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司馬氏南渡長江之後,中原便掀起了一陣血雨腥風,匈奴、鮮卑、羯、羌、氐、丁零、烏桓、吐谷渾等胡人先後建立了成、漢、前趙、後趙、前涼。前燕等十六個國家,史稱五胡十六國。
在這一百三十五年的時間裡,中原大地上的漢人,遭到了滅頂之災,這些胡狗將漢人稱為兩腳羊,在這些胡狗眼中,漢人與豬、羊等禽獸無異,不過是果腹的食物而已。
中原的漢人在這一百多年的時間裡,被殺死無數,若不是武悼天王冉閔橫空出世,一道殺胡令殺死百多萬胡人。
使得胡狗見識到了漢人在面臨種族滅絕之時反抗的激烈,在冉閔歸天之後,諸胡狗對於漢人比之以前稍好一些,這才使得中原的漢人得以生存下來。
五胡亂華最終是以鮮卑拓跋氏的獲勝而結束,不過胡狗就是胡狗,對於治國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全憑強悍的武力維持著龐大的國家。
不到一百五十年的時間,北魏便由於權臣的篡奪而分為東魏、西魏兩國。
西魏不過存在了二十五年,便被大塚宰宇文覺所篡,改國號為北周。
東魏存在了十六年,便也被權臣高洋所篡奪,建立了北齊。
在北齊有一員老將,名為秦旭,乃是齊帝的護衛親軍統領,可以說是齊國國君最信任的臣下之一。
秦旭老將軍僅有一子,名為秦彝,被封為武衛大將軍,替齊主鎮守濟南城,可以說是一朝恩寵無倆。
秦家祖傳的一對金裝鑭,以及六十四路秦家鑭法,也是一等一的厲害,舞開之後,護住全身,就是水也潑不進去。
孟子曾說過「居移氣,養移體。」這秦彝多年來身居高位,早就變得極為的沉穩,可是今日,這位秦大將軍卻是在院中走來走去,顯得焦慮不安。
院中大樹下的石凳上,坐著一個老人,雖然已經是皓首白鬚,但是顧盼間眼中依然是精光四射,讓人不敢逼視。
這位老人正是秦彝之父,北齊護衛親軍大統領秦旭秦老將軍。
原來是秦彝的夫人寧氏要生產了,秦家三代單傳,秦旭老將軍估摸著兒媳快要生產了,便請齊主告假,前來濟南探視。
只見秦老將軍將手上的茶盞放下,對秦彝說道:「子厚我兒,你已經身居武衛大將軍,在我北齊也是位高權重,怎的還是如此沉不住氣?」
秦彝訕笑道:「父親莫怪,實在是萍兒她已經喊了快兩個時辰了,這孩子怎麼還沒有生下來,孩兒心中著急啊。」
秦旭開口說道:「女人家生孩子第一胎本來就比較艱難,時間也長一些,當年你母親生你的時候,足足五個時辰,為父我照樣在院中品茗,未曾有一絲慌亂。等到了第二胎的時候便好了。
再說兒媳寧氏身體一向康健,應當不會出什麼問題。」
秦彝一邊躬身應是,一邊心中想道:「沉穩?我怎麼能沉穩的下來,裡面慘叫的可是我的結髮妻子,再說父親你當年不是不想走動,好像是緊張的兩股顫顫,站不起來了吧。」
秦旭見秦彝面色古怪,也知道秦彝心中在想什麼,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不過秦彝還是坐了下來,雖然坐了下來,但是還是不停地向著屋內張望,雖然他什麼都看不見。
秦彝剛坐下不久,便聽到屋內傳出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音卻是響亮之極。秦彝聽到小孩的哭聲,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是喃喃的說道:「我當父親了,我當父親了。」
秦旭見狀踢了秦彝一腳,說道:「還坐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進去看看。」
