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是被關在籠中的!」她爭辯道。
「能夠舒舒服服呆在籠中的,那才是金絲雀,如果她爭脫籠子飛到外面去,別說是金絲雀,我想就連麻雀她都不如。」我回想起過去自己一直寸步不出家門的和爸爸呆在一起,曾經也有過抱怨和不快,可是現在那時的一切都是我最美好的回憶,唯一的有過笑聲的過去。
「我就是想到外面去,如果可以讓我到外面去,那我寧可不當什麼一整天就只知道清理羽毛的金絲雀。」她勇氣可佳的表示道。可是我很清楚,真要是到了外面的世界,看著寧可你死也不要我傷的醜陋人心,她就再也勇敢不起來了。
「你們怎麼啦?站在這裡不走了?」此時後面的那些人也趕了上來,她哥最早來到我們的身邊,於是問道。
「是不是知道下面的人得了瘟疫,所以不敢下去了?」那個挽著他手的女人當然也到了旁邊,笑著問道。像是對我和海娜兩說的樣子,其實從她的目光來看,根本就是針對我一個人的。
「我怎麼可能會怕嗎?我都來過好多次了!」海娜一點都沒有會意的急忙辯解道。
「她又沒有問你,你急什麼啊!」我冷冷的撇了那個女人一眼,回頭對海娜說道。
「我可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開開玩笑而矣!luvian小姐可不要介意啊!」她似乎被的冰冷的目光所震到了,所以臉色有些尷尬的疆硬的笑著解釋道。
「我當然知道你也不是在問我,你們人類都不怕,像我這樣的吸血鬼,瘟疫?哼!能染上才是奇跡呢!」我平靜的回敬她道。看著她的臉乎明乎暗,乎紅乎白的變化著,然後再看看她身邊的那個他,臉上道是沒有什麼不對勁,不過也許是因為修養比較好,所以只有心的顏色在變化罷了。
「luvian小姐,你們在說些什麼呢?」老主人夫婦畢竟年齡大了,走起來也慢了幾拍,所以現在才走上前來,當然薩佛羅特他們是陪著他們一起慢步來著,一路上他們都在不停的說著,只是後來我和他們離得比較遠,所以就聽不清楚那些內容了,不過我想他們談論的一定和我有關,因為我不時可以感覺到他們注視著自己的那種目光。
「沒有說什麼,只是海娜在告訴我為什麼這個村子沒有燈光。」我平淡的回答道。
「原來你們站在這裡是在討論這個問題啊!」身旁的那個女人首先感歎道。
「好了,我們進去吧!」老主人說著就帶頭走進了村子,說實在我還真是有些佩服他,他的這種舉動還真不是一般的人類能夠做得到的。
「你不怕被傳染嗎?」我第一個跟了上去,問道。
「有什麼可怕的,他們根本就沒有得什麼瘟疫,得病的人早就死了,我們還把屍體火化了,現在整個村子裡的人都沒有被傳染,所以沒什麼可害怕的,只是……」老主人說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只是外面的人不相信是嗎?」我很隨意的問道。
「看來小姐一定經歷過很多啊!」老夫人接話道。
「經歷過太多了!」我輕輕的感歎道。
「可是常言說得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現在的才是最重要的,絕對不能為了過去而放棄現在啊!」老夫人語重心長的教育道。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可是有太多的時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或者說根本做不到。
「可是……」我很想說「可是我為的是未來啊!」可是我卻沒有說出口,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去回答別人接下來的問題,比如:「你怎麼知道未來的?」
「我們這是打算去哪裡?他們既然已經睡了,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的好。」看著一戶戶一片漆黑的人家,gina突然有些擔心的說道。
「他們今天是不會這麼早睡的!」老主人回答道。
「為什麼?」小格雷好奇的問道。
「因為今天晚上要舉行一個婚禮。」海娜一臉期待的回答道。
「舉行婚禮?在黑屋子裡嗎?」小格雷更是覺得奇怪了。
