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友就不必了,也不可能!」正當我們站在石壁前決定以後的事時,突然從石壁內走出一群人來,帶頭的就是瑞迪克洛斯,這個創造一切,又毀滅一切的血族之首,夜之族的族長,我的爺爺兼仇人。
「沒想過我們會這麼見面吧?」我帶著冷冷的笑,毫無畏懼的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在他的身後就是暗之背面所有的隊員,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都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著我,除了他,此時的他只是用空洞的目光看著我,或者說我所在的方向,其中沒有一點生命,更沒有一點感情。
「不!我只是沒想到最終會是你代表天堂,百年之前穿胸而過的重傷,你竟然這麼快就醒了,而現在又會站在這裡。不知道應該稱你為天堂的主神蜜西莉亞,還是luvian?如果是luvian,那麼我們應該還有一點血源關係。」三十多歲的他,臉帶溫和的笑意,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會做出任何殘忍之事的人,而且他也不像徐長老那樣帶著假面,似乎對他來說,這些事並不殘忍,只是為達到一定的目的必要歷經的過程一樣,沒有對錯,更沒有善惡。
「今天我是以天堂主神的身份而來,你還是叫我蜜西莉亞好了,再說什麼血源關係,對於你們血族和我們光之族來說,都不是什麼重要的聯繫。」我說著,掃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一大群,「不過,沒想到族長會如此隆重的迎接我。」
「天堂主神還是第一次光臨我們夜之族的暗域,不隆重一點,似乎說不過去。」瑞迪克洛斯一直帶著那種看了讓人怒不起來的微笑,也許這也是一種武器。
「不用了,我想薩佛羅特已經告訴你了,我今天是來殺你的,所以你沒必要這麼做,不過……」說著,我的目的落在了艾爾肯德的身上,「如果你想讓暗之背面與我動手,那麼,希望你已經準備好了下一批隊員!」
「他們……」他似乎才想起他們就站在自己的身後,「說起他們,好像還與你做過隊友。」
「是啊!luvian!你不記得我們了嗎?你真的失憶了?我是格魯啊!你還救過我一命呢!在密裡的時候。」趁著族長提到這個,格魯急忙喊道,畢竟他也不想與自己的救命恩人為敵。
「還有我吉爾,你不會也忘了吧?我可是和你在天堂住過一段時間的。」吉爾也和道。
「luvian……」還有羅絲和瓦特,和他們身邊那一群不是暗之背面的傢伙。
「失憶?那不是失憶,只是中了斯帝的靈魂禁錮,不過現在我已經撕裂了那個禁錮,所以我的強大,族長你應該很清楚了吧?」我並不想與他們浪費時間,特別是面對著他,還要表現的如此冰冷和自然,似乎我真的是光之族的主神,真的是為了天堂而來。
「當然,能當上主神就是最好的證明。」
「薩佛羅特沒告訴你麼,因為他我才當上了天堂的主神。」我說著緊緊的盯著薩佛羅特,希望他那空洞的目光會有一絲反應,可是……一樣的沒有感情,死氣沉沉。
「哦?那為什麼他選擇回來,回到我身邊呢?」瑞迪克洛斯的笑帶著一絲絲得意。
「哼!」我冷笑一聲,「這你應該去問他,也許他這個血族當的更不徹底。」
「算了,這事以後再說。」說著,瑞迪克洛斯上前一步,倒也不囉嗦,「既然你已經說明了來意,那麼就開始吧!」
「族長!」艾爾肯德他們緊張起來,「還是讓我們去吧!」
「不用了,你們不是她的對手,你們去只是送死!既然今天她以主神的身份出現在我的面前,那麼我自然只能以族長的身份去迎戰。」說著瑞迪克洛斯突然轉身,面向整個暗之背面,「如果我有什麼事,那麼下一任族長就是薩佛羅特。」
