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與帕克小姐意料之外的,已經讓龐勁東有些愧疚,現在更無法再做出同樣的事情,盡管自己與金玲玲之間,並沒有明確需要彼此負責的關系。
龐勁東看著窗外的月光,訕笑一聲,心中暗暗祈禱:“天啊,或者佛祖啊,或者玉皇大帝啊,或者上帝啊,或者真主啊,還是讓我穿越回古代吧,可以娶個三妻四妾!”
見龐勁東把目光從自己的身上移開,迎向外面的月光,女孩心有不甘,立即主動起來。她手指微微一動,已經解開了紐扣,衣服隨之向下滑落。
女孩的手纖細,如羊脂白玉一般溫潤剔透,如果放在任何一個男人的身上,估計都可以讓對方發狂並沖動。
龐勁東咽了口吐沫,既沒有發狂,更沒有沖動,只是好像忘記了舉動,渾身上下只有思想能夠活動。
衣服落到地上,女孩內裡給人的感覺,是無比的驚艷。
一套寶藍色的內衣,布滿美麗的花紋。下身是一條三角內褲,腰身很低,把胯骨露在外面,正中間剛好勉強的遮住恥骨。正常情況下應該還會露出恥毛,但是女孩卻沒有,應該是已經修剪過了。那個部位只有光滑的一片冰肌,微微的凸起延伸到胯下。此時她如果躬身,後面肯定會露出誘人的臀溝。
女孩飽滿高聳的傲然聳立,即便比起唐韻也不逞多讓。盡管她矮小瘦弱,遠不如唐韻身高適中,豐潤飽滿。
胸罩能夠遮蓋住的地方也很可憐,有多半露在外面,被勉強藏在裡面。四周繡著金邊,絲絲縷縷的鏤空,內中仿佛蘊含著春光無限。還綴有許多白色的花飾,更顯嬌美挺拔。兩邊完美的圓形,竟如外面的月光一般皎潔,被胸罩向中間擠壓,形成一條深深的。
如此極致的尤物,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摸上去,龐勁東也不例外。
龐勁東的目光已經移回到女孩的身上,陷入那之中不能自拔。過了許久,龐勁東緩緩的歎了口氣,欣然吟道:“鬢垂香頸雲遮藕,粉著蘭胸雪壓梅。”
女孩微微一笑:“韓偓,《席上有贈》。”
“看來今晚,我是俞伯牙遇到鍾子期了。”龐勁東努力控制住手腳,可是一雙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盯著女孩的胸前。
“那麼,是不是會上演一場高山流水的佳話?”女孩走上前一步,嬌軀雖然誘人,卻有些冰冷,缺乏唐韻那種勾人的氣質。
“可是我覺得,你更想要的不是高山流水,而是巫山雲雨!”
“高山流水,巫山雲雨,我都喜歡!”女孩又上前一步,柔荑輕輕舒展,搭在了龐勁東的肩頭。“我還是,對我溫柔一點!”
龐勁東想把頭低下來,卻又做不到,只得唯唯諾諾的問道:“這麼說,你竟然還是次?這讓我有些不忍了!”
“你說的這首詩,後面還有兩句的。”女孩沒有接話,手指撫摸著龐勁東的臉龐,輕聲的問:“你應該知道吧?”
“我一時有些想不起來。”龐勁東的雙眼瞇縫了起來,露出了一臉傳說中的淫笑。
女孩望著龐勁東,有些詫異的問:“你既然記得前兩句,怎麼會忘記後兩句?”
“的確不記得了,不妨由你來告訴我。”龐勁東站在那裡如木雕一樣,如果旁人看到了這火辣的春色,幾乎都會懷疑龐勁東不是男人。
因為真的男人,怎麼能經得住這種誘惑!
“莫道風流無宋玉,好將心力事妝台。”女孩嬌笑了起來,這一次比以往的笑多了一些自然的味道,震動得帽子微微發顫。她的最後一個字拖音很長,仿佛一縷情絲鑽入了心口,纏綿住人心再也不松開。
龐勁東還是沒有動手,只是緩緩說道:“看來今晚難免要風流一場了!”
