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漢 第二卷 第一八二章 暗箭
    魏文通這些年來說實話,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今天當著楊廣的面,竟然被人打的如此狼狽,雖然敵人最終敗逃了。可是自己這個戰勝者比戰敗的敵人還要狼狽,換了是誰,心裡都不會太舒服。

    魏文通雖然說從馬上翻起身來之後就直接向著王君可追去,可是王君可坐下的乃是嘶風赤兔獸這麼一匹萬中無一的馬王。魏文通的花斑馬卻是沒有辦法追上,更何況王君可還是先起步。魏文通更是無法追到。

    眼看著王君可雨來越遠,魏文通心中那個氣啊。

    就在魏文通氣惱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敵將看箭!」,聽到聲音的時候,魏文通發現敵將射來的箭矢已經快到自己眼前了,忙用手中的手中的花刀將這一支雕翎箭打落在地。

    可是魏文通將這一支箭打落之後才發現,在這一支箭後面,還緊跟著一支。而且就在自己將第一支箭大羅的同時,這第二支箭已經到了自己身前,動落已經是來不及了。

    不要說打落來不及了,就算是想要閃避都沒有時間了,只能是盡力將身子移動了一下。就在魏文通移動身子的同時,這第二支箭也射在了魏文通的身上。

    魏文通大叫一聲,翻身落馬。

    王君可調轉馬頭逃跑的時候,站在山腳下的王伯當謝英登兩人自然也看到了。雖然不明白王君可為什麼在將魏文通擊傷之後轉身逃竄,但還是催馬上前,準備迎接。

    看到魏文通隨在王君可的身後追了上來,雖然明知道王君可的嘶風赤兔獸比普通的馬要快上不少。爆發力也比一般地馬要強,魏文通不太可能追得上。

    不過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王君可忙對旁邊的謝英登說道:「英登,放箭!將魏文通擋住。」謝英登向來是以王伯當為首。聽到王伯當的話,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彎弓搭箭,向著魏文通射去。

    不過謝英登向來自視甚高,就算是放暗箭也照樣開口提醒了魏文通一聲。

    王伯當不但箭術比謝英登要強上一點。武藝也在謝英登之上。謝英登以為王伯當是讓自己射箭。將魏文通擋住。然後王伯當自己上前將王君可接回來。

    不過令謝英登沒有想到地是。王伯當在謝英登彎弓搭箭地時候。也將自己地寶雕弓取出。幾乎就在謝英登射出地同時。也射出了一箭。然後方才向著王君可迎去。

    謝英登看到魏文通將自己地箭打落之後。卻被王伯當一箭射落馬下。卻是楞了一下。心中對王伯當有些不滿。認為王伯當不夠光明正大。

    不過畢竟是自己兄弟。謝英登心中雖然不滿。還是將這一絲不滿壓在心中。向著王君可迎去。

    隋軍那邊。宇文成都看到魏文通沒有傷在鬥將之中。反而是被敵人地暗箭所傷。頓時勃然大怒。一聲怒喝:「反賊無恥!拿命來!」

    說著就拍馬向著四明山下殺去。

    宇文成都身邊地來護兒、尚師徒、新文禮三人也是勃然大怒。手中兵器一揮,便帶著身後的士卒向四明山殺去。

    衝到魏文通身邊的時候,停馬一看。只見魏文通地心口插著一支雕翎箭,傷口鮮血直流。鋼牙緊咬。早就不省人事。

    雖然覺得魏文通活命的機會不大。不過新文禮還是讓魏文通地親兵將魏文通抬回去救治。然後才咬牙切齒的向著叛軍殺去。

    王伯當、謝英登兩人當年在大興鬧花燈的時候,與宇文成都交過手。對宇文成都的厲害那是有深刻體會的。

    雖然這些年他們兩人也未曾將武藝落(la)下。反而是有了一些精進。不過他們兩人心裡是很清楚的,自己兩人沒有將無疑丟下。宇文成都想必也沒有丟下。

    就算是宇文成都這些年疏於練習,原地踏步,甚至是有了一些退步。自己兩人現在地武藝迎上去也是有死無生。在宇文成都面前照樣是一盤菜,人家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所以看到宇文成都殺過來,兩人也不敢交手,帶著王君可轉身就逃。

