之驕子。不知道多少年才出現這麼一位。當今世上怎麼可能一次就出現兩位這樣的人物呢？」
秦瓊笑著說道：「你還不要不相信。當今世上的英雄確實是相當的多啊。有李圓霸這樣有霸王之勇的人。也有長孫無忌這樣蕭何一般宰相之才。吳起這樣地人物為什麼不能出現兩位呢？」
秦懷玉極為興奮地問道：「那父親所說的能夠與吳起相比地另外一位是誰呢？現在又在何方？」
秦瓊想了想說道：「另外一位姓李名靖。乃是上柱國韓公的外甥。當年為父在韓公帳下的時候。頗得韓公看重。一直住在韓公府邸之中。與李靖相識。當年的李靖雖然還不是很成熟。但是已經表現出不凡的才能了。允文允武。極為的厲害。韓公曾多次稱讚李靖乃是奇才。
當年越國公楊素也曾經拍著自己的坐床對人說過。說李靖終將坐在他那個位置上。」
秦懷玉聽到這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李靖竟然是如此的厲害。能夠同時得到韓擒虎與楊素兩人的稱讚。雖然說楊素人不咋的。但是楊素的才學那是沒得說。看人之準也是舉世有名的。能夠得到楊素稱讚的沒有一個庸才。
更何況父親也從來沒有看錯過人。這李靖一定是相當有才能的。忙問道：「父親。那這位李靖先生現在在那裡？您當初為什麼不將他也請到西域來呢？」
秦瓊苦笑一聲說道：「李靖現在在哪。為父也不知道。不過很可能是在關中。當年為父也曾多次邀請他前往西域。可是他一直沒有答應。或許是因為我們以前在一起討論天下大勢。現在我成功了。他還默默無聞。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吧。」
聽到秦瓊的話。秦懷玉將秦瓊好一陣的埋怨。這樣的人才竟然輕鬆放走了。換了誰都會覺的相當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