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擇的是恨麼?跟本王去一個地方,回來後,如果還是這個選擇,本王成全你!」
他笑得陰冷,一把扯起我,滿身的痛,被迫的跟隨他。
經過外間,現小衣早醒了,滿眼驚懼的,膽怯的望著黑沉著臉憤怒的連城炙。
吃力的扯開一抹笑,想要安慰她,這丫頭,一定是被嚇著了吧!
「嗤,都自顧不暇的人,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連城炙在我耳邊嘲諷的笑,陰邪的眸子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趁我呆愣,一把抱起我的身子,踹開了半閉的房門。
「麻煩,如此虛弱,何時才能走到!」
有些彆扭,想要掙扎著下來,卻被他凶狠的眼神瞪著,心裡涼颼颼的。不敢掙扎,無力的歎息,原來自己這麼沒膽。
出了聽水閣,便朝著王府西苑走去,那裡是睿欽王府的禁地。
滿園的花香在夏夜被風吹散,景色有些冷清卻異常淒美。
穿過長長的迴廊,便到了王府最隱秘的西苑,門前數名黑衣侍衛把守,手中皆握著森冷長劍,面無表情的站在兩側。見到我們,恭敬地跪下。
連城炙一直陰沉著臉,讓我愈加的緊張不安,入了西苑廂房,我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如何。
卻見他走到一面空曠的牆壁前,輕敲了兩下,便聽見一聲轟隆傳來,完好的牆壁竟開始轉動,讓出一個缺口,足夠兩人同時行走。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邪惡勾唇,卻叫我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愛妃,今日便叫你大開眼界,對你的決定,可不要後悔!」
迫不得已,只好隨著他走進那森幽的密室。剛進入密道,便被一股噁心的氣味熏得皺眉,再向深處走去,漸漸能聽到淒厲的慘叫和痛苦的呻吟。
我有些害怕的停下腳步,寒毛直豎,驚恐的瞪著他的背影。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他緩緩回過頭,密道火把陰森的光線照映在他邪肆的面上,黑如墨的眸子閃爍著冰冷的光,薄唇微啟:
「怕了?你也就這麼大的膽子!現在重新選擇,兩條路?」
我低垂著頭,緊咬著破裂的唇,依舊能感覺到血腥味。
止不住心底湧上的恐懼,確實有些怕,但是我不願被他如此嘲諷。
我雖無權無勢,只是一個弱小的女子,但在他面前,我想保留最後一絲尊嚴,至少我是勇敢堅強的。
抬頭看向他,眸中閃著堅定。
他輕聲嗤笑,彷彿笑我的不自量力,故作堅強,臉上儘是狠絕。
「既然如此,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告訴你,這裡是人間煉獄,一個你無法想像的人間煉獄!來吧,我的殤兒,看看何謂最殘忍的折磨!」
一把扯過我的手臂,將我向裡拖去,腳步極快,因我的再次拒絕,他滿心憤怒。
跟不上他的步伐,幾次快要跌倒,這一點都不知道何謂溫柔的男人,我根本無法做到心甘情願。
心中愈想念溫潤如玉的凌哥哥了,好想,好想再見他一面,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他一眼也好……
「木清殤,本王說過,再敢想除了本王以外的人,本王決不輕饒你!本王是你的夫,記住了?!」
用力的捏緊我的手臂,我痛苦的悶哼,痛的冷汗直冒。
看著他鐵青的臉色,我苦澀疼痛的笑,高高的仰起頭,硬是逼回快要流出的淚。
「如今,想不記住,都難……」
是啊,我是睿欽王妃,已為人婦,即便不心甘情願,都是既定的事實。
我與凌哥哥,注定今生有緣無份,錯過一步,便是永遠。
不能再想他了,徒留滿心傷痛,思念成狂。
走到密道的盡頭,石門前同樣守著四名黑衣侍衛,見到連城炙急忙跪拜。
整個密道裡迴盪的都是慘叫聲,一顆心慌亂的跳動,驚懼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那扇石門,不敢想像,這石門之後,會是怎樣的情景。
「將門打開!」
隨著連城炙的命令,黑衣侍衛緩緩驅動石門的開關,轟隆的聲響震動整個密室,給我一種不是人間的錯覺。
一股焦爛腐香,纏著濃重血腥的氣味撲面而來,閉氣不急,吸入肺間,一陣陣的,令人作嘔。
趴伏在牆側乾嘔著,慘白著臉色。那刺耳的慘叫,灼燒著類似烤肉的滋滋聲,鞭笞的淒厲聲響,還有瘋狂的笑。
我渾身麻,終於知道,這裡是何處……
「尚未見到那畫面,便這般模樣,殤兒,是你自己放棄重新選擇的機會,便無路可退了。」
拉起我綿軟無力的身子,不顧滿臉淚痕滿眼驚懼的我,他面無表情的,將我抱走進那充滿黑暗,殘忍,恐怖的人間煉獄!
