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去聽剛才的這些話,只是看到龐勁東與陳冰晗之間的樣子,陳黛容也能明白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看著越發暴躁的陳冰晗和越發尷尬的龐勁東,她知道自己應該出來說兩句話了。
陳黛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好整以暇的說:「王小姐……」
陳冰晗用力的跺了跺腳,高聲糾正道:「我姓陳,叫陳冰晗,不姓王!」
「哦,那就陳小姐……哎,反正無所謂了,管你是什麼小姐呢……」陳黛容微微一笑,挑釁似的看著陳冰晗,說:「東東和我說過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
「我才沒……」龐勁東正要否認,陳黛容急忙伸手摀住了龐勁東的嘴,同時用身體擋住了龐勁東的頭部,讓大家都無法看到她做了些什麼。
龐勁東無法說話,只發出了一連串:「嗚嗚」的聲音,陳黛容為了掩蓋這個聲音,提高了聲音告訴陳冰晗:「東東告訴我說,他剛開始和你在一起,只是出於一種新鮮感!但是經過的一段時間之後,就有些膩煩了,想換換口味!」
「難道就換你啊?」陳冰晗上下打量著陳黛容,突然驚叫了一聲:「你不是陳怡心嗎?」
「對!就是我!」陳黛容微微點點頭,厚著臉皮說:「龐勁東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只有我這樣身份的女人,才能夠配上他!」
「你不過就是個明星嗎!」雖然陳冰晗很喜歡聽陳黛容的歌,但是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追星了,而且說起話來非常的苛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演藝圈是怎麼回事,一幫所謂的女明星其實就是高級妓女,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陳黛容偷眼看了看沈昊,很不自在的回答道:「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上了賊船還想不翻?你還不如坐坐泰坦尼克號呢!」頓了頓,陳冰晗恨恨的補充了一句:「就像地震局的所謂專家沒有一個不是廢物,演藝圈也會有好女人?」
陳黛容的臉色變得鐵青,默然了片刻之後,徹底將臉皮厚了起來:「那又怎麼樣?龐勁東就是喜歡我!他認為你是個小孩子,和你在一起實在沒什麼意思,更沒有什麼刺激!」
陳黛容這句話一語雙關,陳冰晗乍聽之下沒有明白,訥訥的問:「什麼意思?什麼刺激?」
「男人喜歡的是真正的女人!」陳黛容放開龐勁東站起身來,雙手從上到下圍著自己的身體劃出一道性感的曲線,然後告訴陳冰晗說:「這就叫做女人!」
陳冰晗感到臉上有點發燒,多少為自己扁扁的胸部和屁股感到自卑,但是輸人不輸陣,陳冰晗隨即反駁道:「你胸大能超過奶牛嗎?屁股大能超過白條豬嗎?如果不能的話,有什麼好炫耀的?要是能的話,只能說明你是奶牛和白條豬的雜交!」
陳黛容沒有想到陳冰晗的嘴皮子這麼厲害,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陳冰晗見狀趁勝追擊:「就算你不是奶牛和白條豬的雜交,竟然腆著臉搶別人的老公,也是有夠不要臉的了!」
陳黛容嘴角了幾下,警告道:「你不要罵人!」《》
「罵你怎麼了?」陳冰晗雙手叉腰,毫不在意的繼續指責道:「說實話,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誰有錢就跟誰!我爸爸是陳氏集團董事長,經常有一幫你這樣的女人圍著她轉,滿臉的下賤相讓我看了想吐!」
陳黛容雖然不認識陳冰晗,但是聽聞過陳氏集團,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父親是陳梓陽?」
「對!」陳冰晗高高揚起頭,一字一頓的說:「他的職務現在由我接任了!」
陳黛容心中暗忖:「原來是陳氏集團的千金,難怪脾氣會這麼大……」
其實陳冰晗即便不是陳氏集團的千金,陳黛容也不想把局面鬧得太僵,因為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儘管她剛才說出的那番話很不講理,甚至頗有幾分潑婦的風采,但都是裝出來的。
