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靜立在銀月之下,任寒冷潮濕的夜風打在我的臉上,拂起我的睡袍,冰冷的刺在我的身上。想著也許我會這樣站著睡去,可是不知何時剛爬出來不久的圓月中閃過一道血光,打破了原先的可能。我閉上雙眼,靜靜的感知著四周的一切動靜,血族的敏銳嗅覺告訴我左側的風中加雜著血的淡淡甜味。
我猛的張開虛幕,一個瞬移,已經衝出百米之外,結果所見的只是一群人跟一個人的撕殺,完全與我無關,於是我靜立於場外觀看。
仔細觀看之下才發現,原來是一群人類在跟一個吸血鬼女子的打鬥,原本應該是吸血鬼壓倒性的勝利,可是此時卻完全不同,不同的是那群人類不太像人類,準確的說,他們的速度和反應已經接近於一般的吸血鬼,而那個吸血鬼又顯得很是幼小,應該大不過百年,力量和速度上比起那些人類強不了多少,加上對方人多勢重,最後漸漸的變成了人類的壓倒性勝利。
「啊!」突然那個小吸血鬼一聲慘叫,肋骨處已經生生的被一把銀劍刺穿,她一把抓住那把正要橫切而出的銀劍,隨即黑色的血液不斷的從指縫間湧出,滴落而下。
「跟我們鬥,你還嫩了點。」為首的人類,滿面的絡腮鬍子,小小的鬥雞眼,眉頭那道深深的傷痛,被他那得意的大笑帶著不得抽動著,看著只覺得噁心。
「就……就算我死了,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小吸血鬼咬牙徹齒的吼著,可是抓著劍刃的手已經被血染成了黑色。
「變成鬼?那又如何?你現在不是鬼嗎?還不是一樣的打不過我們。」另一個小個子人類雙手叉腰,看著眼前那弱小的女子,只顧逞口舌之快,隨即而來的又是所有人類附和的笑聲。
「我……」小吸血鬼忍痛向後一移,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身體抽離了對方的劍,「想殺我沒……」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旁邊又竄出一個人類,一刀劈下,她的後背頓時張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深可見骨,隨即背上黑色一片,就此倒地不起,微弱的呻吟著,可是她的雙眼卻沒有暗淡下來,而是燃燒的更烈。
「你今天死定了!」為首的那個鬥雞眼走到她的面前,用腳踩住她平方在地上的手,用力的碾了一下,她慘叫一聲,卻沒有就此暈過去,而雙眼射火的盯著那個勝利者,雙手的十指已經深深的摳進了泥裡,「把血債還來!」
「還血債?就憑你?」說著對方一腳踢開她的手,走到她的橫側面,舉劍就要刺下。
「噹」的一聲,那個人類手中的劍被震飛出去,雙手卻仍舊高高的舉著。
「什麼人?」他抬頭,但眼前空空的只有夜色,並無生人,四尋不著,最後轉身身邊的那些同夥,「你們看到什麼了嗎?」
「沒有。」眾口一詞,但是剛才的那一幕任誰都看到了,大家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手中的武器也越握越緊,就像正抓著那根救命稻草。
「那……那剛才是什麼東西打掉了我的劍?嗯?」「跟我鬥,你們還真是太嫩了點。」虛幕中,我冷笑著看著他們可笑的舉動,人類,這個善良與邪惡並存,無知與天真同身的種族,曾經我一度為成為他們而掙扎,可是現在我只為沒有成為像眼前這人一樣的存在而慶幸。
面對眾人那茫然的目光,他不禁害怕起來,幹這一行幹了這麼多年,還真沒有遇到過這麼邪乎的事,可是今天這是難得的機會怎麼可以放過。
「把她殺了,我們回去。」他回身去拾劍,卻不敢再自己動手。
「是!」一名屬下揮刀而上,還沒走近目標,就被踢飛了,直接倒地失去了知覺。
「什麼人?有膽量就出來!不要在暗處做這些無聊的小動作。」鬥雞眼的嚇得四周打轉,可是還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本來就小,現在揉皺了之後就成一條線了,但是結果還是一樣——沒有人。
「頭!」屬下眾人更是恐懼起來,東張西望個不停,雖然他們的眼睛比起鬥雞眼來要大的多,可是想看到虛幕中的我,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看來今天我們是殺不了她了,不過以後有得是機會,我們走!」鬥雞眼的看了一眼起不了身的小吸血鬼,咬著牙下令道。
「是!」眾人自是不在乎這些,反正領賞也沒他們的份,還是小命重要,一聽首領下令,還不跑得跟飛一樣。
「你……你們……別走!」小吸血鬼硬是撐著爬了起來,可是傷口卻是血流如注,如此下去,應該活不了多久。