「族長……」「族長我……」看著瑞迪克洛斯堅定的眼神,薩佛羅特只覺得心被扼的難受,只見對方點了點頭,他只好默認。可是他卻怎麼也不敢用心去瞧對方那位主神的眼色,於是他只能看著空處,感覺著心的折磨。
「這是命令!」
「是!族長!」
「那開始吧!」瑞迪克洛斯再次面對著我。
「嗯!」說著,我走上前去,薩特瑞斯突然跟上來一步,「主人!」
「記住,這裡的一切不允許對外人提起,如果我消失了,那麼你就是下一任天堂的主神。」我伸手攔住了他,「這是命令。」
「是!」薩特瑞斯知趣的退回了原處。
「你們也退後一些。」說著,瑞迪克洛斯的表情嚴肅起來。
面對第二代瑞迪克洛斯,面對他身後相見卻無視的薩佛羅特,我突然發現自己在演戲,雖然是很拙劣的演員,不過戲還得繼續演下去。摘下耳垂上的血姬,默然釋放,雙手一握緊,直接揮向瑞迪克洛斯,不給他做任何準備的時間,我已經隨劍如影般向他殺去,目標自然是他的各大要害,因為我來此就是為了殺他,雖然我不認為他是一個如此便能殺了的對手。
「蜜西莉亞你似乎很急?」與我相比,瑞迪克洛斯顯得隨意了許多。
「我是怕太陽出來後,你覺得不公平。」嘴上說笑著,可手中的血姬遊走更是迅速,先是對方的胸口,接著就是脖子,每一劍就是為了殺他而準備,沒有一點多餘的花招,可是他的身影就像一個沒有真實形體的幻影,飄呼不定,不過每一次都避開的相當輕鬆。
「你認為我會怕陽光?」他笑了,帶著溫和,一直沒有亮出自己的武器,不過他的十指似乎比我手中的神器更硬,難得與血姬相交時,會發出的刺耳之聲,不停的撞擊著我的耳膜,震動著我的靈魂,除此之外,似乎只有能見到他的忽閃忽現,還有我手中血姬的血色軌跡。
見到現在這種情況,我並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畢竟他是第二代,當初與西索菲亞之戰,我完全是破釜沉舟,用心計而讓自己的不敗,或者說保住了薩佛羅特的命,可是這次我又要用什麼來讓自己獲勝,或者說不敗呢?
我不願想,因為面對他這個比起西索菲亞更強大的存在,我勝的幾率實在是小的估算不出來,不過這場比試越早越好,至少要在薩佛羅特與他之間的感情還沒有真的深到父子之情之前,不然一切就都結束了,都沒有意義了。
也許這一戰的唯一支點,就是我必需殺了他!為了我,為了斯帝,也為了薩佛羅特!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靈魂深處似乎有無盡的力量湧出,灌入我的手中,只見手中的血姬帶著流動的血色光芒,速度驟然變得快了數倍,猛的破風砍去,他似乎猛的一驚,反應頓了下,當血姬砍下時,正與他擦臂而過,雖然他已經一個上躍,飛到了半空中,不過他的袍角已經被血姬劃開,在空中禁止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落下。
此時的我在地上,而他在半空,感覺著他身後那對無形雙翼帶來的強大波動,我緩緩的抬頭看著他冷冷一笑,一展身後無形的雙翼也飛了上去,不過隨著我一起出去的不僅是血姬,還有火羽。
對於血姬,他自然已經有了十分的注意,不過當他敏捷的避開回過身來時,迎面飛來的就是火羽,只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有避也沒有擋,而是伸手輕輕的一握,火羽竟然乖乖的回到了他的手中,剛才火一般的光芒在這一刻變得溫和無害。當他的目光從火羽上收回,投向我時,笑道,「你用我製造的武器來傷我,你覺得可能嗎?」
「你……」我一時無語,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放緩,血姬已經由上而下的向他的腦袋劈下,伴著我那冰冷無情的回答,「也許!」
「哦?是麼!」他這次沒有閃避,而是揮手一擋,噹的一聲,只見他手中的那支火羽已經變成了短劍,剛才的火光變成了現在的金光閃耀,就連當初在月宮時,都不曾見到過這樣光彩奪目的火羽,難道說,我從來不曾是它認定的主人?
