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回來啦!」我抬頭看著下班回來的母親問道。
「是啊,你們今天玩得怎麼樣啊?」媽媽笑著問。
「爸爸耍賴,總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偷偷地吃掉我的棋子。」我癟著嘴埋怨道。
「哦,原來下棋總是爸爸贏啊!」媽媽笑道,「那麼現在,爸爸去哪裡了?」
「爸爸在房間裡寫東西呢!」我一臉孩子氣的回答說,接著繼續擺弄著那些棋子,好像在思考著為什麼自己的棋子總是會被爸爸的棋子先一步吃掉呢?
「來,luvian,快把這瓶血拿給爸爸,爸爸一定渴了。」媽媽從手提袋中拿出一個保溫瓶遞了過來。
「好啊!」我提上那個瓶子就往樓上衝去。
「爸爸!爸爸!快喝吧,媽媽把血帶回來了。」我嚷嚷著推開父母的房門衝了進去。
「來,寶貝。」爸爸轉過身,一把把我抱了起來,讓我坐在他的腿上。我笑著把手中的瓶子遞給爸爸,看著爸爸的眼睛,他深黑的眼睛充滿了慈愛,那種愛是有顏色的,是夜的顏色,所以我喜歡夜,喜歡夜的顏色,喜歡夜色降臨所帶來的那種愛。
「謝謝,寶貝。」爸爸笑著拿起我手中的瓶子,咕咚咕咚的喝起來。
看著爸爸喝血的樣子,不禁讓我想起來半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夜還是一樣的黑,只是偶爾驚飛的小鳥打破了它原本該有的寧靜。
「luvian,我們到家了。」爸爸背著懶得走路的我,推開了院門。
「你這個小懶蟲,快下來吧!爸爸一定累壞了。」媽媽在我們身後笑著說。
「不累,不累,背著我們的寶貝怎麼會累呢!」爸爸急忙說道。就這樣我們一家三口嘻嘻哈哈的走進了家門,到了大廳裡我才從爸爸的背上爬下來,說是要去做今天老師佈置的課後作業。
「親愛的,我去做晚飯,你先休息一下,待會兒我們好好的吃一頓慶祝我們的寶貝跳到三年級。」媽媽說著提著一大包菜走進廚房去了。
「那我就等著吃飯了。」爸爸也隨後往樓上走來,好像要去房裡休息一會兒的樣子。
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祥和溫馨,在任何人的眼中這都算是美滿幸福的一家人。
「啊!放開我,你是誰?快放開我,你把我弄疼了!爸爸!媽媽!」當我推門走進自己的房間時,突如奇來的襲擊讓我不禁尖叫起來。只記得當時我拚命的掙扎,可是伴隨而來的卻是不盡的痛楚,就是那雙給我帶來不盡痛楚的手拉開了我悲慘命運的序幕。
聽到我的呼救聲,第一個出現在我面前的就是爸爸,當爸爸看到那個挾持我的人時,臉上的驚恐就如同見到了外星人一般,這是那時我唯一可以想像到的比喻。可是爸爸很快就平負了那種驚恐,開口說道:「你是誰,你想怎麼樣,快把我的寶貝放了。」
說實話那是我第一次聽到爸爸用那種口吻說話,鎮靜、嚴厲、還有一種對方不得不遵從的命令語氣,好像一位統帥千軍萬馬的將軍。
「你以為你是誰啊!想要命令我,你先活到三百歲再說吧!」那是一種嘲笑的語氣,雖然我看不到他的臉,可是我可以想像得到那是一張無比自以為是的面孔。
「放開她,由我來代替怎麼樣,我想你現在想要的一定更多吧!」爸爸還是略帶命令語氣的說道。
「好啊!」還沒等我反映過來,我身後的那人就已經衝到了我爸爸的面前,接下來的那一幕可以說是讓我的整個感觀都受到了莫大的衝擊。
只見那人張開他的血盆大口露出一對大大的尖牙向我爸爸的脖子上咬去,就這在不及眨眼的功夫,爸爸也抓住那個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當時的我,不僅是我,還有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上的媽媽,我們倆個像傻瓜一樣的愣在那兒不知所措。但是更驚訝的卻不是我們,而是那襲擊我們的人,他竟然驚訝的放開了我爸爸的脖子,任由我爸爸在那不停的吸他的血。
當爸爸放下他的手臂時,那人或者說怪物已經不省人世了,只見爸爸突然萬分痛楚的在地上捲縮成一團,口中不停的發出一種可怕的吼叫聲,而媽媽卻全身無力的軟坐在門口,一臉的悲傷。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我衝上去抱住爸爸,哭著喊道:「爸爸!爸爸!你怎麼啦?」可是爸爸一把把我推開,任由痛苦折磨著自己。而那時媽媽只是走過來抱著我,不停的安慰著我,說了些什麼我已經不太記得,我想無非是些:不要怕,不會有事的,一切都會好的,類似的安慰話。而後來也正如媽媽說的一樣,一切都「好」起來了,第二天早上,爸爸又恢復了原有的神采,在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昨晚承受過痛苦的痕跡,只是自那天起,他再也沒有踏出過一次家門,而我也自那天起離開了學校,離開了同學和老師,離開了一個正常孩子因有的生活環境,一直呆在家裡,就像現在一樣,和爸爸下棋聊天,陪爸爸解悶。
雖然不再和以前一樣,但是現在我們一家人過著如此平靜不問世事的生活,也同樣的快樂。
我想著緊緊地靠在爸爸的懷裡,雖然爸爸自那天起已經不再給我以溫暖,但是我還是喜歡這樣靠在他的懷裡,因為在那裡讓我感到安全而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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