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麼?」爸爸走近我的身邊,見我不停的在草從裡張望,也跟著張望道。
「找一個聲音。」我四尋無獲,不禁有些鬱悶,更無心情細解。
「什麼聲音?」可是他還是步步緊逼。
「我怎麼知道!」我沒好氣的回答了一聲,遠離他幾步,向後山的密林處,也就是那個後山的北面繼續尋去。在這些密林中有些什麼,從來都不為人知,因為這裡是人跡罕至之處,平日裡,除了一些小型飛禽會穿梭其中,就大一點的野獸都不易進入。我不停的扒開擋在前面的荊棘,完全不顧身上的扎傷越走越深,直到最後,把自己完全迷失在這片密林中。而他們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
看著前面更密一層的荊棘,我雖然有些猶豫,可是還是把手伸了出去,結果卻出乎我的意料,手上並沒有像剛才那樣傳來針刺的疼痛感,而是有一種觸及凝凍之水的感覺,冰冰滑滑的,舒服得很。於是我決定向前跨出一步。
「你真得要進去?」早就不知道去向的薩佛羅特突然一把從背後抓住了我的肩。
「看來你知道裡面是什麼地方?」我收回跨出的右腳,回頭看著他。
「你也知道裡面是什麼地方,只是現在你都忘記了。」他感歎了一聲。
「我只是想找到那個聲音。」我看著眼前那密不透風的荊棘壁,平靜的說。
「那麼就進去吧!不過這次我希望你站在一邊,先讓我把我和他之間的問題解決了。」他說著先我一步,走了進去,瞬間消失在我的面前。
「他?應該是那個聲音的主人吧!他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呢?」我如此想著,向前一躍,衝了進去,結果誰知他並沒有多走出幾步,給我讓點地方,現在我一衝出,收勢不住,撞到了他的背上,把我的沉思給打斷了。
「你沒事吧?」他回頭,關心的問。
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平原,我一時愣住了,我完全沒有想到,剛才的荊棘密佈,來到裡面會是一馬平川。
他見我沒事,於是顧自提步前向走去,而我則在後面跟著,對於這裡的別有洞天,走了一會兒後也就習慣了。這裡有風,不過這種風吹著有種不自然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知道這裡是一個封閉的空間,所以有點心理陰影,其實如果拋下這些陰影的話,這裡可以說是一個很美的世界,碧草邊天,天色尉藍無雲,空氣清新,如果可以長年住在這裡,身心都會受益非凡。
「你一點都不緊張?」前面的他突然嚴肅的問。
「為什麼要緊張?」我不解,看著眼前這麼美的風景,更是心情舒暢。
「等一下見到他,也許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他的語氣中有無奈,又有非去不可的堅毅。
「我只是想去問問,他為什麼要對我進行催眠,他不用非留下我不可吧!」對於他的無奈與堅持我不明白,於是問道。
「他一直都想把你強留在他的身邊,上次你逃了出來,可是這次他絕對不會再給你機會了。」他加快的速度,飛一般的向前衝去,而我也提步追了上去,還好勉強可以跟上。
「那麼……你呢?你……為什麼非要進來……找他呢?」我急速的奔著,在這麼快速度下,說起話來也不免有些吃力。
「因為你是我的。」他回頭對我邪邪的一笑,其中包含著什麼,就算現在我失憶了,還是一樣的知道。
「我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倒是沒有因為氣急而說著咯咯噠噠。
「失憶了還是一樣啊。」他感歎的遠離我向前衝去,速度之快,讓我覺得喳舌,可是我卻沒有那種功夫,於是只好省點力氣,不停的擺動著自己的那兩條腿,結果還是一樣,被他越拋越遠,直到他的背影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沒入天地之界。
當我以為他會把我扔下的時候,突然他的身影越來越大,而在他的前面是一座很高大的城堡。
「這裡是……」我好不容易站到了他的身邊,急促的喘了好幾口氣,才定下心肺,問。
「月宮。」他回答。
「你怎麼知道的?」我只是習慣性的問,其實我一點也不驚訝,畢竟從一開始他就表現的對這裡很熟的樣子。
「上面不是寫著嗎?」誰知他抬手一指,城堡的門樓上掛著一個很大的字牌,赫然寫著「月宮」二字。我無語,提步向城堡的大門走去。大門沒有關,只是虛掩著,我輕輕一推它就開了,於是我走了進去。
