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勁東的右手擊在對方的下顎,左手則擊在了腹部,「彭」的一聲將對方推飛了三米多遠。這個人頭部後仰接近一百八十度,最後重重的撞到了地上,又發出了「彭」的一聲響,鮮血從頭部與地面接觸的地方流淌出來,與地上的污漬混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十分難看的顏色。
龐勁東所展現出來的嫻熟的格鬥技術、精準打擊手法和強悍無匹的力量,讓刁玉鵬一夥產生了膽怯。他們只是圍在龐勁東的旁邊,沒有一個人敢再衝上去。
刁玉鵬一揮手中的鋼管,狂吼著:「龐勁東,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還能減輕罪行!」
「我勸你還是坦白從寬,老實說出來怎樣串通這個婊子誣陷我,否則……」看著刁玉鵬張狂的樣子,龐勁東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我要讓你們血流成河!」
「哈哈!我好害怕啊!」儘管刁玉鵬大笑起來以表示自己毫不在乎,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丁彤抬起頭來看了看在場的人,目光中充滿了驚恐,依然像是一個受驚過度的小白兔。當她看到龐勁東的時候,表情變得驚恐無比,「哇」的一聲又哭開了,龐勁東驚訝的發現她的臉上竟然真的帶有一點淚痕。
刁玉鵬俯下身,安慰道:「你放心,我們肯定要這個臭保安付出代價!」
刁玉鵬的演技比之丁彤就要遜色許多了,儘管竭力裝做義憤填膺,但因為知道丁彤是在演戲,所以沒有表現出半點的同情。甚至在一剎那間,看著丁彤那副受到傷害的樣子,似乎差一點就要笑出聲來。
龐勁東不再說什麼,一個箭步衝向刁玉鵬,左手打掉了刁玉鵬的鋼管,右手同時變拳擊向刁玉鵬的面門。
刁玉鵬沒有想到龐勁東的速度如此之快,大腦變得一片空白,眼睜睜的看著龐勁東的拳頭隨著距離的拉近,變得越來越大,最後遮蔽了全部視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外面出來:「全都住手!」
龐勁東可以毫不在乎的對刁玉鵬大打出手,但是對這個聲音的主人卻不能。因為龐勁東需要的是洗清自己的嫌疑,而不是就此破罐子破摔當犯,所以必須將解決問題的希望寄托於擁有這所學校的人。
龐勁東很不情願的收起了拳頭,目視著冷雨快步走進來。
冷雨的身後跟著李養韜和章經略,再後面是幾名教師,聽走廊裡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可見還有很多人正向這裡趕來。
冷雨看了看現場,冷冷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師……」丁彤站起身來,撲到了冷雨的懷裡,埋頭嚶嚶的哭泣著。
冷雨安撫的拍了拍丁彤的肩膀,輕聲說:「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事,我會為你伸張正義的!」
丁彤的頭趴在丁彤的肩膀上,手伸向身後指著龐勁東,回答說:「他……侮辱我……」
丁彤話音剛落,刁玉鵬豁的跳到冷雨面前,厲聲說道:「冷雨董事長,學校竟然聘請這樣的人當保安,我要代表全體同學討個說法!」
冷雨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刁玉鵬:「學校一定會處理好的,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了,全都回到教室準備上課!」
「那怎麼能行!」刁玉鵬仰頭看著冷雨,傲慢且放肆地說:「如果學校不能處理這個色狼,我們拒絕回到教室上課!」
刁玉鵬話音剛落,在場的其他學生立即高喊起來:「說得對!我們不上課了!」