    叛軍士卒看到敵人殺過來,己方的三員大將不但不上前阻擋,反而轉身就逃。楞了一下,隨在三人身後轉身就逃。

    俗話說,兵為將膽,將為兵魂。王伯當三人一逃,山下的叛軍士卒就彷彿失了魂魄一般,哪裡來的精神去抵擋隋軍的掩殺。被宇文成都等人趕上,殺了一個落花流水。

    王伯當三人衝進寨門之後,也顧不得身後還未進來的士卒,便命令將寨門關閉。王伯當這麼處置,實際上也沒錯。如果不趕快將寨門關上,就有可能讓宇文成都衝進來,後果是相當不妙的。

    可問題就在於,王伯當三人是先修下麾下地士卒逃跑,然後又將寨門關上。將一干士卒都堵在門外。

    被堵在寨門外地一干士卒,看到自己無法進去,都不由高聲詛咒王伯當三人。聽著寨子外面數千人,準備與自己十八代甚至輩分更高的先輩之中地女性,發生不正當性行為的想法。王伯當地臉上是異常的難看。

    安頓人將王君可送下去療傷之後,王伯當走到寨牆上喊道:「爾等將隋軍殺退之後,本將自然會打開寨門,將你等放進來。隋軍不退,寨門不開。」

    聽到王伯當的話,原本一邊高聲咒罵,一邊拍打著寨門的士卒都愣住了。突然有一員裨將喊道:「弟兄們,左右都是死,不如與隋軍拼了。」說完便轉身將隋軍殺去。

    一干士卒聽到這句話,微微愣了一下。就有人附和道:「對,和隋軍拼了!拼了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話聲剛落就看到有一部分士卒向著隋軍殺去。

    緊接著所有人都想到自己聚集在這裡,遲早會被隋軍殺光,王伯當的話說的很清楚,寨門是不會開的。翻身衝殺地話,說不定還能將隋軍殺退,有一條活路。隨即轉身就向著隋軍殺去。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當還有退路的時候,會想著怎麼才能脫困。可是當被逼到絕境的時候,就會發出一股竭斯底裡的瘋狂。

    宇文成都帶著自己麾下的士卒一路砍瓜切菜一般的追殺面前的叛軍士卒。宇文成都更是一路劈波斬浪一般衝到了叛軍士卒之中,沒有人能夠擋住宇文成都一招。

    面對著這些毫無鬥志的士卒,宇文成都感覺好像殺雞宰羊一樣輕鬆。沒有一點感覺。心中也是索然無味。突然宇文成都就覺得面前的士卒便地有些不一樣了,好像突然間變的殺氣騰騰。鬥志昂揚,悍不畏死的向著自己衝來。

    雖然對宇文成都還是造不成一點地威脅,不過宇文成都前進的速度還是不可避免地放慢了不少。

    王伯當在寨牆上面看著宇文成都在己方的士卒之中左突右衝,己方的士卒對宇文成都絲毫造不成影響。

    看著宇文成都距離寨牆越來越近,王伯當突然對下令:「弓箭手準備,放箭!」

    聽到王伯當的命令。身邊的裨將與弓箭手都有些發愣。那裨將遲疑著說道:「將軍,下面可是還有我們的兄弟啊。」

    王伯當也知道自己剛才地命令已經讓己方士卒對自己相當的不滿,這條命令下去之後,自己的名聲以後就會相當臭,甚至在聯軍之中可能無法立足。不過看著宇文成都距離寨門越來越近,心裡也是相當的著急。

    王伯當不認為己方倉促修建起來的寨牆能夠擋住宇文成都,現在趁著宇文成都和己方的士卒交纏在一起。說不定還能將宇文成都射殺。

    在王伯當看來。只要能夠將宇文成都射殺,己方將會輕鬆許多。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宇文成都這樣的絕世猛將更是稀罕之極。

