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安德森局長搖下車窗,對車外站著的一個手下耳語了幾句,然後關上了車窗,說:「等到裡維參議員醒過來之後,無論死人還是活人,整棟別墅就只有他一個了!」
龐勁東問:「今晚的事情,有把握完全封鎖消息嗎?」
「絕對沒有問題!」安德森局長想了想,補充說:「除非裡維參議員自己把事情說出去,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在嚴密的護衛下,被人端了老窩!」
「那就是他想要和我們同歸於盡,不過我認為這種情況不太可能發生!」
安德森局長點點頭,然後又說:「儘管如此,隨著競選的不斷推進,裡維參議員的言行將會日漸受到關注!眼下是我們的唯一機會,以後再想動手就很難了!」
龐勁東看了看安德森局長,突然意識到:「既然現在這個時候,對我們是最後的機會,那麼對你的政敵來說同樣也是!」
安德森局長默然了片刻,然後長歎一聲,說:「的確是這樣,所以我現在已經加強了保衛,只是我擔心會難免出現疏忽!」
「讓我把保安公司盡快建立起來,然後把你的安全護衛工作,作為你給我的筆生意吧!」
安德森局長點點頭:「好!」
龐勁東感慨道:「真的難為裡維參議員了,竟然設計了一個這樣複雜的圈套。」
「所以我才急於除掉裡維參議員!」頓了頓,安德森局長補充說:「豪斯探員既然能夠把你的事情對裡維參議員和盤托出,那麼其他的事情也一樣!」
龐勁東看了看安德森局長,沒有再說什麼。
(……)
早晨的時候,帕克小姐給龐勁東打來電話,開門見山的說:「沒有想到你攀上安德森局長了!」
龐勁東說:「在我加入中心的時候,你們應該對我既往的歷史有所瞭解!」
任何一個被迫參與科比諾計劃的人,過去的生活都是處於監控當中的。但是這種監控的難度相當大,而且也不可能做到十分嚴密,因此中心對這些人的過去只能瞭解到大概,但卻不掌握完全掌握細節。對於龐勁東和安德森局長之間那些高度機密的事,更是無從知曉。
因此龐勁東的這個問題正中要害,但是帕克小姐不願意示弱,警告龐勁東:「屬於他的那些遊戲很危險,不是你有資格參與的!」
「沒有什麼遊戲是我沒有資格參與的,區別只在於我是否有這種想法!」龐勁東笑了笑,譏諷道:「我以為四年的接觸已經讓你足夠瞭解我!」
「你真的想試試看?」
「帕克小姐,我應該把類似的警告送給你,你現在所參與的遊戲同樣是非常危險的,但是你卻仍樂此不疲!」
帕克小姐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謝謝你的忠告!」
「對於你給我的忠告,我不會表示任何感謝!因為我知道,你們接到了安德森局長的警告,讓你們遠離我,所以你試圖離間我們之間的關係!」
「恭喜你找到安德森局長這顆大樹!」
「我認識安德森局長已經很多年了,我知道他雖然只是毒品控制局的局長,但是在這個國家卻很有影響力!」龐勁東揣摩到帕克小姐此時的心情很沮喪,於是繼續火上澆油:「但是我仍然沒有想到他的影響力居然如此之大,甚至可以對國土安全部指手畫腳!」
帕克小姐並不試圖否認這一事實,而是說:「但是這一次競選總統,對安德森局長來說是孤注一擲的,如果他落選……」
龐勁東打斷了帕克小姐的話:「那就到時候再說!」
「好!」帕克小姐冷笑一聲,繼續說:「國土安全部到時候也不會聽他的了!」
「我沒有想到你還會繼續演戲!」
聽到這句話,帕克小姐吃了一驚,急忙問:「你說什麼?」
「你們現在真正的老闆仍然是中情局準確的說是中情局現任局長你沒必要繼續拿國土安全部當擋箭牌!」
帕克小姐不置可否的說:「等你回到中心以後就知道了!」