見我凝視著他手中的火羽,他微微的一笑,「謝謝你把它還給我。」
「哈哈哈!你怎麼會是我們族長的對手呢!」「是啊!真是自不量力!」下面的觀戰的暗之背面的一些成員,見我無論怎麼攻擊都起不到一點作用時,不由的嘲笑起來,也是為瑞迪克洛斯助威。
「哼!」我瞟了下方一眼,甩手張開了一個很大的虛幕,將我與瑞迪克洛斯完全包括其中。
「你有話跟我說?」見我停手,他也收了火羽。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那麼做?讓薩佛羅特去殺斯帝?」他帶著一絲坦然,問。
「不錯,你明明知道……」
「你也知道了?」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我,也許在他看來,這個塵封了幾千年的秘密,永遠都不可能再被揭曉。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那麼你還有什麼可問的,為什麼我要讓薩佛羅特去殺斯帝,原因你也應該一樣的清楚。」他說著,再次將火羽指向了我。
「你……」我無法想像,世上竟然有這麼殘忍的人,這是無法洗淨的罪孽,無論是用地獄的煉火,還是天堂的聖焰。
「如果說不是因為斯帝知道了薩佛羅特的身份,你覺得他殺的了他嗎?」
我搖了搖頭,薩佛羅特是很強,可是他沒有強到可以殺了斯帝,我猛的恍悟過來,「原來一切就是為了那一天,那一瞬間。可是你怎麼能算到,斯帝會在最後的時刻認出薩佛羅特?」
「只要在發展,那麼總會有結果,他成功了,不像紅舞。」雖然嘴上這麼說,看他的眼神卻並不是如此的在意。
想的越深,看得並不一定越清,不過現在我就在他的對面,如此靜的距離,讓我十分清楚的看見了他眼中那沒有說明的想法,直到此時我才真正的全然明白,明白了,「原來,你並不在意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不論是什麼樣的結果,你都能讓一個為殺了另一個而背上那永遠抹滅不了的罪孽與折磨,過上一生,從而再無力去堅持自己的責任,最後結果自然與你的夜之族有利。」
「明白了,那麼繼續吧!那是我不得不做的事,而這是你不得不做的事,不是麼?」
瑞迪克洛斯一直那麼溫和的笑著,與他相比,我根本就是個孩子,一個沒有經歷過太多的事,而無法變得像他一樣沉穩的族長,不過我想這次之後,如果我還活著,那麼我也會像他一樣,也許比他在像,當然,前提是我想當。
「你說的這麼清楚,你就不怕我下去告訴他?」說著,我看了一眼下方。
「既然你會來殺我,那麼就說明你不想讓他知道,不是嗎?」他笑著,笑容中充滿了自信與肯定。
「如果說現在我決定讓他知道了呢?」先不說我是不是真的決定讓薩佛羅特知道這一切,光是看到對方眼中的自然,我就十分的不爽,就算是嚇唬他一下,我也覺得心裡痛快了不少。
「你覺得你還出得了這個虛幕?」他還是笑著,只是此時的笑帶著森森寒意,從他那白森森的血牙上無限的透出來,四周的溫度似乎頓時降了好幾度。
「也許!」對面他,我沒有什麼可以肯定,除了一點,那就是這次的撕殺會有結果,於是我面帶笑意無限的借用了他的話,「就像你說的,只要在發展,那麼總會有結果,我的成功與失敗,其實與你一樣。」
「那就試試看吧!」他猛的也張開了一道虛幕,虛幕之厚,竟然讓我完全感覺不到外面的任何動靜,看來他已經決定不再讓我活著回到現實中。
「自然!」既然這是早就決定,決定了我才來到這裡,無論聽到他什麼樣的解釋,結果都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撕殺,既然現在他的解釋是最讓我有殺他的慾望的,那麼我何不好好的發揮呢?