“你不願意嗎?”女孩的一雙手收了回來,抓住帽子摘下,隨後手一揚,向龐勁東的頭上拋了過來。
在正常情況下,女孩接下來似乎就應該去除胸罩了,任何一個男人碰到這種場面,都是無法忍住不動手的,恐怕就連柳下惠也做不到,不動手只能是因為沒有手。
龐勁東當然有手,而且反應還很敏捷,一只手抓向了空中的帽子,另外一只手則像正常的男人一樣,向前抓了過去。
室內本是春光無限,突然間卻變成寒冬一般。一絲光亮劃破了空間,落在了龐勁東的手上,女孩也已經變了臉色。她的面龐從一開始都是那樣平靜,完全不像勾引人一般,此時則充滿了殺氣。
在一片寂靜當中,無邊的香艷只不過是瞬間,已如讓香煙化成灰的煙霧不知去向,留下的只是刺骨的寒意籠罩著一男一女。
龐勁東右手抓出,並沒有襲向女孩的,而是如磐石般的堅定,手指緊緊捏住了一把太刀的刀身,虎口幾乎已經貼上刀刃,雙眼中帶著高度的警覺。
太刀的另一端握在女孩手中,她用力往前一送,但見泛出寒光一片,嘴裡同時高喊了一聲:“西達義!”就在龐勁東的視線被帽子遮住的同時,她從身後抽出了刀。
龐勁東知道這句話是日語,風間雅晴在與人交手時常說,意思是“去死吧!”。
縱然龐勁東力氣比女孩大,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可以硬碰硬。女孩只要雙手一較力,龐勁東的手就得變成兩半了。龐勁東用力往身側一帶,讓女孩的刀刺偏了。
龐勁東冷笑一聲:“太刀有些長,建議你下次使用短一些的脅差。”
風間雅晴曾給龐勁東講過,日本刀主要分做太刀、打刀、脅差和短刀四種。
太刀是指刀身具有較大彎曲度,長二尺至三尺的彎刀。二尺以下的稱為小太刀,三尺以上的稱為大太刀或野太刀;打刀與太刀的形式基本相同,區別之一是打刀的鞘口兩側插有小柄和笄,前者是一種長六寸的小刀,一般做切割工具用,或者作為暗器投擲。後者則是用來整理頭發和撓癢癢的東西。另一個區別是,太刀佩戴時刀刃沖下,打刀則是向上;刀長在三十公分與六十公分之間的稱做脅差,“脅”是漢字“肋”的訛寫,“差”就是“叉”,加起來意思就是向肋下叉進去,也就是剖腹的基本動作,所以這種東西基本是切腹專用的;三十公分以下稱做短刀。
一長一短插在腰間的打刀和肋差,構成了日本武士的經典形象。
風間雅晴身上總是暗藏不到二尺的小太刀,身形顯得有些僵硬。這個女孩使用同樣的武器,身形給人同樣感覺,龐勁東因此早就做好了准備。
女孩扯回刀,手腕一翻,劃出一輪明月般的刀光,電閃雷鳴般劈了下來。
刀鋒刺骨,寒意逼人,龐勁東幾乎能感覺到刀鋒散發的寒意,心中不由得一凜,當時就地一滾,同時順手抄起了一個茶杯,回手擲出。
女孩側身躲過茶杯,只聽“呯”的一聲響,茶杯撞到牆壁上粉身碎骨,而此時龐勁東已經閃身到了沙發之後。
龐勁東人剛站穩,驀然間聽到“啪”的一聲,頓覺眼前一黑,女孩關了房間裡的燈。
燈滅的一剎那,龐勁東無聲無息的移開兩步,不到半秒的工夫就換了位置。
緊接著“刷”的一聲響,沙發竟如薄紙一般分成了兩半,緩緩的向兩側倒去。可見對方出手之快,刀鋒之利,無論什麼東西在她的刀下,都仿佛脆弱得不堪一擊。
龐勁東暗道一聲“僥幸”,在沙發被劈裂的同時,借著聲音的掩蓋又移開兩步,靜靜地屏住了氣息。
突然而來的黑暗讓龐勁東一時無法適應,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借助外面投進的月光,勉強分辨屋裡的陳設。而對方也是在燈光滅掉前的一刻,找准位置飛快劈出一刀,此時也同龐勁東一樣成了夜盲。
整個房間此時入耳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現在是比耐性的時候,誰先動,誰就會先暴露,但是卻又不同。女孩動一分,龐勁東沒有把握置其於死地。但是龐勁東如果動了一下,幾秒的工夫就會被劈十幾刀。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咚咚”的幾聲敲門響,龐勁東的閨房又來訪客了。