這句話裡暗含著威脅,龐勁東卻絲毫不在乎,繼續說:「你們的根本目的,也不是讓我回到中心!而是中情局的局長讓你們把伯納德的錢弄到手,你們又堅信我知道這筆錢的下落!」
見龐勁東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帕克小姐索性順水推舟的問:「那麼你知道嗎?」
龐勁東裝出得意洋洋的口氣,告訴帕克小姐:「無論我是否知道,你都不能把我怎麼樣!」
帕克小姐深吸一口氣,質問道:「是嗎?」
「當然!」龐勁東又是一聲冷笑,然後繼續說:「不怕老實告訴你,我馬上就要去瑞士,有本事就派人來攔截我!」
帕克小姐問:「你去瑞士幹什麼?」
龐勁東反問:「有必要告訴你嗎?」
「你不要高興的太早!」
「哈哈!」龐勁東大笑了幾聲,然後對帕克小姐說:「有本事就讓我哭出來!」
帕克小姐沒有說話,在電話那邊發出奇怪的聲響,龐勁東估計她一定是在咬牙切齒。
龐勁東有意加強帕克小姐的不快,於是繼續說:「等到結束在這裡的事情,我就會回到自己的國家!我知道你們有能力在全世界抓到任何一個你們想要抓的人,但是惟獨在我們的國家不行!」
這些話在帕克小姐聽起來無異於一種羞辱,但是她仍然耐著性子說:「看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
龐勁東打斷了帕克小姐的話,用十分沉重的聲音說:「雖然我們曾經是朋友,但是你殺害了一個在我的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人,我遲早要和你算這筆賬!」
「我等著!」帕克小姐冷笑一聲,最後說了一句:「再見!」便掛斷了電話。
龐勁東不再費心思理會帕克小姐,因為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為保安公司選定基地。
保安公司想要確立強大的戰鬥力,必須有設施完善、且場地足夠大的訓練場和營地。更加重要的是,這裡還可以作為第七傭兵團的基地,讓弟兄們離開危機四伏的南美洲。
基地的選址因此就格外關鍵,既要遠離城市,以免引人注意;交通又要足夠便利,方便人員和物資的運輸。但是這樣的地方又往往有許多M國的軍事基地,因此同時還要注意避開。
龐勁東在地圖上找了一圈,最後選定了莫哈維沙漠。這座沙漠位於M國西南部,南加利福尼亞州東南部,橫跨猶他州、內華達州南部及亞利桑那州西北部地區,佔地超過五萬七千平方公里,是典型的盆地地形,有特殊的西部沙漠景致。
初步選定莫哈維沙漠之後,龐勁東帶著米麗婭和尼克前往進行實地勘察,為了充分感受當地的環境,以方便做出更好的選擇,龐勁東決定步行。
在沙漠中步行並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首先必須解決的是食物和水的問題。徒步野外旅行相當於徒步行軍,只不過在軍事交通現代化的今天,除了龐勁東的祖國和其他落後國家,西方國家軍隊的行進基本都已經實現了機械化,故而可以保證士兵在路途中有豐富可口的食物。而在落後的情況下,選擇食物就有了四個重點;一是輕;二是便於保存;三是容易補充;再就是可以有效補充能量。
龐勁東在路上隨身攜帶的主食只有兩種,一個是墨西哥薄麵餅,另一個是方便麵。
M國有近四千萬從中南美洲主要是墨西哥來的移民及他們後代組成的西班牙語裔族群,佔人口總數的百分之十三,他們在M國這個種族大雜燴裡自成一體,擁有巨大的影響力,其中的一個重要體現就是在飲食上,且不說遍地開花的墨西哥餐廳,光各處超市裡的墨西哥食品專櫃就是很大一塊。墨西哥薄餅是他們的主食,相當於西方人的麵包或者中國人的米飯。簡單的說就是烤熟的一塊塊薄薄圓餅,尺寸有大有小,用料主要分玉米和麵粉兩種。這種薄餅沒有經過發酵,所以看上去不厚,但掂在手裡卻很有份量,而且利於保存。