「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等一下我們進去了,你就知道了。」紳士回答道。
「我還從來都沒有參加過婚禮!luvian姐姐,你參加過嗎?」小格雷有些興奮的說道。
「沒有,在我身邊的人只會很慘的死去,沒有什麼人可以得到幸福的。」從我的親生父母開始,我就一直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親人和朋友死去,卻毫無辦法阻止,我一直認為只要時間長了,我的心也就會慢慢的麻痺,可是當我失去養父林有成時,我徹底的明白了,對於心的痛,無論經歷多少次,都不可能會完全麻痺。所以我現在學會了讓自己的身邊沒有太親的人,這樣就可以避免再次的痛,救了自己也救了別人。
「唉!你還這麼年青,怎麼已經這麼悲觀了!」老主人有些可憐的感歎道。
「這不是悲觀,悲觀對我來說根本就不存在,我只是比較現實而矣!」我反駁道。
「到了,前面的那個門就是!」海娜打斷我們的對話,指著前面的那個最破的屋子喊道。
「不會吧!這個屋子怎麼還能住人啊!太危險了!小姐你還是不要進去的好。」gina擔心的囑咐道。
「gina女士,你先別著急,我保證不會有事的!」老主人說著走進那個傾斜得很厲害的屋子,然後在一個黑黑的角落裡折騰了一會兒,一下子在我們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通到地下的台階,台階很長,也很黑,我們只有跟著前面的人,摸著濕濕的泥壁,一階階的向下慢慢的摸索著前進,當然對於薩佛羅特他們這些吸血鬼來說,黑夜根本不能籠罩任何東西,所以他們走起來就很隨意,就像在外面的地面上一樣。
「有燈光!」如此摸索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看到了一絲光亮。Gina高興的喊道。
「就快到了,大家小心腳下,這幾天天氣不太好,所以泥土很軟也很劃。」老主人在前面大聲囑咐道。於是我們跟著他小心翼翼的走下了最後的幾個台階,徹底來到了光亮中。原來我們所看到了那點亮光,只是從一扇很大的門縫中透出來的而矣!
老主人輕輕的扣了二次門,第一次是二下,第二次是一下,看樣子應該是暗號之類的。之後門就開了,但是我根本就看不到是誰開的門,因為在黑暗中呆了那麼久,眼睛一下子根本就適應不過來。
半分鐘之後,我的眼睛才可以完全看清眼前的人和事物,看著眼前的一切,我不得不驚訝於我們走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地下的世界,卻又是一個燈火通明的世界。
「沒想到下面這麼大啊!」小格雷看著這個房間裡擠了那麼多人,竟然還能給人一種空曠的感覺,不自覺的感歎道。
「婚禮啊!我還從來都沒有親自參加過呢!」gina的表情跟小格雷差不多,一臉的新奇。
「歡迎老莊主和家人一起光臨我女兒的婚禮!」我們一群人在門內站了一會兒之後,從人群中有一老者走上前來招呼道。從他臉上的皺紋條數和深度來看,他過去的那五十年一定過得很辛苦,不過從他現在的神情來看,五十年的辛苦也是值得的。
「來,這是我們的賀禮!」老婦人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緻無比的小盒子,遞給老者道。
「老婦人,您實在不用這麼客氣,我們所有人的命都是你們救的,我們怎麼還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啊!」老頭打開盒子一看,一對新人的訂情戒指,純金打製,上面還有紅寶石相嵌,於是很為難的推辭道。
「這是應該的,我們是看著鈴兒長大的,也一直把玲兒當女兒看待,現在她成親,這點禮哪能說是貴重啊!」老夫人勸道,於是老者不得不收下,然後把新郎和新娘叫了過來,說是讓他們拜謝老莊主和老夫人。直到此時我才正面看清那對新人,新郎新娘長得還算不錯,可是就是長得太白了,當然我不是指的那個天生的白皮膚,我指的是那種不自然的慘白,不僅僅是皮膚,就連頭髮、眉毛還有睫毛都呈現慘淡的白色。只是不同的是新娘比新郎更甚一籌。
「孩子,祝你們白頭到老,永沐愛河。」老婦人把兩位新人手握在一起,真心的祝福道。