龐勁東無法出聲示警,只能希望來人能夠有些自覺,聽不到回應自動離去。
但是來人執著的敲著,絲毫沒有停歇,室內的兩人則仍保持著靜默。
“龐勁東,開門,是我。”唐韻的聲音傳了進來。
龐勁東暗暗叫苦,不知道唐韻又來干什麼。剛剛她放進來個美麗的瘟神,這個時候難倒是來看戲。
“我的手機落在你這裡了。”其實手機忘記帶了,完全可以明天來取。但是唐韻不知道為什麼,感到心煩意亂,非要把門敲開才安心。
唐韻絕對不相信龐勁東已經睡了,就算簡單的回答一聲,讓她捉弄過也就算了,而龐勁東偏偏是一聲不吭。她本來心中就有怨氣,這一下如火山爆發般噴薄湧出。
“我拿了手機就走,絕對不會耽誤你的工作。”唐韻有些佩服自己的幽默了,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想出“工作”這個詞語。不過她仍然抱定了讓龐勁東難堪的打算,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點事情,她懂得比龐勁東多得多。而且她閱人足夠多,什麼樣的場面都見識過,臉皮也夠厚,就算直接看到了也不擔心長針眼。
唐韻的心裡正胡思亂想著,甚至開始揣測龐勁東是喜歡背入式、傳教士式還是女上位,抑或是比較另類的玩法,然而門卻無聲的打開了。她還沒有看清什麼,裡面伸出一只赤裸的胳膊,揪住衣領把她拽了進來。她整個人幾乎像是飛起來一樣,等到落地,眼前只見一片黑暗。
唐韻被摔得七葷八素,看到房間中這種詭異的氣氛,心中開始惶恐起來,緊張的叫了一聲:“龐勁東,你在嗎?”
沒有一個人應聲,唐韻覺得恐怖開始慢慢的籠罩周身,此時她想要依靠的人只有龐勁東。
房門打開時射進的一束光亮,讓龐勁東看到唐韻跌了進來,當時就立即意識到,這是對方的誘敵之計。
龐勁東當然可以救人,但是只要自己暴露,必會有一刀砍來。唐韻的臉龐在黑暗中依稀可以看到,龐勁東竟然感到有些痛心。
不過龐勁東並沒有救人,而是選擇了攻擊,既然那個女孩要殺的是自己,而不是唐韻,那麼自己如果要救唐韻,反而有可能會害了她。
龐勁東雙手抓住一半沙發,用盡全力拋了出去,目標是房間的天花板。
那個女孩像蝙蝠一樣的掛在天花板上,只用一只手抓住吊燈,仔細的觀察著房間裡的動靜,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
龐勁東不得不佩服女孩的功夫和經驗,自己趁著聲響到了角落的時候,她一刀不中,立即無聲無息的上了天花板,長刀已經收回身後,以防刀光外洩。
如果不是龐勁東有著豐富的格斗技巧和經驗,及時發現了對手的位置,並知道如何應對,此時恐怕已經死翹翹了。但是盡管如此,龐勁東擁有的技巧和經驗,卻是面對面,拳拳到肉的那種,這種需要配合以捉迷藏的交手,著實從未遇到過。
龐勁東心中暗忖:“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日本忍者?”
沙發飛上來的時候,女孩多少有些意外,既沒有想到自己的位置已經暴露,也沒有想到龐勁東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力氣。她從吊燈上跳下,同時右手一揮,抽刀和出招一氣呵成,利用身體的下落加重了刀力,只一招便劈落了沙發。
女孩畢竟沒有長翅膀,落下之後還能振翅飛上去,而龐勁東已經算准了她的落腳點,橫到唐韻的身前,舉起另一半沙發迎了上去。
女孩果然落了下來。不過比身體更先一步的,則是一片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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