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的這句話立時讓龐勁東想起了伊莎貝爾,奇怪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追求刺激的女孩子圍著自己。
龐勁東對女性加入僱傭兵隊伍本來並不排斥,由於米麗婭的那些話,對伊莎貝爾漸漸的也開始接受了。但是唐韻不同,她恐怕不會成為僱傭兵,只是抱著獵奇的態度看待這些事情。就算她有興趣成為僱傭兵,龐勁東也絕對不會同意,因為她對男人具有太大的殺傷力,簡直就是敵人降低己方部隊戰鬥力的武器。
米麗婭和伊莎貝爾也很漂亮,但是與唐韻有著不同的氣質,她們的那種英姿颯爽很具有軍人的味道,而唐韻的入骨只適合在床上戰鬥。
龐勁東感到哭笑不得:「但是我們要約法三章!」
「說!」
「、不要干預我們基地的內部事務;第二、出於你的個人安全考慮,最好遠離我手下的員工;第三、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唐韻笑著搖了搖頭,「我以為你會告訴我,不要把在基地見到的任何事情說出去呢!」
龐勁東淡然一笑:「、如果你鐵了心想要說出去,就算我囑咐你也沒有用;第二、我不怕你說出去,問題是你能說給誰聽呢?」
「說的對!」唐韻一撇嘴,不以為然的說:「你很聰明哦!」
「我真不知道這麼簡單的幾句話,怎麼能證明我很聰明!」
「隨便誇誇,你就當真的聽吧!」
兩個人就在這樣的嚼舌之中,饑餐渴飲,曉行夜住,一路趕回紅巖谷基地。
唐韻剛開始還能夠忍受,但是慢慢的就感到了煎熬。總是坐在車上,讓她的小蠻腰經常酸痛無比,漫長的時間則只能通過閒聊來打發。
就在終於抵達莫哈維沙漠的時候,萎靡不振的唐韻也終於忍不住了:「這麼長的路途,你為什麼不坐飛機或者火車呢?」
「因為我自己開車方便,隨時可以走,隨時也都可以回來!」
「天啊,真讓人受不了!」唐韻把腿伸得直直的,胳膊胡亂揮舞起來,既是為了緩解關節的僵硬,也是為了發洩心頭的不滿。
「你要明白,我是經過同樣的路程,去紐約接你的!」
唐韻打量著泰然自若的龐勁東,奇怪的問:「你一點都不累嗎?」
龐勁東不以為然的回答:「不就是開了兩天車嗎,有什麼可累的!」
「你的身體很好哦……」唐韻剛剛的不滿突然不見了,換上了一副嫵媚的表情:「不知道在床上怎麼樣呢?」
龐勁東聽到這句話,手當時一軟,沒握住方向盤,差一點讓車子衝出公路。
唐韻見狀大笑起來,似乎身體不難受了,精神也飽滿了:「放心好了,姐姐對小弟弟不感興趣!」
龐勁東也不是省油的燈,抓住唐韻話中的一個漏洞,立即反攻了回去:「你是對男人的小弟弟不感興趣,還是對年齡上的小弟弟不感興趣?」
「反應很機敏啊!」唐韻心中如此嘉許,嘴上反問:「你認為呢?」
「我認為你還是快點離開比較好!」龐勁東心中如此期盼,嘴上則說:「我怎樣認為並不重要,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沒有人情願錯過發財的機會,龐勁東也一樣,雖然眼下資金周轉不靈,但是龐勁東對陳宇博的計劃仍然很有興趣。把唐韻帶回紅巖谷基地的目的,就是想找機會詳細瞭解一下。
龐勁東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唐韻帶來了意外的收穫。
「唐小姐,到了,下車吧!」龐勁東打開車門,恭恭敬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在國內的時間很少嗎?難道不知道『小姐』這個稱呼意味著什麼?」
「那你認為我應該叫你什麼?」龐勁東當然知道,現在的女孩子都不願被稱為小姐,而且還認為唐韻與真正的小姐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年紀比你大,叫我姐姐好了!」
