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居士回到家中之後,越想心中越是憋悶。但是秦瓊不但手握重兵,身後的兩位靠山極為的強硬,而且深受楊堅寵愛,劉居士想要報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沉思良久,劉居士眼前一亮。對門口的下人說道:「去將馬涼叫來見我。」
不一會一個身體精瘦的漢子來到劉居士房中,對劉居士拱手一禮,說道:少爺,您喚小人何事?」
劉居士笑著說道:「馬涼,公子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下人看待,你不必拘禮,坐下說話吧。」
等馬涼謝過座,坐下之後,劉居士沉吟片刻,說道:「馬涼,少爺我對你如何?」
馬涼在剛才劉居士對自己和顏悅色的說話的時候,就知道劉居士今天將自己找來,一定是有事要自己去做。不過劉居士對他有恩,而且這數年來劉居士對他也確實不錯。現在到了自己報恩的時候了。
而且自己孑然一身,橫豎都是一家。也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便起身說道:「少爺,當年若不是你,我馬涼不但要餓死街頭,就是老娘也無法安葬。
當初我就說過,少爺的大恩,我一生也報答不完,這條命就是少爺的了。少爺什麼時候要,馬涼就什麼時候給少爺就是了。少爺您有事儘管吩咐!」
劉居士起身來到馬涼面前,眼神極為地陰狠。說道:「少爺我這些年在大興,從來沒有人敢得罪我,今天卻是在大街上被人掃了面子。你今晚就潛入他家。替我殺了他。就算是殺不了他,也要殺他幾個家人,替少爺我出氣。」
對於劉居士在大興城的名聲,以及所作所為馬涼是相當清楚的。聽到有人掃了劉居士地面子,知道一定是有那位正義之士看不過眼,教訓了劉居士。
而且看劉居士不敢正面和那人對抗,要靠自己暗地裡教訓那人。就知道自己要殺的那人一定是朝中權貴。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的這條命是劉居士救回來的。老母也是劉居士幫忙安葬的。自己又沒有子嗣。沒有什麼拖累,也不怕那位權貴的報復。便點頭答應下來了。
秦瓊的名聲,劉居士也是聽說過地。知道秦瓊在江湖之中地威望極高,也不敢將秦瓊的名字告訴劉居士,只是將秦瓊的住處告知馬涼,讓馬涼半夜前去做事。
馬涼點頭答應之後便回轉了自己的屋子,養精蓄銳。準備晚上出去做事,報答劉居士對自己的恩情。
子時一過。馬涼來到劉居士房中,對劉居士說道:「少爺。今天前去乃是九死一生,少爺的恩情我馬涼恐怕沒有機會再報了。若有來世,再報答少爺的恩情吧。」
說完馬涼轉身走出屋子,向大興宮西行去。
來到秦瓊住處不遠,左右見無人,便快跑幾步,在牆上一接力上了房頂。向著秦瓊的齊州侯府行去。
這馬涼本就是一個空空兒一般地人物。會一些飛簷走壁的功夫。不過雖然有一身地本事。卻不願意做賊,所以落得窮困潦倒。在老母病逝之後。連下葬的錢都沒有。
遂在大街上賣身葬母,可是馬涼既不是姑娘,也不是什麼身體強壯之人,在大街上跪了一陣天,卻是連一個問的人都沒有。
劉居士不知當日心情極好,看到馬涼,不知怎麼的突然發了善心,出錢將馬涼的母親給安葬了。對於劉居士來說,買下馬涼和收留一隻野貓野狗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也沒有放在心上,沒幾天就將馬涼這個人給忘了。
不過有一天無意間看到馬涼在牆上一借力,騰空而起,從樹上摘下一個果子來。劉居士頓時大為驚奇,等一詢問,才知道這就是早被自己忘得一乾二淨的那人。
劉居士雖然紈褲,但是眼力還是有一些地。知道這樣地人,自己遲早會有用的。所以將馬涼以上賓對待,養在府中。
馬涼按照劉居士所給地圖紙,不一會就來到了秦瓊的齊州侯府。
秦瓊的齊州侯府雖然不敢說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是巡邏的人也是不少。馬涼從那些巡邏的士卒身上可以看出,這些巡邏的士卒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發現,而且這些士卒的巡邏極為的嚴密,自己想要輕鬆的穿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馬涼只好伏在屋頂上,等待著機會,可是從子正一直等到寅正(凌晨四點),馬涼還是沒有找到一點的機會,那些巡邏的士卒好像感覺不到疲勞一樣。
馬涼心中也是有一點著急了,若是再不行動,等一會天可就亮了,對自己可是非常不利的。這時的馬涼已經準備冒險一搏了。
慢慢的離開秦瓊侯府,來到後院。從剛才馬涼的觀察,這裡翻進去應該就是侯府的廚房,數步遠處,又是柴房。
馬涼雖然想要冒險一搏,但是馬涼並不是魯莽之人。知道直接從剛才所在的位置殺出去,根本不可能有衝過那些巡邏士卒。
自己一直看到的都是明哨,有沒有暗哨還不好說。這些老兵都是戰場上下來的,自己想要發現潛藏起來的暗哨不是那麼的容易。若是有暗哨,自己一出去恐怕頃刻間就會變成刺蝟。到幽冥黃泉去報到了。
所以馬涼的主意就是趁亂行事。放火就是最簡單的方法了。