原以為裡面沒有人,可是當我一踏進宮內裡,才發現自己錯了,裡面有很多的人,忙碌著,竟然夫暇顧及我們這兩個闖入者。
「怎麼樣?有熟悉的感覺嗎?」薩佛羅特一直跟著我的身旁。
「沒有。」我回答著搖了搖頭,只是顧著觀察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從他們的穿著來看,應該是僕人。
「公主殿下,你怎麼回來了?」突然從樓梯上走下一個小女孩,一見我驚訝的吼道,她這一聲大叫,把那些忙碌之人都嚇停了下來,盯著我看。
「我不是什麼公主……」
「小姐,不好了……」我還沒有說完,她就風一般轉身向樓上跑去,嘴裡還不停的喊著。
「她這是怎麼啦?」我不解的回頭看著薩佛羅特,希望他可以給個合理的理解,可是他只是搖了搖頭,說,「想知道,跟上去看看不就行了。」
經他一提醒,我心一動,腳下生風,追她而去。
「各位繼續忙!」身後的薩佛羅特倒是可以隨遇而安,一路跟上來,還不忘了跟那些僕人打招呼,像是一個很懂禮貌的客人。
「小姐,不好了,公主……公主……她回來了!」小女孩就在我前面不遠,因為我有意放慢的速度,才不至於完全追上她,任由她跑進六樓的一個房間。
「小牙,你胡說什麼啊!公主怎麼還會活著,她不是已經被毒死了嗎?」房間還是另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出,我站在門口,只是靜靜的聽著,並沒有馬上闖入。
「可是……可是……我剛才……我剛才……」小女孩喘得說不出話來。
「小牙,你慢慢說,不要急。」那個女子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小姐,真得,公主真得回來了,她還帶了一個人同來。」原來她叫小雅。
「不可能,她已經被我毒死了,不可能還活著。」此時起那個小姐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可是……可是她就在我的身……」當小牙看到走進門來的我時,聲音嘎然而止。
「你……你……不可能,你難道沒有喝我的茶?」當她看到我時,嚇得不停後退,直到跌進身後的池裡,「砰」的一聲,水花四濺。
「原來是你下得毒。」薩佛羅特從我的身後走出,身上泛起的濃濃殺氣如霧般向四周漫開,眼中血色流動,像是帶怒的熔漿,正欲奪框而出。
「你是什麼人?」面前的女子似乎已經被那殺氣所傷,溶漿所燒,渾身發著抖,聲音已經哽咽在喉,如果不是我的聽力非同一般,絕對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本來我和你應該永遠都不會有所幹系,可是你卻出手傷我的佛羅特週身的殺氣以如有形之物,漸漸的把剛從水中爬起來的她整個包裹起來。
「薩佛羅特,你這是幹什麼?」對於這樣的他,我十分的陌生,更加的不解。
「那個女人對我做什麼了嗎?」悶心自問,卻得不到任何的回答,此時我還是第一次希望可以想起以前的記憶。
「你既然什麼都不記得,那就乖乖的站在一邊,別插手。」薩佛羅特不容置疑的回了我一句,就慢慢的提步向那個女子走去,而那個女子臉上的恐懼之色劇增,只見她想向後退,可是身後是池,退無可退。而她一旁的小牙,早就嚇得跌坐在地上,雙眼瞪得發圓,眼角似是要裂開。
「你要……要幹什麼?」她瑟瑟發抖,可是薩佛羅特還是步步緊逼。她雙腳一軟,也坐到了地上。
「一開始我只是覺得有點不解,後來越想越不對,依艾斯克爾的想法,應該是把我殺了,然後把luvian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來滿足他沒有得到塞克露絲公主之心才對,怎麼可以會對luvian下毒,原來是你,真看不出來,你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然如此的狠毒,會想到用那種毒。」薩佛羅特停下了,就在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住了腳步,聲聲的驚歎著。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走上前去,不解的問她。
「為什麼?我為什麼?哈哈哈!問我為什麼?哈哈哈!」她突然眼神中一變,突然站起來,一邊說狂笑,一邊自問,弄得我們一頭露水。