四個瘋狂燃燒,高高架起的火盆,火紅的烈焰猶如練蛇,狂亂的飛舞,將幽閉的地牢照的恍如白晝。
我寧願此時一片漆黑,如此,我便不用看到,那一幕幕殘忍而恐怖噁心的畫面。
一個身穿囚服的少年被捆綁在鐵架上,滿身的鞭痕,衣服破爛,被血水浸透。
頭顱無力的低垂,黑散亂的披灑在稚氣的臉上,緊閉的雙目似是已經氣絕。
然而,鞭聲依舊不停的抽響,像一道道雨夜響雷,撕扯著我的神經。
「昏過去了。」
「用冷水潑,倒要看看他如何嘴硬!加上鹽巴,今日一定要讓他說出幕後主使!」
執鞭的兩個黑衣人面無表情的說著,彷彿那不是生命般,提起一桶加了鹽巴的冷水,用力的朝昏死的少年潑去。
我死死的握住耳朵,可是那淒厲疼痛的慘叫,依舊像迷音般糾纏著我,鑽入腦海。
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囚犯,哀嚎慘叫不絕不休。
四方的木床上,一個毀了半邊臉的男子被綁住,四肢分開,分別被粗大的鐵釘釘住。
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浸透木床,在髒亂的地面流淌,像一條紅色的小溪。
男人一動不動的躺著,面色青白,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他,一息尚存!
「不,我不要看,也不要聽……連城炙,回去,我要回去……」
我跌倒在地,哀求著,卻依舊逃脫不了他的束縛,淚流滿面,慘白的面容被他以手箍住,冷酷的眼直直的盯著我,憐惜似是流煙,一閃而過。
緊緊的箍住我的臉,強迫我抬起頭,看著那殘忍的一切。
「這是你的選擇,現在知道,本王用在你身上的折磨是多麼微不足道麼?你恨麼?怨麼?你可知道,當年我與母妃被父王關在這裡,日日夜夜看著這一切的恐懼?你懂本王的痛麼?!你什麼都不懂……」
他抱起已經有些虛脫腿軟的我,繼續向前走著,每走幾步便是一個被折磨的慘不忍睹的人,不斷被折磨,昏死了又被潑醒,醒了便是無盡的折磨。
一個巨大的鐵籠內,兇猛的老虎與紫衣面具男子的較量,撕打著,狂嘯著,人受了傷,虎流了血,筋疲力竭,依舊不停歇。
我絕望,恐懼,後悔了,拚命地朝他懷中縮去,可是,這個殘忍的男人,冷酷的抬起我的下巴,強迫我面對這一切。
高聳的鐵架下,奄奄一息的身子被鐵鏈吊住,赤1的上身滿是被烙鐵烙焦的傷口,蒼白的面容不停扭曲。
黑衣人將在火盆中燒紅的烙鐵拿出,緩步走向他。似在詢問,卻被呸了一身。
我驚恐的看著那個男人,在燒焦的氣味中慘叫,哀嚎,扭曲。
原本平滑的皮膚,烙鐵貼上的時候,會出嗤嗤的聲音,皮膚變得焦黃,冒著水泡。
一個又一個的泡,起了又破,破了又冒出新的。
傷痕累著傷痕,再在傷口上燙一次,能夠看見青煙。
再燙一次,看不見血,也看不到皮膚,只看見肉,像碳的灰燼一樣的肉……
瀰漫的氣味,愈的濃重,讓人噁心絕望的味道。
我像無骨的水般,徹底癱軟在他的懷中,不再掙扎,不再哭泣。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我竟還沒有昏厥,腦海益清醒,卻是一片空白。
我以為自己死了,可是我活著,不知道何時離開了地牢,回到了聽水閣,可是耳畔依舊迴盪著那淒厲的聲音,看到的也是那殘忍的畫面。
「木清殤,怕麼?小時候的我也與你一樣,很怕,很怕,可是,逃不了,躲不開,一直到那些囚犯氣絕,我才能獲得一絲平靜。我的父王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無情的人,他的情全給了姑姑,給了畫像中的你,我,要如何的不恨你?木清殤……我掙扎,無措,不想恨你,可,該怎樣忘記那些?怎樣幸福?」
他抱著我,倚在床榻上,輕聲歎息。
我恨他,怨他,讓我看到這麼恐怖的事。可是為何,聽見他心中的苦,竟覺的酸澀異常?
我們,都只是不幸的人,都是被愛拋棄的人。
六歲以前的我是真正幸福的,六歲以後,雖然幸福的虛假,卻也不曾被如此傷過。
而他,卻一直活在黑暗裡,掙扎,沉淪,想要將他的苦和痛,讓每個人嘗試,我不懂他,不懂他在黑暗中遊走的靈魂。像他說的,我不懂,根本什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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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滴們,看了這章有米有想吐的感覺?嘔……夏夏可是忍著胃酸寫下去的,受不鳥,我要崩潰鳥,我怎麼寫出這麼變態的東東?我要去看心理醫生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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