秦彝這才反應過來,忙起身向著屋內衝去,剛跑到門口,房門便開了,穩婆從屋中跑出,對秦彝說道:「恭喜將軍,夫人為將軍添了一位公子。」
秦彝聞言更是高興,一把推開穩婆便跑進屋中。
秦彝那是多大的力氣,這穩婆在秦彝手中與燈草也沒有多大的區別,被秦彝一撥,連連後退,差點跌了一跤。
穩婆在接生完畢之後,將嬰兒交給丫鬟,便率先跑出屋子,本來是準備討個賞錢的,沒想到差點被秦彝摔了一跤,心中暗暗罵了一聲。
但是想到賞錢,穩婆的心又活泛了起來,以秦彝的地位,自己能夠得到的賞錢必定不少,而且這次寧氏夫人生的又是一位公子,秦將軍絕對不會小氣。
站穩之後正準備進屋,卻被一雙手給拉住了,這一拉又是將穩婆拉了一個趔趄,穩婆轉頭一看,這次卻又是秦旭老將軍。
穩婆心中想道:「沒想到這秦老將軍年紀這麼大了,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秦旭老將軍將穩婆拉住,便開口問道:「你剛才說是個兒子?」
穩婆心中想道:「秦將軍走了,這不還有秦老將軍嗎。賞錢嘛,誰給不是給,也不一定非要向秦將軍討要。而且老將軍年紀這麼大了,得了一個孫子恐怕比秦將軍更高興,賞錢或許給的更多。」
想到這裡,穩婆便喜滋滋的說道:「恭喜老將軍,賀喜老將軍。少夫人誕下的正是一位公子。」
秦旭老將軍聞言一陣大笑,興奮的喊道:「我秦家有後了,哈!哈!哈!哈!我秦家有後了!」笑完便向屋內走去。
不過秦老將軍畢竟比秦彝經驗多一點,進屋之前喊道:「秦安,快給王婆賞錢,一定要重賞。哈!哈!哈!哈!哈!」
王婆聞言忙說道:「多謝老將軍賞。」
那邊秦彝的馬童秦安一邊應聲,一邊跑了過來,也是喜滋滋的帶著王婆取賞錢去了。
秦旭來到房門口,又想起自己不方便進去,便在門口等著,等著秦彝出來。
可是等候了很長的時間,秦彝卻是一直沒有出來,氣的秦旭破口大罵:「這小子有了兒子,就把我這個老子丟在一邊了,你倒是抱出來我看看啊。是你兒子,也是我孫子啊。」
秦彝進入房中,顧不上看自己剛出生的兒子,來到自己的夫人寧氏夫人身邊,看著滿頭大汗、一臉疲勞的妻子,輕聲說道:「夫人,你受苦了。」
寧氏夫人笑道:「夫君,為夫家傳宗接代這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哪裡來的辛苦一說。」說著轉頭對身邊的丫鬟說道:「把小少爺抱過來,讓夫君看看。」
秦彝將軍這才起身,從丫鬟手中接過自己的兒子,抱到寧氏身邊,與寧氏夫人一起看著自己的兒子。
由於剛出生,嬰兒的眼睛還是閉著的,頭上稀稀拉拉的幾根頭髮,不是很好看,不過秦彝卻是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兒子比旁人的兒子好看很多。
過了一會,秦旭老將軍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秦彝這才站起身來,說道:「剛才一高興,卻是把父親大人給忘了,這就把咱兒子抱出去讓父親看看。」
旁邊的僕婦連忙將秦彝拉住,對秦彝說道:「老爺,剛出生的嬰兒見風不好。」
秦彝聞言忙將兒子交給身邊的僕婦,自己走了出去。
秦旭老將軍見秦彝空著手走出來,罵道:「我是要看孫子,你空著手出來讓我看什麼?難道看你麼?」
秦彝忙說道:「父親,她們說新出生的嬰兒見風不好。」
秦旭聞言一拍額頭說道:「呃,卻是忘了這一點。那改日再看。」
「那孩兒就先進去了,您老改日再看。」說著秦彝便走進了房門,把門關上了,把秦旭老爺子一個人晾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