「你以為你真得是公主嗎?你也只是一個小姐,一個小姐而矣!哈哈哈!哈哈哈!你來之前,他們三人圍著我轉,爭我不已,可是……可是你一來,他們竟然連送我下台表演都不願意,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她表情誇張的盯著我,問。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我不由自主的回答了一句,可是一旁的薩佛羅特轉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什麼,我一時也沒有注意,畢竟現在我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女人身上。
「不!不是這樣的!是你!都是你!你出現了,所以他們才不要我的,如果沒有你,如果沒有你,那麼……那麼他們一定會回到我身邊,一定會的!哈哈哈!所以只要你死了就沒事了,只要你死了,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樣子,我是花魁,我是陛下的最愛,永遠……永遠都是,哈哈哈!所以……所以我下毒了,哈哈哈,我下毒了,把你毒死了,哈哈哈!你被毒死了,毒死了。哈哈哈!」她越說越神志不清,一派瘋了的樣子。
「小姐,小姐,你怎麼啦?」小牙衝上去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我把她毒死了,她死了,我又是花魁了,陛下是我的,是我的。」瘋女人已經不認識自己的這個丫環,只顧著自己自言自語。
「女人,真可怕的動物!」薩佛羅特說著走過去一把抱住了她,把她深深的摟進了懷裡,然後,然後竟然吻上了她的脖子,我先是一愣,然後就是呆呆的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心突然一陣絞痛,而且還有隱隱的不甘和惱怒。
他深深的吻了好久,然後還把她抱了起來,一躍而起把她放到了池中的床上,接著沉默著轉身向門外走去。
「給!」他把一件什麼東西向我扔來。
「這是……」我不認識手中的這件東西,看起來應該是髮簪,剛才好像還在那個女人的頭上。
「這是你的火羽,所以現在應該物歸原主了。」他說著揚長而去。
「你去哪裡?」看著床上的那個女人一動不動,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只是無奈的搖了扔頭,隨即追他而去。他並沒有走得很快,而是慢慢的踏步向樓上走去,樓梯上來往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最上層時,已經幾乎看不到人了。
「公主殿下?」當我們走到那扇最大的門前時,她出來了,跟我們撞了個正著,吃驚不小。
「你是……」她的長像我毫無印象。
「公主殿下?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幻月啊!」她走上前,有些激動的說。
「這裡她上次來時住的房間嗎?」薩佛羅特問著只是走進房去。
「是的,上次公主殿下來時就住在這裡,可是,你是什麼人,怎麼敢不經同意就闖進月宮?」幻月雖是一介女子,卻有男子的氣概,對於薩佛羅特竟然毫不畏懼,不過比起剛才的薩佛羅特,現在的他看起來已經無害多了。
「好了,你下去吧!」薩佛羅特打發道。
「你究儘是什麼人?」幻月一溜煙的跑到了薩佛羅特的前面,雙臂打開擋住了他的前進之路。
「客人!」薩佛羅特轉身對我又道,「他肯定還沒起床呢,我們就先在這裡等著,艾斯克爾起來之後,自然會來見我們。」
「你是那晚的……」聽到他叫陛下為艾斯克爾,不由得讓她想起了,那晚的來人,後來只一些僕人的口中聽到的意外之語,說來人稱卡特陛下為艾斯克爾。
「知道就好。」薩佛羅特微微一笑,溫柔似春風拂面,任誰看了都會心癡神往,不論男女。
「那……那……」幻月神情有些癡迷的說不出話來,臉上漸漸泛起了紅醞。
「那你去忙你的吧!」薩佛羅特單開,讓道門口。
「是!」幻月十分聽話的把房間讓給了我們,退出時還為我們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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