「你知道我的實際年齡嗎?次見到有女孩子喜歡讓別人說自己歲數大,你幹嗎不讓我叫你姨呢?」
唐韻看了看龐勁東略顯稚嫩的面孔,笑著搖了搖頭:「你要是想叫我『姨』,我也不反對!」
雖然心裡的想法不能說在明面上,龐勁東還是不放棄機會反唇相譏:「叫『姨』顯得太見外,我在後面給你加個『媽』,叫你『大姨媽』!」
唐韻本來還要說什麼,但是一看到眼前的場景,立即愣住了。過了許久,她才緩緩的問:「這就是你的保安公司?」
龐勁東點點頭:「準確的說,是我的保安公司的訓練基地!」
這個時間正是新兵們出操,一列列整齊的隊伍或是踢著正步,或是跑步行進,整齊的腳步聲迴盪在操場上。每個人都緊握著自己的武器,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明晃晃的亮光。
這些新兵多數都長得高大魁梧,此時士氣高昂飽滿,比起剛來時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有了很大的進步。
不遠處的射擊場不時傳來密集的槍聲,那是一部分新兵在進行射擊訓練。更遠處則滿佈的各種施工機械,新的建築物不斷拔地而起,不斷擴充著這個宏偉的基地。
唐韻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吐了一口氣說:「這不是軍事基地嗎?」
看到唐韻被震驚的樣子,龐勁東感到一種滿足:「我的保安公司事實上就是一支軍隊!」
「難怪陳宇博這樣看重你!」
「我想軍隊對他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他更看重的是資產的雄厚程度!」
唐韻這一次沒有發表對陳宇博的看法,而是談起了辯證法:「軍隊就是力量,力量可以帶來財富,也可以保衛你的財富,而財富則可以讓你擁有力量!」
龐勁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操場上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本來井然有序的隊伍突然散亂,呈不規則的圓形圍聚到了一起,隱隱可以看出新兵們分成了兩派。
唐韻微蹙蛾眉:「怎麼回事?」
「種族問題!」龐勁東歎了一口氣,快步走了過去。
正如龐勁東所言,新兵們按照膚色站到了兩邊,黑人和白人面對面的怒視著,同時分別圍聚著自己這一邊的頭目。拉丁面孔的新兵們則遠遠的站開,帶著嘲弄的表情看著眼前的一切。
連長們帶著執法隊來回逡巡,大聲呵斥著雙方,但是卻沒有人聽他們的。
白人為首的是埃瑞克和另外一個,黑人為首的則是一個叫萊恩的卡萊羅納人,個頭比巴尼還要高一點,只不過沒有巴尼那樣健壯。他的樣子就像一個NBA球員,事實上他過去的確想要做一名NBA球員,但是無情的現實敲碎了他的夢想。
「黑鬼!」埃瑞克一口痰啐在地上,滿面鄙夷地說:「如果你們身上多長點毛,和你們老家非洲的黑猩猩就沒什麼區別了!」
萊恩毫不示弱:「白小子,要不要我用你的血液給你的皮膚改一個顏色?「」
當看到龐勁東走過來的時候,白人這一邊的氣焰立即矮了,表顯得尤為明顯的是埃瑞克,不僅再不說話,而且緩緩的向後挪了幾步,站到了其他人中間。
龐勁東看了看雙方,冷冷的問:「如果我沒說錯,你們現在是在討論,哪一種顏色的皮膚更加讓人討厭,對吧?」
「報告長官!」萊恩懶洋洋地敬了一個禮,然後對龐勁東說:「我希望可以重新考慮一下部隊的人員編成,讓我們和這些白種畜牲分開!」
雖然同樣是有色人種,但是在M國,黑種人與黃種人並不處於一條戰線,黑人對與黃種人的排斥,甚至往往還要超出白人。導致這種現象的是黑人的思維方式,而這種思維方式也是龐勁東在很多時候討厭黑人的原因。