馬涼翻過院牆,潛行到廚房。四下打量了一下,見廚房無人,便來到廚房旁邊地柴房。從柴房搬了一些柴火,放在廚房之中。
又將油燈之中的燈油灑在廚房四周,拿出火媒點起火來。
柴房之中的柴火。本就是用來生火地乾柴,上面又被馬涼澆上了燈油,一見火星,立馬就燒起來了。
見火已經點起來了,馬涼忙離開廚房,躲在事先看好的隱秘之地。等著有人發現廚房大火,自己再趁亂進入這家主人的住處。見機行事。
很快的。廚房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家中巡邏的士卒看到廚房方向著火,忙高聲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去救火。」
家中的下人,以及住在府中的秦瓊親兵,聽到聲音都一個個地從房中跑出,前去救火。秦瓊等人聽到聲音也都一個個地走出,詢問那裡著火了。
馬涼趁著眾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時候,偷偷的從藏身之處走出來,一邊大喊。一邊向著內宅方向走去。
秦瓊此時也已經來到了廚房附近,看著著火的廚房。眉頭微皺。晚上睡覺之前廚房都會熄火,免得引起火災。而且這火燒的速度也太快了點。
想到火勢燒的快了點,秦瓊的心裡就有一些不舒服。程咬金此時也來到了秦瓊身邊,看著眾人救火,突然說道:「那來的油味?」
原來馬涼怕哪一點燈油起不到什麼作用,又將廚房做飯用地清油灑在了四處。程咬金的鼻子恰好極為地靈敏,一過來就聞到了這股味道。
聽到程咬金說有清油味。秦瓊的臉色大變。「調虎離山!?」隨即向著後宅跑去。
程咬金、李達、秦用三人聽到調虎離山這四個字都嚇了一跳。忙追在秦瓊的身後,向後宅行去。
賈秀英在秦瓊出去之後。也站在院中,看著著火的方向,見火勢沖天而起。怕寧氏夫人擔心,便向著寧氏夫人所住的院子走去。
寧氏夫人此時也已經站在院中,看著廚房方向的大火,心中默念阿彌陀佛,希望不要傷到人。看到賈秀英帶著秦懷玉來到來到自己的院子,忙將賈秀英叫了過來。詢問到底是哪裡著火了,火勢有沒有蔓延開來。
賈秀英笑著說道:「母親擔心,不過是廚房失火了……。」
正說間,就見一個家丁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火勢越來越大了,控制不住了。快跑啊。」寧氏夫人一聽火勢控制不住了,忙對身邊地眾人說道:「我們快躲一躲吧。」
賈秀英看著向自己等人走過來地這名家丁,有些狐疑的說道:「站住,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原來秦瓊家中由於有秦瓊等人地親兵,所以除了一些丫鬟,僕人卻是很少。基本上每一個僕人賈秀英都是認識的。可是這個跑過來的僕人賈秀英卻是不認識。
再加上秦瓊已經派人告訴自己火勢不大,而這人卻是說火勢已經控制不住了。不由得不讓賈秀英生疑。
這個僕人正是馬涼。馬涼從藏身之地出來之後,便將一名家丁打暈,拖到一邊,自己將換上家丁的衣服,在後院四處尋找秦瓊的家人。
聽到這個院子裡有人說話,而且人還不少,便知道秦瓊的家人就在這裡。便準備趁機接近,將這些婦孺殺死。
聽到賈秀英的問話,馬涼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便將懷中的匕首抽出,向著面前的眾人撲去。可是眼見就要來到這些婦孺面前,卻見正在自己對面的這位夫人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是一臉的鄙夷、可憐。不過是稍稍向後退了一步。
不過馬涼很快就知道賈秀英為什麼要露出可憐的神色了,因為他的身體突然停下來了。並不是馬涼良心發現,不忍心傷害這些婦孺,而是他的後頸被一隻大手給捏住了。
緊接著馬涼就覺得自己騰空而起,向後飛去,瞬間就撞在了小院的院牆上。將院牆撞塌了好大一塊。
等馬涼從那一堆土磚中爬起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渾身疼痛。全身的骨頭都好像斷了一樣,口中也流出了一絲絲的血跡。
翻起身來的馬涼向著對面看去,他想知道到底是誰壞了自己的事,把自己扔了過來。
抬頭看時,只見一個身高近丈的大漢站在那一群婦孺面前,瞪著一雙大眼看著自己。而剛才那個一眼可憐的看著自己的少婦卻是一臉冷笑。
原來羅士信自從到了秦家之後,就一直跟在寧氏夫人的身邊。在遼西一戰雖然也立下了大功。但是隋文帝見到羅士信之後,就知道羅士信有些癡傻,不適合成為將軍,給了羅士信一個從五品的虛職便讓羅士信回去了。
羅士信回到秦瓊家之後,還是一直呆在寧氏夫人的身邊。
剛才火起之後,羅士信也被吵醒了,跟著寧氏夫人來到院中。羅士信來到院中之後便習慣性的坐在了地上。也使得馬涼一時間沒有看見羅士信。
等馬涼發動突襲之後,便被羅士信隨手給扔出去了。羅士信雖然有些憨傻,但是心裡還是明白的。能看出好壞的。看到馬涼的動作就知道馬涼不壞好心,所以快步來到馬涼身後,抓住馬涼就給扔出去了。
而賈秀英正是看到了羅士信所以才沒有吃驚。
雖然說馬涼的速度很快,可是這世上又有誰能比羅士信的一雙飛毛腿還快呢?就算是麥鐵杖在速度上也不是羅士信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