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與宇文述對視一眼,苦笑一聲便帶兵走進校場。來到校場之後,兩人便帶兵將韓擒虎與賀若弼分隔開來,免得再起衝突。
隨後杜彥等人也一一帶兵走進了校場。
眾人剛剛列好陣勢,就聽轅門外喊道:「陛下駕到。」
楊素等人忙跪接文帝聖駕。
隋文帝楊堅此時面上極為的難看,韓擒虎與賀若弼兩人的爭執,楊戩也是知道的。可是沒有想到兩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拔刀相向。
在獎賞了大軍之後,便讓眾軍回轉,卻將一眾領軍大將留下。
秦瓊雖然在韓擒虎麾下的官職不高,可是由於在伐陳之時立下了不少的戰功。所以在軍中威望也是不小,韓擒虎不在的時候,一般都是由秦瓊帶軍。
秦瓊聽到文帝讓自己等人回轉的命令之後,雖然極為擔心韓擒虎因為在院門前和賀若弼的爭執受到文帝的處罰。可是他官職太小,也沒有辦法可想。便準備帶軍中將士回轉軍營。突然見一名內宦突然跑到自己軍中,問道:「那位是伏波將軍秦瓊。」
秦瓊忙翻身下馬,躬身說道:「末將正是伏波將軍秦瓊,不知公公有何訓示?」
「秦將軍不必多禮,陛下有旨召你覲見,隨我來吧。」說完便前面帶路。
這位內侍對於秦瓊也不敢太過傲慢,這秦瓊不過是一個從七品下的伏波將軍。竟然能夠得到陛下的召見。可說是極為的賞識,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自己雖然是天子近臣,可是也犯不著得罪這位以後注定高昇的大將。
秦瓊聽到是文帝召見,忙讓其他人將大軍帶回,自己隨這名內侍前去見文帝。
軍中的一干將領,聽到秦瓊得到文帝的召見,都極為的眼熱。可是誰叫自己沒有抓住南陳皇帝呢?只能羨慕秦瓊的好運。
秦瓊隨著內侍來到大帳之外,不敢輕易進去,站在大帳外等候。那名內侍進去通報。
此時的隋文帝正在大帳內大發雷霆。先前在校場上,隋文帝忍著怒火,沒有發作。等到士卒散去,將所有的將領叫到大帳內之後,隋文帝才開始訓斥韓擒虎與賀若弼兩人。
賀若弼心中不服,出首說道:「陛下,臣在蔣山死戰,破其銳卒,擒其驍將,震揚威武,遂平陳國。韓擒略不交陣,豈臣之比!」
韓擒虎這時候也不願意示弱,也奏道:「本奉明旨,令臣與弼同時合勢,以取偽都。弼乃敢先期,逢賊遂戰,致令將士傷死甚多。臣以輕騎五百,兵不血刃,直取金陵,降任蠻奴,執陳叔寶,據其府庫,傾其巢穴。弼至夕,方扣北掖門,臣啟關而納之。斯乃救罪不暇,安得與臣相比!」
隋文帝無奈道:「二將俱合上勳。」隨後又說道:「申國威於萬里,宣朝化於一隅,使東南之民俱出湯火,數百年寇旬日廓清,專是公之功也。高名塞於宇宙,盛業光於天壤,逖聽前古,罕聞其匹。班師凱入,誠知非遠,相思之甚,寸陰若歲。」
(以上對話均取自《資治通鑒隋紀一》。賀若弼不服韓擒虎之功,挺劍相向也是確有其事。相較而言,賀若弼的人格,確實不咋地。)
二將在文帝面前也不好再過爭執,皆表示悔過。
這時內侍在見文帝處理事情已經完畢,便對文帝說道:「陛下,擒得長城縣公陳叔寶的伏波將軍秦瓊在帳外候見。」(長城縣公是陳後主死後的封號,小何我提前給他)
隋文帝聽到內侍的話,臉上又露出笑容來,對帳中眾人說道:「讓我們看看這位第一個攻進建康城,擒得長安縣公的小將。宣他進來。」