由於白人在事實上掌握著這個國家的政治和經濟權利,因此黑人不敢和白人完全決裂。來自亞洲的黃種人尤其是華人在M國社會的地位雖然與黑人一樣,卻更加勤勞,往往可以積累起很多的財富。黑人相比之下過於懶惰,普遍過得不太好。於是他們在艷羨的同時,也產生了嫉妒,不去反思自身的原因,卻認為華人掠奪走了本來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萊恩對龐勁東說話的態度,雖然談不上惡劣,但也讓人感覺不舒服。這不是因為他篤定了龐勁東會傾向於自己一方,而完全是由他個人的教養所致。
聽到萊恩話中的那個名詞,白人這邊按捺不住了,為首的上前衝著萊恩就是一記右勾拳。萊恩正要揮拳反擊,龐勁東身形一晃已經衝到兩個人當中,先是一肘擊在了白人的腹部,令其後退數步,緊接著一把抓住萊恩的手腕,然後借力往後一擰,就把萊恩制住了。
雖然龐勁東對黑人不太得意,但是作為這裡的最高指揮官,不能表現出任何偏袒。龐勁東只是警告萊恩:「我希望你今後對我說話,態度放得更加恭敬一些!」
白人一方立即發出一陣笑聲,龐勁東則指了指為首的白人:「站到這裡來!」
等一黑一白兩個傢伙面對面站到一起,龐勁東放開了萊恩,然後吩咐執法隊:「看住他們,誰敢妄動一下,就給我槍斃他!」
龐勁東說罷就走開了,過了一會回來,手裡拎著一個大桶。龐勁東將這個大桶高高舉起,把裡面的東西對著兩個人迎頭澆下。
這是龐勁東剛剛從工地那裡取來的塗料,兩個傢伙連人帶衣服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團綠。
「現在有誰能告訴我,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區別?」龐勁東把桶扔到一旁,高聲對所有人說:「如果有人堅持認為,在這綠色的塗料之下,他們兩個人的膚色還是不同的,那麼我就把他們兩個的皮剝下來,再讓所有人看看有什麼不同!」
兩個人渾身都被黏糊糊的顏料包裹著,只有眼睛和嘴露在外面,傻傻的站在那裡互相看著。如果一定要說有區別,那麼只是黑人的牙齒要略微白一點。
「我需要你們明白,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弟兄,不管他的膚色是什麼!將來在戰場上面對飛來的子彈的時候,只有這裡的弟兄會把你推開;當敵人的炮彈落下的時候,只有這裡的弟兄會和你分享一個散兵坑……如果你們認為膚色上的差別,可以讓你們漠視最為可靠的這種情誼,那麼現在就給我滾出紅巖谷……不!應該滾出這個國家,滾出美洲!白人回到歐洲去,黑人回到非洲去,因為這片土地本來不屬於你們任何人,而是棕色皮膚的印第安人的!」
兩個邊都不做聲了,龐勁東緩和了口氣:「我知道你們之間有芥蒂,今天下午休息,給你們時間想明白!」
龐勁東並不是真的指望這些大頭兵能去開動大腦,而是因為訓練日趨緊張,士兵們的心理壓力逐漸加大,未嘗不是種族衝突爆發的原因,放假半天的目的是想讓他們舒緩一下情緒。
不久就要正式成軍了,在此之前必須解決所有的內部問題。
今天的事情也讓龐勁東突然意識到,基地基本上沒有娛樂設施,士兵們的業餘生活很單調。龐勁東正在考慮怎樣改進,卻聽到一個孤獨的掌聲,由遠及近來到自己的身後。
龐勁東回頭一看才知道是唐韻,而士兵們也發現了這個風情萬種的東方美人,剛才的緊張情緒一掃而空,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嗡嗡」聲。
唐韻微微一笑,對龐勁東點了點頭:「說得真不錯!」
龐勁東低低的聲音,用中文不滿的說:「約法三章的第二條就是遠離我的員工,難道你忘了?」
「對不起,我看到你這裡有很多猛男,所以有些忘形了!」唐雲說罷,出聲的笑了起來。
唐韻的英文水平很不錯,而在場的人只有龐勁東和唐韻才懂得中文,因此兩人的談話沒有人能聽懂,包括那個一直冷眼旁觀的華人劉弗懿。
龐勁東看了看周圍如饑似渴的眼睛,告訴唐韻:「沒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