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亞趴在地上,感到全身酸痛,骨頭好像快要垮掉一樣,根本就是想動也動不了。
凱亞很想站起來,因為他知道,現在希思跟拉斯已經進入了最後拚殺階段,而聆燁卻幫自己拖延著華琳的追擊。
所以在閃雷晶核前面已經沒有人可以擋住自己了,只要自己再踏前幾步,就可以搶到閃雷晶核。
等到晶核到手之後,順勢把它毀掉,那麼世界從此就可以得到救贖,希思也不用繼續戰鬥下去。
凱亞的心不斷叫自己站起來,不能在這裡倒下,為了希思,為了世界,不能就這樣躺在這裡。
但是,凱亞的耳朵好像被塞住一樣,這些鼓勵的聲音卻顯得十分遙遠。
他感到自己的四肢好像不再屬於自己一樣,不要說站起來了,就連彎個手指頭也做不到。
他感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好像有千斤萬斤的重量,阻止它再次睜開。
他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周圍因為打鬥而發出的強大聲響,好像是從遠方傳來的,變得漸漸模糊。
最後,凱亞放棄了最後的抵抗,身體的痛覺漸漸感覺不到,千斤的眼皮遮蔽了眼前的所有,打鬥的聲音也相繼消失。
凱亞,終於暈倒在地。
「少年!少年!」
凱亞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自己腦中迴盪,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黑色的環境,面前有一個身穿白色修道服的女人,她貌美如花,凸顯成熟女性的線條,但是面上掛著的憂傷神情,就與她的美麗格格不入。
「你、你是誰?這裡是哪裡?」凱亞顯得有點慌張。
雖然凱亞膽小是無可厚非,但是這「慌張」並不是因為這個,如果你在昏迷之後醒來,發現自己來到了一間黑暗的密室,再加上前面站著一個陌生人,相信你的情緒也跟凱亞現在的一樣。
「我是基絲,就是那只你們當成雷獸的怪物,」那個女人平靜地說著,她的語氣就好像湖中的水面一樣平靜,「而這裡是你的思緒之中,我現在正在用會心術給你在這裡見面。」
「你就是那個基絲……基絲小姐嗎?」凱亞有點彷徨和恐懼,因為剛剛自己與她為敵,現在卻在這裡與自己單獨會面,誰知道她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來?
或許現在她是來向自己報復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凱亞渾身冷汗,連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基絲好像看破了凱亞的心事,柔聲道:「少年,你不用慌張,我並沒有找你報仇的意思。」
「真、真的?」凱亞聽到她這麼說,心裡也有點踏實,他繼續問:「你找我幹什麼?」
「你想要閃雷晶核嗎?」
聽到基絲這樣問,凱亞並沒有馬上做出反應,不是他不想回應,而是一時也不知應該怎樣回答。
沒錯,凱亞的確很想要閃雷晶核,有了晶核,並且將其摧毀,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等一下,一切的問題?
一切的問題包括什麼?包括可以讓希思不再戰鬥下去,可以讓世界不用再次受到毀滅,全世界的人也不用滅亡。
但是,有包括基絲小姐的問題嗎?
如果基絲小姐沒有了晶核,她就有會消散,就連靈魂也不存在,真正地從這個世界中抹除。
這樣,自己不就成為了殺害基絲小姐的儈子手了嗎?這跟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星耀教會有什麼區別?
凱亞現在很迷茫,就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一樣。他想救希思,想救世界,但是,他也想救眼前的基絲小姐。
不行,不能為了自己而害死基絲小姐,這句話在凱亞心底不斷吶喊。
但是具體應該怎麼辦?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凱亞的腦袋不斷地高速運轉,卻沒有想到任何方案。
基絲好像看到了凱亞心中的迷茫,說道:「少年,你不用覺得心煩,無論你的回答是什麼,我都不會傷害你的,你只要遵循自己的意願,說出來就行,你來到這個遺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的目的?」
凱亞的心依然迷茫,自己應該說出來嗎?
凱亞自問自己知道所有受難者的痛苦,曾經希望可以幫助他們獲得一點幸福。
但是面對基絲小姐,自己怎樣才能讓她獲得幸福?
相反,從某個角度來說,自己好像正在剝奪她的幸福吧?
但是凱亞依然不想欺騙基絲小姐,因為他覺得,既然自己的心是在剝脫她的幸福了,那起碼自己的嘴也不能這樣。
凱亞說道:「我的目的,就是要拿走你的閃雷晶核。」
凱亞對於自己說出這番話並不感動慚愧,也不感到後悔,因為這就是自己的目的,如果連自己也欺騙她的話,那她實在太可憐了。
「是嗎?我要閃雷晶核來為自己報仇,你是用來幹什麼呢?想用它的力量來征服世界嗎?」
「當然不是!」凱亞毅然說道,「我要毀滅閃雷晶核,阻止世界滅亡。」
「阻止世界毀滅?」基絲微微一笑,柔聲道,「你看來並沒有騙我,你想救我的心情,我用讀心術就可以知道。」
「我……」
「好吧!我願意給你,閃雷晶核。」
「呃?真的?那麼你怎麼辦?」
「你不用感到愧疚,現在身為怪物的我,每天過著復仇的日子,其實覺得很辛苦,如果你拿走的話,我應該放心了。」
「但是你會消散掉的!」
「我使用力量過度,身體已經受到晶核的反噬,就算晶核還在,我遲早也一樣會消散的!」
「……」
「與其交給那些不明不白的人,少年,我更相信你。」
「為什麼你會這樣相信我,一個認識一天都不夠的人?」
「從你的心中,我可以看出來,你並不是什麼壞人,所以我相信你。」
「……」
「快點決定吧!你不是要去救她嗎,那個叫希思女孩?」
「我……沒錯,我要救希思,謝謝你,基絲小姐,我不會忘記你的。」
「應該是我要說謝謝呢!」
凱亞立馬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遺跡裡面。
剛剛是夢嗎?
凱亞頓時發現,躺在倒三角形下面的雷獸,身體開始變成一粒粒細沙,消失於空氣中,當雷獸完全變成了細沙的時候,閃雷晶核也呈現於凱亞面前。
「基絲小姐!原來剛剛真的是基絲小姐,」凱亞愣了一下,如夢方醒,「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不會辜負你的!」
現在希思和拉斯對峙,聆燁也吸引了華琳的注意,並沒有人留意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外物」。
沒有人發現我,沒有人發現雷獸的變化,現在正是好機會。
凱亞拖著疲憊的身體,盡力移動僵硬的四肢,向閃雷晶核一步一步地爬去。
我不想令基絲的犧牲變得沒意義。
我要拿到晶核。
無論怎樣也要拿到晶核。
就算死,我都要拿到晶核。
凱亞抓著地上的泥沙,經過幾番掙扎,終於爬到了晶核前面,凱亞毅然伸出右手,將黃色而又晶瑩通透得猶如寶石的閃雷晶核一把握在手中。
「一切都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