不停的回想著他剛才的那種解釋,那種語氣,那種微笑,那種輕易的犧牲生命的理由,我心中,或者說靈魂深處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強大力量湧出,似乎在那裡有著一口取之不盡的力量之泉,而開啟的鑰匙就是憤怒與對生命的珍惜。
再次揮起血姬的我,將湧出的強大力量不斷的灌注到血姬之上時,血姬竟然慢慢的退去了血族的印跡,變成了光明之身,通身射出發出刺眼的光芒,感覺著它的變化,我的心中竟然聽到了它的聲音,「現在你就是我真正的主人了!」
「看來斯帝找到了一位不錯的後人。」瑞迪克洛斯感歎著,主動的攻向了我,他手中的火羽竟然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銀灰色的長刀,刀身比起血姬要寬了許多,也厚了許多,怎麼看都不可能是火羽所變,不過它所帶來的強大波動透過四周空氣的畏縮,清楚的傳達到了我這裡。
「我不是他的後人,這個你比誰都清楚。」我猛的伸展開身後的羽翼,準備迎接他的這次攻擊,誰知在這一刻,無形的羽翼帶著巨大的力量強行衝破了我先前所給它的那道禁錮,瞬間四周光芒綻現,一切都被強行拉進光明之下,如同在天堂之中。
雙翼的光芒似乎給我帶來了更大的力量,加上無法遏制心中的怒氣,用力一拍雙翼,我揮刀迎了上去,手中的銀色血姬在這一刻,如閃電般,帶著一道耀眼而撕裂的光線,直射他的喉口,在我眼中都是無形的血姬,旁人更是不可能看得清晰,不過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我突然覺得,他似乎並不在意我的攻擊。
心中如此想著,手中無形的血姬已在前行之中,噹的一聲巨響,被穩穩的擋下,整個手臂被振得一陣發麻,握刀的手掌也像是擦傷了一般疼痛不已,無力再握緊。
當我看清兩把長刀的刀身相交,兩道銀光相交互相排斥著,似乎想要將對方的光芒蓋過,只是不斷的衝擊下,最後還是兩者相平,誰也沒有蓋過誰。
正當我思索著如此才能讓他消失的方法時,突然他手中的刀一個側身,避開了我的刀刃,沿著我的刀背劃向了我的手背,我一急,抽刀而出,可是他用力一壓,我的身子不由的前傾,他就勢一掌打到了我的胸口,我猛的被震飛了出去。
「咳咳」我拍動了好幾下雙翼才穩住了身子,捂著發麻的胸口,隨即而來的是胸悶,用力一咳,吐出堵在喉口的銀血。
「你現在還覺得自己可以活著出去嗎?說實話,你不是我的對方!」他站在不遠處的上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咳……薩佛羅特也不是斯帝的對手,不是麼!」我擦去嘴角處代表失敗的銀血,剛才的一擊不輕,但也不至於讓我無反手之力,我再次一展雙翼,揮動血姬,用盡全力向他砍去,速度是之前的數倍,就算是在一般的天使眼中,現在的我也應該完全失去了形體,如果要給這樣的攻擊加上一個名字,那麼我想應該是神罰。
「可是斯帝對他有情,而我對你……」他的後半句話卡在了嘴口,看著利刃近在眼前,他不得不先考慮著如此避開,再來談什麼原因問題。
其實我的這個攻擊唯一可取的就是速度,不過對於他來說,也許只是稍快了些,並不至於完全看不清,避不開。