    想到這裡,轉頭說道:「命令所有地弓箭手向著宇文成都射箭。射殺宇文成都者賞千錢,抗命不尊者……斬!」

    王伯當身邊地裨將雖然說對這樣的命令心裡很不舒服,但是剛才王伯當已經說地很清楚了。抗命不尊者斬首。雖然他並不是瓦崗寨的人手,但是現在諸位反王聯合起來了,暫時組成了聯軍,他要是抗命不尊,王伯當殺了他誰也說不出什麼。

    當命令下達下去之後,站在寨牆上地聯軍士卒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有人開口說道:「將軍,下面可是還有我們的兄弟啊,這樣放箭,我們的兄弟死的更多啊。」

    王伯當一句話沒有說,直接來到這名士卒身邊,抽出腰間的寶劍,一劍就將這名士卒刺死。然後高聲說道:「放箭!抗命不尊者就和他一樣。」

    雖然不願意殺傷自己的兄弟,但是自己的性命比兄弟的性命還是要重要一點。抱著一絲絲的不滿,寨牆上的士卒開始放箭,一邊放箭,一邊詛咒正站在一邊督戰的王伯當。

    宇文成都正在屠殺自己面前的士卒,突然間發現自己眼前一暗,無數的箭矢向著自己飛來。雖然並不害怕這樣的攻擊,但還是嚇了一跳。對王伯當不把自己麾下士卒放在心上的冷血吃驚不已。

    雖然說慈不掌兵,但是王伯當這樣也冷血的過頭了一些。宇文成都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是根本不可能衝進營寨的,一個不好還有可能栽在這裡。只好一邊揮舞手中的鳳翅鎦金鏜,護住週身,避免自己被箭矢所傷,一邊催動坐下戰馬,向著後方退去。

    等離開弓箭的射擊範圍之後,宇文成都抬頭看著站在寨牆上的王伯當,高聲說道:「草寇就是草寇,不但視人命如草芥。連自己兄弟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理。本帥沒有你那麼冷血,雖然是敵人。卻也不忍心看著無辜的士卒死在自己人手中。」

    說完便轉身帶著隋軍士卒離開了。

    王伯當聽到宇文成都地話,也是一陣苦笑。雖然明知道宇文成都是在挑撥離間,但是他卻沒有一點的辦法。因為他剛才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雖然說王伯當自己也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但是普通的士卒恐怕不會這麼看。轉頭看去,只見城牆上的士卒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而這時候,看到隋軍已經離開,下面沒有危險的士卒,在沒有得到王伯當命令的情況下,自己將寨門打開,將外面的士卒放了進來。

    所有士卒進來之後。看著王伯當的眼神都有些怨恨。

    見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事了,王伯當便離開寨牆,回到帥帳之中。

    城牆上發生地事。也早就有人告訴了帥帳內的一干反王。看到王伯當進來,明州王鄭德金首先說道:「王伯當。你好狠的心哪。竟然對著自己地兄弟放箭!不知道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別人讓你這麼做地。」一邊說一邊看向坐在守衛的李密。

    被堵在寨外的士卒之中,有不少是明州王鄭德金的人,這一戰使得明州王鄭德金受損不小。這一眾反王本來就是一個利益的結合體,聯盟並不是那麼的穩固。鄭德金現在懷疑,王伯當是不是奉了李密地命令,故意削弱自己。

    沙陀羅王羅鐵漢、槐安王鐵木平。上梁王韓勇,下梁王韓猛,這四位聞言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李密。而其他幾位反王則比這幾位要高明許多。雖然對王伯當的命令有些不爽,但是也知道王伯當做的沒有錯,所以都沒有說什麼。

    李密自己也是知兵之人,宇文成都的厲害也是知道一些的。知道一旦讓宇文成都衝進營寨之後,自己等人就算是沒有即刻戰敗。也是相當危險的。知道王伯當剛才做地並沒有錯。但是因為這件事讓自己受到鄭德金地責難,讓李密心中相當的不爽。