但是這種薄餅卻淡而無味,單吃過於乾澀,因為它本來就是用來包裹各種肉菜熟食吃的,而對於步行長途跋涉的人來說,這些都是不要妄求的奢侈享受。方便面卻不同,不僅有湯,加上不同的佐料之後,熱騰騰的一碗吃下去,倒也能調劑一下口味
至於水就沒有什麼選項了,一個兩公升水的便攜旅行水袋和一瓶一公升的瓶裝水,足夠保證一個成年人在沒有任何補充情況下的兩天飲用水。而且龐勁東在規划行程時,特意將每天的宿營點安排在有居民點,或者有水源的地方,以便能夠及時補充。如果只能使用未經處理的野外水源,龐勁東準備有便攜的淨水裝置,這是M國專門為其軍隊研製的,方便且好用,只是價格也貴的離譜。
龐勁東還準備了大量的巧克力,作為補充體力和熱量的輔助手段。還帶了幾盒牛油,吃薄餅時切一塊裹在餅裡,或者下麵條時刮兩勺在鍋裡。負重遠行,體力熱量消耗非常大,但攜帶的又都是素食,沒有一點肉製品。因為肉製品重,帶少了沒用,帶多了又不好保存,容易變質。這種情況下直接食用動物脂肪就是最有效和便捷的補充體力和熱量的方式。整日在野外狩獵放牧的愛斯基摩人就是依靠食用大量馴鹿油脂,才得以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氣溫下抵禦嚴寒,同時保持體力。
除此之外,龐勁東還帶了一個野外旅行汽油爐用來野炊,還有帳篷、睡袋、工兵鏟和其他一些必須的裝備。儘管東西不多,但是在路上,大家仍然在不斷琢磨著的一件事,那就是怎樣再能減輕一克的重量。
龐勁東等人的起點是莫哈維鎮,加州58號公路途經這裡,筆直的指向廣袤無遮的莫哈維沙漠深處,一直延伸向天邊的地平線。龐勁東設定的路線是沿著這條公路,再接14號公路到二百公里外的朗派鎮,希望在沿途可以找到合適的地點。這段路程如果完全靠徒步穿越的話,估計要花上四到五天的時間。
莫哈維鎮位於南加州內陸,著名的內華達山脈南麓,莫哈維沙漠的西北角。佔地面積很小,僅僅一條路貫穿中央,給人一種蕭條的感覺。
到達這裡之後,龐勁東四下看看,說:「我們習慣了悶熱潮濕的南美洲叢林,現在來感受一下截然不同的沙漠氣候吧!」
米麗婭說:「等將來有錢了,去夏威夷再設立一個基地!」
「那就無法訓練了,還是盡情享受陽光、沙灘和海浪吧!」尼克聳聳肩膀,繼續說:「訓練還是應該艱苦一些!」
米麗婭揶揄尼克:「你的髮型顯然不適合艱苦的訓練,真不知道過去幾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尼克的年紀比龐勁東和米麗婭都大,已經三十多歲了,腦袋後面紮著一條短短的荷蘭辮,平常總是給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感覺,不過做起事來卻十分的認真。
儘管大家有說有笑,但是沙漠裡的天並不輕鬆。早上出發時天空還只是多雲,偶爾可以看到些許藍天,但過了中午,沙漠裡的風越來越大,聳動低垂的烏雲自西方,從太平洋的方向層層湧來,然後開始星星點點飄起了雨滴,慢慢的越下越大。
三個人就是在這樣的天氣裡走了一上午,一路上不斷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中午休息時坐在沙漠公路邊的路基上,胡亂吃了幾口東西,然後攤出地圖一看,才發現走了一上午才走出二十多公里。大家都是習慣了艱苦環境的,如果是換作其他人,恐怕還要減半。
在淒風苦雨中一步一步走到了晚上,三個人下了公路,走入公路邊的荒野中,吃了點東西之後,在一簇半人高的枯黃灌木叢後面撐開帳篷,然後鑽進睡袋,很快就沉睡過去了。