「聖上有旨,宣伏波將軍秦瓊覲見。」
帳外的秦瓊聽到宣自己進賬的聲音,忙整理了一下儀容。走進大帳,不敢抬頭,走到隋文帝面前,叩拜道:「臣伏波將軍秦瓊叩見吾皇萬歲。」
「不必拘禮,起來回話吧!」
「謝皇上。」說完秦瓊起身,抬頭向這位歷史上少有的明君看去,只見隋文帝身長八尺左右,狀貌瑰偉,頜下長鬚過胸。不下於三國時程昱。面上不威自怒,又帶有一絲儒雅之氣。
隋文帝雖然早知道這位伏波將軍極為年輕,可是等秦瓊抬起頭來,看到秦瓊的面容之後,還是有些詫異。
開口問道:「愛卿那裡人氏?今,年當幾何?可有表字?」
秦瓊低頭恭聲達到:『臣乃是山東濟南府歷城縣人氏,今年一十八歲。表字乃是學堂先生所起,為叔寶。」
隋文帝笑著對帳中眾臣說道:「叔寶當是我大隋年紀最小的將軍了。漢武帝時,霍去病十七歲封侯,二十歲成為驃騎大將軍。不過霍去病乃是武帝外甥,雖然軍功不小,可是也是沾了皇親之故。
叔寶今不過一十八歲,就能得此攻擊著實難得,將來成就當也不小。」
眾臣奏道:「也是陛下洪福,方能由此等良將。」
隋文帝聞言雖然知道眾臣有拍馬屁的嫌疑,但還是極為的高興。再次向秦瓊問道:「叔寶生平之志為何啊?」
秦瓊言道:「陛下,臣之志,便是如方才陛下所言志之霍驃姚一般,飲馬陰山下,為我皇開疆拓土。」
隋文帝聞言又是一陣大笑,說道:「好,愛卿有此等志向,勇氣可嘉。朕就等著你馬踏陰山,到時朕也封你為冠軍侯如何?哈!哈!哈!哈!哈!哈!」
隋文帝本是一句戲言,不過數年後,這句戲言卻是成真了。
對於任何一個皇帝來說,自己手下有用不盡的人才,應該是最暢快的一件事。秦瓊以如此小的年紀從軍中脫穎而出,隋文帝怎能不喜。
笑罷之後,隋文帝又問道:「叔寶能在萬軍之中第一個殺進建康城,武藝當不俗。不知兵法韜略如何?要想成為霍去病一般的神將,可不是僅僅憑借勇武就可以的。」
聽到隋文帝說秦瓊從萬軍之中殺進建康城,賀若弼又是一聲冷笑。秦瓊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韓擒虎見秦瓊有些不好意思回答,便走出說道:「陛下,秦瓊的武藝極高,有萬夫不當之勇,與微臣相當。兵法韜略臣也曾考教過,極為不凡,也是一時翹楚。」
隋文帝這時才對秦瓊真的有了一絲興趣,武藝高強之人雖然不多。可是要在全國尋找,也還是能夠找出來幾個的。
可是精通韜略的帥才卻不好找,因為要做到這一點不但需要努力,更需要資質。既是武藝超群又能精通兵法的,那就更少了。
賀若弼也知道,韓擒虎絕不是那種空口白牙說謊話的人。韓擒虎既然敢這樣說,那這秦瓊定然是有他厲害的地方。
如果這秦瓊是他人的部下倒也罷了,可秦瓊卻偏偏是韓擒虎的部下。這就讓賀若弼有些不爽,低聲說道:「焉知不是趙括、馬謖之流。」
雖說是低聲說,可大帳之中的所有人還是聽在耳中。眾人不由都有些尷尬。
韓擒虎聞言極為生氣,正準備與賀若弼爭論。就聽文帝輕咳一聲,說道:「嗯,很好。但是兵書戰略不是從書本上學來就可以的,還需要實踐。這樣才能真正成為一代名將。」
賀若弼剛一說話,秦瓊就腹誹道:「你和韓擒虎不對頭,連我這個韓擒虎的手下也都看不慣,你這老爺子氣量也忒小了點。」
聽到文帝所言,忙說道:『臣定當謹記陛下教誨。」
隨後隋文帝又勉勵了秦瓊數句,便讓秦瓊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