    王伯當聞言臉上一紅。但是也知道自己現在不能發怒。強忍著怒氣說道:「明州王殿下,戰陣之上瞬息萬變。當時那宇文成都已經快要衝到寨門。如果不關寨門放箭地話,那宇文成都就有可能衝進來。

    那宇文成都悍勇無敵,一身武藝可以說是天下無雙。一旦讓宇文成都衝進營寨,我聯軍就算是沒有當場潰敗,也會受到相當大的損失。故末將當時迫不得已下令關寨門,放箭阻擋宇文成都地衝擊。」

    鄭德金冷笑一聲,說道:「宇文成都悍勇無敵?恐怕是你本事低微,膽小如鼠。才害得我聯軍損兵折將,你還有臉說!」

    王伯當這次卻是沒有什麼話好說了,不管怎麼說,他總歸不是宇文成都的對手。說他畏懼宇文成都也沒有說錯。只是一張臉漲的通紅。

    李子通這時候見李密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忙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畢竟是自家弟兄,沒有什麼好爭執的。王將軍所作所為雖然說有一些不太合適,但也是為了阻擋宇文成都的攻擊,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高談聖、孟海公、徐圓朗等人也笑著出來打圓場,鄭德金見狀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王伯當對眾位反王拱手一禮,便走到李密身後站定。將王君可送去治療的謝英登見王伯當的興致不是很高,忙安慰道:「三哥,不必在意他們怎麼說。你剛才所做的並沒有錯。如果當時換成是我在寨牆上,也會下那樣的命令。」

    王伯當知道是謝英登看自己的興致不高,在安慰自己,雖然心裡還是有些憋屈,但還是對謝英登微微一笑。

    原本站在李密身邊的徐茂公,微微往後退了一點,來到王伯當身邊,低聲說道:「伯當,不必往心裡去,你看對你的命令不滿的乃是沙陀羅王羅鐵漢、槐安王鐵木平,明州王鄭德金、上梁王韓勇,下梁王韓猛,這五位。白玉王、宋義王等幾位都沒有說什麼。

    我聯軍之中真正有實力的恰好就是白玉王等幾位,羅鐵漢等人雖然已經稱王。但是實力弱小,對我瓦崗寨沒有什麼影響。

    而且這幾位的見識如此的淺薄,定然不是能成大事之人。遲早會死在刀兵之下,伯當你又何必與一個死人多做計較。」

    王伯當一想也是,自己是在為瓦崗寨效力,而且這幾位地實力也都不強,對瓦崗寨構不成什麼影響。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是了,何必在乎他們說什麼。想到這裡,王伯當有些感激的對徐茂公笑了一下。

    徐茂公的說話的時候,聲音雖然說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剛好能夠讓坐在前面的李密聽見李密先前卻是對王伯當有些不滿,覺得王伯當的做事太魯莽了一些。當時如果王伯當派人前來請示一下。也不至於弄成這樣,讓自己在鄭德金面前難堪。

    此時聽到徐茂公的話。想想也是,鄭德金等人的實力不要說與瓦崗寨、夏王竇建德、梁王蕭銑相比,就算是和徐圓朗、李子通等人相比也有一定的差距。自己確實沒有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生他們的氣。

    而且正如王伯當所說地,戰場上瞬息萬變,確實沒有時間作出這麼一個請示。

    更重要的是王伯當對自己忠心耿耿。也是自己麾下最為有力的戰將之一,在王崗寨之中地聲望也是相當高的。給王伯當臉色看,很可能會使瓦崗寨上下與自己離心離德,自己是得不償失。想到這裡轉頭對徐茂公笑了一下。

    徐茂公也知道自己勸諫李密地目的達到了,心裡也是比較的欣慰。

    李密雖然說對鄭德金已經不放在心上。不過李密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有些小心眼。別人得罪了他就一定要找回來。可以說是睚眥必報。