冷雨正要說話,一個肥胖的身軀推開其他人,努力擠了進來。
這個來人是張浩馳,他既沒有查看現場,也沒有向其他人瞭解情況,直接質問龐勁東:「學校聘請你是負責安保工作的,可是你都幹了些什麼?」
龐勁東冷笑一聲:「呵!消息傳得夠快的,連你都知道了!」
「我們正在吃飯,有學生跑來告訴我們,你在女衛生間試圖女學生!」張浩馳不假思索說出的這句話,倒是講出了一個龐勁東很想知道的細節,那就是冷雨等人為何會及時出現在這裡。
龐勁東由此更加篤定,整起事件是刁玉鵬一手策劃的,丁彤在這裡勾引自己的同時,刁玉鵬就帶著其他學生隱藏在不遠處,很可能是在男衛生間裡。等到丁彤開始高聲呼救,刁玉鵬立即帶人進來捉姦,同時派人去餐廳報告學校領導。
很顯然的是,刁玉鵬做了兩手準備,一方面試圖以此為借口武力襲擊自己;另一方面則不會採用私了的辦法,而是通過校方乃至更高層面將自己置於死地。
冷雨緩緩的告訴張浩馳:「張主任,你負責把在這裡拒絕上課的學生名字記下來!」
刁玉鵬不服氣的問:「怎麼?要開除我們嗎?」
「是的!」冷雨肯定的點了點頭,又說:「帶頭罷課的開除學籍,其他參與者的期末操行評定全部為差,並與記大過處分!」
刁玉鵬強撐面子才問出了這麼一句話,沒有想到冷雨竟然真的威脅開除自己,一時間有些發愣。
刁玉鵬可以不在乎被開除,大不了轉到其他中學繼續就讀,由於根本就不願意讀書,他甚至不在乎失學。但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卻不一樣,這些人只是出於哥們義氣跑過來幫忙,絕對不想為此丟掉學籍或者落下一個處分。
冷雨見刁玉鵬等人沒有說話,意味深長的警告道:「給予你們的處分將會裝入檔案,我可以保證這些檔案會跟隨你們一輩子!」冷雨的表情很平靜,語氣中也一如既往的透露著冰冷,態度則是不容置疑的。看了看張浩馳,冷雨催促道:「張主任,還等什麼呢?」
「啊?啊!」張浩馳愣怔了片刻,才很不情願的拿出紙筆,慢吞吞的記錄起了在場學生的名字,用了許久才寫出一個字。
張浩馳是很樂意好好整治一番龐勁東的,儘管就在此前不久,在龐勁東面前還像一隻聽話的哈巴狗。但是眼前的這件事,卻讓他找到了報復的機會,結果原形馬上暴露了出來。
對於張浩馳來說,修理學生其實也是一大樂趣,但那是針對家境普通的學生而言。對於那些有一定背景,有權或者有錢的學生,他不但不願意開罪,反而還會努力巴結。他恰恰認識刁玉鵬,所以不願意服從冷雨,只能暫時裝出一個樣子。
冷雨知道張浩馳是在做樣子,因為張浩馳不可能認識在場的所有學生,卻連名字都沒有問。不過冷雨此時懶得理會張浩馳,而是再一次警告刁玉鵬:「這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一個學生走到刁玉鵬身旁,輕聲提醒道:「事情既然已經鬧開了,咱們先回去也好!」
刁玉鵬指著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的幾個學生,質問冷雨道:「我的同學被打了,應該怎麼辦?」
冷雨斬釘截鐵的回答說:「我再重複一次,學校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如果你真的關心自己的同學,最好現在馬上帶他們去校醫那裡!」
刁玉鵬猶豫了片刻,最後咬牙切齒的說:「好!我們等著學校拿出說法!」
見刁玉鵬和其他學生們互相攙扶著離開,張浩馳長長舒了一口氣,急忙收起了紙筆,告訴冷雨說:「我已經報警了!」
「報警?」冷雨微微蹙起娥眉,略有些不滿的問:「誰讓你報警的?」
「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然要交給警方解決,難道我們還要私設公堂嗎?!」喜歡巴結紈褲子弟的張浩馳,此時顯然忘記了尊重自己的大老闆,理直氣壯的回答說:「否則我們怎麼向學生和學生家長們做出交代?」