做同樣的一件事情,有的人是出於本性,有的人則是為了做戲,陳黛容就屬於後一種。
至於與龐勁東的男女朋友關係,陳黛容剛開始說出來只是逢場作戲,目的是把沈昊打發走,現在潛意識當中卻有些想要假戲真做了。
陳黛容緩和了口氣,對陳冰晗說:「我想大家可以好好談談!」
「有什麼可談的啊!」陳冰晗對陳黛容的示弱,誤以為是畏懼自己的身份,頓時得理不饒人:「你還不夠格和我談,而且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可談的,你乖乖從龐勁東身邊滾蛋就得了!」
龐勁東的嘴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眼見陳冰晗和陳黛容就要發生衝突,急忙出來打圓場:「冰晗,你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不聽!」陳冰晗握住自己的耳朵,一個勁的跺腳:「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聽,聽了也不會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兩個人,一個是我自己,另一個絕對不是你!」
陳黛容見給龐勁東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多少感到有些愧疚,於是緩和了口氣對陳冰晗說:「你最好還是聽他說……」
「你在和我老公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陳冰晗粗暴打斷了陳黛容,高聲斥責道:「你要是呆著沒事幹,就去做俯臥撐,別在這煩人!」
龐勁東認識陳冰晗已經有段時間了,陳冰晗在龐勁東的面前表現得素來比較文靜,同時還不失可愛,但此時卻把性格中的另一面拿了出來,一連串九零後的語言如連珠炮一般,讓人無法招架。
龐勁東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也不禁大跌眼鏡,同時頭痛於怎樣解決眼前的局面。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病房的們被推開,冷雨走了進來。
龐勁東、沈昊和陳冰晗一見冷雨,頓時愣住了,冷雨看到沈昊和陳冰晗也愣住了。在場的人只有陳黛容知道冷雨今天回來,心中頓時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因為這意味著自己多了一個盟友。
從陳黛容和陳冰晗開始吵架,沈昊就坐在一旁沒有說話,即使因為插不上嘴,也是因為不想插嘴。此時見冷雨也來了,他緩緩站起身來,對龐勁東丟下了一句:「把自己的事情解決好!」
當走到門口的時候,沈昊突然回過頭來,告訴大家:「無論誰是龐勁東的女朋友,我都希望她能夠足夠瞭解龐勁東,至少知道龐勁東最討厭被別人稱作『東東』。」
陳黛容為了表示關係親密,已經不止一次把龐勁東叫做「東東」,聽到沈昊的這句話之後頓感汗顏。而龐勁東則忙著思考解決眼前的亂局,根本沒有注意到陳黛容對自己使用了這個稱呼,否則早就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沈昊離開的時候臉色很難看,讓大家的心都緊張得加速了跳動,認為他必定非常的惱火。
尤其是陳黛容,更是感覺自己惹下了大禍,本來把這個金蟬脫殼計想得很簡單,卻沒有想到螳螂和黃雀紛至沓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沈昊的內心感受與表情是截然相反的,早就已經樂開了花:「好小子,一下子搞了兩個女朋友,一個是陳氏集團的董事長,另一個是大歌星……嗯,有兩下子,不愧是我的兒子……」
雖然沈昊仍然認為年輕人對待感情應該專一,但是這件事情卻足以說明龐勁東的魅力,所以當父親的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一想到自己陳黛容本來應該是自己的女人,沈昊就會隱隱的有些不痛快。
沈昊這輩子愛的女人只有自己的亡妻,對陳黛容最多只有欣賞,連喜歡都談不上。而且各種各樣的女明星畢竟有很多,其中不乏容貌和氣質可以傾國傾城的,陳黛容只是名氣太大。所以總的來說,沈昊並不是特別在乎陳黛容,但是畢竟是父親與兒子遇到同一個女人,換做任何人都會對這件事感到不太舒服。