    眼珠子一轉。笑著對鄭德金說道:「明州王,王伯當在本王麾下。已經是最頂尖的上將,可是在宇文成都面前卻是有些不堪。明天對陣宇文成都。還要明州王殿下麾下諸位大將出馬斬殺宇文成都,為我聯軍擒殺暴君掃清路障。」

    鄭德金聞言哈哈一笑,說道:「魏王放心,明天本王一定將宇文成都的人頭拿來,讓魏王一觀。」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徐圓朗等人看著鄭德金的張狂地樣子,都有些憐憫的看著這個傻不拉幾的鄭德金。

    其實也不能怪鄭德金,以鄭德金的眼界怎麼知道這世上頂尖武將的厲害呢?在他眼中魏文通那樣的武將已經是世上最頂尖的了。他可不相信魏文通這樣地人物隋軍中會有多少。現在魏文通已經被王伯當暗箭所傷,雖然不知道死了沒有,不過從斥候回報地情況來看,那魏文通就算是沒有死,短時間內也無法上陣。

    大龍舟上,楊林看到魏文通被射落馬下,大吃一驚,口中咒罵反賊無恥。一邊讓自己的親兵去將魏文通接來,找太醫醫治。

    雙槍將定彥平可以說是楊林這一生最要好地朋友,魏文通乃是定彥平的弟子。在楊林看來,也就和自己地弟子沒有什麼區別。眼看著魏文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射落馬下,楊林的心理很不是滋味。

    等到魏文通被抬回來,楊林便忙讓太已過去診治。不一會太醫便來到大龍舟上,楊林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王太醫,如何?魏文通的傷勢如何?」

    王太醫忙躬身說道:「回稟靠山王,魏將軍的傷勢相當危險。幸好當時魏將軍將身體移動了一點,使得原本射向心臟的箭矢射偏了一點,沒有洞穿心臟,所以才僥倖活了下來。不過就算是這樣,魏將軍的情況也是相當危險的。

    那一箭雖然沒有射中心臟,但是魏將軍的心脈還是受到了創傷,以後就算是治癒了,想要繼續上陣殺敵卻是不能了!」

    楊林聞言一陣黯然,對於一個武將來說,不能上陣殺敵可以說已經廢了。魏文通苦練數十年的武藝一朝盡喪,醒來以後還不知道怎麼失落呢。

    不過想想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訥訥個夠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雖然失去了武藝有些可惜,但是能夠活下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輕歎一口氣。楊林對王太醫說道:「你下去吧,好好照顧文通。」說完揮手讓我王太醫離開,然後又對楊廣說道:「陛下,文通乃是我軍大將,今被反賊暗箭所傷,今後恐怕不能再為陛下效力了。」

    剛才王太醫和楊林說話的時候,楊廣也沒有聽太清楚。現在聽到魏文通盡然傷地這麼重,以後恐怕不能再動手了,眉頭一皺說道:「老王爺,文通既然已經受了重傷。那就送回東都,讓他好好休養吧。賜他黃金兩千兩,宅院一座。封張德侯。」

    說實話,楊廣對他自己的人還是相當不錯的。兩千兩黃金,足夠魏文通過完下半輩子了,對於已經鐵定成為廢人的魏文通來說,楊廣可以說已經仁至義盡了。

    楊林聞言也是比較高興的,忙抱拳說道:「老臣替文通謝陛下了。」

    楊廣擺手說道:「文通乃是朕之愛將,又是為護衛朕之安全才受的傷。理應賞賜。」說完楊廣便轉頭看向正在帶兵衝殺的宇文成都。

    看著宇文成都一路趕羊一樣的追殺反賊,楊廣不禁眉開眼笑的說道:「宇文愛卿確實不負朕之厚望,去取反賊如何能是宇文成都的對手。」

    過了一會,宇文成都撤兵,回到大龍舟上,拱手說道:「陛下,四明山上地反賊確實是窮凶極惡。為了阻擋臣的進攻。竟然箭射自己的士卒,為了避免我軍士卒受到太大地損傷。末將沒有攻打營寨,還望陛下恕罪。」