當他拍打著雙翼,一飛沖天時,一絲得意的笑意從我的嘴角劃過,原來有時候用猜測來當預知,結果竟是一樣。
我猛的一閃,一下子用二道虛幕將自己所在的方圓之地,上下左右厚厚的遮了起來,遮起的同時,也隨著他一飛沖天,緊跟在他的身後,當他停下用雙翼尋找反擊的目標時,我笑著用雙翼將自己裹起,只留那一線之差,為的是可以讓血姬擊出,正中他的後胸心臟之處。
「其實你很強,但是在戰技上,你實在太弱了。」隨著他這聲輕歎,我只覺得心窩一痛,本能的拍動雙翼,退出數十米之外,捂著胸口,那裡已經是一片血跡。
「你的速度是很快,你的虛幕也足以遮去所有的波動,可是只要你想殺我,那麼殺氣就會暴露了這一切。」看著不遠處的他,緩緩的向我飛來,而他的雙眸嗜血的直視著我,似乎可以清楚的看到我的雙眼一樣。
「咳咳咳……」我捂著胸口,無奈的落下,落下的強大衝擊力,瞬間撕裂了三層虛幕,我們頓時暴露在所有觀站者的面前。
「就讓一切在此結束吧!」他俯空衝了下來,揮刀直向我刺下,落了地的我很是艱苦才站穩,看著他落地之後如風一般的揮刀刺來,我只是呆呆的看著,沒有用刀相擋,也沒有閃避的意思,似乎在等死,或者等著其它什麼。
「啊」一聲充滿痛苦的悶哼,震醒了四周的觀戰者,不過他們再次陷入了驚呆狀。
「你……」看著我的他,臉上已經沒有了微笑,有的只是驚訝與不信,還有因痛楚而些微抽搐的臉。
「其實你想錯了方向,我的意思是,薩佛羅特對我,而不是你對我,現在明白了?」我微微的揚起頭,任夜風瘋狂的帶起我那長長的銀髮,還有掃過身後那巨大翅膀上的片片金銀色翼羽,擺出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你……原來你比我更會利用他。」說著,他鬆了口氣,用力猛的轉身,啪的一聲,薩佛羅特手中的細劍折斷了,一半留在手中,一半留在了瑞迪克洛斯的體裡。
「我沒想到最終會死在你的手裡。」瑞迪克洛斯正視著一臉痛苦之色的薩佛羅特,看著他手中那半截的利器,「看來,西索菲亞的夢真的實現了,你真的將取代我,只是希望你不會像滅了魔黨一樣,滅了整個血族。」
「族長!」「族長!你怎麼樣?」那些暗之背面的成員怎麼也沒有想到,最終會是薩佛羅特殺了自己的族長,可是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如此之快,快到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一切已經結束了,以最出乎意料的方式結束了。
「父親!」此時才趕到的第三代萊克和阿特西,看到這樣驚人的一幕,更是無法相信,驚叫的衝上前來。
「你……你為什麼要……」特別是萊克,一臉怒意的瞬移到了薩佛羅特的面前,手中抓上了對方的衣領,可是當他看到薩佛羅特此時眼中的驚慌失措時,剛說了不到五個字,臉色就莫名其妙的軟了下來,垂著頭道,「是啊!你這麼做一點錯都沒有,畢竟他……」
「萊克!」
「萊克!」
我和瑞迪克洛斯同時出口阻止道,最後我們倆相視無顏的一望,他在笑,而我面無表情,他看著我道,「其實這樣也不錯,至少有了個結果,千萬年的戰爭有了一個暫時的結果,雖然不是結局。」
「哼!」我冷哼一聲,捂著傷口靜在那裡欣賞著他慢慢的化成沙粒,被夜風層層的帶走,落滿這漫山遍野。
這樣的結果也是結果,不是嗎?