沈昊現在唯一可以慶幸的是,自己與陳黛容沒有明確關係,也沒有過任何親密接觸,甚至都沒有見過幾次面。
龐勁東對沈昊的離開並不感到意外,因為沈昊對待自己從來都是這個樣子。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龐勁東只要在家裡闖了禍,沈昊都會讓龐勁東自己面對後果,並收殘局。
這樣做並非是因為沈昊不愛龐勁東,正相反的是因為太愛龐勁東,所以才要借此培養龐勁東的責任感,去明白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同時養成堅強性格的毅力。
如果龐勁東是在外面闖了禍,當然就要另當別論了。
冷雨對屋子裡的緊張氣氛很是奇怪,但是又不好直截了當的問出來,所以只是對陳黛容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就默默站在一旁觀察著。
見沈昊走了,陳黛容長長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對陳冰晗提出:「咱們好好談談吧!」
「談個屁!」陳冰晗還是那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凝眉瞪眼的喝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龐勁東歎了一口氣,插了進來說:「咱們的確有必要談談!」
「你也給我閉嘴,你這個當代陳世美!」
龐勁東苦笑著說:「我親愛的秦香蓮,我們真的應該談談!」
「還談什麼?」陳冰晗完全顧不得淑女形象了,將潑辣的一面完全發揮了出來:「你還癱瘓在床上呢,就敢當著我的面勾引其他女人,西門慶的膽子都沒有你大!」
陳黛容當即回了一句:「吳月娘可沒有你這麼潑辣!」
陳冰晗雖然知道一些古典裡的人名,但是並沒有真正讀過那些,所以隨之一愣:「誰是吳月娘?」
陳黛容歎了一口氣:「是西門慶的大老婆!」
龐勁東保持嘴型不動,悄悄對陳黛容說:「原來你看過《金瓶梅》……」
陳黛容臉一紅,糾正道:「我看的是《水滸》!」
「嗯!大概特別留意關於潘金蓮的了!」
陳黛容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低聲警告道:「住嘴!別胡說!」
聽到陳黛容把自己比作大老婆,陳冰晗多少有些消氣了,但是看到龐勁東和陳黛容似乎在說悄悄話,火登時又燒了起來。她的手指輪番點著龐勁東和陳黛容,氣急敗壞的指責道:「你們這對賤男賤女!」
「好了,別罵了!」陳黛容緩緩的站起身來,為了平息眼前的這場衝突,又考慮到沈昊已經走了,所以她決定說實話了:「其實我和龐勁東只是好朋友,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剛才那麼說是有原因的!」
龐勁東和陳黛容之前就一再想要解釋,但是陳冰晗當時已經被氣得昏了頭,直到此時才多少有些冷靜了下來:「解釋什麼?」
陳帶容猶豫著把話說了出來:「其實,我和龐勁東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這麼說完全是做戲給別人看……」
陳冰晗聽出了這裡面有文章,急忙追問:「為什麼?」
「因為……」陳黛容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冷雨,又看了看滿臉詫異的龐勁東,最後咬牙說了出來:「有一個富豪看上了我,想要包養我,而我不同意!我為了擺脫對方,才謊稱是龐勁東的女朋友,因為對方忌憚龐勁東的勢力,不會輕舉妄動!」
龐勁東聽到這番話,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心中頓時五味陳雜,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陳冰晗根本不相信,重重的哼了一聲:「我真是佩服你們這幫明星,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竟然還能給我編出這麼動人的故事來!」
「我也覺得這個故事太過動人了,但是卻真的發生了!」陳黛容凝重的看著陳冰晗,拿出了生平當中最誠懇的語氣:「我沒有騙你!」
「是嗎?」陳冰晗這一次感受到了陳黛容的誠懇,態度多少有些緩和了下來,目光同時探尋著看向龐勁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