    楊廣呵呵一笑。說道:「愛卿何罪之有?區區反賊確實不值得讓我大隋的精銳士卒受到損傷,愛卿你做地沒錯。」

    宇文成都忙到:「謝陛下,今天反賊將領下令對著自己的士卒放箭,想必已經讓反賊的士兵心寒了,明日只要臣斬殺反賊幾員大將,想必反賊自然就會潰敗。」

    楊廣聞言十分高興,笑著說道:「那朕明日就看著愛卿大敗反賊,讓朕用反賊首領的頭顱來號令三軍,警告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一夜無話,第二天,宇文成都在四明山下擺下陣勢叫陣。

    山上一眾反王在聽到山下的戰鼓聲時,也已經起身,在帥帳之中聚集。等到所有人都來齊之後,李密笑瞇瞇地對鄭德金說道:「明州王,今天就看王爺麾下的大將揚威了。」

    伍雲召眉頭微微一皺,剛準備出戰,就見前面的朱燦微微擺了擺手,輕歎一口氣,便不再說話。

    昨天王伯當在遇到宇文成都的時候,沒有交手就直接逃回營寨。伍雲召知道王伯當一定是知道宇文成都的厲害,或者與宇文成都交過手,所以才不敢與宇文成都交手。

    李密就算是昨天不知道,今天也肯定會得到王伯當的消息,知道宇文成都的厲害。更何況李密也是大興官家子弟,怎麼可能不知道宇文成都這位天寶大將軍呢。李密這樣做地目地只能是一個,那就是明州王昨天讓他難堪了,所以今天就準備讓明州王更加的難堪。

    這樣地事讓伍雲召心中相當的不滿,暴君還沒有殺死,聯軍內部就開始相互傾軋了,怎麼可能戰勝隋軍,擒殺暴君呢?

    所以伍雲召就想提醒一下明州王,或者阻止明州王派人前去挑戰。可是沒有想到竟然被朱燦給阻止了,想道朱燦可能也是打地這個主意,伍雲召便有些心灰意懶。雖然說死的不是自己人,可是總歸是聯軍的一份子,而且還會使聯軍的士氣降低。

    可是伍雲召也不好太過違逆朱燦的意思,雖然說朱燦對自己兄弟三人和別人不一樣,可是現在的朱燦畢竟已經不是當年他所認識的那個砍柴漢了。已經是一方雄主,如果自己當著眾人的面,不聽朱燦的話,難免會傷了朱燦的威信,只好黯然退回。

    朱燦能夠走到這一步,心思細膩是不用說的。對於伍雲召的反應也是心裡有數,遂轉頭低聲說道:「雲召,你現在出去阻止,明州王會聽嗎?」

    伍雲召想了一下。黯然搖了搖頭。

    朱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既然那明州王不會聽,我們又何必妄自去做惡人呢?我們現在阻止明州王。那明州王不但不會感激,反而會認為我們阻擋了他揚名的機會,會抱怨我們。而且也會得罪瓦崗的李密。

    我迦樓羅國現在地形勢並不是太好,南面的梁王蕭銑勢力越來越大,已經超越了我們。我們迦樓羅國遲早要和大梁國一戰。

    瓦崗寨的實力現在是北邊最強勁的,如果我們得罪了李密,到時候我們很可能就要面對南北兩面的敵人,對我迦樓羅國是相當不利的。」

    伍雲召一想。朱燦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自己只想的是殺死暴君楊廣為自己的家人報仇。可是身為一國之主的朱燦,想地自然要比自己多一些。想到這裡對朱燦剛才阻止自己的動作也就理解了,可是看著自己的盟友死傷。心裡還是不怎麼高興,但是他又沒有任何地辦法。只能是歎口氣站在一邊。