「報警其實也是對的!」李養韜歎了一口氣,對冷雨說:「在警方到來之前,咱們內部先調查一下吧……」
「好!」冷雨點了點頭,然後吩咐女教師將丁彤帶到校醫那裡檢查身體,自己則和李養韜將龐勁東帶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冷雨目視著龐勁東,默然了許久,突然說:「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龐勁東不用等人讓座,毫不客氣的坐到了冷雨的對面,平靜的問:「你就這麼肯定我女學生?」
「我認為你完全能幹出這樣的事!」
回想起在皇城飯店發生的那一幕,還有龐勁東幾次對自己施加的暴力,冷雨完全相信龐勁東真的會幹出這樣的事。
冷雨自認是一個比較寬容的人,沒有深入追究龐勁東曾做過的事,所以她才會感到十分的憤懣,龐勁東不但不思悔改,行為竟然變得更加惡劣。如果不是考慮到保持風度,她此時可能已經衝上去,對龐勁東左右開弓來上百八十個大嘴巴了。
儘管冷雨的這種寬容並不被龐勁東認可,而且還是建立在高度的自傲和等級優越感之上。不過在某種程度上,她倒也算得上是寬容,雖然想方設法向龐勁東發難,卻沒有做出太過卑鄙無恥的事情來。
龐勁東聳聳肩膀,說:「到目前為止,你聽到的都是來自丁彤的一面之詞,是不是應該聽一下我的說法?」
儘管冷雨的表面很平靜,但是內心的怒火卻在熊熊燃燒著,行將衝垮理智的防線。聽到龐勁東的這句話,她才想起來應該詳細查證經過:「你說吧!」
龐勁東將丁彤去門衛室求助,直到冷雨等人出現的全部細節,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然後總結說:「很顯然這是一個圈套!」
冷雨從這番敘述中很快發現了疑點:「丁彤怎麼可能會使用這裡的衛生間?」
「我已經說過了,她當時聲稱要找校長談一些事情!」
冷雨轉而問李養韜:「丁彤找過你嗎?」
「沒有!」李養韜搖搖頭,又補充說:「不過不能因此完全排除,丁彤還沒進我的辦公室,就發生了這件事。」
冷雨若有所思的分析說:「就算是找校長談事情,也不可能在午餐時間!」
冷雨和李養韜等人的話讓龐勁東明白了,丁彤何以選在這個衛生間栽贓自己。龐勁東提醒李養韜道:「還不能因此排除,丁彤當時只是以找你談事作為借口!」接著,龐勁東又對冷雨說:「我認為丁彤為什麼出現在頂層衛生間,並不是事情的關鍵!你們難道認為,我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見到了丁彤,突然間色心大起,於是強行帶到那裡試圖非禮?如果我真的這樣色膽包天,就不會去衛生間,而是直接拖到賓館開房了!」
龐勁東的這番話說得很直白,讓冷雨聽著感到非常彆扭,但卻又根本無法反駁。於是冷雨只得認同了龐勁東的解釋,將談話轉到了另外一個關鍵問題上:「你和丁彤之間有什麼過結嘛?」
「沒有!」龐勁東搖了搖頭,告訴冷雨:「但是從刁玉鵬突然出現在現場來看,與丁彤之間的關係非常好!」
「你與刁玉鵬有過結?」冷雨微微搖了搖頭,難以置信地說:「他只是一個學生,而你是一個……你們兩個人之間怎麼可能會有正面接觸,並且留下來了這麼大的仇恨,非要他用這樣的方法栽贓陷害你?」
龐勁東對刁玉鵬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基本都掌握了,直截了當的告訴冷雨,刁玉鵬曾勾結青龍會來鬧校,目的是通過自己的出面解決來奠定自己在學校的地位。頓了頓,龐勁東略有些挖苦的說:「冷董事長雖然是從事教育行業,但是對今天的學生似乎不太瞭解!他們雖然身份是學生,但很多時候與社會的接觸並不比普通的要少!尤其是今天的學生在心理教育方面存在嚴重缺失,導致虛榮和自私自利的心理不斷膨脹,而且不能夠忍受挫折和失敗!一旦有人做出了有損他們的面子的事,往往會導致他們採取極端行徑予以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