「父親!」阿特西和萊克看著這一幕,痛苦的喊道。
「以後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瑞迪克洛斯最後的一句話,竟然給人一種無比惆悵的感覺,也許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他,也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痛苦吧!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非要讓我親手殺了他?為什麼?」大家還沒回過神來,薩佛羅特突然一躍來到我的面前,雙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肩膀,雙眼冒火的衝我吼道。
「為什麼?哼!」我苦笑了一聲,「我早就說過要讓你殺了瑞迪克洛斯。」
「但我已經決定不殺他,一月之期已經過了!」
「那你為什麼要出手呢?」我帶著調戲的笑意,看著他,其實要說心裡的苦,我絕對不會亞於他。
「你……你剛才就不怕我不出手?」薩佛羅特一臉的不甘,也許是因為中了我的陷阱,也許是認為被自己所愛的人出賣了,也許正為自己錯殺了瑞迪克洛斯而受著內心的折磨。
我繼續笑著,搖了搖頭,「不怕,因為我相信紅舞說的絕對,他說薩佛羅特絕對不會放棄對luvian的愛,所以我相信,如果我受到生命的威脅,你一定會出手阻止,不是麼?」
「你……」薩佛羅特的臉開始變得扭曲,「只有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
「是麼!」我繼續那麼笑著,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笑是不是比哭更難看。
我們倆如此相視著,不再說話,最後他低下了頭,四周的各位也不敢插嘴,一時間,四周靜的出奇,連心跳聲都聽不到。
「你就沒有什麼再為自己說的了?」薩佛羅特再次抬起頭來時,目光一瞬間變得冰冷徹骨,讓我渾身一顫。
「你不是說永遠都不會原諒我麼,我還有什麼可說的。」我轉身背對著他,因為我不想再看他的那種眼神,因為我不知道再看下去,會不會讓我堅持不住,有時候決定一件事很容易,可是要做到所決定的事,卻不是那麼容易。
「你……一點也沒變。」他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冷漠。
「你變了麼?面對間接殺害你母親的艾斯克爾,你阻止我傷他。」我突然開始回憶過去。
「你不還是把他殺了?」
「就像現在的瑞迪克洛斯。」我感歎了一句。
「那麼我也不想再說什麼,你是光明,我是黑暗,我們的交集只會創造血腥的歷史,或者傳說。」
「那麼說,我這個主神的名聲也將應此而不朽。」我苦笑的向薩特瑞斯走去,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可是我卻用目光阻止了薩特瑞斯想要上前的舉動,這幾步我是留給他的,也是留給自己的,所以我要自己走完,走完與他這一生的糾纏。
也許我還期待著什麼吧!
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可笑,都已經做到這地步,說到這份上,我竟然還有所期待,哈哈哈!
「我要殺了你!」正當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我和薩佛羅特的身上時,突然從暗處衝出一人,手握利器直向我衝來,速度之快,眨眼之間,已經到了我的身前,而我竟然一點閃避的意思都沒有。
也許這樣結束是最好的結局。
此時,在我的心中,就是如此想的。
「你?」可是最終,我只覺得眼前紫紅一閃,有人擋在了我的身前,「紅舞?」
「你?為什麼你們的眼裡只有她?她有什麼好的?除了會傷害別人還會什麼?」那個突然出現的兇手,一臉的扭曲,鬆開了凶器,後退著撕聲喊道。
「傷害自己。」紅舞帶著笑意,抓著凶器的手將它拔出,扔到了一邊,慢慢的回身,「看來我沒機會知道那個原因了。」
「紅舞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低頭望向他的胸口,銀血正從傷口中不斷的溢出,似乎非流盡不可。
「這還用說,誰讓我們是朋友呢!」紅舞那一臉的笑意,如媚似妖的眸子帶著狡黠,「如果你心有愧疚,不如趁現在把它告訴我?」
「我……」不禁意間看到正盯著自己的薩佛羅特,心頭一緊,咬下牙道,「我只是累了,也許感情這種事對於我來說,就是上天的一場不大不小的玩笑,或者說遊戲,到最後終會結束,不論是什麼樣的結果。」
「你又想逃避?」紅舞在我的面前慢慢的倒下,我毫不猶豫的一把抱住了他坐到了地上,「紅舞!你怎麼樣?」
「看來……我……沒機會再見到母親了。」紅舞睜著眼睛,看著上方,可是看著的卻不是我。
感覺著他的身體越來越軟而無力,看著他漸漸閉上的雙眼,我心中不由的怒了起來,望向那個站在不遠處的兇手,當初放過她,可是現在她卻害了紅舞,就像小潔一樣,難道說我又做錯了?