我搖了搖頭,走上前,收起虛幕,一把拾起那個被踢暈了的傢伙,扔到她的面前,「如果還想要血債就不要死!」
「你……你是……」她禁不住狠狠的咬了那個昏迷不醒的傢伙,可是雙眼卻盯著我。
「你還活著?」如此正面的看著她,我也一驚。
一邊吸著血,一邊點頭嗚咽著。
我不禁心中一暖,抬頭望天,天邊竟然出現了一層淺淺的紅蘊,那麼的美麗。
「夠了,不能再喝了!」她不顧一切的吸著,我一腳把那個傢伙踢開。
「我……」她有些驚恐的看著我,不再作聲。
「剛才那些是什麼人?跟你有什麼血債?」當我看到他們向城堡跑去時,心中已經疑惑不斷,現在又加盯她這張臉。
「他們是命運山莊的走狗,哼!下次一定要殺光他們。」女子憤憤不平的望著我的來處,眼中血色氾濫。
「命運山莊不是很照顧你們嗎?當初的恩人現在怎麼變成走狗了?」回想起當初,老莊主還有老婦人,明明很在意這些被疫症感染的他們,不惜被傳染,還來看他們,參加他們的婚禮,給他們送禮。
「哼!早知道他們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當初就應該把他們都殺了,也不會……不會……」她越說越輕,最後竟然成了無言的流淚,抽嚥著,淚水順著雙頰滑下。
「他們把你們交出去了?」我盡可能的猜測道。
「交出去?他們怎麼可能會把我們交出去,自從他們知道我變成了吸血鬼之後,三天兩頭的來取我的血,就像是取其它人的血一樣,說是研究可以治好疫症的藥,我當時一點都沒有懷疑,有一天我突然覺得有些好奇,就偷偷的趁著夜色進了城堡,結果……結果看到他們正在喝著從我身體抽出來的血,於是我出去質問他們,結果他們不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還理直氣壯的告訴我,他們已經喝了我們的血有一輩子了,原來……原來我們根本沒有得什麼疫症,一切都是他們造得謠,使得別的村民排擠我們,然後又以上帝的面目出現,給了我們現在的一切。從此喝著我們的血,看著我們一個個因為供血不足而死,他們還表現的那麼的傷心,他們是惡魔,絕對是惡魔。」
「後來?」
「後來,他們對村民說我是吸血鬼惡魔,讓村民圍殺我,父親……父親不捨,結果……結果為了救我被他們刺死了,這些血債,我一定要讓他們加倍償還,一定!」她手中的刀握得越來越緊,指關節發白。
「原來是這樣,難怪……」心中的某個迷團終於解開了,原來當時殺手可以緊追不捨,原因真得就在這個吸血家族上,那個老莊主的地圖還真是一張地獄的通行證,還好後來我選擇了新的路線,不然現在我們應該都已經在地獄裡喝茶了。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當初他會救薩佛羅特呢?火蝶不是說老莊主救過薩佛羅特的嗎?為什麼?
「小姐,你如何稱呼?」除了眼熟,她到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
「你不用知道。」我說完,轉身離去。
「等等!」她起身叫住我。
「還有什麼事?」我停下腳步。
「你是什麼人?」她也許也感覺到了面熟,可是百年就百年,就算是吸血鬼,記憶也不可能永遠清晰,更何況當初她並沒有認真的看清我的面貌。
幕一展開,我就瞬間消失在她的面前。
「你是那位……」當她眼中一亮,似是想起些什麼的時候,眼前已經是一片空白。看著無人的四周,她抿了抿嘴,只是淡淡的說了這幾個字,然後咬緊牙關,捂著已經停下流血的傷口向城堡的另一邊慢步而去,越走越快,最後完全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仇恨或許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而遇到她,至少讓我明白了一點,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在找到薩佛羅特之前,還有一筆帳我可以去收。或許這一百年,也不是很久,還沒有長到將一切洗淨,將罪惡掩埋——
有了理由,人就有了目標,那麼前進的道路就會十分的明確,所以現在也許是你該想想,自己活著的理由,還有自己前進的目標,就像luvian一樣,重新開始,雖然不能完全拋棄過去的自己,至少可以讓過去成為過去,不要為了過去放棄現在,還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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