    明州王鄭德金聽到李密的話,哈哈一笑,說道:「好!諸位王兄想必早就已經等地不耐煩了,本王這就將那宇文成都的人頭取來,讓眾位王兄一觀。

    付雲!速速下山將宇文成都的人頭取來!」

    話音剛落,從朱燦的身後就走出一員大將。對帥帳之中的一眾反王一拱手便出賬而去。

    宇文成都在山下擺開陣勢,就讓軍中士卒前去叫戰。沒有多長時間,就見那付雲從山上縱馳而下,揚刀大喊道:「哪個是宇文成都!快快前來送死。」

    新文禮見狀忙說道:「大總管,殺雞焉用牛刀,這一戰讓小將出馬。」

    宇文成都微微一笑,說道:「敵將指名道姓向本帥挑戰。本帥若是不出站。豈不是讓人恥笑。此戰本帥親自出馬。」說著便催動坐下戰馬,向付雲殺去。

    付雲看到宇文成都殺來。也不答話,直接就拍馬迎去。可惜他剛剛來到宇文成都面前。還沒有來得及出招,就被宇文成都刺落馬下。

    等到斥候將消息傳到山上,鄭德金覺得面上相當的難看,有些暴跳如雷地感覺,再次派出一員大將下山迎戰。結果卻和付雲沒有什麼區別,照樣是一招未出便死在宇文成都的手中。鄭德金見帳中其他反王都有些譏笑自己的感覺,又羞又惱,派再次派出一員大將,不到一刻鐘,斥候便再次帶來了戰死的消息。

    這時候的鄭德金才有些清醒了,這時候的他才想起來王伯當的綽號——「拚命三郎」。他也是綠林道上混過地,可是這幾年經歷,已經讓他有些忘乎所以了。早就將王伯當這位綠林中鼎鼎有名地好漢給忘記了。

    等到吃虧以後才想起來,王伯當與人交手向來是奮不顧身,果敢之極,在綠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看到宇文成都竟然連交手地膽子都沒有,足可見宇文成都的厲害。想道因為自己地狂妄而平白送命的三員大將,鄭德金是後悔不跌。眾位反王看到鄭德金不說話了,也都知道鄭德金是沒有膽子再派人了。可是讓他們派人的話,他們也不知道該派誰去。

    昨天的魏文通,派下去交手的人,好歹還能打上幾個回合。可是今天鄭德金麾下的三員大將在宇文成都手中竟然沒有人能走完一招。讓所有人都有些膽寒。

    李密見有些冷場了,轉頭低聲向王伯當問道:「伯當,我瓦崗寨中可能有與宇文成都一戰的人物?不求戰勝,只要能與宇文成都打上幾十個回合,也能挽回我聯軍的面子,也讓他人看看我瓦崗寨的威風!」

    王伯噹一聲苦笑,說道:「主公,不要說單打獨鬥與宇文成都交手幾十個回合。就是單二哥、我、英登、君可、師泰、君集,我們六人聯手恐怕都不是那宇文成都的對手。當年我和英登、雄闊海、齊國遠等人聯手與宇文成都交手,也未能戰勝,如果不是秦二哥相助,恐怕已經死在了大興城中。」

    雖然知道宇文成都很厲害,可是聽到自己帳下一干大將聯起手來都不是宇文成都的對手,李密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單雄信、梁師泰聞言也都沒有說什麼,王伯當謝英登的武藝他們兩人是很清楚的,雄闊海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是從王伯當口中知道,武藝還是在自己兩人之上。他們三人聯手,再加上齊國遠等人,沒有戰勝宇文成都,自己六人聯手恐怕也不是很容易。

    雖然王伯當和李密的對話聲音很小,眾人都沒有聽見兩人說了什麼,但是想也能想到李密問了什麼。看李密的臉色也知道,答案讓李密很不舒服。

    徐圓朗咳嗽了一聲,見所有的反王都看向自己,便說道:「眾位王兄,那宇文成都竟然比魏文通更加難以對付,我等如何自處?

    若是不能將宇文成都殺死,恐怕擒殺暴君楊廣根本不可能辦到。」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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