「新娘好漂亮啊!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也可以這麼漂亮!」海娜在我身邊感歎道。
「結婚的時候!」他哥哥好笑的回答道。
「我又不是傻瓜,這個我當然知道。」海娜瞪了她哥哥一眼,說道。
「你這個孩子!」老婦人也好笑的責備了一聲,等那對新人和老者都走開去繼續婚禮時,她轉而看著我問道,「luvian小姐,你覺得他們的生活怎麼樣?」
「很好!」我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我想對我進行思想教育的時間應該是開始了。
「很好嗎?我想你應該注意到了,在這裡的很多人都像剛才那對新人那樣,有些白的過度吧?」老婦人以反對的口氣問道。
「不錯,我想應該是在地下呆久了的原因。」我肯定的說出自己此時的想法。
「你說得很對,因為他們不能像一般的人類那樣生活在地面上,所以才會變得這麼的白。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你現在還覺得他們的生活很好嗎?」老婦人一步步的深入道。
「這得看拿他們跟什麼對像作比較,如果和一般的那些幸福的人類相比,那麼他們應該算是生活的很悲慘,可是如果拿他們和一般吸血鬼來作比較,那麼他們不知道要幸福多少。」我慢條思理的回答道。
「那拿他們來和你做比較呢?」那位紳士突然插嘴,問道。
「那麼他們就是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痛苦的幸福人類。」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你的生活真得有那麼可悲嗎?」他的妻子以不相信的口氣問道。
「對我來說都已經習慣了,也就不會再把它稱作可悲,不過如果以你們的內心標準來看的話,那麼,是的。」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或是吸血鬼像我一樣的悲慘,也許我的能力很強大,可是再強大的能力也有無法阻止的事情發生,有時我真得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是象棋棋盤上的那枚將,而背後那只強大的手,正在任意的操縱著我身邊的一切,只要我不死,他可以犧牲任何的棋子,而最終的結果就是讓我看著自己失去有過的一切,悲慘的站在原地,任時間流逝,任風雨刮過,自己卻一點都沒有改變,除了內心那數不清的傷口隱隱作痛。
「這只是你自己說的,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們,你過去到底經歷過什麼,所以你怎麼能讓我們相信你所說的一切呢?」她還是不肯輕易的放過我。
「我說過要你們相信我所說的一切了嗎?」可是要想對付我,她還太弱了一點。
「可是……」她還是不想罷休。
「好了,我們還是安靜的觀看他們的婚禮,默默的祝福他們吧!」他扯了扯自己的妻子,示意不要再和我如此沒完沒了的爭辯下去,我想是他很清楚自己那個只有時髦的妻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所以為了妻子好,只好站出來阻止道。
「這是這個村子的習俗,婚禮上,新娘必需用足尖踏著反扣在地上的小銀杯,走十米來到新郎的面前。而這些銀杯都是特製的,每個的形狀都不一樣,有方的、有圓的,還有稜形的,不權如此,這些形狀各異的杯子每個都代表了一些美好祝福,如:百子千孫、夫妻恩愛等,如果新娘不小心把銀杯給踩翻了,那就說明她不能得到這樣的祝福了,當然這對於新人來說,是很不吉利的,所以聽說鈴兒天天都很刻苦的進行練習。」老主人一遍觀禮,一邊給我們這些外來者細細的解釋著,就像一個足球解說員那樣。我唯一可說的就是,各地都有奇怪的風俗,折磨人的東西,卻就是能一代代相傳,經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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