「紅舞先生?」「紅舞?」四周那些與紅舞相識的血族們也驚訝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現,可是任誰也來不及阻止,也來不及接受,一個個只是呆呆的看著。
「露西絲!」躺在我懷中的紅舞最終完全失去了知覺,臉上的笑意還在,只是變得僵硬,我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身體已經一躍而起,手中的血姬也如閃電般刺出,直取對方的腦袋。
「噹!」正以為這個錯誤可以就此結束時,他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充滿保護意味的站在了露西絲的前面,手中的半劍擋下了我的血姬。
「讓開!」我面色更冷,紅舞對我來說,可不是一般的朋友,對他,我一樣有情,雖然不同於薩佛羅特,為了他,我也一樣可以去做任何事。
「這裡是夜之族的暗域,不是你們天使可以放肆的地方!」他的語氣如此之大,就像一位真正的族長。
「你是想救她?」這一刻,當初他們相擁的畫片如此不知趣的顯現在腦中,只覺得心頭一陣刺痛,我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
「是!」他沒有否定。
「那我非要殺她呢?」我微微的揚起下顎,緩緩的睜開雙眼,眼中的痛與情已經完全被殺意所掩蓋,此時此刻,我要做的就是終止一個錯誤。
「那就要看看天堂的主神強,還是夜之族的族長強!」薩佛羅特一步不讓,就連他此時的目光也是一樣的冰冷無情,看著此時的我們雙方,沒有人會認為我們是相識相知相愛,也許仇人更合適些。
「哼!好!很好!」我右手一甩,沿著他的劍刃,一刀劃起,只聽的zzzzzzzzzzz的刺耳之聲,接著我毫不猶豫的一個瞬移,已經來到了露西絲背後,手中的血姬再次刺出,只為讓對方消失,此時的我已經分不清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我突然覺得這麼做也許不壞。
有時候一件壞事做到最後,結果卻不是那麼的壞。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殺她!」薩佛羅特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前,手中的半劍並沒有像剛才那麼來擋,因為此時的方位,他根本無法擋住,所以他向我刺出一劍,如果我收刀來擋自然不會有事,可是看著那閃著寒光的劍尖,一臉冰冷的薩佛羅特,還有對面帶著笑意的露西絲,我猶豫著。
「我會把一切告訴他!」露西絲那微啟的雙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可是她的眼睛卻如實的說了這句話。
「你!」一閃之間,我手中的血姬已經刺穿了她的心臟,而他的長劍也沒入了我的胸口。
「luvian」四周驚呼之聲層起,只是此時的我正為露西絲那嘴角的一絲笑意的不解。
「我贏了!」在所有人的面前,露西絲慢慢的化成了沙粒,不過她最後那一句話卻是一道揮不去的陰影,密不透風的籠罩著我。
「是他?」我心中懷疑,可是此時的他們都已經消失了,這個問題再無人能夠回答。
原來是我輸了,輸的徹底!
最後,我的目光落在薩佛羅特的臉上,然後是手上,握著半劍的手,已經被我的銀血所染盡,可是他的面色竟然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的冰冷,那麼的無情。
「你還是傷了我!」我搖了搖,帶著笑吞下心中那不甘卻無可奈何的苦與痛,也許我們之間注定是光明與黑暗的對立,交集的結果就是如此,相互傷害,直到徹底撕碎對方那唯一的一點真心。
「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他冰冷的反問著。看著他此時寒冷至極的目光,我只是胸口壓抑的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哈∼」最後我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放聲大笑,用力身體所剩下的最後一絲力氣,笑著自己當初的可笑,感受著上天給我的結局,用笑來接受。
「主人!」薩特瑞斯衝了上來,充滿擔心的喚道。
「帶上紅舞,我們回天堂!」我收了笑意,慢慢的後退著將自己的身體從劍上抽離,胸中的那種痛讓我每一步都退的都那麼痛苦,不過我地覺得這樣的痛很真實,比起我與他之間的一切都真實。
「可是主人您的傷……」薩特瑞斯猶豫著,想要上前來扶我。
「別忘了,我是主神,光明的存在,永遠!」最後當劍身離開我的胸口,我冷冷的瞟了薩佛羅特一眼,然後轉身不再去看,那是過去,那是錯誤,那是不能再回頭的一切,當我選擇當主神的那一刻起,那就是注定的結局,既然早就注定,我為什麼還想要去爭取呢?而且爭取的結果是這樣的慘痛。
「luvian你……」當我捂著傷口,帶著薩特瑞斯向山下走去,與萊克擦身而過時,他的眼中有著掙扎。
「這是我的選擇。」望向他的目光,我提醒道。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夜之族的族長!」當我們離開石台,遠遠的,傳來了薩佛羅特決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